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九盛一驚,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顏芷楓淡淡說道。
「孩子,你別誤會,阿盛不會害你的。」軒轅九盛的母親慌張地替自己兒子解釋。
軒轅九盛狼狽地低下頭,不敢與顏芷楓對視。
她信任自己,找自己幫忙,可自己卻告訴了軒轅承御。
儘管原因是軒轅承御用母親的性命威脅他,可他到底沒有守住兩人的秘密。
顏芷楓緩慢地走進屋內。
軒轅九盛一直不敢抬頭看她。
直至他聽見她的話。
「九叔,對不起。」
「老婆婆,對不起。」
軒轅九盛愣住,抬起頭愣愣地看向她:「你……你和我道歉?」
顏芷楓目光落在老太太包紮著布條的手指上。
她是看著他們互相攙扶著回來的,可能是心神大亂,所以並沒察覺到房屋裡有人。
顏芷楓無意偷聽人說話,她發現他們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想過來看看,誰知就聽到了那些話。
「九叔,是我連累了你們。」她眼睛明亮清淩。
軒轅九盛被她這麼看著,愈發自慚形穢。
「我擔不起你這聲道歉,是我對不住你。」軒轅九盛掩面道。
顏芷楓默。
須臾,她道:「我幫婆婆看看手上的傷吧,我醫術還不錯。」
老太太想拒絕,軒轅九盛先一步點頭:「好,你看看吧。」
他是知道秦琰煜這位媳婦有些本事的。
聽說阿煜能復活,除了她闖鎮魂塔拿回來的魂燈以外,也離不開她的醫術。
老太太見狀也不好再拒絕。
顏芷楓小心翼翼地解開她手上的布。
軒轅華的醫術不錯,處理傷口也盡心。
然而即便如此,看到斷了一截的手指,顏芷楓瞳孔仍然忍不住縮緊。
「斷掉的手指還在嗎?」她沉聲問。
「在!在!」軒轅九盛從懷裡掏出一塊布,布包裹著那截斷指。
顏芷楓將其接過來檢查了一下,呼出一口氣:「應該還能接回去。」
軒轅九盛激動地問:「真的能接回去?」
「只有九成的把握。」
九成,那已經是極大的機率了。
軒轅九盛大喜。
「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阿母。」
「我肯定會傾盡全力,九叔,等一下你到外面,不要讓人進來。」
軒轅九盛連連點頭。
「需要我幫忙嗎?」
顏芷楓搖頭。
軒轅九盛疑惑地問:「真的不用?那需要我準備什麼?」
「都不用,我這裡有備用的工具。」
在來之前顏芷楓把有用的東西都放在了空間戒指里。
軒轅九盛走出臥房,將空間留給她。
顏芷楓看了老太太一眼,將一塊包紮著布的長形木頭遞給她:「我等一下不會打麻醉,你能忍住嗎?」
老太太點頭。
「你把這東西放到嘴裡咬著,免得咬傷自己的舌頭。」
「好。」
顏芷楓將需要的器具一樣樣擺放在旁邊的桌上,並把桌子移到床邊。
屋裡一切井然有序進行,軒轅九盛在屋外焦急等待。
屋裡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傳出來,他無法知道裡面的狀況,來回踱步。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裡面傳來顏芷楓的聲音:「好了。」
軒轅九盛聞聲迫不及待地衝進臥房內,目光直直射向床邊。
老太太靠在床頭,一臉虛汗,頭髮濕噠噠地粘在臉上。
屋裡瀰漫著血腥氣和濃酒的氣味。
「阿母怎麼了?」
「疼暈過去了。」顏芷楓神色平靜。
軒轅九盛轉眸看向母親的手。
她的手指用布包著,不知是何情況。
顏芷楓主動告訴他:「手指已經接好了。」
軒轅九盛又驚又喜:「真的好了?」
「能不能真的好,還得看後面幾天。接下來幾天要特別注意,不能用左手,也不能碰到傷口,給她準備的食物清淡一些……」
軒轅九盛點頭如蒜,用心把顏芷楓說的話都記在心裡。
「好了,屋裡你收拾一下吧,不要讓人發現。」
軒轅九盛應好。
顏芷楓起身往屋外走,然而剛站起來,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你怎麼了?」軒轅九盛連忙扶住她,這時才注意到她的臉色蒼白。
「我沒事。」顏芷楓輕輕搖頭,「你收拾吧,別讓人發現了。」
「好,我知道,你難受的放回屋裡休息一下。」
顏芷楓沒留在軒轅九盛家。
一方面她無法完全相信他,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軒轅九盛已經暴露,誰也不知道浪費承御的人會不會忽然闖進來。
軒轅九盛把臥房裡廢棄的東西收到銅盆里,在院子裡挖了坑埋進去。
到了晚上老太太醒了,問起顏芷楓,軒轅九盛道:「在屋裡歇息。」
老太太:「怎麼沒把她叫出來吃晚飯?」..
軒轅九盛道:「讓她多睡會兒吧,我飯菜給她留了些。」
到了軒轅九盛準備睡覺的時候,仍然未看到顏芷楓從屋裡出來,他不免擔憂,他記得鄰居說的話,有人行刺軒轅承御,聯想到她那張慘白的臉,極有可能她在行刺過程中受了傷,此時會不會在屋裡昏迷不醒?
如此一想,軒轅九盛趕緊去顏芷楓房門。
無人回應。
軒轅九盛叫了幾聲,拍門的動作也大了一些,仍然沒有半點聲響傳出來。
這下子軒轅九盛確定不對勁,用力撞門。
門並未鎖,他力氣太大,衝進裡面跑出一段。
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軒轅九盛心微微一沉,她不在?
「阿盛,發生什麼事了?」
老太太聽到動靜過來。
軒轅九盛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說:「阿母,她不在,好像走了。」
老太太怔住,片刻後,喃喃道:「定是因為我們那些話……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她還不知道顏芷楓受了傷,軒轅九盛張了張嘴,沒告訴她,以免她擔心。
把母親勸回屋裡歇息,軒轅九盛到屋外。
月亮高懸,夜涼如水。
軒轅九盛滿心自責。
……
山洞裡,黑寶舔著顏芷楓的臉:「主人,醒醒,這裡冷,不要睡在這裡,會生病的。」
顏芷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的面頰呈現不正常的紅暈。
就在這時,黑寶敏銳地豎起兩隻耳朵,戒備地看向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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