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屍,化為瑤草。其葉胥成,其華黃,其實如菟丘,服之媚於人。」《山海經》有注,而《水經注》中又言:「天帝之季女,名曰瑤姬,未行而亡,封於巫山之陽。精魂為草,實為靈芝。」
神女峰,天地靈氣集聚之地,是巫山十二峰之最,站在巫峽口上,只見山如利斧砍削,雋秀挺拔筆直。神女瑤姬在那「崇獻之巔,顧盼之際,化而為石;或倏然飛騰,散為輕雲;油然而止,聚為夕雨;或化游龍,或為翔鶴:千態萬狀,不可親也。」
千百年來,武林傳說,若得千年瑤草之液,食之可增二十年功力,普通人食之可延年益壽,婦人食之嬌美容顏永駐。不過,那只是傳說而已,並沒有人當真,因為曾經有無數的先輩去印證尋找,最終都是一無所獲,無功而返,徒然地蹉跎了歲月。
離神女峰不遠,藏有一座奇詭陡削的山峰,東、西、北皆為山崖絕壁,唯有南面坡勢稍緩。長年累月,在它的半山腰形成一段緩衝平地,方圓百丈。幾幢原石砌築的龐大建築物,鬼斧神工地倚山而建,又神秘地隱藏在茂密的原始林木背後。除了一條沿著坡勢迴旋上走的石板山道和階梯,其間還有幾處高手駐地和巡查關卡,要想無阻無攔的輕易上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從別處上山,那就更不可能。那都是高不可攀的懸崖絕壁。
雖然那幾幢緊密相連的石砌建築物,除了卷棚琉璃屋頂,略顯氣派外。其它諸如門窗牆壁卻是無比的普通簡單。然而,在有心人眼裡,其建築格局布置,無不處處透露兇險殺機,暗合五行八卦絕殺陣,若是無端闖入,又有幾人。能夠全身而退?
這就是聞名天下武林的天香宮重地,赫赫的威勢。不需要豪華奢侈的建築去炫耀,只要它展露天下無敵的武功,和隱身背後的權勢及財力,也就讓人敬畏和不敢小覷。更不用說去招惹,那會死得更慘也說不定。
天香宮,顧名思義是取自「國色天香」,其派內美女如雲,重要的管事大部分是女人。收的弟子,也基本上是女子,後天都培養得美麗動人,許多都悄然嫁入各地的豪門大族。由此武林中暗地傳言,天香宮有可能獲得了那傳說中的絕世至寶一一「瑤草之液」。讓人嫉妒羨慕恨。除非抵禦外敵入侵時,才有男人的身影出現,他們都駐紮在天香宮的外圍。名義上起著震懾宵小不義之徒的作用。
從它在世間出現,兩代宮主,不但武功高絕,且俱為天下武林第一的絕世美人。她們很少世出,除非有重大事件發生,她們的每一次出現。都成為武林中膾炙人口的傳說。以出道江湖的「九轉飛天紅綾女」姚麗桃的驚人美麗,摘得當今「武林四大美人」之首。就可見天香宮的非同凡響。那終身未嫁的「天香宮四季」的原因,以及宮主的丈夫是誰?無人知曉,更顯天香宮的神密莫測,雖然四季都已現身武林,且一死一傷,都無損它的威名。而暗藏宮內的武林頂尖高手,在護佑其宮的安全有幾人,更是武林中最大的秘密。
可惜,今日裡,偏有作死的人來招惹天香宮,且還是大批的武林人馬。
黃昏初降,那上山進宮的唯一通道下,在第一道關口的周邊的老樹林子裡,忽然冒出大批的幌動人影,殺氣騰騰,還聽得有刀劍磕碰山石的鏗鏘金鳴。
早已偵知消息的天香宮上下,如臨大敵,戒備森嚴,劍已出鞘,利箭上弦,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上山的唯一通道。
驀地,隨著一聲高亢的長嘯,驚震四野,歷久不息。音未散,樹林內走出了大批的武林人物,足有兩百多人,將關口前上下的兩塊小地壩,幾乎站滿。
「咣當!」山上一聲鑼響,關口裡面山坡的幾道壕溝里,燃起無數的燈籠火把;攔截道路的原木柵欄門也敞開,從裡面走出一幫人來,為首者,是個福態可掬的胖老頭,雙目閉合間,時不時流露出讓人心寒的眼光。
燈籠火把光下,迎著天香宮人員而來的武林人,領頭者,竟是少林達摩堂主慧生大師,經過一段回寺療傷,白馬寺所受的內傷,基本上已恢復,無礙動手與人打拼了。
在他身邊左右、背後,都是八大門派中派出的不是長老,就是嫡傳首徒帶隊的門人,以及天山「金木二老」,長白的「佛面千手」常大奇,赫然還有引發白文玉冤案的閻王堡堡主閻中勝,甚或曾與中原各派不和的幽冥穀穀主司馬無和一一他還不知自己老巢,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其餘人等,無不是當今江湖響噹噹的領軍人物,聲勢端的嚇人,令天香宮的人,暗自有些驚心!
