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支脈多不勝數,其中白鵝嶺之脈就綿延近萬里,可是依舊只是塗山極北的一條之脈,由此可見南山域的冰山一角。
至於元央大陸有多大,沒有人知道,有記載以來人類一直在不停的探索,可是依舊沒有人能夠走完元央大陸。
就算是傳說中壽命上萬載的神脈境強者依舊不能,元央大陸的神秘之處太多,就算是神脈境依舊有身隕的危險。
更何況,元央大陸已經幾千年沒有神脈強者的蹤跡了!
白鵝嶺,落雲山。
落雲山是白鵝嶺中低的一座山,但是名聲卻依舊響亮,因為南山書院就在這裡!落雲山主峰似起伏的雲朵,綿延於雲霧之間,遠遠望去猶如雲霧中起伏的巨龍。
此時正值清晨,朝陽翻滾在濃白的霧氣之中,慢慢把橘黃的陽光灑遍群山之間。山中古樸的院落猶如山間的巨大怪石一般鑲嵌在蔥鬱的林間,灰白的牆瓦之間,屋舍掩映,挑起的琉璃屋檐伸入風中,映出一抹橘紅的色彩。其間人頭攢動,顯得熱鬧非凡。
南山書院極大,外院占據了幾乎三分之一的落雲山。從外院翻過一個山頭,可以看到一片俊秀的綿延後山,這裡便是南山書院的內院。
說是內院,其實後山並沒有外院的磅礴大氣,少了一份喧囂,多了一份寧靜。少了一份建築和人群的氣息,多了一份山水自然的靈動與俊美。
後山山峰不高,所以起伏也不大,遠望去共有七個山頭,南北縱橫,相距不遠。
其中最北邊的峰頂,有一處院落。院落里有兩處小屋,皆是茅草搭建。屋身則是用的是暗綠色的上好竹子搭建,和茅草屋頂有些不搭。屋後有一處茂密的竹林長得正盛,在屋頂和院落里投下斑駁的輕影。
屋前搭著一個簡易的涼亭,涼亭上面長著幾棵蒼勁的葡萄樹,茂密的枝葉間掛滿了亮晶晶的紫色葡萄。此時早晨的露水還未散去,粘在碩大的葡萄上在金色的陽光下更是顯得晶瑩飽滿。
院落的一角里有著一窪綠油油的菜畦,給這個小院更是平添的一抹山野田園的感覺。
此時,一個灰衣少年正蹲坐在小院菜畦旁的一個巨大石敦上迎著快要完全升起的朝陽吞吸吐納。少年臉頰消瘦,皮膚極好,白中透紅,顯得極為清秀。
他的眉眼之中全是認真,小腹起伏間鼻尖隱隱繚繞著一股青煙似的白色霧氣,然後直接被他吸入腹中,經過丹田一路循環,然後輕輕吐出。
在其頭頂隱隱浮現出九根淡藍色的玄脈,隨著少年得呼吸而有節奏的浮動。第九條玄脈旁,隱隱可以看到第十條模糊的玄脈正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凝實。
這少年正是---寧凡!
半個時辰之後,寧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眸子張開後露出一抹深邃之色。
「看樣子,第十脈一時半會是無法凝聚了......」
寧凡眉頭微微一挑,有些失望的輕聲說道。他發現自從凝聚第九脈之後自己的修行速度就開始變慢,寧凡隱隱覺得自己的第十脈可能需要的不僅僅是天地元力。第十脈之後就是開脈門,所以第十脈每一個修行之人來說都是非常關鍵的。
良久,寧凡收拾了一番心情,從腰間拿出一把小鋤頭開始每天的例行功課。
除草,施肥,澆水。每一個環節都是非常的認真仔細,然後在金色的而陽光下抹掉額頭的汗水,走到屋後開始---劈材!
暗綠色的竹子質地極硬,以寧凡的實力也只能是順著紋理才能劈開,這就是後山特產的鐵竹!
劈完竹子,太陽就已升的老高了,然後清洗一下身上的灰塵,匆匆鑽進院角的小屋裡開始生火做飯---
不多時,青煙繚繞間,米菜的清香開始飄散。然後,聞到香味的某個腰間掛著一個巨大葫蘆的邋遢大叔就一臉睡意的拉開房門,然後看一眼忙碌的寧凡開始洗漱。
等到寧凡忙完,把所有的食物都放在涼亭的石桌上時,那個邋遢大叔已經坐在那裡喝酒了---
兩碗小米粥,一碟醃菜,一盤自家菜畦里的青菜,幾個饅頭,這就是兩人的早餐。
寧凡吃飯時沒有說話的習慣,邋遢大叔更是如狼吞虎咽一般根本不顧及寧凡的感受,三下五除二就已經把菜吃的七七八八,然後打一個滿足的飽嗝,起身坐在院落的藤椅之上,眼神恍惚的看著遠山,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一副落魄傷心人的樣子......
