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濟色盈 第八十九章 玉榻庭前上黃昏 朋黨為奸來進銀

    第八十九章 玉榻庭前上黃昏 朋黨為奸來進銀

    秋院無處不落葉,

    飄零紛飛殘陽斜。

    西風掃地出門去,

    捲起塵埃一片黑。

    寡婦講到這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嘆道:「唉,二毛吔,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嬸子把能教你的全教給你了,你後就看你的修為與造化了。這人啊,學海無涯,藝無止境。學習不是難事,記憶無需硬功,可是領悟卻是能力的問題了。唉!」寡婦說著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二毛吔,你也別嫌嬸子說話難聽。你跟我這麼多年,我觀察你了不再觀察了,你呀!說你是個廢物有點過,說你沒用有點輕。啥原因呢?原因很簡單,你這個人啊,以八字說你是傷食旺相,印梟鬼魅,比劫無力,官殺不顯。擱在俗話說,你就是缺少家教,德性缺乏;聰明有餘,耐性不足;懶惰有餘,勤勉不足。六親無助,朋友缺義。心志由已,貴氣淺薄。心地善良,難分忠奸。色慾如狼,難敵誘惑。唉!嬸子說的話是有點狠了,你聽著一定覺著不好受。可是呀,你想過沒有,你的這些缺點正是嬸子擔心的啊!」寡婦說著話,臉色漸趨陰沉,周正的臉上兩眼泛紅,淚花在眼眶裡閃爍著。

    這時的二毛連屁都不敢放,鞠躬著身子坐在寡婦面前,頭都不敢抬,兩耳豎起著。

    「二毛呀,嬸子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心眼兒也好,父母死的早,可憐巴巴的活到現在。自從你跟了嬸子,嬸子這裡生活簡單,沒有啥複雜的人際關係。可是以後嬸子走了,你就得到社會龖面上去混咧。嬸子擔心你啊。孩子。你這個孩子心地過於單純了。怕你以後會吃虧啊!」寡婦說著說著淚水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屋裡死一般的寂靜,掉地上一根針幾乎都能聽到。過了片刻,就聽寡婦說道:「二毛吔,嬸子活這一輩子,沒有啥牽掛的,只有宦臣與你的未來讓嬸子揪心難安。你們兩個人,一個人是貴氣太足了,高官厚爵壓百夫。一個是人寒身賤了,游離坊間無暖衣。一個是坐在廳堂兇險處,一個流離失所顛沛行。怕是有一天兇險路上終有矢。顛簸行中有勁弓。二毛啊!想到這些嬸子的心就揪地心痛,寢食難安。唉…」寡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的淚,又抬起頭來把目光投向門外。

    門外漆黑一片,只有遠處傳來隱約的狗叫聲。

    這會二毛才敢抬起頭來,他怯意地望了望寡婦嬸子,小聲嘀咕著說:「嬸子,您不用擔心,宦臣人聰明。又有能耐,往後官越當越大,能有啥事。我這賤命您更不用操心,我就一個人擱哪不中。只要餓不死,活到哪算哪。嬸子,您不用操心,您就操心好好養病。只要有您在啥事沒有。」

    「唉!二毛吔,我知道我還能活幾天,就是因為嬸子啊太明白了。所以才操心哩,唉,這人啊,明明白白了不如糊裡糊塗的好,糊塗了啥也不想,反道心安理得了。你看那長壽的人十個中有八個是沒心沒肺的。這人啊,沒心沒肺的活,安安心心的活,平平淡淡的生活是最愜意的。人常說,操心多了老的快,這句話一點都不假,誰都知道,也常常會掛在嘴邊,可是呢,操心人就是操心人,生下來就是操心的命。嬸子也不想操這份,嬸子知道人老了,年齡大了,該歇歇了,可是呢,只要嬸子一閒下來就老想這些事,一想起來就揪心,揪的心疼。唉,這就是命。」寡婦說罷,又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然後把目光投向二毛,說道:「二毛吔,嬸子要是不在了,你哪也別去,你就在這住著,就接著嬸子這營生繼續干,這營生看著不咋的,可是呢,可以供你吃飽穿暖,再說吧,這營生單純,沒有那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你這個人啊!就是生活的越單調越好,省得你又惹是非。」寡婦說著臉色又是一沉,目光中投射出嚴肅的光芒來。二毛一觸及這道光芒就怯的心顫,敢快低下頭去。

    「二毛,歇吧,我也累了。」寡婦說罷,扭動著身體,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按著桌子,艱難地站起身來,然後邁著沉重的腳步向裡屋走去。