「『寒鴉人』薛萬流!三十幾年不見,想不到卻是厚顏無恥地拜倒在石榴裙下,龜伏在女人宮裡,要些女流之輩來呵護周全!高明啊,真是高明啊!」「佛面千手」常大奇冷嘲熱諷地言道。
「常大胖子,老子還以為你死翹翹在長白山的雪堆里了!看來,你是又到中原來受虐的了,說不定就此回不了你的熊窩窩,暴屍荒山,被野狗吞食!」薛萬流也是個胖子,卻要比常大奇養尊處優多了,雖然兩人曾是冤家對頭,如今大敵當前,且又是武林各派的眾多精英,一個應付不好,就要惹得天香宮與天下武林為敵,他可不想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還是強忍著怒氣,並沒有破口大罵。
「阿彌托佛,薛施主,老衲代表天下武林,是來繼續討要落入你們手中的武林敗類『天絕魔客』白文玉。希望能夠當眾審判,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可你們幾次三番地阻止和殺傷來要人的八大門派的人,罪過。這是不應該的嘛,他們都是那賊人的受害者!如果你們固執要維護那賊人,雖然本寺對貴宮,可以網開一面。但是,隨來的各派武林俠士,是絕不會答應的!到時引起的混亂,可是貴宮要負全部的責任啊!」慧生大師一手執禮。一手緊握金光閃閃的禪杖,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薛萬流。江湖人稱「寒鴉人」,身具武林中最邪門的武功,名曰「鴉爪功」,烏鴉的鴉。意思為「不祥」,招出時,運氣發聲時,如怪異讓人毛骨悚然,看似和氣生財,出手卻是不留情面,狠辣無情,故得了個「寒鴉人」的外號。目前,他是天香宮專事保衛的副總管。
聽得慧生大師所言。心情特別複雜,猜知天香宮數日前,只因宮主閉關。春大總管還未回宮,不得不自己作主,誤信人言,中了奸人的詭計,誘捕了一個貌似「天絕俠客」的白文玉。不料,關在秘密囚禁地時。卻又莫名其妙地被人劫走,當時懷疑:宮中可能出了內奸。正待調查。誰知,風聲不知怎麼傳出江湖,鬧得正巧在附近搜索白文玉行蹤的各大門派中人,聞風而來要人要寶一一那白文玉身上的三件寶貝呀。然而,憤怒的人群,被人煽動蠱惑,就是不聽解釋,非要強闖入宮搜查。他怎麼可能答應讓人到天香宮宮內搜查,由此衝突不斷,焦頭爛額,弄得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大師,本宮不是解釋了無數次,那姓白的賊子,並不曾被本宮捕獲,不要聽信謠言!雖然本宮與姓白的仇深似海,卻也千方百計想抓他報仇雪恨!」薛萬流冷著一張臭臉,苦口婆心地解說道,想儘量打消他們上山進宮搜查的念頭。
「姓薛的,不要花言巧語騙人!明明你們天香宮抓住了那小子,想獨吞他身上的寶貝,是也不是?嘿嘿,你在這有屁用,怎不叫你那見不得人的相好宮主老巫婆,來當面解釋?」這說話之人,卻是老巢被白文玉毀掉的落魂穀穀主「太乙劍魔」王祖基,基業沒有了,成了光杆司令,自然恨白文玉入骨,以可憐兮兮的受害者身份,博得了正派武林人同情後,混在人群中,藉此推波逐浪,唯恐天下不亂。
「住口,姓王的,你再在此地污言穢語,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薛萬流聽聞侮辱宮主,怒火中燒,再也忍耐不住挑戰道。
「薛萬流,不要囂張猖狂!來來,咱們的恩怨先了,免得你被人打死了,老子找誰報仇去?」常大奇搶先站出來,擺開架勢,喝斥道。
「哼,你還不配與咱們總管動手!我『鬼馬』祖一丈,先來會會你這大胖子!」薛萬流背後轉出一個馬臉老者,嗆聲喝道,一蹦一彈,到真象一匹烈馬,眨眼奔到了常大奇面前數丈外停住。
「哈哈,原來是手下敗將,想不到你也拜倒在石榴裙下做風流鬼!可惜呀可惜,你那死鬼師傅,若是泉下有知,說不定會炸屍返魂回來揍死你!」常大奇打著哈哈地罵道,覺得今天,真的一吐了被白文玉打斷一根肋骨的濁氣。
「姓常的,休逞口舌之利!看掌!」祖一丈勃然大怒,果如烈馬般嘶吼,怪叫著,抬起蒲葵扇般的大手掌,從掌心透出黑色的煙霧,快閃地當胸擊打過去。
