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九醉帝姬 第二九七章一剎一報土7

    男女之情最是無法說對錯的事，情之所起，不問緣由不問過往，一往而深論是當初的訣衣與帝和，還是如今的嫫塵與止境，外人找不到說他們不是的可能，感情的由來常常不按人心決定，相遇了，相愛了，相守了，又或者無奈的相忘了，半點不由人。

    可是，看著嫫塵，幻姬無法祝福她與止境，這個叫止境的男子明明就是他們費盡心思想找到的帝和，他有妻兒，他必須回到訣衣的身邊。他縱然和嫫塵有感情，也不過是幾個月的短暫之情，比起訣衣對他的付出，他不能如此傷了她的心，太過於殘忍了。理解他們之間的相遇，但不表示她就會支持他們，她更心疼訣衣，更想保護她，愛護她。

    「嫫塵，你可聽過佛陀天西古天的戰神帝尊？」

    嫫塵想了想，道，「曾經有所耳聞。渤」

    「你聽到的帝尊是個什麼樣子？」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僅僅不過聽說他是個非常了不得的大神，性情有些傲氣，從不與外人相交，行事全看他的心情，並不曾給任何人顏面。」嫫塵微微笑了下，「我並非多麼獨特的身份，帝尊是何等的尊貴，能聽得一二便了不得了，怎會知曉更多呢。不知姑娘如此問，是為何意？」

    一直以來，幻姬都不願用身份來言說一二，但今日破了例。

    「我並無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三十三重天裡有個說法，招惹誰都不要招惹到帝尊，因為他從來不給人顏面。這個說法並非只是江湖謠傳，而是……真的。」

    嫫塵不解的看著幻姬，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等著她將話挑明了說。

    幻姬抬手撫了撫額頭，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夫君能打架也是一個值得讚美的地方讓她為何感覺如此不好意思呢，「我是……西古天千辰宮的帝後娘娘。」

    嫫塵看著幻姬的雙眼打開得越來越大，眼中的驚色愈來愈濃，「您……您……您是女媧後人幻姬殿下？」

    「……」

    原來她的名號在四海六道荒里傳得還挺廣嘛，居然連兩世長靈山裡的妖精也曉得，看來自己那些年用心修行還是……幻姬尚未暗暗自喜完，嫫塵的話便戳破了她心中升騰起來的七彩泡泡。

    「當年您與帝尊的愛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想到嫫塵竟然有幸見到帝後娘娘，實在是眼拙。」說著，嫫塵對幻姬拜行大禮，禮畢之後，驚恐的看著天上，一襲白衣與止境打在一塊兒的那個人被帝後娘娘叫做『夫君』，那不就是……

    「帝尊？！」

    幻姬唇角含笑的點點頭，果然夫君的名號甚大，用在這兒似乎有點用處。

    「嫫塵愚鈍，竟不是是二位大尊神降臨，還望帝後娘娘恕罪。」

    幻姬笑笑，「你先起來吧。你救了帝和，我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問你的罪。只是，帝和並不是兩世長靈山的止境，他該回到他的宮中去，縱然你們之間有純淨的情意，可萬事萬物都有其本命，不可強求。」

    嫫塵道，「既然娘娘說萬事萬物皆有起本命，那恕嫫塵斗膽，如果我和他無緣，為何老天讓我們相識？若我們有緣了，為何帝尊與帝後娘娘又強行要將他帶走呢？」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難道就不是強求嗎？止境說得非常清楚，他不願意跟他們回去，如今強求止境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們。如果他和那對母子有緣分，怎麼又不能善始善終呢，若依她的話，那便是與那邊的兩人沒有緣分。

    「……」

    幻姬微微愣了下，沒想到嫫塵會拿著她的話來懟她，但她說得似乎也沒有大錯。

    「嫫塵，相遇有先後，緣分有深淺，有些人只是人生的過客，有些人卻會陪著我們很久很久，遇到過客的時候不要太執著，遇到會長伴一生的人，則不要輕易的放手。帝和之於訣衣，就是要長相廝守的人，而訣衣對於帝和來說，也是捨命都不能放棄的人。」

