楊天佑斜著眼睛盯著曹武,嘿嘿乾笑,一副欠揍樣,嘴上說是車壞了,可那眼神之中卻明顯就是挑釁,似乎在說,老子就是要擋你的道,讓你沒法做生意,我看你能奈我何!
曹武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不禁也是氣血上涌,要不是知道楊天佑的脾性,估計他都要大打出手了,可眼下楊天佑這一方是三個人,就算楊天佑不是那種死磕到底不要命的主兒,他也絕對占不了什麼便宜,於是將一口怒氣忍下來,沉聲道:「既然修車的師傅去了市里,那我幫你們叫個師傅好了,總不能一直把我攔在這裡吧?」
「什麼叫攔著你,向晏明這車停一天也是損失好不好?」楊天佑白了曹武一眼,嘿嘿笑道:「再說,咱們的車壞了,我們不急,你急個球啊,你叫的師傅,我們不放心,而且這車也不一定真修不好,一會兒我們打牌打累了,再修就是了,今天修不好,明天修,明天修不好,那就後天修,總有修好的一天,向晏明正好想學修車,這可是最好的機會啊,對不對啊,向晏明?」
向晏明依然訕訕一笑,點點頭,不吭聲,他這人面情還是比較軟的,總把臉給刷不下來,不過一邊的呸子卻是嘎嘎的一陣怪笑。
「都是一個鎮上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們這樣做沒意思吧?」曹武終於將最後一層紙捅破了,臉色不善的道。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直接不理會曹武,對一邊的呸子道:「呸子,發牌,奶奶的,今天真他娘的倒霉,我這麼高智商的人,居然會輸給你們這兩個弱智,草!」
「滾你奶奶的,老子要是弱智,那你就是草包了,你還高智商,我呸,發牌發牌!」向晏明笑著罵了一句。
呸子將最後一片豆腐乾扔進嘴裡,把包裝袋扔到一邊,趕緊發牌,一邊發牌一邊還含糊不清的抱怨:「天哥,你甭管是不是弱智,反正把你的錢哄過來了就對了,向晏明,晚上回去在你店裡整一桌,叫花哥他們過來吃飯,我買單,反正這也是天哥的錢,就算是他請客,哈哈!」
「你個騷包,大騷包!」楊天佑笑罵了一句。
三人繼續鬥地主,曹武的臉是氣得紅一陣的白一陣,站在那裡都快要動手打人了,可想來想去又沒辦法,跑到一邊打了個電話出去,結果沒打通,於是跑到向晏明那貨車周圍轉了一圈兒。
貨車的車身下面果真墊了一塊塑料油布,放了扳手和鉗子等工具,不過曹武看了幾眼,沒發現有啥毛病,而且心裡認定這是向晏明在做戲,吞了吞口水,回到車上,點上煙狠狠的抽了幾口,將音樂放得震天響。
「天哥,這辦法真靈?」呸子低聲道。
楊天佑笑道:「靈不靈,你們慢慢等著看吧,他說得還是沒錯的,磚廠有人給咱們賺錢,我們耍得起啊,可他就不行了,我知道,他那客戶已經不止一次的催他了,而且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曹武今天把材料運送不到,估計以後想要拿錢都難啊,不吊他個十年八年才怪!」
「咱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向晏明笑道。
楊天佑罵道:「奶奶的,你就知道做好人,每次演戲都讓我來當黑臉,你當好人,狗日的。」
「去去去,還說呢,你看看我這張臉,全是機油,還演戲,我看你是電影看多了吧!」向晏明白了楊天佑一眼。
呸子嘿嘿一笑,道:「天哥,你化妝的功夫不咋的啊,你看他這臉上哪像是修車的,倒像是越戰當中的游擊隊啊,還有,哪有修車的穿得這麼幹淨,怎麼機油全都在他手上和臉上,身上一點也沒沾上?」
楊天佑一愣,看了看向晏明,摸了摸頭,笑道:「失誤,失誤,不過沒事,反正是做戲嘛,老子就直說我們是專誠來攔他的,他除了罵老子無賴,他還敢咬我的雞-巴不成?」
「就是就是,他要惹毛了,咱們天哥可是要動粗的,像天哥這樣的粗人,連王林都敢揍,這個曹武又算哪根蔥哪根蒜哦,到時候天哥大發神威,嘿嘿哈嘿,我使用雙節棍,嘿嘿哈嘿!」呸子笑著玩笑道。
楊天佑大罵一聲:「滾,趕緊出牌!」
呸子甩了一對j,正色道:「天哥,我們還沒吃午飯,今天就在這裡耗著?什麼時候回去?」
「狗日的,這麼多零食小吃不算是午飯?你一定要吃大米飯才叫吃飯?」楊天佑瞪了呸子一眼,道:「至少也要和他吵一架,發生點衝突才能走啊!現在咱們再等等,我還不信他比我們更有耐心!」
「那要不咱們給李宗祥打個電話?把這裡的事說說?」呸子壞笑道。
楊天佑眼珠一轉,陰陰一笑,道:「狗日的,你還真是陰險啊,你這可是雪上加霜啊!」
「我這是跟天哥學的,要說到陰險,你簡直就是祖師爺啊,我們都只是徒子徒孫了!」呸子嘿嘿一笑。
向晏明罵道:「你是他孫子,我可不是!」
……
曹武的確沒有多少耐心,他那客戶李宗祥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角色,弟兄三個,李宗萬,李宗祥,李宗銳一向在得漢城村就欺男霸女慣了,今天要是把沙和磚運不上山,估計以後收錢的時候還真是麻煩,雖然不會不給,但吊他個三年五年的,那是肯定的,別人房子修好了,說沒錢,你還能把別人房子拆了不成?