    這裡二毛目送著嬸子進屋,自已也慢悠悠地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屋裡。躺在床上,二毛的耳邊迴蕩著剛才嬸子的聲音,心裡卻空蕩蕩的,全無「日與歲眇邈,歸恨積蹉跎」的心情,仿佛間看到夜幕下一個流浪的人遊蕩在城市空曠的大街上,路上昏黃的燈影下就見那人影漠漠糊糊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的樓山房海中。二毛不一會便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再說寡婦回到屋裡,躺到床邊,想想這想想那,想到兒子的以後又揪心起來,一夜未眠。待到第二天二毛做好了早飯過來叫她起床,天已大明。寡婦坐在床頭就覺得是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沒有一點點的餓意。於是用惺忪的目光望著二毛道:「嬸子不餓,你自個先吃吧,我坐會,等覺著餓了就去吃,你去吧。」

    「嬸子,那你也得起來把藥吃吧?」

    「你端過來,我就坐這吃。」

    「您也不刷牙了?」

    「你去弄碗鹽水,我漱漱口好了。」

    「中,那你等著。」二毛說罷,轉身出去了。

    一會兒二毛一隻手裡端著一個碗進了來,把碗放到床頭柜上,親切地望著寡婦道:「嬸子,您昨晚八層沒睡好,看你的眼睛腫了。」

    「唉呀,年紀大了,覺也少了。又加上想事多,想想這想想那一夜就過去了。唉!該死的人了,睡不睡覺還能咋著。」寡婦說著眼圈又紅了起來。二毛一看沒敢言語,轉身就往外,走到門口才放下一句話:「嬸子,您漱了口,把藥喝了就睡覺吧,不用起來了,睡醒餓了您叫我。我把飯給您端過去。」這二毛生怕惹到寡婦嬸子的痛處,讓寡婦傷心,所以也不敢站在屋裡了,急忙逃了出來。

    出了嬸子屋,二毛去廚房端了飯走到大門外找個空地蹲下來吃起飯來。剛咬了一口饃,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看看,這來福嬸子的門沒關,誰家的狗跑來偷吃食哩,誒,還叼了個大白饃。」說話人已經到了二毛跟前。二毛沒抬頭聽聲音就知道是陳紅。也不言語,低著頭自顧吃飯。

    「咿,還不理我了。慢著吃,別噎著噎死了。哈龖哈…」陳紅笑著走到二毛面前,伸手照二毛摁了一下。這二毛一隻手端著碗正在往嘴裡送稀飯,被陳紅一摁,當好上牙槽打在碗邊上,一口飯沒喝著,碗一歪濺了一前襟。

    「你個孬孫媳子,正吃飯哩呀。鬧啥哩鬧,」說著話抬起頭望著陳紅笑罵道:「你個孬孫媳婦不中咧,你看看弄我一身飯,待會你得給我洗衣服。」

    「洗。洗,你脫了吧。」

    「脫了嚇跑你。」

    「咿呀,咿,就你個小逼孩吧。你脫,看能嚇唬著俺。哈龖哈…」陳紅又笑了起來。


    「弄啥去?」二毛望了望陳紅問道。

    「沒事,就是來你家串門哩。咋吃這麼晚呀?」

    「昨晚嬸子教我學算卦哩,睡的晚,今晴起的就晚了。俺嬸子這會還沒起床哩呢。」

    「那我進去看看去,你個小鱉兒就蹲這吃吧,我去看看來福嬸子去。」陳紅說著話扭頭往院裡走去。

    陳紅進了院,沒進屋就喊道:「嬸子,嬸子還沒起床呀?」

    「小紅嘛?進來,進裡屋來。」

    「誒,」陳紅應著話一陣風似的進到了裡屋,望著床頭坐著的來福嬸子用慰問的親切地口味問道:「來福嬸子,咋還不起床呢,日頭都老高了耶,不得勁啦?」

    「沒有,就是沒睡好,頭有點暈。」

    「耶,您這大年紀了,可得休息好,休息不好可不中。這是您的藥?咋還沒喝了啊?看看,看看,二毛個鱉孫也不給你端碗漱口水,這麼苦的藥喝了不漱口咋中。嬸子,您等著,我去給您端碗熱水去。」陳紅說著轉身又出去了。

    不一會陳紅端著碗冒著熱氣的熱茶進屋來,望著寡婦說道:「來福嬸子您喝藥,喝了我把碗端出去。」

    「中,看看還麻煩你。」

    「看嬸子說的,啥叫麻煩,這點小事也叫麻煩,隨手的事,不麻煩。喝了吧嬸子,我看著您喝。」說著一隻手端著熱茶,微笑著望著寡婦,等待寡婦喝藥哩。

    寡婦望了望陳紅心裡很舒服,會意地笑了笑,轉過身來端起藥碗喝了起來。寡婦一口一口地吞咽著苦藥水,表情痛苦著,陳紅緊盯著生怕寡婦一口喝嗆了吐了出來,待到寡婦喝到碗底朝天,陳紅一隻手上前抓過碗道:「別喝了,別喝了。快漱口,快漱口。」說著話把另一支手的熱茶遞了過去。

