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紅的夕陽照耀之下,德利斯曼帝國漂浮在空中的巨型指揮部都已經被渡上了一層淡金色,顯得那麼的悽美且悲涼。
帝國的戰歌還沒有停止,但老者的腳步卻已經不能再度邁開,時間仿佛永遠的停在了這一刻,不再前進。
此時的阿佛洛,安詳的躺在了床上,臉上留著的那一抹微笑之中,帶著一絲的不甘,卻將永遠的凝固與定格,不再變換。
「老傢伙」
此時的泰勒,站在了阿佛洛的床頭之上,雙目低垂,臉上盡顯悲傷之色。
沒有人知道這一老一壯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此時的泰勒卻是在為這個逝去的帝國元帥默哀。
「戰爭還沒結束,你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泰勒低沉的話語之中充滿了不解,但阿佛洛卻永遠無法在給予他一個滿意的回答了。
或許戰爭還沒結束,但此時的帝國,敗局已定。
在人生的最後一刻,阿佛洛也是看穿了自己的命運,看穿了帝國的命運。
「那是一個王,列王降臨,你也該離開了,不要葬送於此。」
這是阿佛洛在紙上寫下的最後一句話,他相信泰勒一定會回來,一定能夠看到自己最後的這句遺言。
阿佛洛希望他離開。
二人的關係密切不言而喻,在最後的關頭之下,阿佛洛沒有選擇帝國的榮耀,他為帝國戎馬一生,最後卻選擇了苟且,讓泰勒離開。
或許他早就應該明白,當王出現的那一刻,喬伊斯星便敗局已定難有逆轉,就算是泰勒前來也不過送死而已。
一塊石頭,是無法再大海之中濺起一朵浪花的,而泰勒就是那塊石頭,蘇雯便是那片瀚海。
「她就是王嗎她就是那個『殺』了你的人」
在這一刻,泰勒明白了很多,想起了自己在離去前,那個揮手便能夠阻止加萊的白髮女子,他便明白阿佛洛所說。
一個王,真的在喬伊斯星上。
加萊最後的拼死一搏,浩瀚而恐怖的力量就算是自己也沒有信心接下,需要退避三舍,而那個白髮女子卻揮手便將一切壓下,並且挽回了加萊的性命。
一切都是那麼的恐怖,女子宛若造物主般降臨,輕描淡寫的在泰勒面前給他創造著絕望。
泰勒明白,那個女人,就是用這種舉手投足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殺死了阿佛洛。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算盡一切的老頭,到底該如何面對一個實力絕對碾壓的王。
阿佛洛在喬伊斯星上窮盡畢生之力,算盡一切,從最開始的匡誘聯盟,到緋色共和國的政治控制,再到暗中引渡數百個師進入喬伊斯星,完成力量的碾壓和局面的翻轉,一切都都是為了這場戰役的勝利,也是為了敲開緋色共和國的門戶。
他準備了無數張的底牌,從路易斯到萊斯,再到軍刀和他泰勒,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防止聯盟意料之外的武者出現。
他算對了,加萊的憑空出現是他預料之中的,羅拉的暴斃,讓他聞到了局勢的失控,但一切都還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他手上有著路易斯這張底牌。
但阿佛洛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年輕人居然殺掉了路易斯,並且沒有受到多少創傷,反手就要將萊斯殺死。
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了阿佛洛的意料,到達了他所布下的保險的極限。
這最後一根保險,也是最後一張王牌,便是泰勒自己。
可是,王就這樣出現了,與加萊一起,就這樣出現在了南部戰局,那個君臨天下的影像直到阿佛洛的死,都還繚繞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表面淡然的阿佛洛,沒有人能夠看出他背後的苦澀,那無聲的絕望想讓他最後一搏,畢竟帝國榮耀還依存與心,如果能夠以迅雷之勢拿下堪勒的陸港,一切都有可趁之機。
後來,是加萊隻身一人從南部趕來堪勒,也讓阿佛洛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也就是這一刻,原本運籌帷幄的阿佛洛心中出現了一絲僥倖之心,希望著那個王不會出現,希望這泰勒能夠碾殺加萊,完成雷霆一擊。
然而,一切都失敗了,加萊的強大超乎想像,他完全有資本拖到王的到來。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
即便泰勒能夠殺掉加萊,也逃不過王的手心,聯盟的援軍也將到達,後續緋色帝國也將反應過來,接著帝國也會迎來在喬伊斯星戰役的失敗,普利哈羅北部戰區也將陷入泥潭,帝國或許將萬劫不復。
這一切,就像一個煽動了翅膀的蝴蝶,引起的一連串效應,讓年邁阿佛洛再也無法堅持下去。
他老了,為帝國征戰一生,最後卻用了這種悲哀的方式告別,最後只希望泰勒離開這裡。
或許戰爭還在持續,帝國也還在戰鬥,他們還有宇宙艦隊,還有精銳的裝甲師,還有先帝條約的諸多盟友,失敗還未降臨,但在阿佛洛的眼中,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
一顆枯木的倒塌,將無法迎來春天的再度發芽,有的只是那些根須,留在地下逐漸罷了。
為老者蓋上被褥,泰勒很快就結束了他短暫的哀悼,走出了房間。
「老大。」
軍刀此時的集合完畢,從開始的二十之眾,到如今的各位之數,戰鬥到現在皆是損傷慘重。
顯然,『獵人』們也不是什麼善茬,畢竟是緋色共和國對戰爭特殊部門,集結了共和國內強大的武者們,實力不容小覷。
勝利沒有得到,付出的代價卻是慘痛,這一次可謂是他們的完敗。
「走吧,離開喬伊斯星。」
看著剩下的軍刀眾人,泰勒也一掃開始的狂暴,整個人變得有些沉默,或許是阿佛洛的死給予了他太大的打擊,讓他產生了一些改變。
帶著軍刀們離開,他們不屬於德利斯曼帝部,他們是隸屬於帝國皇室的特殊部隊,戰爭的勝利與否他們並不在意,泰勒的命令就是一切。
而泰勒到此,也是因為和阿佛洛的私人情分。
喬伊斯星戰役也已經結束了,阿佛洛已死,他們也沒有呆在這裡的理由了。
「再見了,老爸」
最後看了阿佛洛的遺體一眼,泰勒頭也不回的離開,或許讓老頭子埋葬在這片戰場之上,是他征戰一生的最好歸宿。
「黑髮的小子,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王又如何,終有一天我會成為王,凌駕於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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