可怕什麼來什麼,曹武心情正鬱悶呢,李宗祥的電話便打了過來,一接到電話,李宗祥便又催促起來,而且還說知道曹武現在被堵了,但要是擔誤了他的工期,到時候曹武就別想拿錢,說完李宗祥便啪的一聲掐線。
看著手機,曹武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罵罵咧咧的道:「楊天佑,你個龜兒子,我日你仙人板板,居然敢這麼對我!」
打電話給好友協會的張建,消張建可以幫忙來調解一下,說說情,可電話依然打不通。
曹武使勁的按了一會兒喇叭,可惜楊天佑三人連頭也沒有抬一下,嘻嘻哈哈的繼續鬥地主,而且還悠閒的抽著煙,喝著啤酒,吃著小吃。
現在已經是中午的一點多了,曹武還沒吃午飯,肚子餓得呱呱的響啊,可楊天佑這邊卻是吃的喝的都有,這兩下一對比,曹武就更鬱悶了,猛的將車門摔上,再次快步走到楊天佑三人的身邊。
「喂!」
楊天佑抬起頭,依然是斜著眼睛看著曹武,輕蔑的笑道:「你在餵誰?有事?」
「我不管你們的車有沒有壞掉,你們總不能不想辦法吧,我還急著要給客戶拉磚,你們這樣堵在這裡,我的損失你們賠?」曹武氣呼呼的道。
「賠!」楊天佑笑得更加開心了:「當然賠,不過是陪你坐一會兒,哈哈!」
「你——」
「你什麼你?」楊天佑一瞪眼,道:「你要咬人還是咋的?」
「好,好,好,算你們狠,我也知道,你們這就是故意來堵我,既然你們都不仁,那也不能怪我不義,一句話,你們今天讓,還是不讓?」曹武狠聲道。
楊天佑將牌往地上一扔,給向晏明和呸子使了個眼色,三人一起站了起來,楊天佑與曹武面對面不過一尺的距離,舔了舔嘴唇,楊天佑抽了根煙點上,然後吐出一大蓬的煙霧,一字一句的道:「要是我們不讓呢?」
衝突似乎已經不可避免,楊天佑的動作相當的具有挑釁味道,不過曹武卻是生生的將一口怒氣壓了下去,要說起來,曹武恨不得一拳把楊天佑揍趴在地上,可他還是沒敢動手,連連點頭,道:「好,那可就別怪我了,我這就給派出所打電話!」
「請便,又沒人攔著你,要不要我借電話給你?」楊天佑翻了翻白眼。
向晏明也皺眉道:「曹武,都是一個鎮上的,我這車子壞了,你也看到了,你咋這麼不講理?」
楊天佑看了向晏明一眼,笑著點點頭,似乎有誇獎讚許的意思。
「就是,要打電話報警就請便吧,我們才不怕。」呸子咧嘴笑道:「惹毛了,老子還要捶人!」
曹武一聽這話,立即指著呸子道:「來啊,有種你來碰我試試!」
呸子也就是叫囂兩句罷了,哪能真動手,不過現在被曹武一激,卻是有些下不了台了,看向楊天佑。
楊天佑冷聲道:「呸子,你難道沒種?讓你碰你就碰唄,怕啥,他還敢動你不成,他丫的今天要是敢動你,老子絕對讓他殘廢在這裡!」
「楊天佑,你不要自以為勢,別人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別得寸進尺,永安還不是你一手遮天說了算!」曹武也陰狠的道。
得到了楊天佑的鼓勵,又被激了一句,呸子果真是膽識大漲,用中指在曹武的額頭點了一下。
汗,這是挑釁啊,**裸的挑釁啊,曹武如何受得了,一巴掌便向呸子的手指砸去,只是他才一動手,楊天佑就將地上的一個啤酒瓶抓起來,狠狠的朝曹武的頭上砸去。
我草!
