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亓宮裡的人心中紛紛暗自猜測偷襲皎綰的人是誰,膽子頗大,雖不夠光明但卻讓她們討厭不起來。訣衣前一天收到怠慢的事,整個宮裡的人全曉得,尤其她統領的帝軍,一向不八卦姑娘事在聽到外來的妖精竟然在帝亓宮裡讓娘娘受到了委屈,一個個氣在心頭,不便為她出手。何況,他們都是男人,欺負一個女人委實也不像話,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忍著。
漣洏隨訣衣走出佛殿,暗暗衝著殿外的四個姐妹微微搖頭,她猜不透聖后娘娘此時怎麼想的,娘娘的性子素直,這次如此能忍著實叫她吃驚,也不曉得娘娘是不知道帝和聖皇親自救治白葉城主的事,還是不在乎,若是後者,她們可算得白操心了,娘娘不氣她們何故要氣。
「漣嬌的花還沒有採好麼?」訣衣一邊走一邊輕聲問桕。
「漣嬌被聖皇大人叫去了。些」
說完,漣洏極為小心的觀察訣衣的臉色,竟然發現她無動於衷,好像聽到的真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漣嬌被聖皇叫去了』,毫不多心。
旒宜看了眼身邊的漣洏,現在是幾個意思?娘娘是完全不管白葉城主在帝亓宮裡的事嗎?還是昨晚她和聖皇發生了很不愉快的爭執?
在眾人的猜測中,訣衣安安靜靜的度過了一天,唯一讓人疑惑的是,她與帝和一整天都沒見面,誰也沒有問起誰,連午膳都沒有在一塊兒吃。若是此時還看不出他們倆有異常,當真就是瞎子了,連皎綰都十分肯定他們倆人之間有事兒,只可惜不敢直問帝和。她陪在帝和身邊一天,不見訣衣的身影,好幾次想去拜見她,卻感覺自己過去只會見到她難堪的臉色,心有膽怯便打消了念頭。可越是不去見過訣衣,她的心裡就越怕,越怕便越加不敢去。一天過後,她幾乎要誤會帝和只願跟她在一起而不想見到他的聖后娘娘,或許對他來講,自己並非是尋常的朋友,若是不喜,又怎可能為了她與自己的媳婦兒鬧得不愉快呢。
「聖皇,累了嗎?」皎綰見帝和一直閉著眼睛,不確定他是乏了還是在想著什麼。
帝和好一會兒沒出聲,像是睡著了。
皎綰輕手輕腳的站起來,走到一旁讓侯著的神侍取薄毯來,神侍心裡自然明白她想做什麼,這事若是宮裡神侍來做亦覺不妥,更何況她還僅僅只是客人,只有她們的聖后娘娘來做才合適。
「姑娘多慮了,聖皇淺休的時候不需要蓋什麼東西的。」
「今兒有點冷,還是要多加注意才是。」皎綰堅持著。
神侍朝帝和看了眼,她們說話聖皇難道聽不到麼,可就真是怪事兒了。
「皎綰姑娘,我們在宮裡伺候了聖皇多年,不會錯的。」
皎綰一下子被噎住了,是啊,她們在帝亓宮裡多年,只有她是客人,她怎麼能做這種照顧男主人的事呢,若是給聖后娘娘曉得了,怕是沒有好結果,娘娘的脾氣她有所耳聞。回身看帝和,皎綰髮現自己並沒有陪在他身邊的身份,他雖然去白葉城找她,來帝亓宮對她也不錯,可終究離他的次妃還有很遠的路,她若奢望進宮,聖后娘娘不喜她的話,亦是進不來的。尤其,她是妖,自古從為聽聞哪一個仙神者娶妖魔為妃,她想與他朝夕相對,怕是此生無望,除非她修行成仙。
看著自己傾慕的帝和,皎綰的心微微抽疼,不至錐心,卻讓她無法忽視的疼著,為何她要是活在異度世界的妖精,而訣衣天姬不單單有尊貴的身份,還與他來自同一個世界,老天爺對她如此不公平,她占盡了一切的好,她卻得了一切的壞,壞到對他消想都是個錯,要被滿世界的人鄙夷。佛不是說,眾生平等嗎,為何她的愛就不能等同於訣衣給他的愛呢,她們的身份有別,可真心不會有差。
無聲的,皎綰回到原處,靜靜陪著帝和。
如此這般過了兩天,皎綰在帝亓宮裡待得甚為不自在,總感覺宮中的神侍不待見她,儘管她們的臉上並沒有表達出不滿,她非石頭,不是不能感覺。皎綰的自尊心讓她不願意在帝亓宮繼續住下去,尋了個藉口向帝和拜別。
沒想到,帝和竟然很有興趣的說道,「你先前跟我說的那個山谷在你回城的路上吧。」
「是啊,怎麼了?」
「本皇跟你一起走。」
皎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聽錯了嗎?
