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後面是東西兩趟廂房,還是糊著窗紙的那種老式窗戶,禪房明顯修繕過,陳舊卻不破損。袁鐵山把秋羽扛過去,進到一間禪房內,這才把對方放置在笨重的木床.上。
禪房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一桌一椅一床,做工粗陋,加上一床舊被子,再沒有其他東西。此時,虛谷也取了金創藥和繃帶過來,喋喋不休的誇讚道:「這是我師父德惠方丈煉製的金創藥,能快速止血生肌,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寶貝,看在你是我師弟好朋友的份上,才給你使用。」
「把藥給我吧。」秋羽接過包著藥粉的黃紙包,打開來放在鼻子下面仔細嗅著,隨即說道:「裡面雄土鱉,膽南星、血竭、馬錢子、龍骨、南紅花、當歸、白芷……」一口氣,他說出三十多種藥名,讓五個和尚目瞪口呆。
虛谷和尚吃驚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秋羽輕描淡寫的回應,「聞出來的。這藥確實很好,最妙的就是加入了菖蒲和川芎,對傷口癒合很有效果,有酒沒,給我拿過來一些。」
「還有點,我給你拿過來。」儘管不明所以,虛化和尚還是忙不迭的跑出去,片刻工夫即回來,手裡拎著半瓶二鍋頭。
秋羽將紙包放在旁邊,解開自己褲腰帶,把襯衫拽出來,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伸手接過二鍋頭。虛化和尚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師父曾經說過的,金創藥用白酒調和塗在傷口上效果最佳。」
秋羽扯下一截繃帶,倒了些許白酒在上面,擦拭著傷口,酒精與傷口沾染產生鈍刀割肉般的疼痛,讓他眉頭緊皺。傷口擦拭乾淨之後,他把酒瓶遞給虛化,開口說道:「實際上,還有一種調和物比白酒還有效,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藥效,促使傷口儘快癒合,那就是自己的唾液。」說罷,他往手裡倒了些藥粉,吐了一大口唾液在上面,用手指進行調和。
五個和尚及袁鐵山都為之側目,不由自主的皺眉,虛妄咧嘴道:「好噁心!」
藥粉調好之後,秋羽將其覆蓋在傷口上,再用繃帶包紮好,方才長吁一口氣,說道:「可以了。」這時候,他把兩百塊錢遞過去,讓五個和尚去買吃的。
接過鈔票,和尚們歡天喜地的跑出去,每人取了一輛老掉牙的燕把踹閘自行車,都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產物,比他們年紀還大,興高采烈的騎上自行車,他們下山去買吃的。
禪房內,秋羽蓋上被子,靠坐在床頭上,目光看向袁鐵山,後者坐在桌邊的椅子上,他苦笑著說:「這次你幫了我,饒玉石那幫人必將恨你入骨,以後肯定會採取報復,你要小心了。」
袁鐵山不以為然的回應,「沒事,我不怕他們。」
閒來無事,兩個人隨便聊起來,平常的時候,袁鐵山因為家裡窮,吃穿都不好,覺得很自卑,在學校里也沒什麼談得來的,一向沉默寡言,不過,秋羽對他不錯,從來沒有瞧不起他,並且還曾經資助他的伙食,讓他心存好感,也就破例打開話匣子,其實,跟對心思的人交談,他也挺能說的。
大家都是年輕人,況且都是草根出身,有著同樣貧苦的童年,沒一會就熟絡了,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秋羽問道:「鐵山,咱們已經高三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想考個什麼樣的大學?」
親切的稱呼讓袁鐵山心頭一暖,他搖頭道:「我學習不好,家庭條件也差,不會上大學的,準備畢業之後就去打工,憑力氣賺錢,當個搬運工什麼的,能養活我奶奶就行。」
秋羽嘆道:「你的要求倒是不高,不過可惜一身好功夫了。」
大長臉上露出一絲苦楚的笑容,袁鐵山道:「功夫好有什麼用,現在這社會拼的是爹,關係還有門路,否則的話,像我這樣的窮人家孩子別想有出頭之日,憑力氣賺錢餓不死就行了。」
對方的耿直性格以及強悍武功都讓秋羽暗自讚賞,覺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他試探著提議道:「憑你的身手,憑力氣賺錢真是浪費,不如這樣,你跟著我干吧,別的不敢說,我保證讓你和奶奶過上不愁吃穿有錢花的生活,你看怎麼樣?」
「怎麼,你想讓我加入羽社?」袁鐵山扭頭問道。
秋羽點頭,「是這個意思。」
袁鐵山沒有貿然答應,追問道:「然後呢?」
「以後的話,羽社會逐漸發展壯大,把觸角伸向社會,一句話,搞錢,我要帶領弟兄們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說這話的時候,秋羽自己都覺得熱血沸騰。
袁鐵山憨憨的一笑,「說的這麼好聽,其實就是混黑社會。」
秋羽一愣,笑道:「說的沒錯,就是混黑去,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年代,咱們總不能空有一身本事不能盡情發揮吧,楚涼霸,聞老七還有其他巨頭,住別墅,坐豪華轎車,哪個不是黑道出身,他們能行,咱們也能做到。」他充滿期盼的目光看過去,「鐵山,我希望你也能加入進來,咱們哥們抱成團大展宏圖,哪怕為心中夢想揮灑熱血,也無怨無悔。」
「其實在你之前,雄雞,蛤蟆、以及水蛭都跟我提起過這事,要我加入他們的社團,我都拒絕了,因為覺得他們不靠譜。不過,你人講究、仗義,現在我決定了,以後跟你混……」
「太棒了!」秋羽興奮不已,甚至忘記了傷口的疼痛,激動的一握拳頭,「雙雄都加入羽社了,我何愁大事不成。」
袁鐵山納悶的問:「怎麼,人妖也跟著你混了?」
秋羽點頭,「嗯,他現在也是羽社的一份子。」
袁鐵山很意外的說道:「沒想到,一向不喜歡被人約束的人妖也加入你的社團,看來,他跟我一樣,認為你是個可以信任的哥們……」
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秋羽把關於羽社的未來規劃講給對方聽,袁鐵山頻頻點頭,說道:「這些我也不是太懂,反正我聽你的,凡事照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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