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歸汴 第17章 李復重起

    秦子池已死，上蝸蚣的眾人只好唯李元欽的馬首是瞻。李元欽暫時與趙伯辰和解，一起向夏國人殺去。

    夏國人因為金國人殺來，宋朝兵馬都已外調，在邊境動作不斷。這次沿著祖厲河谷從會州殺來，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甘谷城被攻破，竟無人稟報，一路殺到了秦州來。

    好巧不巧，夏人殺到天水城，正是上蝸牛堡眾人攻城的時候。尾隨上蝸牛堡眾人，一部分人先進了城，沿著大街殺了過來。廂軍見來勢兇猛，竟然先跑了。

    趙伯辰手持朴刀，領著上蝸牛眾人，迎頭向夏國兵馬殺去。

    離得近了，趙伯辰手起刀落，一刀把夏國將領砍倒。將領一倒，夏國兵馬立即亂了。

    連著砍倒兩人，朴刀卻已經卷了邊。趙伯辰把朴刀一扔，換了一把腰刀，連著砍倒幾人，如入無人之境。

    李元欽在一邊看見，嘆道：「好神勇的一條好漢！

    說完，揮刀把面前的一個夏國士兵砍倒，拿了他的長槍起來。猛地抖一個花槍，道：「待我殺個痛快！」

    夏國人的先頭部隊只有二百多人，被趙伯辰和李元欽所逼，一步一步地退了回來。

    夏國部隊後退，趙伯辰和李元欽更是殺得性起。大聲呼喝，刀槍紛飛，大踏步地向前殺去。

    趙家離著城牆本就不遠，沒多大一會，把夏國部隊逼到了城門處。

    收起刀，趙伯辰看著夏國部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回頭看李元欽，手中一桿鋼槍翻飛，槍槍直取要害，把夏國兵逼得步步後退。道：「這也是一員猛將，奈何做賊？」

    城門外地方狹小，上蝸牛堡眾人用一把力，把夏國兵趕出了城門。

    李元欽大聲喊道：「快快關上城門！」

    隨著城門關上，李元欽站在瓮城內出了一口氣。對趙伯辰道：「官人猛將，一口鋼刀使得毫無破綻，把夏國兵殺得大敗！有官人這種猛將守城，必能固若金湯！」

    趙伯辰嘆了口氣：「能殺再多的人，奈何對方是一支軍隊，早晚是一個死字！今天沒有你的手下，秦州必定破了。」

    正在這時，秦州知州李復趕到了這裡。看著夏國軍隊被驅趕出去，不禁老淚縱橫。

    看著趙伯辰和李元欽，道：「今日多謝你們二位了。若沒有兩位，秦州必被夏國兵所破，我哪裡有命在？」

    回望身後，一個官兵都沒有，不由感慨萬分。

    如今的秦州，沒兵沒權，這不是簡單的四個字而已。沒有外敵來攻，靠著大宋朝廷的威望，自己還能活命。一旦有外敵來攻，大宋朝廷的威望就沒有半點用處，自己只有一個死了。

    來到了城牆上，只見外面燈火通明。黑壓壓的人群圍著城池，到處都在找破綻。

    李復看著城外的敵人，道：「看城外的敵人不少，我們怎麼辦？」

    李元欽道：「城外的敵人雖然多，但看起來，其實只有三四百人而已。不是什麼大患！」

    李復道：「後面還有人源源不斷地趕來，望之數量不少。」

    李元欽道：「一般用三分之一的人為先鋒，算起來，夏國兵當在一千人到一千五百人。他們深入內陸，必然不能久待，我們只要守住城一兩日，夏國兵就應該退了。」

    李復看著李元欽，過了一會，道：「不知將軍高姓大名？來看哪裡？」

    李元欽挺起了胸膛，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某是城北上蝸牛堡人氏。因聽了秦州楊孔目的鼓惑，今日來劫秦州。遇趙伯辰神勇無比，一起殺退了西夏兵。」

