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劫雷依舊,不為這咆哮所影響,如一道殺戮之氣,鎖定之物,緊追不捨。
大浪滔天,以貫徹海底劫雷為中心,慾海起了驚天的波動,由外而內,由遠至近海水呈豎向壓縮,呈橫向聚攏。
不似之前凝聚五行丹般的形成海之漩渦,而是純粹的直線凝聚而來。霎那,水壓便急劇攀升,若是尋常凡人,觸之即死,即便是修士,一樣如此。
海水層層直線壓縮而來,遍布縱橫,於劫雷百丈處,赫然化為一隻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握,似要將這銀白色的劫雷生生捏碎。
這一握之下,水壓再次暴增,以達到近乎於固化的地步,如之前凝聚的水屬性一般。
滴水重千斤!
這般一握,追擊騰欲的劫雷驀然一頓,雷光大增,戰這四面八方壓迫而來的海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
劫雷威壓瞬息瓦解呼嘯而來的厚重海水,只是水可分裂,亦可融合,海水無量,融合不止!
若從天空往下看,便會發現,這所凝聚的海之大手,只一下,便被劫雷橫掃崩潰,卻在這後,有無數海水前仆後繼,疊加的凝聚而來。
海之手一隻更比一隻高,一力更比一力大,慾海無邊,凝聚無盡!
騰欲心神一動,有感謝,卻是沒有回頭,速度更快。
海底無盡,幽暗漆黑,加之十年無陽,使這慾海深處,伸手不見五指,目光所及,一片黑暗。
海獸亦是不多,唯獨山石屹立不斷,似曾經,這裡,是一方巍峨蒼山,只是一切已成過去,滄海桑田,彈指似過千萬年!
這其中,有一抹赤紅的光,速度之快,如若離弦之箭,更是血氣四散,正是騰欲。以右臂血肉開道,濃烈的血腥味引來諸多海底巨獸,卻又不敢冒然靠近,畢竟仙人氣息,是超越眾生的壓制。
此刻,已至海底三萬里,以他方才凝了仙氣,開了仙識。感知中,此海之深,縱他也感到極為吃驚。
最初估計,也有十萬!海底十萬里!
他無法想像,若這曾經千萬年前真是一方巍峨大山的話,那麼,這山要有多高?要有多大?
這山又是什麼山!
而以他面前速度,雖然後方劫雷被慾海暫緩一時,卻也不會阻礙多久,留給他到這海底十萬里的時間,完全,不夠!
沒有停留,沒有遲疑,這一切思緒都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其身子,驀然向著下方海溝奔去。
越往下,水壓越大,縱為仙人,依舊有些不適之感,卻也無傷大雅。
就在這時,那銀白劫雷再次轟然臨近,由之前的碗口之粗變成碗底粗細。其氣息,亦減弱大半,似被這瘋狂的海水所抵消,只是殺戮之意,卻愈加濃郁。
不休不止!
劫雷銀白,於夜空下極為刺目,如一把驚世利箭,聳天立地,貫徹慾海,引動無盡雷光蔓延,縱在冰原去看,依舊格外顯眼,震撼人心!
其威壓,更是橫掃八方,轟動九天,霸道極致,聞之駭然,觸之驚心!
「滾!」
一聲冷哼,由地藏大部地底,那被黑霧瀰漫,如山嶽般大的地藏菩薩像內傳出。
聲音不大,似很陰陽怪氣,正是那盤坐於迷宮內,中心密室門前半空中的那道虛影。
虛影似童子,明滅不定,一身陰陽道袍,極為不凡。
這冷哼之聲,同樣極為霸道,唯我獨尊,層層擴散下傳出地面,與那橫掃而來的劫雷威壓猛地碰撞到一起,嗡鳴頓起。
但見地藏大部外,虛無直接扭曲,亦有裂紋密布,數息下,便崩潰開來,形成一個龐大的黑洞。冰原大地,更是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宛如天塹。
這裂縫,橫向千里,讓諸多小型部落瞬間灰飛煙滅,恐怖如斯,且直接將白蛇部和地藏大部徹底分開。
而那半空中破碎的空間黑洞,更是吸扯這周圍一起物體,白蛇部,岌岌可危!
白月被這眼前景象所深深震撼,卻是被其聖祖爺爺拂袖間送出此地,遠離禍亂。
而部落之外,早已沸騰,數十部落的葬於裂縫中的恐怖畫面,讓他們惶恐不安,人人自危。
冰原居東的半空中,自始至終,依舊被禁錮的天屠大部老祖,天屠九牧更是膽戰心驚,冷汗如瀑。
方才那兩股威壓碰撞的瞬間,他因幻化而出的巨大腳掌,不說首當其衝,也被波及不淺。
此刻極為後悔,若是一直這般被禁錮下去,怕是極有可能成為這些威壓碰撞中的炮灰,若方才那裂縫於他身邊產生,定是必死無疑。
另一邊的人慾大部,依舊如此,白面青年之前所開啟的部落大陣,於這威壓碰撞中,同樣摧枯拉朽,不堪一擊。
僅僅是擴散的波紋就讓這大陣支離破碎,若是單獨針對,怕是一擊便可讓人慾大部從冰原除名!
