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三個花容玉貌的少女,正是峨眉分別的秦素娟、崔曉慧、婉兒姑娘。其中,鄔小姐親熱無比地拉著崔曉慧玉腕的樣子,一看便猜到那遇害的左都御史崔大人,定是崔曉慧的父親大人,難怪初遇她時,怎麼也不像山野中農家的女孩,雖說性格當時有些野蠻任性,那是遭逢家中慘變而引起的後遺症。現在,白文玉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對崔曉慧又有了另一番的理解和認識,難怪她骨子裡有一種敢作敢當的男子氣魄。
白文玉見得四女進了客廳,渾身不自在,此時此刻,他是不方便與三女相認的。雖說她們滿臉風塵僕僕,眉間愁容滿布,讓人看著實在是心疼和不忍,他還不明白,這些都是他造成的還不自知,還以為是她們出門遠行的緣故。
鄔友梅見他在座,一雙殺人的秀目恨恨地白了他一眼,白文玉急忙避開目光,轉首瞥了三女一眼,不敢再發一語了,以免她們當場認出自己來,豈不尷尬難堪?幸好,三女打破她們的小腦袋瓜,也未想到傲氣沖天的天絕俠客,會隱身於堂堂的知府後院中。所以,她們介紹時,只是福了福,就過去了,畢竟看見此人架子特大,板著一張黑臭臉,口裡還一語不發,讓她們心裡略微有點不舒服。
當鄔知府與婉兒姑娘相見時,他覺得好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她像誰誰了?
鄔友梅發覺文公子今天沒有一點平日灑脫的風範,心底里胡思亂想,自以為他是見到了三個大美女,把他的傲氣鎮住了。看他受窘的滑稽摸樣,打腳底板地開心起來,忍不住嬉語取笑幾句。
誰知,那黑小子今天吃了嗆藥,當著這麼多人,一點面子也不給,不招呼任何人,居然藉故拂袖出廳而去,眨眼消失不見,把個鄔家大小姐氣得呆愣當場,尷尬無比,惹得鄔大人和三個妮子莫名其妙,讓客廳里的氣氛顯得不和諧起來。
晚飯後,鄔川小公子想必來了三個神仙姐姐,太喜歡了就沒有來,所以白文玉也落得個清淨,顧自閉門練功。初更剛過,白文玉打坐完畢,想想該換一下臉上的易容藥物了,用「聖醫隱」皇甫盛發明的絕世方法來隱藏真面目,除非自己願意,恐怕天下人沒有一個認的自己是誰了。
白文玉出門見四下里無人,靜悄悄的,到天井打一盆清水進屋,順手關好門,用特製的藥液,洗淨原來的易容藥物,正待將按照「聖醫隱」皇甫盛方法調製好的藥物敷上。猛可里,一個娉婷曼妙的少女闖進屋來,一見屋裡有個陌生人,嚇得她魂飛魄散,不禁驚「啊」出聲,呆愕地大張櫻桃紅唇,不知所措。
這可好,白文玉也駭得失手將手中的藥物,打翻在地,濺得四處都是黏糊糊的,還有一種奇怪難聞的甘性藥味。他一看,心底暗自叫苦不跌,這冒然闖進來的竟是那刁蠻的鄔家大小姐,發現了自己的秘密,看到了自己的廬山真面目,知道從此再也難以在鄔府隱身了,只得沒好氣地說:「這麼晚了,幹嘛呀?冒冒失失的,沒有一點閨中小姐的淑女像。」
鄔友梅兀自瞪著一雙晶瑩剔透的美目,以一種誇張的姿勢望著眼前人,直到白文玉出聲,才知道此人不是彼人,還是叫文玉的那人,只是換了一張英俊可愛透頂的臉,這張臉比原來的那張臉,簡值是天壤之別,太讓女孩兒家家情難自已地心跳加速的了,簡直是害人精!
聽到熟悉的聲音,鄔友梅將信將疑地回過神來,沒來由地漲紅著臉,又欲語還羞地仔細觀察一會,發現其身材和高度沒變,最特別的是那雙熟悉的令人刻骨銘心的眼睛沒有變,還是那麼神光四射,風采依舊,才百分百確定眼前人正是如假包換的文玉。芳心舒一口氣,拍著心口,一改平時風風火火的脾性,溫言細語地問道:「文相公,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遇見了我夢中的白馬王子?」
「什麼跟什麼呀,在下如今不姓文了,應該姓白名文玉。大小姐,有何貴幹,又要耍什麼花招?」白文玉索性告訴她真實姓名,免得她一會又囉唣個不完,邊說邊收拾地下變成廢物的東西。
「看你氣的,不就沒敲門嘛,看你一個大男人嚇得,生怕人家會吃了你!嘻嘻,姓白就姓白吧,姓白好,姐姐喜歡!我是來問你天黑前,當著那麼多客人發哪門子火的唄?」鄔友梅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對白文玉沒好氣的言語,一點不生氣,還顧自說著說著,就甜蜜地自笑起來,語氣溫柔,嬌靨美如畫。
白文玉才不吃這一套,鼻子裡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地自顧收拾東西,心想:只好明日就要離開這裡了,川兒天資聰慧機靈,經過近一個月的傳授和築基,已能獨自修習「天絕神功」的內力了。將來等他年紀大些,看他的造化,能夠練到幾層,到時再傳授其他功法吧,也算咱們緣分一場。
原來,他跟鄔家小公子,經常假借補習功課為名,偷偷傳他保身立命的功夫,以應付官場慘變,增加逃生的機會。當然,他是囑咐鄔川此事體大,任何人都不能告訴。難怪,這一段日子裡,那鄔家小魔頭變得安靜多了,也好學起來,功課也進步神速,這讓鄔氏夫婦大為開心,對白文玉真是感激不盡和佩服萬分。
大小姐鄔友梅不甘心,偏生要裊裊婷婷靠近前來,一陣處子的花香,沁人心脾,讓白文玉渾身不自在起來,耳中只聽得她幽幽的細語:「白相公,姐姐未得罪你呀!好吧,就算前些陣子咱們有點不愉快,那還不是你惹得。好啦,現今我給你賠禮道歉,行了吧,可不要再生氣的了!」
白文玉見她楚楚可憐,實在是硬不起心腸來,神色變得緩和淡然下來,只得無可奈何地說:「大小姐啊,沒事了,夜這麼晚了,請回去吧,有話明天再好好說,行嗎?」
鄔友梅得他軟口,心中更是想再留戀一會,說說話,正待撒嬌纏他。這時,屋子外面傳來秦素娟、崔曉慧、婉兒姑娘及川兒的說笑聲,其中川兒開心的的嗓音最大,最尖:「三位女俠好姐姐,我姐姐肯定是到文大哥這兒來興師問罪來了!不信你們等著瞧!」
白文玉可慌了神,他此刻暫時還不想與三女見面,急聲對鄔友梅道:「快,別讓他們進來!」
可惜,遲了,鄔川那小鬼首先竄進門來,然後三女嘻哈地抬步踏過門檻,又齊齊驚怔當場,愣愣注視著白文玉,幾疑似在千百年虛幻夢中!