    李復回過頭，看著手持鋼刀，小心地看著外面的趙伯辰。點點頭：「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低頭尋思了好久，李復道：「兩位，可願為秦州效力？」

    李元欽安全回上蝸牛堡已經不可能，拱手道：「願聽知州號令！」

    見李復看著自己，趙伯辰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只想安穩地做生意，不要有人來打攪。為秦州效力，恕難從命！」

    李復看著趙伯辰，知道他的生意有很大規模，不肯為朝廷效力。嘆道：「人各有志，隨你去吧。希望朝廷用到你的時候，你能夠入下手頭的事情，為國出力。」

    趙伯辰叉手道：「聽知州令！」

    說完，想了一下道：「楊孔目引外人來攻秦州，罪大惡極，該當如何處置？」

    李復道：「楊孔目以前的種種，就足夠治罪了。只是我沒錢沒兵，又能奈他合？現在有李元欽的相助，手裡面有兵了，還能容他放肆？若他回到城裡來，必治他的死罪！」

    趙伯辰點了點頭，心裏面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自從到秦州，不小心得罪了楊孔目，從此之後麻煩不斷。這次楊孔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陰差陽錯之下，李元欽投靠了知州李復。李復從此手裡有了兵，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一個吏人，知州只要一聲令下，派幾個兵丁拿了，甚至是砍頭處死，也無能為力。

    看著城外的夏國兵，趙伯辰道：「夏國兵已經圍了秦州，必然試著攻城吧。晚上多有不便，明天要當心！」

    李元欽點頭：「既然來了，走了那麼遠的路，夏國兵不會就這麼退走。等到明天，他怎麼也要攻城試一試。」

    李復道：「凡是攻城，要麼以蠻力硬攻，要麼突襲破城。只要城中早有準備，攻城方往往無奈而返。今天晚上李將軍辛苦一夜，安排士卒早早準備好滾木礌石。明天一早，只要讓夏國人吃到了苦頭，他們就只能無功而返了。」

    趙伯辰回頭看看李元欽的手下，大約有一百餘人，身體還算強壯。只要不出意外，能夠守住城池。

    點了點頭，趙伯辰道：「李將軍的手下，人雖然不多，守住城池應無問題。我要趕回家裡去，看看家裡其他的人怎麼樣。知州，告辭了！」

    李復道：「官人雖然不願為朝廷效力，但是若城中有事，還望官人相幫。」

    趙伯辰拱手雙手：「知州但有吩咐，在下無不效命！」

    告辭了李復和李元欽，趙伯辰下了城牆。回頭看了一眼，暗搖了搖頭，向家裡走去。

    之所以不給朝廷效力，是因為趙伯辰發現現在的軍隊問題很大，與自己的理想不相符。既然不相符，為什麼要限制自己呢？趙伯辰深深地認為，自己才是對的，朝廷是錯的，為什麼要幫助錯的？

    李復是老官僚，深知官僚的作為。若到了他的手下，就很容易被他訓練成大宋軍的一份子。而且李復喜歡談論兵事，對軍事知識很是精通，也不可能說服他。

    經過深思熟慮，趙伯辰還是拒絕。寧可自己待在家裡，慢慢尋找機會。反正李復有了李元欽，能夠守住秦州城。

    秦州是秦鳳路的首府，但隴山以東的各州軍正在金軍的入侵下，陷入了戰爭。隴山以西的各州軍，是看著隴山以東各州軍的勝負，決定歸屬。

    這樣的開勢，何不試著以隴山以西為根據地，坐看宋金成敗呢？

    只要在隴山以西打開局面，未必沒有更好的前途。

    趙伯辰看著秦州城，嘆了一口氣。穿越到這個世界，正當亂世，總要有些自保的手段。而自己的自保手段，只能靠著自己創造出來，把命放在別人手裡怎麼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