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遠處即是大型傳送陣了。
頭頂浩瀚的星海,點點繁星在深邃的星空裡閃爍著自己的光芒,寧靜而深遠。每次我仰望長天,都不由得生出一種嚮往的感覺。
我叫許岌,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也稱得上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曾經是一名中國籍男子,如今離開地球,被師尊帶到「元琛星」,拜在「聖始清一派」門下修真已經有六個年頭了。正如我師尊初見我時說的那樣,我仿佛天生就是修真的命,別人勤勤懇懇、小心翼翼花費數十年、近百年甚至於一百多年才能修煉到的元嬰期,被我不到五年的工夫就修煉成功了。
元嬰期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除了不可抗拒的外界因素,我基本上是長生不老了。哈哈。這就是歷史上無數代君王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嘿嘿,居然也不過如此,被我輕而易舉的在五年之內修煉成功(當然少不了諸多靈藥+同門幫助+長輩悉心教誨)。想想也不禁得意。
修真一共有十一個境界,分別是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雖然在修真界修成元嬰期的高手如過江之鯉,不計其數,但是由初接觸修真到元嬰凝成,卻只花了五年的時光,可是從未所聞。
這不能不說成是修真史上的一件奇事。門派內的同門、長輩看著我的眼光蘊滿著羨慕、讚許和期待,我當之無愧地獲得了一致好評——被稱呼為「聖一之星」。各大掌閣的長老們也對我大開綠燈,除了掌門人禁室不對我開放之外,其他什麼象「幻粹閣」內數十代先人的心血秘籍、「藏寶室」內令人眼花繚亂的大威力法寶飛劍、「精練堂」里搜羅的無數煉器法門、「智慧塔」中堆成小山般的玉筒簡,上面記載著幾千年來的修真大事和三界四道的知識……無一不任我拮取。我心下猜度,他們恐怕是把我當成掌門種子來培養了。
最近我剛剛在師叔的督促下凝固了元嬰,至此,我方才真正踏上了元嬰初期的修行之路。前天到「精練堂」溜達了一圈,發現了幾個有趣的煉器法門,可惜附近的星球都沒有合適的材料,所以只好先放在一邊,等待時機了。
而今天,時機就要來了。因為二師伯帶隊的遠行人馬就要回來了。各大修真門派都有傳承,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派低階弟子出外遊歷,由一位或兩位長輩帶領。出去遊歷的弟子不但能接觸到各大星球的風土人情、結交各派朋友,交流修真體會,更能在危險不可預測的行程里極大地鍛煉自己,使自己的修行更上一層樓。每個遊歷回來的弟子再潛修一小段日子,消化掉新的知識,差不多都能把修為提升到一個新的層次。
我因為來不逢時,跟師尊來到聖一派的第二個月,二師伯就帶隊出發了。而我才剛剛進入第一個境界「旋照」期,除了體內可以運轉一絲微弱的真元力外,基本上和普通人沒什麼分別,遊歷當然沒有我的份了。而下一次的遊歷更不可能有我,因為我已經是元嬰初期的高手了,怎麼也不好意思和那些靈寂期以下的人搶名額。即使順利出遊,被別派得知空有元嬰期的實力,卻頭一次出遠門,徒惹笑柄。哎呀,一想及此,我就有些鬱悶。
算了吧!反正再修煉個一年半載,我就向師尊申請獨自出門,想必那時我應該已經修到出竅期了吧。出竅期在修真界就算得上是真正意義的高手了。用不著驚訝,我本來就是修真天才嘛,呵呵。
此次遠行的弟子中,有一個師侄和我的感情最好。他叫做界合,是塔塔木星人,長得很象地球人里的非洲人,簡單說他就是一個黑人啦!