    寡婦吃了藥,漱了口,坐直了身子望著陳紅親切地笑道:「遠親不如近鄰呀!還是有個好鄰居好,比兒媳婦都強。說起話來,俺到兒子那住一年多,也沒享受兒媳婦這樣的福。」

    「看嬸子說的,人家是大家閨秀,咱這是啥?坑窪里的泥鰍,咱就這勞碌命唄。」

    「唉,啥子大家閨秀,這人啊,孝悌是天生自來的,不在你的出生門地,也不在學問高低。是孝順父母的孩子出身名門照樣敬婆如母,不孝順的孩子生在貧寒人家一樣不知孝廉。孝悌不在你出身貴賤,只在命中有無土厚之德。說了你也不太懂,這人啊!孝順兩字就在八字的日時上藏著哩,日時上在土的人這孝悌忠信就是與生俱來的,孝悌可不是後天培養的,與門地高低,學問大小沒啥子關係。唉!不說了,起來,小紅呀,來,服侍俺起來。」寡婦說著話一隻手抓著陳紅的手身子往床邊移,陳紅見狀趕忙把身子貼上前去,兩手並用幫著寡婦穿衣服。

    待到陳紅扶著寡婦出屋,坐到堂屋的小凳上,二毛也吃了飯走了進來。

    仨人剛剛各自落坐,就叫大門外有人喊:「家裡有人嘛?」二毛一聽慌忙起身迎了出了。

    不多時,就見一群人走了進來,前面走著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就見女人衣著光鮮,手拎著一個小挎包,人未進屋聲音已經傳到屋裡了。

    「誒呀,這朱縣長家還真不好找,幸虧我們在你們縣城找了人帶路,不然還真難找哩,你是他們家的什麼人啊?」

    「我是宦官他哥。」就聽二毛應道。

    「誒呀,幸會,幸會,沒叫說朱縣長有個哥哥呀?」

    「就不興有個叔伯哥呀!」旁邊一個人接言道,言語中有嗔怪之意。

    「啊!就是,你看我這嘴,就是不會說話。」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走進堂屋。就見那女人看了看寡婦與陳紅,遲疑了一下,緊盯著寡婦然後快步走幾步上前來,蹲下身子,拉住寡婦的歡喜道:「這位一定是朱大媽了。大媽,我們是朱縣長的同事,聽說您老人家身體不好,我們來看您來了。」女人連珠炮似的說著,寡婦揚臉看著來人,面無表情地說道:「唉,來看啥子,千里百里的,這不是麻煩嘛!」

    「不麻煩,不麻煩。」女人笑呵呵地說,「大媽,看您老人家是我們應該盡份的,您老人家莫不是嫌我們來的稀了。大媽,您可不能怪我們啊!朱縣長不讓我們來,我們可是背著他偷來的。大媽,我給你介紹一下,」女人說著話就要攙扶著寡婦起來,陳紅一看趕緊走到小桌的另一面,伸手抓住寡婦的另一支胳膊幫著扶起了寡婦。

    「這位是我們的邢局長,名叫邢會。是專程來看望您老人家的。」中年女人笑著指著一個中年男人道,接著又指著一個年齡大一點的扛著大肚子男人道:「這位是郝副縣長,叫郝守乾。是朱縣長的同事協助朱縣長工作的。這位是房局長,房產鐸。其他這幾位我就不一一介紹了,都是朱縣長的下級,同事。大媽,我叫錢莊是朱縣長的助理,大家都叫我錢秘書。我們幾個人今天來看看您,您老人家身體可好!」

    「好,好!唉,這大老遠的來看我,這也忒麻煩了啊!」

    「不麻煩,不麻煩。」這錢莊說著話把身子撤到了一邊,就見那個年長一些的人上前一步抓著寡婦的手,笑容可掬地說道:「老嬸子,聽說您身健欠安,老早以前就說來看看您,工作忙呀,就是抽不出時間,今天星期天嘛,於是我就帶著他們幾個來看望您來了。一來是我們這些同事們應該做的事情,領導幹部的親屬也是普通群眾嘛,同樣應該關心,這份關懷也是的份內之事嘛。二來嘛,也是替朱縣長儘儘孝心,朱縣長日理萬機,老母身體欠安卻不能在身邊盡孝悌,作為同事抽出時間來看看老人家是應該的。老嬸子,看您這氣色不龖錯嘛,您這還缺點啥不?您還需要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下?」說罷側著頭親切地用尋問的眼神望著寡婦。

    「不缺,不缺,啥也不缺。前幾天剛的醫院,不用檢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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