曹武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兩步,楊天佑手中的啤酒瓶被砸到了地上,發出咣當一聲脆響,缽碎片濺了一地,嚇得曹武一個機靈,頭皮有些發麻。
狗日的,還真敢砸?!
「好好好,你們有種,咱們等著瞧!」曹武抱怨了兩句,馬上走到一邊打電話。
這次很幸運,電話一打就通了。
楊天佑和向晏明三人在一邊聽得明白,接電話的人是派出所的邱所長,向晏明心裡有些擔憂,不過楊天佑卻是大大咧咧,一點也不著急。
曹武添油加醋的將這裡的事情向邱所長匯報,然後請求邱所長趕緊派人來處理,邱所長滿口答應的掛了電話。
接著,楊天佑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曹武臉上有些得意的笑容,楊天佑白了曹武一眼,接通手機。
「啊,邱所長,你好你好…對對對,…這就是一件小事,我們自己能協商的…就不勞你大駕了,好的,好的!」
見楊天佑掛了電話,曹武冷笑,看著楊天佑。
楊天佑心裡暗暗發笑,卻是嘆了一口氣,嘴上道:「曹武,邱所長給我打過電話了,讓我們協商解決!」
「那你們就趕緊把車子開走,不要把我堵在這裡,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大家以後還是朋友!」曹武也不想把楊天佑得罪了,其實不僅是他,估計全永安鎮的人,就沒有人想要得罪楊天佑這個瘟神。
楊天佑嗯嗯點頭,一本正經的道:「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有點奇怪,我們以前難道是朋友?如果你真的這麼覺得,那我這人吧,挺坦白的,我得實話實說啊,其實我從來就沒把你當成過朋友,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曹武的臉刷的一下子紅透,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近乎於有些猙獰和扭曲了,他沒想到楊天佑到這個時候還要耍他,更沒想到連邱所長的話楊天佑都可以不聽。
「所以,這車子,我們是不會開走的,我們現在牌也打夠了,就要回去了,消我們的車子放在這裡輪胎不會再次丟了,如果真的丟了,你就完蛋了,我保證,到時候你會死得很慘很慘,這就不是李剛停在酒廠那輛車了,不信你就試試。」楊天佑陰陰的笑了起來。
「楊天佑,你們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你們和龔肅仁的矛盾,憑什麼扯上我,我只是個拉貨的司機,我根本不知道李剛那車輪胎是被誰偷的!」曹武又氣又急,脫口道。
楊天佑嘎嘎一陣怪笑,道:「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真和那件事情無關?可能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吧,你說我過分了?好,那我還就過分了,呸子,向晏明,準備閃人了,回去喝酒,明天再來修這車,把東西收拾一下,車裡面可別放什麼貴重物品,一會兒我叫個人來這裡守車,我還不信邪了!」
向晏明和呸子答應一聲,呸子收拾小吃和撲克,向晏明則去貨車下面將油布和板手等工具收了起來,三人坐著兩部摩托車徑直離開,將曹武扔在這荒郊野外。
曹武傻眼了!
我的個娘勒,還真的走了?
那我咋辦?
曹武的臉色一下子便萎頓下來,焉成一片,快要哭了。
「天哥,你太猛了,剛才你還真準備拿瓶子砸他?」呸子載著向晏明,一邊騎車一邊對身旁的楊天佑問道。
向晏明笑道:「明顯是假的嘛,你還不知道他,就會演戲,精明得很,怎麼可能真砸,這一砸可就是錢!」
「不是不敢砸,該砸才砸,像今天這樣的情形,當然不能真砸,不過是嚇嚇他而己,呸子,事實充分證明了一點,向晏明的智商雖然不高,但比你好了那麼一點點,你他娘的還敢說你不弱智,這點都看不出來,我切!」楊天佑翻了翻白眼,笑罵道。
晚上還有一更,寫了這麼久,其實很想聽聽大家的真實想法,書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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