當初我來到門派時,對師尊教授的修真口訣似懂非懂,楞糟糟地。多虧了界合的幫助。因為他也是個功力不高的低階弟子,和我交流起來都屬於底層次的溝通。嗯,他師尊還是我七師叔的小弟子,算起來我就是他的師叔,師叔有令,師侄焉敢不從?況且界合為人厚道,即使沒有我的要求,他也會盡心盡力幫助我這個入門日子還不足他零頭的師叔的。
他把他的修真心得老老實實地全盤托出,淺顯明了,通俗易懂,對我有著啟蒙的幫助,令我在第一時間裡建立起了修真的概念和層次觀,直接導致了我往後修真速度飛快。我心下是非常感激界合的。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以後的一個多月里,我也經常把師尊教給我的高級修真法門拿出來和界合一起探討。界合人雖然老實,卻並不笨,不然也不會被他師尊,我那素未謀面的小師兄收為徒弟了。要知道,修真界的徒弟甄選是是十分嚴格的,體質差了不要,悟性低了不要,年紀大了不要,機緣未到也不要,即使上述條件全都滿足,看不順眼的也不要……所以界合在短短時間內參悟了很多訣竅,修為也從原來的開光期一簇而就,跳過了中間的融合期,達到了心動期。此事一度被認為是奇談,不過後來因為有我的超級表現,界合的奇事反而被我的光芒完全掩蓋,漸漸的也被別人淡忘。
界合心中卻是念念不忘我的恩德,對我奉若神明,因為他終於夠資格參加那次的遊歷了。界合修真也有近八十年,尚是首次被我二師伯看中,選入遠行遊歷的隊伍。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心情是如何激動。我自然當仁不讓地成為了他心中感激的首選。
我早就通過玉瞳簡得知,遊歷歸來的隊伍,往往會滿載而歸,修行體悟自不必說,各類罕見的天才地寶也會收羅不少。我嘛,就是盯上了那些寶貝材料,所以才來到傳送陣前迎接。
在傳送站周圍迎接的還有我的兩位師叔,十幾名師兄,近三十名師侄輩的低階弟子。我一出現,低階弟子們對我恭謹地行禮,師兄們也笑著和我打招呼。
那兩個師叔,其中一位神色冷俊、目不斜視,全當我不存在的瘦高個兒,是我五師叔,就是愛裝酷,即使遇見師門長輩也是愛理不理的。另一位綠色鬚髮、肥頭大耳的是四師叔,他笑眯眯地點著頭,算是打了招呼。四師叔原本是一個偏遠行星上某個王國的御用廚師,修真以後依舊保留了那一身肥肉,兼且見誰都是笑眯眯的模樣,很得人緣。
我執弟子禮,口中道:「弟子許岌,見過四師叔、五師叔。」又沖師兄們笑了笑。門派里除非對上長輩,否則是相當隨便的。
過不多時,便見傳送陣邊角鑲嵌的四十九塊中品仙石,一齊發出耀眼的光芒,同時「唰」地一聲,傳送陣內倏地多出了四五十人,他們正是遠行遊歷,今日回歸的人馬。
領先一人身材高大,正是二師伯。一行數載,漂泊在外,而今終於回到家的感覺,令一向超脫了俗世情懷的二師伯面帶笑容,那其中的溫馨之意,使我們這些來迎接人為之一暖。就連泰山蹦於面而不變色的五師叔,居然也罕見地微笑了。
一時間,長輩們走到一起,相互交流最近的情況,而輩分小些的,則各自找上了各自的朋友、師兄弟,互相你捶我一拳,我打你一下地玩鬧起來。
我不禁心有所悟,低聲哦吟道:「『小別勝新歡』,古人誠不欺我。」正躊躇間,便聽見界合那特有的憨聲:「小師叔,我……我回來了。」一轉頭,只見界合赤精著上身,只在腰間胡亂扎了四、五條腰帶,兩隻胳膊也綁滿了腰帶,一臉欣喜,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我一看,樂了,指著他的裝束笑罵道:「小黑,你怎麼遊歷一趟,落得這麼窘迫?」我給界合起了個外號「小黑」,誰叫他矮我一輩,又是黑人呢?