沒辦法,白文玉只得瀟灑地雙手一攤,放下手中的東西,親切地哈哈一笑招呼道:「娟姐、曉慧、婉妹,別來無恙?你們好!」
三個妮子,才如夢方醒,不約而同地驚呼向前,又奇怪地一同止步,羞紅著臉互看一眼,最後還是共同進步,一起涌到白文玉身邊,問長問短,一掃眉間的憂愁煩緒。這一幕溫情的場面,落在鄔友梅眼裡,一股涼氣直透腳心,仿佛整個人都不存於世間了,內心裡有的是酸溜溜的五味雜陳:我死了罷,我死了罷!讓你們高興地親熱個夠!這是什麼世道啊?我的娘啊!
白文玉在三女連珠炮的圍攻下,敗下陣來,只得舉手投降,招呼她們在屋內找地方坐下,拉著川兒的小手,讓他坐在身邊,開始了愉快的交談。
三女倒是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卻苦了鄔家大小姐,滿嘴苦澀,坐在屋裡一角陰影里,機械地端坐,四肢僵硬,很少插言,只是痴痴地望著白文玉的臉龐,大腦里一片漿糊。
白文玉等三女平靜下來,方才簡單地敘說別後情由和遭遇,雖然說得平淡,但還是聽得三女嗓子眼提到了心口,曼妙的酥胸起伏如鹿撞;聽得首次聞聽江湖軼事的鄔家姐弟,更是目瞪口呆,滿眼星星,讓他們萬分地崇敬和嚮往,此時方知,白文玉可不是一個簡單的酸腐書生,他可是叱吒江湖風雲的大俠客,大英雄!
時間過得可真快,已近三更,鄔家姐弟依舊興致勃勃,父母幾次催促,都打發下人找個藉口回去稟告應付了事。
當白文玉正敘說到遇見鄔家姐弟的時候,他突然住口,豎指對大家輕「噓」一聲,搖頭暗示大家別發聲。爾後,側耳傾聽一下,便回頭吹熄燈火,悄聲說:「我去去就回!」
話盡,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他一閃身出屋轉瞬不見,看得那鄔家姐弟兀自咋舌不已,更是刺激興奮,覺得自己也是江湖中的一員女俠或大俠了!當然,落在三女眼中,她們只有佩服加還是佩服,想不到他的武功身法更精妙了,更加神鬼莫測的了!
眨眼間,白文玉提著一個渾身癱軟的黑衣大漢,閃進屋內,抖手點燃燭火,「撲通」將手中人在眾人面前地上,拍開其穴道,不怒而威地輕喝:「快說!你們是誰派來的?幹什麼?有多少人?否則,有你苦頭吃!」
黑衣大漢滿不在乎地站起身,有恃無恐地斜眼瞪著問道:「你是鄔府什麼人?奶奶的,竟敢暗算老子!告訴你,鄔府的閒事你少管!否則,後果嚴重!」
「你算什麼?居然敢威脅大名鼎鼎的『天絕俠客』白文玉!」婉兒姑娘驕傲地插嘴。
人的名,樹的影,那黑衣魯莽大漢渾身巨震,豹眼露出的凶煞之氣,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想必他是武林中人,也耳聞到近段時間,不論正邪都在轟傳的那人的威名,不由心虛地老實回答:「小的是史大人派來為難鄔大人的,還有五個高手,馬上就到!」
眾人聞言,俱皆吃驚,不論真假,這身背利器的凶漢口中所謂的為難,說不定就是來行刺的。白文玉略微想了一下,就立刻吩咐三女速速護送鄔家姐弟倆,去到父母房中,加以保護守衛,自己先行一步搜捕來犯之敵,剷除隱患。
話完,白文玉閃電出指點倒黑衣凶漢,吹滅燈燭,單手提著他就閃身出屋而去,看得鄔家姐弟眼熱不已,特別是鄔川,暗自發誓,一定好好練功,將來也要像白大哥一樣,威震江湖!想歸想,腳下還是不停,規規矩矩地跟著幾位姐姐往前摸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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