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宗師 第六十七章 台下之景

    「呼呼呼」我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一旁坐著同樣累得直喘的劉虎。玄通的形象是我們三人里最好的，不過他現在也是累得額頭滿是汗水。

    一個多小時裡，我們跳了不下百層的石台，但卻始終見不到這個深淵的底部。

    這些石台好像無窮無盡一樣，只會消耗我們的體力，卻不會給我們一個終點。

    「怎麼辦？我們好像被困在這裡了！」我看著玄通問道。

    玄通沒有答話，走到石台邊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前前後後不見邊際的石台，才道：「也許我們應該跳下去！」

    「你瘋了！這裡跳下去會沒命的！」

    「不，你忘了嗎，這裡只是幻境。」玄通語氣平淡的說道。

    我起身來到他身邊，探頭看了看下面深不見底的黑暗，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寒風，連連搖頭。

    「不可以，如果不是幻境，我們這樣跳下去可就是死了，你這是在賭命。」我說著，回到石台中央坐下，「就算是幻境，這樣跳下去我也會被嚇死的。」

    玄通聞言沉默了數秒，忽然做出了一個令我和劉虎都驚掉下巴的事情。

    只見他平平淡淡地向前踏出了一步，然後整個人就徑直掉了下去。

    我大張著嘴扒到石台邊向下看去，便見到他的身影飛快下墜，兩三秒後便忽然消失了。

    這消失很突兀，不是被黑暗遮蓋那種一點點看不到身影，而是真的一下子就看不見他的人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劉虎也見到了這一幕，驚訝地問我。

    我給不了他答案，趴在石台上想了很久，咬咬牙，便打算學著玄通的樣子那樣跳下去。一來剛剛玄通消失的那一幕讓我有些懷疑，二來我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來驗證這裡到底是不是幻境。

    「你幹嘛？」劉虎一把抓住正要起跳的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跳吧，也許這真是破解幻境最好的辦法了。」

    說完，我也沒等他繼續說話，就直接跳出了石台的範圍。做這種事情還是要果斷，不然的話我知道以我的個性，越到後面就會越猶豫。

    眼前的景物飛快划過，很快就成了一片黑暗，我閉上眼靜靜等待著結果的揭曉。

    當我感覺到自己穿過一層若有若無的奇怪屏障時，我正打算睜開眼睛，接著便感覺到周身一涼，竟然不知不覺中浸入了水中。

    睜開眼睛，詫異地發現這水中不但清澈，水底還長著一些會發光的水草，將水下照得通透。

    我借著這微光，隱隱約約看到了離我不遠處的地方有著一個碩大的黑影，靜靜蟄伏在水中。從那黑影中，我能感覺到一種懾人的氣勢，令我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敬畏。

    看了一陣，我感覺到肺部的空氣見底，連忙手腳並用，劃著水向水面而去。

    水面之上是一片寬闊的空間，我看到了遠處舉著手電向我示意的玄通，便連忙向著他的方向划去。

    靠的近了，我便看到他此時也是形象狼狽，不但渾身濕透，嘴角還掛著血。

    我見狀，頗為詫異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剛剛下來的時候遭到了水行屍的偷襲，雖然打退了它，但也受了點傷。」玄通捂著胸口，面帶苦澀地說道。

    我聞言一愣，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水面，沒想到只是剛剛分開的那一會兒，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你是說水行屍在這裡？」我腦中回憶起了袁小琴的面容。

    玄通鄭重地點頭，「恐怕不止它一個，其他五行屍應該也在這。不知道你剛剛在水下有沒有看到水底的東西？」

    「你是說那個黑乎乎的大傢伙？」我想起了水底看到的那個黑影。

    「沒錯，我落水後去那邊看過了，那是塊石頭，形如貝殼，上面刻了很多封印的咒文，我想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那塊怪石了。」玄通說著，咳嗽了一聲，繼續道：「除此以外，我還看到了幾個人影，沒看清是誰，但應該不是人，我猜測可能就是那些屍怪，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偷襲的。」

    「在水下！」我聞言又是一驚。

    水中可不是個有利於我們的環境，如果要在那裡與五行屍交手，我們肯定敵不過那些不用呼吸的怪物們。

    我正想著，忽然聽到上空傳來聲音，機警地想要去掏符咒。

    但當手伸進布袋裡，才忽然想起剛剛落進了水裡，這些符咒肯定都不能用了。

    也就在這時候，我們頭上忽然掉下來一個人影，眼疾手快，將那道眼看就要掉進水裡的人影接住拉到了岸上。

    借著微光，我這才看清楚，這人原來是姍姍來遲的劉虎。

    我鬆了口氣，摸到濕透了的布袋，又不禁心痛起來。

    連忙把布袋裡的東西全部都倒了出來，硃砂墨被塑料水瓶裝著倒是不用擔心，但那些符咒也真是倒了大霉，大部分都已經被水浸濕，無法再用，就剩幾張還能湊活著用。

    我看著亂糟糟一團的符紙，頓時感到一陣心酸。

    這次來幫忙我不但把幾天來儲存的符咒賠上了，還搭上了一柄剛到手不久的法器，真是虧得不輕。

    「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劉虎見到我們鬆了口氣。

    我聞言看了看他，接著抬頭看看頭頂，這才驚訝地發現我們頭頂上竟然是一片炫目的星空，一顆顆璀璨的繁星在星夜中自動地運行著。

    我能看出這是一個厲害的陣法，但卻不記得雲鬚子的筆記中有記載這樣一個陣法。

    玄通看到我的目光，同樣抬頭看向了上面，感嘆道：「不得不佩服林施主你門中長輩的厲害，竟然能將陣中陣運用到如此地步，如此見識，如此修為，實在是讓我自愧不如啊！」

    我聞言笑了笑，目光落到了那些運行的星斗之上。

    在長時間的研究中，我耳濡目染之下也對陣法有了些見解。

    竟然我不了解這個陣法，但卻能看懂其中的一些門道。

    隱隱中，我猜測到這個陣法的精髓應該就是在這些繁星之上，同樣的，我與玄通的意見一樣，我也覺得這個陣法是個陣中陣，應該與雲鬚子最後布下的四象煉妖陣相聯繫。

    想到四象煉妖陣，我就想到了那個幕後之人，眼下可不是研究陣法的時候。

    我舉目四望，朝周圍的石壁看去，如果我猜得不錯，四象煉妖陣的陣基應該會在這片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