界合也傻呵呵地樂了,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頭皮屑嘩嘩地掉。
這時,在界合旁邊的人插話道:「小師叔,您不知道,界合這傻小子在遊歷路途上,不論見到了什麼好東西,都不忘了給您的那份。這不,我們師兄弟幾個的儲物腰帶都叫他借去了,裡面塞得滿滿登登的,誰的東西都沒有他的多,他的全。」
望著只會憨笑的界合,我心下感動,但面上仍舊罵道:「笨蛋小黑,你不會將多出的儲物腰帶收藏在原來的腰帶里麼,真是苯到家了,我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
界合又搔搔腦袋,咧嘴道:「對哦,可以收起來啊!小師叔,如果您早告訴我,我就能多借幾條腰帶來裝東西了。呵呵。」
我無可奈何地道:「算了,吃一塹,長一智。今後可別再犯同樣的錯誤了。」界合眨眨眼,不解地問:「小師叔,『吃一塹,長一智』是什麼意思啊?」我瞪他一眼,叉開話題問道:「小黑,你的修為有沒有長進啊?這把飛劍你拿去,換掉你那老掉牙的廢鐵片吧。」說著,我從儲物手鐲里拿出一把拇指大小的黑色飛劍,塞在他手裡。這飛劍是我上個月到「藏寶室」淘寶時,無意中在一塊磚頭下面發現的。當初覺得它顏色很是配合界合,所以就收在手鐲里。
二師伯無意中看了一眼,突然叫起來:「這,這不是失蹤了有二百多年的墨麟劍嗎,怎麼會出現在……」仔細看著我,道:「你是新來的弟子吧,我好象從未見過你。唔,元嬰期的修為,咦,太奇怪了,我居然只看出你才修行了不到十年!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四師叔笑道:「二師兄,你並沒有看錯。許岌師侄可以說是修真界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嘴唇又翕動幾下,說了些別的什麼,顯然是用上了傳聲的工夫,修為低一點的人根本察覺不了。
二師伯如夢初醒,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許師侄可謂後生可畏啊。」取出一件橢圓形鵝卵石般的法寶和一個玉瞳簡,說道:「師侄啊,這是二師伯年輕時用過的『星漢洪廬』,玉瞳簡里是它的修煉口訣,元嬰期使著正好。二師伯現在用不著它了,就給了師侄你吧。」
圍觀的眾人都是一陣驚呼,連五師叔也不禁動容。
「星漢洪廬」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二師伯賴以成名的法寶,《修真寶祿》上也是高懸其名。二師伯外號「廬中人」,便是每逢打鬥,都先祭出『星漢洪廬』護住自己,先立於不敗之地再說。這個「賴」以成名,果然非虛。「星漢洪廬」防禦力超強,而且內有反震陣法,外界施加多大的壓力,法寶自動反擊出多大的力道,端的是奧妙無方。而煉製「星漢洪廬」的『縷土』,因其母星的爆炸,現已成為傳說中的煉才。
眾人一聽二師伯慷慨若此,都大吃一驚。二師伯雖然說「星漢洪廬」是元嬰期用得,其實即使到了分神期,也大還用得,因為遊歷在外時,隨行的弟子都見識過這件法寶的威力,而二師伯現下,正是分神初期。
我自是大喜,樂呵呵地收下了禮物。轉眼看到了界合手裡的黑劍,立刻明白了,隧說道:「啟稟二師伯,此『墨麟劍』是弟子在『藏寶閣』內無意中發現,當時負責看守藏寶閣的淦太師叔曾對我說過,閣內物品,任我選取,隨我處置。況且弟子並不知曉此劍乃大有來歷之物,這才莽撞送人。現下還請二師伯收回此劍,送還藏寶閣。」
眾弟子,尤其是低階弟子,又是一陣驚呼,竊竊私語道:「聽到沒有,『藏寶閣』耶!」「小師叔真厲害,居然能獲准進藏寶閣。」「那可是藏寶閣啊。」我的師兄們也都露出羨慕的神情。
二師伯卻楞了,他萬沒料到我抬出了一個太師叔來。尤其是淦太師叔,脾氣古怪的很,一身修為又高得嚇人,只要是他看不順眼的傢伙,連句話都懶的說,動輒還要揍一頓了事。
二師伯一臉的失望:「啊,這樣啊。淦太師叔都說過了,墨麟劍自然……可憑你處置。」戀戀不捨地看著那墨麟劍。
