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丘介:「蔡家小子是不是你們殺了我的孫兒!」王丘介鬚髮皆白著一身素袍出場。
蔡伊看著這個尖嘴猴腮的老頭,第一時間就想著:這要是再拿把桃木劍端個羅盤,嗯嗯啊啊站那這麼一念咒,可不就是路邊擺攤算卦的江湖騙子嗎?
蔡伊仗著兩個哥哥在身後,直接挺身上前爭鋒:「兀那雜毛,你是誰家的老祖宗來小爺跟前擺譜?一隻腳都踏進棺材的年紀了,要不要幫您把另一條腿也塞進去?」
王丘介下馬威不成,氣的鬍子都抖了三抖,強撐道:「好沒教養的崽子!蔡合西就是這樣教你們和長輩說話的嗎?」
蔡伊冷嗤道:「你是覺得我們兄弟三人好拿捏還是怎的?你要是想裝腔作勢,奉勸你還是尋個別的去處罷。倚老賣老的也不嫌害臊。」
王丘介:「好好好,好個牙尖嘴利的小畜生。我這就代蔡合西這個沒用的教訓教訓你們!」
蔡伊面色一冷:「家父名諱,也是你能拿來說三道四的。真是人老了,心大得把你眼睛都給堵瞎了!」
蔡伊拿出笛子從下往上一挑,甩手就是一道水拳。
王丘介是個慣會拿腔作勢的,仗著自己輩分大資格老沒少做欺侮族第後輩的事情。這要是換成別的小輩也真有可能忍了,但王丘介卻不識眼色地找上了蔡伊……
王丘介慌忙架起土盾擋下水拳,但還是被巨力推的趔趄了兩步,要是沒人給他扶著,估計已經摔得屁股著地四腳朝天了。
這一來一往一個照面,蔡伊大概就知道這王丘介是個什麼水平了。
蔡伊冷嘲道:「就你這水平,只怕倚老賣老也不夠格了。滾罷。」
王丘介強作姿態:「好你個小畜生,不僅謀害我家孫兒,現在還對我老頭喊打喊殺的。我現在就去找你們族長,這事沒完!」
雲塗:「你大可驗驗傷,看看這人是不是因由生氣枯竭而死。我便直截跟你講清了,這人死於憑虛級鬼妖之手,你要尋仇只管去尋那鬼妖。只一點,別把罪責栽在我們身上。」雲塗朝著王建的屍身微抬下巴,講解道。
王丘介:「你又是哪家的崽子?在這多嘴多舌包庇蔡家兄弟。你說鬼妖?什麼是鬼妖!你以為胡謅個詞我老頭就會信你?」
雲塗:「我一不撒謊二不撒潑,你信是不信與我何干。」
雲塗這話里的諷刺藏了一些,蔡伊等人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們意識到「撒謊」「撒潑」意有所指時,三人全都笑了起來。
蔡奚:「小塗你快別說,王老都要氣絕了。」蔡奚故意把「王老」這兩個念得特別重。蔡伊再一次驚到:原來這個冰山大哥,說話也是會抑揚頓挫的。
遠方再次傳來聲響,王丘介似乎辨出了來人的聲音,頓時揚眉吐氣喜形於色地哼哼了起來。
四人定睛看去,來人漸漸顯出身形面貌。金正剛。
蔡伊:「喲,金伯父好。伯父近日可是操持過度了?怎的毛色這般黯淡?」蔡伊還是仗著自己年紀小身後有兩個哥哥站著,見到來人直接撩撥嗆聲。
金正剛麵皮緊繃,氣勢凜然。王丘介走到跟前和金正剛打招呼,一面歡喜諂媚,一面又要端著架子。蔡伊翻了個白眼,但他直覺金正剛的到來有些不對勁。
金正剛:「就是你殺了我兒子是嗎?」
蔡伊被金正剛這話驚到,疑惑地用食指反指著自己自己:「你說,我?」
金正剛怫然怒:「少裝模作樣,殺人償命,拿命來吧!」
蔡伊雖然聽不懂金正剛的意思,但他也不是站著給人打殺的受氣性子。【祝福之劍】落地,蔡伊抽出劍盾,對著金正剛落下的【金風劍】反手就是一個【盾牆】。
金正剛御使【金風劍】的水準,不是金雄飛能比的,畢竟幾十年戰鬥經驗的積累沉澱,對敵的應變幾乎是身體快於思考先行完成。
金正剛一擊被擋,轉手就是一個變式朝著蔡伊側身劈劍而去。蔡伊沒想到金正剛這麼快就洞悉了【盾牆】的弱點,蔡伊看著【金風劍】側記飛速斬來,慌亂之間直接使用【靈界步伐】脫離戰場。
蔡奚蔡飲也看出了蔡伊對敵經驗的薄弱,乘勢攔阻金正剛,蔡飲:「伯父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商量?這麼打打殺殺的等我家大人來了,總歸是不好看的。」
金正剛黑面緊繃,一字一頓道:「蔡合西來了,我也還是這句話,拿、命、來!」說著就提起金風劍,對著蔡飲就是一個橫掃。
蔡飲足踏風氣向後一躍,反手推出風障頂住金風劍的攻勢。蔡飲身形迅捷飄忽猶如鬼魅,金正剛剛要變換劍招發起第二道攻勢,蔡飲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金正剛絲毫不亂,迅速擺出招架姿勢,但他的停頓沒有持續多久,兩息之後金正剛再次劈出金風劍。