對此寧凡只是苦笑一聲,慢慢吃完自己的早餐,然後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完畢之後,那出一把通體漆黑的斧頭,準備出門做例行的功課---劈竹子!
是的,寧凡來到所謂的內院已經三個月了,每天就是劈材做飯,還有各種農活。
至於所謂的脈術,功法以及丹藥元石,寧凡一點也沒有見到。
三個月前,寧凡三人在後山的道場分離。分到外院的方格南風磊等人,寧凡他們沒有見到。至於南山書院為何會有脈獸襲擊,這些問題也並沒有人為他們解答---
而後,徐哲被第二院的木真---木長老帶走。夜小悠則被第三院的師晨猶如寶貝一般領走。而寧凡卻是被一個邋遢大叔---車修帶回了第七院。
內院有七個小山頭,每個山頭有一個小院,由內院的長老們坐鎮。而七個小院又以實力排名分為第一到第七小院,而寧凡正是在第七小院。
最悲催的是他來了以後才發現這裡只有他一個弟子!至少他來了這麼久,除了那個邋遢的喝酒大叔之外沒有見過任何人!
寧凡有時也在懷疑當時七院的長老都在,為何自己會被邋遢大叔車修帶走?難道是自己天賦不夠出眾嗎?這個問題困擾了寧凡一個月有餘,時間久了也自然忘卻......
三個月來,除了和用傳音石和寧凡以及夜小悠聯繫之外,寧凡的生活就變成了山野農夫---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種菜和砍竹子了......
夜小悠口口聲聲說是要和自己一起,可是不也是不見了蹤跡?他偶爾想起徐哲,偶爾想起夜小悠,偶爾想起白桐,偶爾想起王修遠......日子也就這樣不覺間過去。
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絲毫關於白桐的消息,奇怪的是,寧凡心中白桐的身影卻是沒有在青牛山時的那麼清晰了!就好像離得越近,心裡反而越淡---
寧凡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此時的他也沒有功夫去明白。
車修只給寧凡一個任務,劈竹子,可是三個月來寧凡每天也只是堪堪完成任務。
從第一天的十棵竹子到最後的三十棵,寧凡砍的竹子數量上升的同時他體內的元力變得更加圓潤如一,流轉時更加自如。
就好像是打磨一顆頑石,隨著時間流逝稜角消失不見,體積縮小,而質量和價值卻是成倍數增長!
寧凡明白車修的用意,所以他沒有偷懶,三個月一直重複著一件工作,沒有抱怨一聲。車修沒有指點寧凡,更沒有給寧凡修煉功法以及脈術丹藥之類的東西。
寧凡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說的一段話:「修行之路,引者為輔,自己才是關鍵。在你打磨力氣的時期,我不會教你任何東西,至於的修煉功法絕不是普通的凝脈訣---其他的我暫時沒有看懂---
我觀你元力運行和吸收天地元力速度,感覺你修行的功法很不簡單,只不過你還未領悟它!或許,這要等到你開脈門之後才能真正理解吧!最後,我要告誡你的是:修行不僅是修行更是修身,修心---修天地自然!切要謹記!」
除了這些,寧凡和車修之間的交流不多。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寧凡也了解到他有一個大師兄和一個二師兄,自己則是三師弟。寧凡也了解到七院中各個長老的興趣愛好,和一些陳年往事,更是在車修的話語之間隱隱感覺到寂寥之中的無比傲意!
如利劍孤峰,聳於天際,無關塵世,不沾凡緣!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第四個月,時間也來到了深秋。
元央歷10825年,十月初九。這一日,車修沒有睡懶覺,他早早的起了床,讓寧凡疑惑的是他卻站立在茅屋頂上站立了一個早晨!
直到太陽完全升起,他才對忙碌完早餐的寧凡朗聲開口:「從今天起,你不用再砍竹子了......」
寧凡放下手裡的碗筷,對著那屋頂的灰色長袍微微施禮,眼眸中全是平靜,開口說道:「是!---師傅!」
車修眉頭微挑,看了一眼寧凡,神色裡帶著一股欣賞,說道:「你比你的兩個師兄強!他們做的這一步一個用了半年,一個用了五個半月!」
寧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車修見此,眼中的色彩更加濃郁,轉身時對著寧凡大袖一揮,然後化作一道灰色長虹撕裂天際,剎那消失不見。
茅屋的上空還有青煙繚繞,隱隱傳來寧凡飄忽的聲音:「師傅,我們這是去哪裡?」
「脈獸森林!」
「啊?去脈獸森林做什麼?」
「修行---!」
「..................」
微風拂過,小院變得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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