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州衙,趙伯辰嘆了一口氣。現在自己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力量,幫著官府作戰,就純是出一份力而已。這樣是不行的,必須有自己的力量,官府不得不找自己才可以。
回到家裡,趙伯辰先回到自己房裡,做著仔細想了很久。
想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自己的應對,以及應對後發生的後果,到底合理不合理。現在楊孔目被排擠出城,李復重新掌握了權力,自己也有了錢。
可是,自己也只是有了錢而已,並不能把錢變為權力。這樣怎麼行呢?
還是要儘快建起莊子,有了自己的力量,一切才能開始。首先,要有自己的人。
莊子靠什麼過活?不能只靠種地,那只是簡單的農業生產。而要在莊子裡,建立基本的工業基礎。現在有一個好處,朝廷收稅,只是收農稅和地稅,其他的是不收的。在農莊造什麼,賣什麼,由自己掌控。
教化人才,從什麼開始?經過深思熟慮,趙伯辰認為應該從思想改造開始。結合著工業設施的職業培訓,對工人進行思想的改造。結果到底如何,由於還沒有開始,趙伯辰的心裡並沒有底。
嘆了一口氣。還是要先有人才才行,而這遲遲沒有開始,趙伯辰的心裡急啊。
出了房間,院子裡秀秀在樹蔭下翻看孟浩然詩集,津津有味。其實詩集的字她認不全,母親只教了一個多月,才認識多少字?但是翻看詩集,卻有趣味。
母親在樹蔭下看著一《漱玉詞》,相當入神。這是當世作家李清照的詞作,趙伯辰托人買來的,相當珍貴。
到了母親跟前,趙伯辰請了安,坐了下來。道:「母親,知州任命我提舉秦鳳路弓箭手,一起去攻甘谷。」
母親聽了,吃了一驚。抬起頭道:「你不是不當官嗎?做什麼提舉弓箭手?」
趙伯辰無奈的道:「既然我們在秦州生活,怎麼能不聽知州的話?甘谷城在秦州北面,扼通者達堡的要道,地理位置相當重要。如果被夏國占據,秦州就無法管理北方的土地,一定要奪回來的。」
母親道:「秦州前些日子不是任命了一個監押?讓他去就行了。你是百姓身份,為何要去打仗?」
趙伯辰道:「前次夏國游騎來犯,我表現得還算英勇,知州記在心裡了。每有大戰,總是要我上前線。有什麼辦法呢?我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母親沉默了一會,問道:「出去征戰,有沒有危險?」
趙伯辰道:「刀槍無眼,征戰怎麼會沒有風險呢?不過我看夏國兵將,刀槍無力,應該風險不大。」
母親嘆了口氣:「秦州地處邊陲,戰事必然少不了。要不,我們搬到內地去吧。你有一手餾燈油的本事,到哪裡都餓不著。強似在秦州,總是提心弔膽的。」
趙伯辰道:「母親不要總是想著要搬走,我們的家已經安在這裡了。聽說,因為李復抵擋是夏國游騎——」
「什麼知州的功勞,那是監押和你的功勞!」母親聽見把功勞算在李復身上,很不高興。
趙伯辰道:「李復是知州,下面的人有天大的功勞,也都在他身上。——抵擋住夏國游騎之後,朝廷認為李復是個可造之才,嚴令南逃的官員儘快返回。蔡官人即使不趕回來,也會另任命一個司理參軍。我們的房子,很快就要收回了。是以這些日子,我都在外面尋找田莊,準備搬過去。」
母親道:「秦州城是前朝宰相韓忠獻公所築,極是堅固,易守難攻。放著城不住,住到外面,我總覺得不安心。」
趙伯辰道:「選的莊子,母親也去看過了。是一道高高的土塬,四周都是大溝。我想在河的上游開道溝渠,在下游做道大壩,引水到旁邊的溝里去,做為護城河。論防守能力,不弱於秦州城。」
母親嘆了口氣,看著四周,有些不舍。
趙伯辰道:「母親,我們總是要走的,有什麼辦法呢?只有建起莊子,才是萬全之法。」
母親道:「好吧,那裡離城不遠,搬過去吧。只是小小一個土塬,能住多少人口?還是諸事不便。」
趙伯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把土塬隔著大溝的地,都買下來了。全部都種下來的話,能裝不少人口呢。」
母親看著趙伯辰,略帶著責備地道:「花了不少的錢吧?」
趙伯辰嘆了一口氣:「這一個多月賺的錢,基本上都花光了。現在就等著成都府路售賣燈油的人來,好給我們補些錢。他若不來,我們要過一段苦日子了。」
母親道:「我看你呀,就攢不下錢來。手裡只要有一點錢,就迫不及待地花掉。」
趙伯辰道:「這次去甘谷城,知州答應我,家裡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知州幫忙。我想,在我去苦谷城的這些日子裡,母親多去店裡,多去莊子的地方。只要有困難,不要嫌不好意思,就去找知州幫忙。」
母親點了點頭道:「我記下了。」
趙伯辰起身,對母親道:「母親多辛苦一些,這些日子多靠你了。」
母親看著趙伯辰,柔聲道:「你辛苦了。小時候是一個沒有辦氣的孩子,長大了力氣這麼大!從此遭了罪,知州一打什麼仗,首先想起你。」
趙伯辰出了門,向禁軍的地方而去。要去打仗了,首撫要領一套兵甲,防備好自身。
微風迎面吹了過來,吹起了耳邊的髮絲。風裡終於有了些涼意,吹在身上感到涼絲絲的。
趙伯辰抬起頭,看著天上辣辣的太陽。太陽沒有語言,只是把陽光灑向大地。
在風裡,輕輕勾勒出了那張笑臉,自著自己。趙伯辰痴痴地看著,一時竟看著忘了一切。
趙伯辰也知道,那個姑娘不會記得自己,當她的腳步從自己的身邊經過,自己就如同她耳畔的風,輕輕地飄過去了。可就是忍不住想她,想起她那張吸引人的笑臉。
為什麼?趙伯辰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情?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一種深深刻在骨髓里的感情。
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感情呢?因為她漂亮?好像也不是,總之自己也說不清楚。
到了禁軍駐地,趙伯辰一報名號,衛兵相當熱情。抵擋夏國游騎的時候,衛兵可是分明記得,趙伯辰是最勇猛地一個,比監押李元欽還勇猛。禁軍最佩服勇士,也就最佩服趙伯辰。
李元欽聽到趙伯辰的到來,急急忙迎了出來。遠遠捧起雙手,道:「趙兄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啊!」
趙伯辰道:「自兄長進了禁軍,我還沒有來看過,真是慚愧至極!」
握住趙伯辰的手,李元欽感嘆地道:「能夠進禁軍,真是想不到的事。我一個在堡里做賊的人,有今天的造化,說出來誰敢信呢?」
趙伯辰道:「李兄進了禁軍,一切都還如意吧?」
李元欽道:「與在堡里的日子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同日而語。禁軍大多都是我招募,官員也大多都是我任命,一切像是做夢一樣。」
趙伯辰看了看四周,道:「那這禁軍軍營里,就聽李兄一個人指揮了?」
李元欽看了看趙伯辰,意味深長地道:「秦州城裡,上面還有知州呢,豈能聽我一個人的命令?」
趙伯辰大笑,用手重重拍了拍李元欽的手掌。
李元欽招的兵,任命的官員,當然只聽李元欽一個人的話。不過時間還短,李元欽的威望沒有建立起來。等到假以時日,李元欽的話語權必是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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