「哼,你這弄鬼的障眼法,還是沒有多大的進展,你真是白活了!」常大奇話雖不以為然,手底下可不慢,蓄勢待發的長白神功「血罡掌」,毫不含糊地迎擊而去。
瞬間,兩掌激烈相遇,「轟!」的一聲巨震,空氣中瀰漫起灼熱的氣流和腥騷般的燥腊味,逼得有些靠前的人,忙不迭地退後。
兩人首招,都試探出對方的功力,都有神速般地進步,看似各退一步,他們對自己的武功實力,都心知肚明。常大奇依然功勝一籌,這讓祖一丈好生懊惱,卻激起不服輸的火氣。
轉眼間,兩人就鬥了個天旋地轉,飛沙走石,其結果依舊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這讓隱伏三十幾年的祖一丈,情何以堪?愈打,愈是真火給打了出來。
當眾人的注意力,幾乎全被吸引在兩大高手大的比拼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有兩個負劍的嬌俏黑影,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如鬼魅般地向山上快速移去,就連心神不寧的薛萬流也忽略了,因為目標閃動太快和神奇,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也就沒在意,放在心上。
盞茶工夫,兩人已來回五十多招,那「鬼馬」祖一丈一時焦燥難耐,突然退後變招,雙肩連晃,腳下猛地一彈,借力全身前撲,雙掌招式連環的地奇妙轉動,障眼的迷霧翻湧不絕,無盡的風雷之聲大作,口裡如狂野的馬鳴尖嘯。
兩人本是多年的宿敵,如何不知祖一丈要拼命了,常大奇也不甘示弱,以「太荒殘星」輕功身法,離地而起,掌出「血罡掌」的最後一式「千秋萬代」。但見他雙掌紅光大熾,刺眼灼人,有一種熱氣流閃動的錯覺。
「使不……」「寒鴉人」人薛萬流眼見祖一丈欲與仇人拼命,暗叫不好,在此強敵環伺,不想折損一員大將,弱了己方的鬥志,急忙阻止大喊道。
喊聲才出口,就聽得場中陡然升起「噼啪」之厚帛撕烈響聲,隨後傳出兩人的悶哼,只見一人站立,一人震飛丈外,卻是那「鬼馬」祖一丈,仰躲在地,口中湧出大量的烏血,雙眼瞳孔渙散,眼見得大羅金仙出手救人也莫可奈何了。
「來人,快去將那姓常的狗東西宰了,給我一丈兄弟報仇!」薛萬流目睹自己多年好友,慘然死去,心痛如絞,狂叫道。
「是!」只見一個青衣儒袍的中年人,身背一對判官鐵筆,答應一聲,緩步入場,卻並沒有去理會重傷的「佛面千手」常大奇,任他被「天山二老」扶進人群中施救,說白了,根本不屑對一個失去戰鬥力的人動手。
「淋漓醉墨客,看龍蛇飛落。人誤許,豪情壯志,氣沖斗牛人超然!」氣定神閒的慢吟聲中,人已恰到好處地來到場中,綽然負手,大有傲視天下誰能敵的氣概。
「在下『醉墨客』百里谷生,乃天香宮總巡堂!本宮並不願開罪各位武林朋友,希望大家撤離本地,咱們再擇日相商這莫須有之事,如何?」「醉墨客」百里谷生,江湖上對他的萬字號兒並不陌生,出道江湖以來,善惡隨心,與人拼戰,能在十招之下逃生者,屈指可數,活著的也不久於人世,所以仇家也不少。別看他一副書生氣十足,其一對判官筆使得神鬼難測,狠辣無比,絕不留情,毫無一點儒家風範。
其實,「醉墨客」百里谷生與「寒鴉人」薛萬流,在天香宮裡並不對路,權柄不相上下,又時常明爭暗鬥,就以出來的開場白,足證他根本沒有在乎薛萬流的感受,擅自有所決定。
「住口,你算什麼東西?什麼莫須有之事?你天香宮近日傷了我們這麼多英雄好漢,就憑你說相商就了事?沒門,別人怕你百里谷生,我姓熊的卻不怕你!」只見人群中,射出一個頭大身小,衣著華麗的老頭,年齡不詳,只見兩條白色長眉,幾乎蓋住了咄咄逼人的怪目,手拄一根龍頭蛇腰的奇特拐杖,一看就知是厲害的殺器。(未完待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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