「聖皇你說什麼?」不敢置信的皎綰出聲問道,目光定定的鎖著帝和的臉,仿佛怕漏掉一個話音。
帝和微微挑眉,似漫不經心,又像是特意的,問了句,「不願意
tang與我同行?」
「……」
皎綰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果然是要與她一起走,內心雀躍不已,只是轉念想到她來了幾天沒有見到訣衣一面,心中已然確定她肯定對自己不滿,走前去見她,未必就能討得好,既然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她對自己的討厭,那不如就乾脆不要見了,免得倆人的心情都不美麗。
「怎麼可能呢,能與你一起同行,是我莫大的榮幸,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帝和指尖的一根青草轉了幾個圈兒,被他很隨意的扔下,從草木邊走了過來,與皎綰擦身而過,「走吧。」
「是,聖皇。」
皎綰的應聲里有著藏不住的歡喜,轉身跟著帝和腳步輕快的走了,對回白葉城的路充滿了期待。
還未出帝亓宮,帝和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停住後,看著皎綰。
「你且在此等會兒。」
「好。」
看著帝和走遠,皎綰的嘴角揚起好看的笑容,莫說等一會兒,只要能與他在一塊兒,等多久她也願意。只是,他去那邊做什麼呢?心中的疑問無人解答,好在她的心裡全是歡喜,也不求有人能回答她。
-
帝軍的操練場。
訣衣轉身看著軍隊在擺練陣法,忽然聞到熟悉的淡淡清香,心弦瞬間被撥弄了一記,但面色端端不改,目光定定的看著前面,仿佛不曉得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後。
「我出宮去了。」
帝和的聲音輕輕的鑽進了訣衣的耳朵。
訣衣微微點頭,並沒轉身看帝和。
旁人看著,只覺得帝和走到訣衣的背後,倆人沒多話,他在她身後站了會兒便走了。無人看見帝和轉身離開時,訣衣放在廣袖裡的手緩緩捏緊,指甲深深的扎進了她的掌心,近乎沁出了淡淡的血絲,疼,卻痛不過心中那一絲的痛楚。
究竟是為何,竟然讓他幾日不見後來找她說話,第一句,更是唯一的一句,我出宮去了。難道陪她在宮裡住著就這麼難熬嗎,以至於要在外人的面前離開,這於昭告異度世界拋棄她有何分別,在帝亓宮裡,避而不見,更隨一個女子離去,她這個聖后娘娘還有何威儀可言。旁人的眼光她可不在乎,那麼他呢,也不在意她的心是否難過嗎?何月何日起,他的心如此不重視她了。不過一句話,就算是離宮,走到她的身邊了,為何不站到她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說,他難道厭惡得連她的臉都不願意看到?
靜靜的,訣衣淡淡的笑了聲。
「呵……」
苦!
真正的苦,苦到了她的心底。
稍遠處的隨身神侍看著訣衣一抹苦笑,心裡越發不喜皎綰,她們跟聖后娘娘百年,從不見她露出這樣的笑容,美的很,但卻美得讓人心疼,仿佛心都要在她的笑容里被人擰成一團。
離去的腳步並不快,似乎走得也頗沉,但帝和卻沒有回頭。在他的心中亦是怕,怕的不是訣衣,而是他自己的心,廣袖裡的拳頭捏緊又放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皎綰等著帝和,在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後,心裡忍不住暗暗擔心起來。他會不會去去見聖后娘娘,若是見了娘娘,娘娘不想他出宮呢,以他對娘娘的疼愛勁,保不定就真的不去了。
等待是熬心的,皎綰髮現自己的心越來越不安,恨不得能跟過去看看。可她,到底是等來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慢慢的……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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