界合早都傻了,看看我又看看二師伯,一個他也得罪不起,惶惶然,腦心直出汗。全然沒看見我給他打的眼色。
「真是個呆瓜。」我暗罵一聲,靠,還是得我親自出馬。我說道:「敢問二師伯,界合此次出遊,修為提高了多少?」二師伯道:「界合很用功,已是靈寂後期了。」
我搖頭道:「可是墨麟劍乃大有來歷之物,界合修為不夠,一旦有失,恐怕干係不小。」界合忙點頭。二師伯也道:「不錯。」我一笑又道:「如今本門長輩歸隱的歸隱、渡劫的渡劫,惟有賴師叔師伯們四下奔走,為本門聲譽奔忙,殊屬不易,勞苦功高。」一番話聽得二師伯,兩位師叔不住點頭。我繼續道:「二師伯乃本門佼佼者,抬出去隨便一站,便是『聖一派』的招牌字號,二師伯在外面顯神威,便是給『聖一派』長面子,添光彩,所以更加馬虎不得。而但凡寶器多有靈性,這墨麟劍來歷非凡,若令它默默無聞,終其一生,恐怕也非它所願。」我說到這,二師伯已然明白了,笑著頷首,示意我把話說完。
我說道:「我看不如這樣。界合修為尚不過關,難以御使墨麟劍,便叫界合把墨麟劍交於二師伯保管,同時二師伯賜予適合界合修為的法寶一件,也算是提攜後進了。不知二師伯意下如何?」
二師伯呵呵笑道:「許師侄,難怪家裡的上至長輩,下至同門,都對你推崇有佳。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好,好,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我和界合行禮道:「謝二(太)師伯。」
當下界合得到了一把菱形飛劍,樂得合不攏嘴。二師伯收了墨麟劍,紅光滿面。眾人紛紛贊我處理得當,大拍馬屁。大夥心知肚明,未來的聖一派掌門,十有八九跑不了我了。
看著二師伯和兩位師叔迫不及待的飛向「試劍坪」,想要試試墨麟劍的威力,我心中冷冷哼了一聲。二師伯雖然沒了星漢洪廬,卻得了墨麟劍,咋一看,好象出入不大,實際上二師伯獲得了天大的好處。
我在智慧塔中發現的《修真補遺》上說:「『墨麟劍』,主體『白矮星心』,煉法不詳,疑為仙人所煉,威力奇大……」後面殘缺不全,大意是說墨麟劍如何如何厲害。二師伯得了墨麟劍,只怕要平添數倍的功力,想來即使對上合體期的超級高手,也能不落下風了吧。只可恨《修真補遺》太過精簡,補遺範疇外的事物隻字未提,比如墨麟劍的外形。導致我財寶外露,白白便宜了二師伯,心疼啊!看來有空還得去智慧塔淘淘寶,把《修真補遺》的前一冊找出來才是正路。那前一冊叫作什麼名字來著?
界合突然打斷我的思緒,道:「小師叔,這些是我帶回來的東西。」我一下子想起來此行的主要目的,忙問:「小黑,若是仙石什麼的就先別說了。你那裡有沒有『金精淬』、『烏晶髓』和『玉脂瑪瑙』?最重要的是一種叫做『壤涎絲』的東西,嗯,這東西不好弄,『千堰釀』代替也行,先湊合著用。」
界合急忙翻找自己的儲物腰帶,但是腰帶太多,找不過來,索性坐在地上,大翻特翻。我也坐下,伸手抓過一條腰帶,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望外扔。
「噹啷,叮噹。」一塊塊上品、中品仙石給扔到了地上,看都不看一眼。我叨念著:「『金精淬』有了,『烏晶髓』也有了,咦,這東西我知道,是『半分旱元珠』吧!小黑,真有你的,居然連這麼稀罕的東西都被你搞到手了。哎,可惜還是沒有『玉脂瑪瑙』和『壤涎絲』,連『千堰釀』也沒有。嗯?這個是什麼東西?」我拿起一塊如蜜棗般大小的東西。這東西非金非鐵,通體黝黑,自內而外發著紅色毫光,堅韌而有彈性。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著好玩,所以收了起來。」界合回答道。
我仔細回憶著所看過的玉瞳簡資料,苦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大聲叫道:「對,是它!一定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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