蔡飲顯出身形,手持流線短兵,一左一右呈剪狀,對上金風劍反手將其絞碎。蔡飲也不傷金正剛,占了上風碎了刀兵就立刻返身回到原處。
蔡飲語氣森冷:「我說了,打打殺殺的,不、好、看。」
蔡伊跑到蔡飲身邊,捏了捏他的手掌。蔡飲的殺氣和凶煞,這才收回來一些。
蔡奚:「我已經通知家父和水家主,現在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動。靜候來者裁奪。」
蔡奚一出聲,立刻就有人不滿地叫囂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你說不能動就不能動啦?」
「就是就是,蔡家人臉還真是大。」
「蔡家這麼搞下去遲早要完咯。」
蔡奚眉眼微垂,取出一支古樸短杖繞指微旋,一道無狀寒流涌動四散,只一個剎那全場的紛雜就沉寂了下去。或者說,不得不沉寂下去。
蔡奚不僅把所有人都給凍結了起來,順帶著還給叫囂的那群人一人塞了一嘴冰碴。
蔡奚自然地抬起握著短杖的右手,隨意拂了拂衣袖上的塵土,然後把短杖收進芥子戒中。全程,一言不發。
金正剛怔怔地看著斷裂的金風劍,氣勢忽然跌落,人也跪坐在了地上。金正剛見面就要打殺蔡伊,蔡奚蔡飲雖然惱火憤怒,但因著他是長輩總歸也不好真的對他動手。
金正剛訥訥失神道:「是,小飛是不懂事,性格頑劣,到處惹事。但他只是個孩子,縱然有錯,也是我們做長輩的沒有教育好他。你們打他、罵他都可以,但是你們怎麼敢殺了他……你們,怎、麼、敢!」
金正剛瞬間凝出金風劍,再次朝著蔡伊奔去。
蔡奚早有預料,手掌輕抬並指下壓,招出一道巨大冰棱為蔡伊擋住攻勢。金正剛已經是捨身攻擊的打法,現下一擊不成,當即就被冰棱頂翻在地。蔡奚:「再要胡亂攀咬,我就不會顧及你是個長輩了。」
金正剛絕望地跌坐著,低聲呢喃:「一個是軍部上校,一個是白院首席,最小的兒子十歲就拿了大比三十七,蔡合西啊蔡合西,我的確是不如你啊。」
蔡奚冷眼一瞥:「不知所謂。」
蔡合西和水長空匆匆趕來,兩人看著冷寂靜默的場面,相互對視了一眼。
蔡合西:「老大你怎麼把人都給凍上了啊?快給大夥解開。」
蔡奚不以為杵:「是。」
蔡合西:「金正剛,你怎麼在地上坐著啊,快起來,多大個人了。」
金正剛猛地抬頭盯著蔡合西,蔡奚蔡飲立刻地向前踏了一步,為蔡合西分去壓力。
蔡合西把兩人推了推:「金正剛你得紅眼病啦?哎喲,趕緊離我遠點兒了。」
蔡合西對上金正剛就有點不著調,水長空也看出來了,於是走了出來打圓場。
水長空:「誰來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王丘介搶聲道:「蔡伊這個小雜種不僅殺了我的孫兒,連我都敢打!」
蔡伊幽幽道:「說話放尊重點,現在是我老爹在這兒,所以我不跟你計較。哪天你落單了,你覺得你能扛住幾發水拳?自己掂量著吧。」
張口罵髒的人,蔡合西本就是不會喜歡的,再者蔡合西對這個王丘介也是早有芥蒂,所以現在蔡伊這樣說話,蔡合西也只當沒聽見。
水長空因著水老的關係,對蔡伊這個小輩也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疼愛的,於是這種小小的失禮,也並不擺出長輩的架勢去管教,只讓王丘介跟蔡伊二人自行撕扯。
蔡合西水長空,一個望天一個看地同時抖著腳,就是不幫王丘介說話。這可把王丘介給急的。
這時一個青年站了出來,徑自向著水長空問候道:「家主安好。晚輩雲瓊給家主請安。」
水長空:「你是雲志勛的兒子罷?我記得你。」
雲瓊再作揖:「家主好記性。」
水長空:「你有什麼事情要說?」
雲瓊:「晚輩代金伯父問責而來。」
水長空:「說的扼要些。」
雲瓊:「晚輩在林間偶獲一枚投影晶石,本沒放在心上,但夜間休息的時候隨手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裡面保存著蔡伊跟金雄飛的打鬥錄像……」
雲瓊有意無意地在這個檔口停頓了下來,這就讓眾人的心思活動開來,但沒等眾人想出什麼,雲瓊又接著說到:「然後晚輩步出林地發現,金雄飛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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