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液掃了付道士一眼,本來似乎不想說什麼,但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露出了有些吃驚的表情,便回答道:
「天地的法則雖然嚴酷無情,但無論對人還是對獸來說,卻也都有一線生機,上古的妖族大能甚至可以修煉到飛升的地步,化為星辰,與天同壽。」
敖液見到林封謹臉上有不信之色,便詢問道:
「若是先生不信,那麼敢問一句,人是從何而來?」
林封謹本來想脫口而出是從猴子進化來的,好在出口之際強行忍住,便根據古書上的記載道:
「有史記載,是女媧娘娘造人而出。」
敖液微笑道:
「敢問女媧娘娘是什麼形象?」
林封謹心中巨震!!依然答道:
「是人首蛇身。」
敖液露出了滿意之色,卻不提女媧娘娘的事了,然後對付道士接著之前的話題道:
「上古時候,飛升的妖族大能林林總總一共有二十八位,後世人便將之記載成二十八宿,從這以後,這世上的鳥獸魚蟲雖然千奇百怪,修煉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門,不過到了最後,總歸是脫離不出這二十八宿的原型範疇。而那些一出生就類似於二十八宿的原型的妖怪,便可以說是得天獨厚,通常都認為它們是具有了上古妖族大能的血脈,因此就將其稱為是天妖血脈。」
注,二十八宿為:
東方青龍七宿: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南方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
西方白虎七宿: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
北方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貐。
被敖液這麼一說,林封謹立即就回憶起來了追殺自己的那頭妖豹的異像......十分龐大,連尾巴的長度至少達到了四米,水藍色的皮毛並且極有光澤,上面還有碗口大小的淡黑色斑點,嘴巴裡面還生長出來了兩根若劍齒虎也似的獠牙。
二十八宿林封謹也是十分熟悉的,因此略一動念便道:
「難道。那豹妖便是擁有蒼龍七宿當中箕水豹的血脈?」
敖液點點頭道:
「不錯,所以它雖然修行只有四百年,卻天生擁有各種異能,尤其擅長匿藏偷襲偽裝,因此連白唇老弟都一不小心死在了它的爪子下面。」
林封謹聽到白唇老弟四個字,忽然看向了付道士,見到這廝擠眉弄眼的拍了拍口袋,表示那一根本來屬於「白唇老弟」的鞭安然無恙,這才放心的道:
「那,那白唇先生的道行有多高?」
敖液道:
「一千一百年。」
林封謹忍不住嘆息道:
「原來你們妖族這麼不公平的啊!」
敖液微微搖頭道:
「這倒也未必。因為我們妖族修煉的目標,便是超脫出生死輪迴,最後飛升到天空當中的二十八宿天宮當中去。擁有天妖血脈的妖怪雖然實力格外強橫許多,但是,天道迢迢,怎麼可能對其沒有制約?就像是你們人類,投生到了皇族當中,應該是極品富貴命了吧,可是也就意味著一生下來就得捲入到奪嫡的險惡巨浪當中去!因此而橫死的人難道少了?」
林封謹聽敖液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贊同道:
「敖長者洞悉天機,字字句句都是珠璣,令人深思。」
敖液正要說話,忽然龍王廟的後面傳來了「嘩啦」的一聲水響。他頓時皺起來了眉頭,猶豫了一下嘆息道:
「其實今天請先生過來,實在是有事相求。」
林封謹沉吟道:
「願聞其詳。」
敖液便認真的道:
「因為上一次我遇到妖命者已經是好幾百年前了,而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卻和先生身上的氣息仿佛有些相同,卻又仿佛有些不同,所以我必須要請先生回答一個問題。你究竟是不是妖命者,這是關係你的生死的,希望不要有所隱瞞。」
林封謹昂然道:
「我當然是。」
敖液猶豫了半天,終於道:
「身負妖星命運的人,可以說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當中,更是能夠紊亂天機!實不相瞞,我的大兒子道行已滿,即將步入由蛇化蛟的這至關重要的一步,因此天降雷劫刑之!撐得過的話,那麼就從蛇化蛟,撐不過的話,那麼就灰飛煙滅。」
林封謹聽完了以後,伸手捂住了額頭,低頭沉吟不語,看起來很是為難的樣子,敖液對他不了解,只能默默的等著,只有付道士從旁邊角度看見自家主人的眼睛眨得飛快,就仿佛是劍靈開最高特效外加萬人同屏pk時候電腦主機箱上的硬盤燈那樣猛閃。頓時知道面前的這妖怪估計即將面對褲頭虧掉的悲慘命運......