這二股威壓所產生的影響,完全覆蓋了整個冰原,似乎,這地藏大部下的虛幻童子稍稍占了上風!
而這一切,身處海溝下的騰欲則完全不知,或許以他仙識可以去感知,但此時此刻,卻容不得他分神絲毫。
銀白色的劫雷,離他,以不足萬丈,看似遙遠,實則稍一差池,便可被瞬間追上!
「該死的金火,居然不幫我,這叫什麼庇護。」
騰欲對此耿耿於懷,必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會忘記,感知著身後劫雷於海水一戰,危機感愈加濃郁。
五行丹成,可施展五行之術,然他所處慾海中心,缺了地利,水又被雷所克制,火欲是沒有用武之地。
畢竟以他如今為還無法坐到水火相容,且這種境界,也絕非他當下可以參悟。
遂騰欲疾馳海底,五行之中,此刻除水火之外,唯金可一戰!
取海底山石無量之金,鑄至金之物,五行丹成,遇金成城,攻守兼備,無堅不摧!
這是五行丹,丹寶之術!
與此同時,距離劫雷貫徹之處,約數千里的外的海面上,有一片青色的樹皮,載著一個小女娃,孤零零的隨著海浪起伏,海水翻騰間,漂浮不定。
小女娃生的粉嫩粉嫩,小臉肉嘟嘟,穿著潔白如玉,厚厚的衣袍。安靜的躺在樹皮上,酣然入睡中,像只毛茸茸的小獸。
任四面海浪呼嘯,八方雷光閃爍,縱然身上早已被雷光濺起的海水所淋濕,也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樣子,呼吸均勻,完全不被周圍環境所影響。
其頭頂還有一撮高高揚起的呆毛,被海風吹起,像花草一般,微微搖擺,煞是可愛。
她,正是純純,於之前被凝聚水屬性的逆流海浪捲動而來。
在這海面飄蕩的片刻中,任由浪花濺起,身子更是濕淋淋一片,忽然,又一片浪花激起,稀里嘩啦下,不偏不倚,潑了純純一臉,拔涼拔涼。
純純頓時動了動身子,似被這冰冷的海水所凍醒了,許是海水灌進了鼻孔。不禁讓她張開粉色的小嘴,咳嗽起來,只是雙眼依舊閉著,似沒有完全醒來。
下一刻,又一抹水花濺起潑來,灑落在她的烏黑髮亮的頭髮上,那一撮呆毛同樣無法倖免。
呆毛本是隨風輕搖,卻在被水花灑落的一刻,驀然顫動起來,像被徹底的凍著了。長長的呆毛更是一圈一圈蜷縮起來,最後完全化為了一團小小的毛球。
這一幕,頗為戲劇化,這一潑,似徹底潑醒了,純純亦是猛地睜開大眼睛,似反應的太過急促,神色很是呆滯,呆呆的看著漆黑的天空。
「冷,冷死了,嗚……」
「下雨啦?」純純抹抹臉,不解的看看四周,呆了呆……
只是放眼望去,海面無際,更有雷光肆虐,如同,末日!
只是純純並不太懂,看不懂,也想不明白。波浪很大,她站不起來,險些栽倒海里,只能四腳爬爬的趴在青色樹皮上,大眼睛呆呆的看著海面,露出怕怕的樣子。
「這,這是哪裡啊,怎麼這麼多水啊……嗚……」
純純似很懼怕水,趴在樹皮上一動都不敢動,本就濕透的身子被呼嘯的海風吹過,刺骨的寒。
她眼圈紅紅,然而更多的是害怕,是對這海水的恐懼,像只落單的小獸發出嗚嗚之聲,很是楚楚可憐。她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海面之下,眼眸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似能感受到騰欲的氣息,卻又不敢前進哪怕分毫。
不由得轉而看向冰原方向,像是嗅到了什麼熟悉的味道,欲哭的小臉逐漸露出開心的笑容。
其小小的身子,更是隱要站起一般,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指冰原方向。
「我要去那裡!」
話音未落,青色樹皮,一聲嗡鳴之下,帶著純純如若奔雷,速度之快,霎那無盡!
更是在這時,冰原後方,那幽深森林內,驀然有一聲獸吼傳出,如春雷滾滾,驚天動地。
讓本就置身於混亂之中的冰原蠻修雪上加霜,人人膽戰心寒。就在有修士抬頭看向森林深處的一瞬,忽然從海平面天際線,飛來一物。速度極快,眨眼便以掠過冰原,嗡鳴刺耳間,便在這獸吼中穿過,其目標,直奔森林深處!
「這又是什麼存在,速度好快,難道是海中異獸?」
「能無視這仙遺之獸怒吼的存在,我等還是速速避退的好。」
「今日,是怎麼了,是我冰原之劫麼。」
而森林深處,卻是完全另一番景象,這獸吼看似轟動八方,實則又隱有歡喜之意。只見純純,嫩歪歪的站在一處泥地上,也不嫌髒,開心的看著眼前這龐然大物。三丈高大,漆黑如墨,更有白霧滋生,正是那仙遺之獸露出的一角鼻頭!
「我叫純純,你叫什麼啊?」
回應她的,依舊是獸吼,吼聲連連,似很歡喜。
「吼?吼吼?就叫你吼吼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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