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得知了這些消息,心裡立馬警惕了。
如今這社會,冥事行業越來越專業化,出了名的暴利,千萬不要小看一個死人,運送、美容、棺槨、冰棺租用,喪葬用品、主持葬禮等等,誰拿到運送的承包權,也就意味著其它生意也有了優先權,這一套做完,少則三五幾萬,多則十幾萬,甚至更多。
安陽縣每年撈起的死人近百,這一筆利益,可想而知。
而運送屍體的生意,以前一直是張昊家這一脈趕屍人,按理這承包權該給他。
但他可不傻,道會有那麼好心,能把這承包權讓給他?
至於那許道士,張昊也不陌生,許道士自詡是許天師的後人,會相術,輩份也挺高,以前就在城裡混得風生水起,專門結交官宦富人,對他們這些鄉下派很不屑。
前幾年推行火葬,他們這行業多受打擊,不好混,許道士便出家去了。
不過以張昊現在看來,那許道士多半也是出去跑江湖,但如今回來了,還給道會捐了二十萬,必然在外面混得很好。
而上面的道教協會又偏偏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商談運送屍體的承包權,只怕這次道會開不安寧。
送走徐八字,王叔和二愣子還得收拾祭祀後的排場,陳芳燕帶著兩閨女去睡了。
張昊也回去了,包紮了一下手指,休息睡覺。
忙了一夜,已經三更天雞叫打鳴,沒睡多久就天亮了,今天是大初一。
大初一拜新年,村裡的氣氛很熱鬧,大家都去鎮上趕集玩,張昊難得清靜,躺在床上睡懶覺。
不過沒懶多久,外面就有人敲門了,是王叔兩口子帶著女兒來了,吵鬧著要給干.爹.爹拜年。
張昊趕緊起床,兩閨女很是乖巧,妝扮得萌萌噠,他這干.爹可不能吝嗇,更何況他最近賺肥了,也有點暴發戶的風範,出手就是一人一千塊,紅亮亮的票子塞在小衣兜里,兩閨女很是開心,粉嫩嫩的小嘴還給張昊親了一下。
「張昊,少給點,兩丫頭還小,別寵壞了。」
見張昊這麼寵著閨女,陳芳燕卻是沒好氣,哄著女兒把錢給她存著,但兩女兒太聰明,說什麼都不給。
王德全在一旁笑樂了,當然喜歡女兒多要點過年錢。
「呵呵,沒事,女兒就要富養,寵壞了就去禍害別人,如果禁不起禍害,可別想打歪主意。」張昊看著兩閨女這麼乖萌可愛,心裡有點羨慕嫉妒,以後不知會便宜了哪個王八蛋,就是要寵壞了,然後多多禍害。
「說得對,女兒嘛,就是要富養,把眼光養高一點,免得便宜了那些土鱉。」王德全很是贊成這話。
「切,你不就是個土鱉麼,是我眼光太低了,才嫁給你。」陳芳燕白了一眼王德全,酸溜溜的說道。
「呵呵……」王德全趕緊一臉的笑,像撿了寶貝似的。
張昊無語,王叔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秀恩愛,讓他這單身狗情何以堪啊。
兩個小丫頭也不愧是神童,連這話都聽懂了,姐姐王朝顏脆生生說道,「我長大了不嫁人,就嫁給干.爹.爹。」
「干.爹.爹是神仙,我也要嫁給干.爹.爹。」妹妹王夕顏也萌萌噠的。
「呃……」
張昊愣了愣,立馬就笑樂了,王德全兩口子聽到這話,也被逗樂了。
又閒扯了一會兒,王叔一家進城去了,給娘家拜新年,要在城裡住幾天才回來。
少頃,二愣子又來了,挑了一擔子肉,豬肉、牛肉、羊肉,是昨天年祭殺的,肉太多,還有內臟雜碎,給村里每家都送了點,又給張昊送來這一擔子,足足有兩百斤。
「張哥,我家裡肉多,沒空做臘肉,多給你挑了些好的。」
王家每年年祭完了,剩下肉做成臘肉,都要給張昊家送一背筐,不過二愣子得了運符錦囊,忙著去城裡找余欣,哪有心思呆在家裡做臘肉,也就給張昊多多送些。
張昊笑樂了,這麼好肉,特別是牛肉和羊肉,在他們這小地方,都是稀罕貨。
「對了,那些骨頭呢,給我弄點骨頭熬湯補身子。」張昊憑著厚顏無恥的功底,主動開口要骨頭。
他是練武之人,確實該多喝骨頭湯進補。
二愣子趕緊回去,又給張昊背來了一背筐骨頭,全是帶肉的上好骨肉。
時間不早了,二愣子也進城去了,還給余欣家也帶了一背筐肉去。
別小看這送肉,豬肉十幾塊一斤,牛羊肉三四十塊一斤,他們這小縣城的經濟,城裡的普通家庭,也不見得有多富裕。
張昊先弄了幾塊骨肉在鍋里,慢慢燉著晚上喝湯。
