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精精的補鞋老人望了一眼徐東腳上的鞋,翻了翻兩隻松泡眼慢悠悠的說道:「上膠一塊錢。」
徐東從口袋裡摸出個一塊的鋼鏰遞給老人,老人收了錢,把手上補好的鞋子放在四毛跟前,低聲說道:「別摳了,穿上鞋遮掉點味道,太嗆人了。」
四毛穿上鞋子,從口袋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紙幣丟給老人,穿上鞋子站起身來,伸手指了指老人鞋攤說道:「你這老頭也是奇怪,修個破鞋還帶兩把刀子,難不成碰上賴賬的還想用刀砍麼?」
聽到四毛的話徐東目光瞬間掃向鞋攤,果然看到在鞋攤下方看到兩個露出的刀柄,很快又被老人用腳踢了進去。
老人眼中閃過兩點厲光,冷冷的說道:「我帶刀子關你屁事,修好了就滾,別妨礙我做生意。」
四毛吐了吐舌頭,趕緊轉身一溜煙跑了,徐東走過去在他坐過的椅子上坐下,脫下鞋遞給老人,他已經看到鞋攤內藏著兩柄短刀,刀長一尺,刃薄鋒利,下方壓著一頂斗笠,如果猜得沒錯的話老人就是砍傷豹頭的那位雙刀客。
徐東從頭到尾沒有跟老人多說半句,利用這段時間初略觀察了一下戲院內的情況,戲院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地上堆放著不少施工材料,唯一保存完整的就是靠近外牆的一排被塑料彩條布圍住的平房,四毛信息里所說的雜物間應該就在其中。
&了!」
老人把補好的鞋放到他跟前,搓搓手從口袋裡捏出一包菸絲,用張四四方方的薄紙包一撮菸絲,從一角把菸絲攤勻慢慢捲起,成了個小小的喇叭筒。
徐東穿上鞋子,抬頭望了一眼暗下的天空,低低說道:「收攤吧,要下雨了。」
老人把卷好的喇叭筒湊到嘴邊,掏出火機點著了吸了兩口,喃喃說道:「人老了,能賺一個算一個。」
徐東不緊不慢的穿好鞋,淡淡的說道:「賺錢也要講良心,昧良心的錢賺多了要遭報應的,您這個賺的是手藝錢,花得舒坦。」
老人指尖的喇叭筒輕輕顫抖了兩下,落下來一截紙灰,年輕人已經穿好鞋子離開。
徐東沿著戲院外牆快步前行,繞到了一排平房後方,默運天眼視線穿牆而過,看到有兩間平房內都關著人,滿身是血的李虎就在其中,他身上被砍了好幾刀,最嚴重的一刀從左肩斜拉到了右腹,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現在人已經昏死了過去,他身邊有兩個小弟照看,門外有不下二十名守衛,被塑料布攔住,從外面很難看到他們的身影,也不知道四毛那傢伙是怎麼得到李虎重傷的確切消息?
頓了兩秒,心中想到了一個救人計劃,掏出手機撥通了沙皮電話,讓他避開戲院正門把車開到對街停好,把車門打開等待命令。
徐東走到牆邊,正對面就是囚禁李虎等人的平房,兩者共用一堵牆,只要鑿穿牆壁就能相通,他轉頭左右掃了一眼,反手按住腰間刀柄。就在這時,他看到四毛低著頭走了過來,這貨肋下藏著鐵鉗和錘子,似乎也想鑿牆救人,這小子腦袋瓜夠靈光。
四毛悄然走到徐東跟前,低聲說道:「您是東哥吧?」
徐東點了點頭:「沒錯,你也想鑿牆救人吧?」
四毛嘿嘿笑了兩聲,取出鐵鉗和錘子說道:「是的,先前我就在牆上打了個小孔跟裡面的人取得了聯繫,不過沒帶傢伙。」
徐東搖了搖頭說道:「用這個太慢,容易被人發現,你去看著戲院大門,相信很快就會亂了。」
四毛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點點頭快步離開,徐東反手抽出短刀對準一條磚塊之間的縫隙緩緩扎了進去。
約麼過了五分鐘光景,耳邊忽聽得一陣陣警笛長鳴,四毛一溜煙跑了過來,一臉焦急的說道:「東哥,來了好多警察。」
徐東淡淡一笑,低聲說道:「有輛牧馬人就在街邊,牆鑿開了馬上帶大家上車,後面的人我擋著。」
四毛急得額頭冒汗,低聲說道:「那快鑿唄,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半截話還卡在嗓子眼,徐東抬腳猛踹向牆壁,只聽得轟隆一聲悶響,牆壁倒下去半人高一片。
四毛神情一滯,一臉驚愕的望著倒塌的牆壁,他知道這牆特結實,裡面砌的都是厚厚的紅窯磚,他鑿了好一陣才穿了個指頭大的窟窿,沒想到被東哥一腳就踹倒了一大片,這還是人嗎?
&愣著,帶人上車。」
徐東一聲斷喝,四毛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上前跟幾個受傷的兄弟一起迅速抬著李虎迅速鑽了出來,就在他們貓腰鑽出牆洞的瞬間,緊鎖的房門被人打開,幾名持刀混子衝進房間,當他們看到巨大的牆洞時神情齊刷刷一愣,隨後大聲叫囂著揮刀撲了過來。
牆洞說大不大,堪堪能容納一人貓腰鑽出,第一個混子從牆洞中探出半截身子,啪!後腦勺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身子好像裝滿米糠的麻袋般向前仆倒。
緊接著第二個混子冒頭,他只來得及轉頭看了一眼,一塊厚實的紅板磚結結實實拍在了腦門上,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的,有人守在外面拍黑磚!」
房間內的混子們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真有人守在洞口拍黑磚,誰往外沖誰倒霉,沒人願意嘗試板磚揭臉的滋味。
&用長刀往外捅!」
&捅死拍磚的玩意!」
房間內的混子發了狠,咬牙切齒準備用長刀開路,剛到牆洞旁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緊接著幾名持槍警察衝進了房門。
&下武器,否則開槍了!」
警察看到幾名手持兇器的男子準備逃逸,立刻鳴槍警告,他們不是說笑,真會開槍。
前有黑磚拍頭,後有要命槍口,混子們無奈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撂下手中的兇器轉身乖乖舉起了雙手。
&下!雙手抱頭。」
混子們抱頭蹲下,警察們立刻衝上前來給他們各戴了一副錚亮的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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