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老頭像是從回憶里掙脫,又像是剛剛走進記憶的深處,
他低語喃喃道:
「朵兒當時未及兩周歲,本想這一去至少得三五個月,沒成想是十八年啊!
你未為人父,不知此心情,這十多年來,我悔恨交加。文師閣 m.wenshige.com
悔的是當時該有我親去,不該兒子兒媳代我受此之過,
至於恨嘛,一恨盜墓賊不得好死,二恨所謂的千古一帝未庇佑其血脈。」
聽著挺可笑,但趙軒明白老者的意思。
人啊,往往在極度悲憤之下,根本就不會講道理,恨上陵中之人,也並不難理解。
「所以你不但不護了,反而要親手打開皇陵,一是為了尋親人之跡,其二則是報復?」
老頭點點頭,原本渾濁的雙眼精光一閃,語氣低沉道:
「我不管你師門有何目的,我也知道他們未死之前不會將真實的目的告訴你,
但如果沒有我,你們就算找到和氏璧,也難靠近皇陵半步。」
趙軒沒有因為老頭的自負,而與他爭辯,低頭喝了一口茶目光也望向了門外。
師門的目的?
難道自己又被老崔同志給忽悠了?
趙飛致看了眼朵兒,指著門外道:「到院中玩一會,我有事要和趙軒聊。」
「爺爺,有什麼…」
看到老頭的目光漸漸冷冽,朵兒起身一跺腳走到了門外。
「安排個人。」
老頭看著趙軒道。
趙軒對著門外喊了聲,侯健走過來,站在了門口。
「我身有暗疾,醫生說最好的結果就是撐兩年,說不準半年,醫生的話從來都作不得數。
趙軒,你母趙氏源於宋之嫡脈,並非賜姓,所以說到底你母與我等同為贏姓之後。
前段時間我調查過你,為人忠義,品行無虧。
我求你,看在同為趙氏一脈上,我死後,你行父兄之責,替我護佑朵兒周全。」
趙軒都懵了,這是託孤的戲碼?
行父兄之責,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僅對其有護佑之責,更有教化之務。
「趙老,我…」
他剛想婉拒,老頭起身居然對他深鞠一躬,嚇得趙軒連忙起身往旁邊一閃,
對方年齡在那,這要是受了,那是折自己的壽。
將老頭扶著坐下,他心中嘆息,朵兒與自己也差不多,自己有父母但二十年過的與孤兒無異,
朵兒有爺爺,但爺爺再疼愛,又如何填補缺失的母愛。
「趙老,趙家應該還有其他親屬吧?」
老頭搖了搖頭,緩聲道:
「指望不上的,我頗有家產,這許多年族中言讓我過繼者,不知繁幾,
他們真的是想伺候我這枯槁老兒?
還不是為了覬覦我的家產罷了,我要留給我孫女,該是她的誰也奪不去。
趙軒,你輕財重義,說實話,這是我願意將朵兒託付的主要原因。」
趙軒想了足有十幾分鐘,看著老頭渴盼的眼神,拒絕的話他卻哽在喉中,怎麼也說不出口。
長嘆一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善被人欺?
「我跟我媽商量一下,想來得一個干閨女,她也高興。」
聽到此話,老頭這才長舒一口氣。
趙軒接著道:「您老也別灰心,我費師父國醫…」
老頭擺手道:「藥醫不死人,我早就看透了。」
說罷,對著門外不停往廳中張望的朵兒招了招手,趙軒則示意侯健可以走了。
朵兒進來後,老頭指著趙軒道:「這是你哥,以後要聽他的話。」
「他?我不聽…」
老頭還待再說,趙軒卻岔開話題道:「這快中午了,有事吃完飯再說。」
看到朵兒的第一眼,趙夢怡就挺喜歡。
當趙軒將對方的身世說了,又說認乾親時,老媽比他可積極多了。
與趙老兩人協商十幾分鐘,老媽當即宣布,要挑個好日子,大操大辦的認下這門親。
朵兒雖然對趙軒挺不服氣,但對趙夢怡倒是挺親近,下午臨走之前,都改了口,一口一個乾媽,叫的真親。
按朵兒的想法,打今兒起,自己也有媽了。
趙軒還是將老趙拉到了後面小院,費師父見他老是找事頗為不滿,但還是給對方看了。
「拖得久了,一幫庸醫。我開藥,你先服著,兩周之後再看,
先說好,也只是續命罷了,想治好不現實。」
送走趙家爺孫,趙軒回到小院,找到費師父問道:「沒希望了?」
「看他自己,這老兒心病太重,和你媽差不多,都是積鬱成疾,但他不同的是,
早年練功急於求成,身體本就隱疾不少,這一來就是山崩海嘯之勢,哪有那麼好治。」
趙軒聽費師父的話,似乎還沒完全判死刑,有一線生機就好。
他頗為驚異道:「費師父,您也會武?」
話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下,卻聽費老頭咆哮道:
「自古醫武不分家,你這小子沒聽過?老夫就不像你師父和老王那樣好勇鬥狠罷了,否則他們豈是…」
「來來來,老費,你劃個道,咱今天就分出個高低來?」
王師父不樂意了,這就要切磋。
趙軒可不敢參與他們的官司,否則最後的火必然是燒到自己身上。
「那老兒是誰,讓你如此費心神?」
崔老頭好奇問道。
趙軒也不隱瞞,將老頭的話原原本本說了,就連老頭說師門另有目的他也如實說了。
本想看一下崔老頭表情變化,但讓他失望的是,都修成精了,面上無絲毫變化。
「倒是個人物,小子,下次再來讓他在小院盤桓幾日。」
老崔說完,又對著裡間喊道:「和尚,來,老夫再指點你一盤。」
壓根不提另有目的事,趙軒也懶得再問,
問得急了,老頭說不準又會編一套說辭。
倒是師父走到近前,在他的肩頭拍一下道:「與你無害,到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接下來兩天,要說家裡最忙的當屬老媽了。
居然讓趙軒寫請柬,打算遍邀親朋故舊,都來觀認親之禮。
「對了,媽,我師父的事您說了嗎?」
趙夢怡在旁邊拿著鋼筆寫單子,頭也不抬回道:
「說了,你師父還真是倔,說小草年輕耽誤人不好,不過我聽那話頭,他也有這個心。
小鶯跟小草說了,小草倒是挺樂意。
我給豫省那邊打了招呼,讓你師父的老嫂子來京一趟,算是長輩之命了,爭取正月間操辦。」
趙軒豎了個大拇指,誇讚了老媽一句。
「還有件事,我跟你說,你可不能急,過完年你要回趟古都,你二爺爺說了,歸宗是大事,
你必須要親自回去給祖宗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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