隨後開始做肉,拿出鹽,給肉抹上,初步的醃製,然後去坡上弄了幾把棕樹葉,給肉串起來,掛在竹竿上晾曬。
等幾天晾曬乾了,才用煙熏,製成臘肉。
不知不覺忙了一天,鍋里的大骨湯燉得香噴噴的,再炒個小菜,香噴噴的開飯了,小日子過得舒坦。
接下來的幾天,張昊家又陸陸續續有人上門來了,過完年,大家該準備出門了。
出門擇期,求平安,求方向,這是鄉下人的傳統習俗。
張昊一直忙到初九,本來王叔準備了初九擺酒席,給兩閨女拜干.爹,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張昊太忙,每天上門的香客幾乎沒斷過,只得簡單辦,弄了三桌,請了村裡的王家親戚,以及陳芳燕家幾個最親近的人。
陳芳燕家是城裡當官的,父親是縣委辦公室的主任,母親是小學老師,都是有文化的人,書香門第,祖上和那位大名人陳志遠老先生還是一家。
陳家在安陽縣是名門望族,連縣長也是姓陳,祖上也是出自那一家。
雖然人俗話說,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認不到,但當官的人,最講究人際關係,稍微有點沾親帶故,那都是很親近的,所以陳家在安陽縣,可謂是有錢有勢。
當初王德全能討到陳芳燕,虧得未婚先孕,陳家人顧忌顏面,這才勉強同意。
不過王德全也今非昔比,做了幾年包工頭,賺了大錢,也準備著往縣城裡發展。
值得一提的是,陳老爺子挺信這一套,在城裡就隱約聽說了張仙人的大名,還聽陳芳燕說了那晚年祭鬧鬼的事,所以陳家人對張昊很是敬畏。
酒桌上,陳老爺子客套的和張昊聊著,張昊當然是裝得一副仙風道骨,其實心裡有點小小的發虛。
雖然他跑了幾年江湖,見多識廣,但都是三教九流那一套,鄉下小官他自信能鎮住,但城裡的大官,他還真有點心虛。
不過按照他的經驗,遇到這種情況,最好是保持平淡的姿態,既不感興趣也不完全無視,多聽少說,先摸清了底子。
說白了,就是表面裝.逼,實則窺探虛實。
而張昊這裝.逼的功底,可遠比他的道行還要高深,整個席桌上,那神仙氣質拿足了,時不時的冒幾句玄語,順便給陳老爺子一家看了個相,糊弄起來一套一套的。
張昊心裡樂了,原來當官的也不過如此,都是凡夫俗子,他張大仙金口一開,都得乖乖被忽悠。
兩個干.女.兒萌萌噠,給他敬了茶,還給親了一個,這干.爹是當穩了。
過了初九,該出門的都出門去了,鄉下恢復了平常,王叔也開始忙,繼續開工,二愣子和余欣也成事了,這幾天小日子過得甜蜜,都見不到人影。
不過大家都忙了,張昊卻開始空閒,一個人也清淨,每天修道練武,養生養性,畫符籙,抄道書,晚上打坐念經,給功德簿上的人祈福,身體力行,清心寡欲,他的道行也愈發的鞏固精進。
算了一下功德錢,過年這一個月,足足賺了三十八萬,比得上一個正規道觀的收入,高興得他做夢都笑醒了。
想想年前,他在中海的落魄慘澹,連房租都交不起,但這一回來,立馬成了活神仙,四方來朝,香火鼎盛,財源廣進,這變化太大,讓他覺得想做夢一般。
而這一切,還是因為他開了竅,有一雙洞察陰陽兩界的眼睛。
他的道行煉精化氣,拳術也達至暗勁,體質增強,根基鞏固,開眼的時間也更加持久了。
因為開眼的時間長了,張昊也機會對著鏡子,開始仔細自己的眼睛。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的眼睛瞳孔里,居然還有一圈瞳孔,竟是古書記載聖人重瞳!
關於重瞳,古書多有記載,倉頡、舜、項羽等人,皆有重瞳,被視為聖人的象徵,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現代科學對重瞳也有一些解釋,認為是瞳孔發生了粘連畸變,從「」形變成「8」形,並不影響光束進來,又叫對子眼,是早期白內障的現象,其實這是一種錯誤解釋,重瞳並非兩個瞳孔挨在一起,而是重疊在一起,呈現「回」形,猶如望遠鏡一般,兩個瞳孔的焦距調節,可以看到普通人所不能看到的存在。
古人云,肉眼凡胎不識鬼神,他有重瞳,便可識鬼神,見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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