果然,好一會兒林封謹才苦笑道:
「是的,妖命者確實是有混淆天機的能力,也確實可以幫助人躲過雷劫.......但這種逆天的事情,還是有極大的風險啊!就像是做賊一樣,假如我偷一次,就有一成的可能被抓到,但是偷十次,幾乎就是會一定被抓到了!被逮到後的後果,不知道敖長者知不知道?」
敖液卻是個妖怪,雖然活了千多歲,怎麼可能知道人間的爾虞我詐,何況面對的還是林封謹這種奸商和付道士這種坑蒙拐騙的職業人士的經典組合!頓時便愕然道:
「不知道。」
付道士立即便配合著愁眉苦臉,滔滔不絕的述說了起來,聽得這頭妖蛟都雙眼發直,臉色很是有些蒼白,老眼朦朧,老態龍鍾,力不從心.....林封謹暗道不要做得太過了把他嚇跑了,急忙亡羊補牢道:
「不過我這逆天行事終究也不像是偷東西,沒那麼背運偷一次就有一成幾率被抓到.......」
這老蛟精聽了以後,臉色這時候才好了些,便又繞到了龍王廟後面去,估計是去商量去了。不過這時候,林封謹忽然深呼吸了兩下,臉上露出了喜色,他此時雖然四神甦醒,但是四神當中最強大的,還是最先甦醒的肺神,因此五感當中感應最靈敏的還是嗅覺。
林封謹此時做出這種舉動,旁人或許不了解他,但是付道士卻仿佛是他肚子裡面的蛔蟲,小眼睛眨巴了兩下,知道林封謹必然有什麼不尋常的發現了。
很快的,老蛟精敖液就走了出來,渴望的道:
「先生能給我們漏個底,您究竟有幾成把握?」
林封謹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自掀底牌?立即為難的道:
「......這就要看令郎自己的修為了。比如他自己度雷劫都有七八成把握,只是請我來做個雙保險,防護那麼可能擋不住的一下兩下雷劈,那麼我出手少擾亂天機的程度就很輕了,可能就是十成把握,只是令郎若是毫無抵抗之力全部都要我來扛,這就......就很難說了。」
敖液一聽林封謹說的也確實在理,並且時間不等人,一咬牙道:
「我老頭子就實話實說吧,我兒子敖池去年在修煉的時候,被一群人給打傷了,這些人使用的神通道術十分駁雜,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門派的,但是合作十分緊密,因此受到的傷害十分嚴重,若不是附近就有河流,否則的話肯定是死定了。」
「但他儘管逃回來了以後百般調養,身上的幾處傷勢都難以癒合,尤其是七寸附近被刺中的地方,有一股十分惡毒的氣勁盤旋往復,很難徹底治癒,我到處詢問求助,最後才知道那是你們人類當中某個學派傳承下來的隱秘招數,叫做上古五刑劍術。」
聽到了「上古五刑劍術」這六個字,林封謹的心中忽然一突,猛然想起了鄭龔施展出來的那煞氣和殺氣交錯,詭異殘忍的兇殘招數,若不是自己當機立斷,依靠狗腿刀那無堅不摧的鋒利毀掉了鄭龔的佩劍,那真的很難說最後鹿死誰手。
此時卻聽敖液接著道:
「好在這個時候,白唇先生卻是主動來找到我,說是他有辦法煉製丹藥解除上古五刑劍術的隱患,但交易條件卻是因為它動用了梅花易數來進行測算,推斷到大劫將至,所以希望若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出手幫忙。」
說到這裡敖液嘆了口氣,旁邊的付道士卻是像聽評書那樣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催更道:
「然後呢?」
這一句話一出口,林封謹立即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付道士立即乾笑了起來,他忍不住摸摸口袋裡面的那根連著兩個蛋兒的鹿鞭,雖然被放了血依然鼓鼓囊囊的一大團,很顯然,那個故事裡面的倒霉主角的最重要器官都被割下來揣兜裡面拿鹽巴醃著了。可憐的敖池的解藥肯定是無望。
林封謹聽了以後忍不住嘆氣道:
「那麼,敖池先生有多少把握度過雷劫?」
敖液這老妖怪搖頭嘆氣,卻不說話,林封謹驚道:
「連一成把握也沒有?」
敖液頓時皺眉反駁道:
「那也太小看他了吧,好歹兩三成把握是有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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