    嫫塵的心被幻姬的話說得疼了，訣衣？

    「那個女子叫訣衣嗎？」

    「她是帝亓宮的聖后娘娘，是帝和明媒正娶的妻。」正宮娘娘的地位，不可動搖。至於她能不能接受帝和有次妃和三妃這些人，她不得而知。依看訣衣的性格，怕是不可能的。

    嫫塵的臉，微微的紅了，但卻沒有說什麼。

    「帝後娘娘是在告訴我，不要對止境心存幻想嗎？」

    嫫塵把話說得明，幻姬是沒料到的，看

    n著她，總是要想起瓏婉，當年那個女人對帝和便是求而不得，如今嫫塵又不能與帝和在一起，想想也為她們倆唏噓。當年的瓏婉是得不到帝和的心，如今的嫫塵確是不能與有了妻兒的帝和在一起，儘管帝和能給她妃位，但是訣衣不接納的話，哪個女子又能真的進入帝亓宮呢。

    「與帝和做朋友不好嗎？」

    此話說出來，幻姬自己也覺得不夠分量，相互喜歡的人之間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只當朋友<=".。

    「呵呵，我與止境本來就是朋友。」

    若是嫫塵與她據爭反而還好受一點，她如此一說，幻姬的心裡就更加不舍她了。感情里，只有卑微的人才會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心，就算世界的人都看得出她的心，她也不敢大聲的說出來。這樣的無奈和隱忍，往往最是讓人心疼。

    此後，幻姬和嫫塵沒有再說話，倆人心裡的話說不出來，一開口便會讓對方聽著感覺不甚高興，各自想著不如不說吧。

    天上的兩個人打著打著便打得遠了，幻姬和嫫塵不得不騰雲駕霧飛起來才能看到他們，幻姬倒好還，雖然修為與千離相比有不如，可御風飛行這種事還是不會跟丟他們，倒是嫫塵，沒一會兒便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許久之後，當帝和發現嫫塵沒有跟上來的時候，心思有些恍神，思緒飄開的一瞬間給千離抓到了機會，一招制住，目光清冷的看著他。

    「原本以為你只花心，沒想到竟然沒心沒肺。」

    帝和願賭服輸，就算是自己走神才失誤，也沒有與千離糾纏輸贏的問題，他不喜歡千離對他說的話，所以臉色並不好看。

    「何謂沒心沒肺？」

    「縱然你不是帝和，本尊想將你帶回帝亓宮，不管是用打的還是綁的，都能做成。」如今好聲好氣的請他回去，那是覺得他是他們的朋友，來接他回去，給他面兒。他是個什麼態度，左右就是不肯回去。怎的，堂堂帝尊親自來請他，還覺得他的身份不夠尊貴麼？

    千離的聲音很是閒淡，好像並不甚在意帝和是不是跟他回佛陀天，「何況，你就是帝和，絕不會錯。你忘記了過去，沒關係。本尊與你計較，你回宮去看看自己的妻兒有多難？」他們說宮裡有他的妻兒，他不記得訣衣，但聽到這種事，難道不該去應證一下真假，若是真的，或許就找回了過去的自己，若是假，也不過就是多走了一趟，去佛陀天還能是丟臉的事不成，有他這麼矯情的嗎，死活不肯回去，怎得，真以為天下沒人能製得住他了？

    「我不記得他們為何要去？」

    「去了或許就記得呢？」

    幻姬從旁邊飛過來，反問帝和。

    「為何要記得？」

    「那為何又不要記得？」幻姬再問，「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朋友，過著怎樣的生活？兩世長靈山里雖然風景秀麗，可帝亓宮是你的家，你的家比這兒美上更多，你為何不好奇那兒是怎樣的？」

    帝和被問住了，沉默了片刻。

    「嫫塵呢？」

    「她恐怕是沒有跟上，你不必擔心。」

    帝和面無表情的看著幻姬，她自然不擔心，可嫫塵是他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帝和欲去找嫫塵，的身影微動忽又停住。

    「找到嫫塵，我再跟你們去帝亓宮。」

    找到嫫塵的時候，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帝和看著眼中帶著驚慌的嫫塵，忽然心生不忍，對千離和幻姬道，「今天晚了，明日天亮我隨你們去佛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