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第十章互訴身世

    是哪個老頭這麼討厭,鐵錚尋聲看去。

    呀,是在水龍幫地盤那個小城裡遇見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老學究。此刻這個老頭拄著拐杖由一個青蛟幫弟子打扮的年輕小伙攙著向他們鬍子直抖。

    那小伙子傻傻地看著阿瑪。

    「這關你什麼事?」鐵錚問道。

    「你們道德敗壞,竟然敢在趙幫主的大堂內摟摟抱抱,簡直無恥之至。」老頭氣得渾身直抖。

    鐵錚一把把阿瑪抱了起來,又問道:「你管得著嗎?」

    老頭還想罵些什麼,那小伙子拉了老頭一把道:「爹,此人是大盜鐵錚,別惹他。」

    「什麼要去放風箏,給我好好訓斥他們一頓。」老頭很顯然耳背。

    小伙子顯然很怕鐵錚,一下背起老爹就跑。

    「反了反了,你這逆子,快放得你爹下來。」老頭用拐杖大敲兒子的腦袋。

    怪人,沒想到會在這再次遇見這個怪老頭。鐵錚笑了一下,放下阿瑪問道:「我們這是道德敗壞嗎?」

    阿瑪搖搖頭:「荔荔阿瑪不知道呢。」

    「別管這些人,他們說些什麼我們都不去理會。」鐵錚笑道。

    「嗯,不理他們。」阿瑪很聽鐵錚的話。

    回得小間,趙淺水和藍蛇正在等他倆。

    有藍蛇在,趙淺水當然被她耍得團團轉,別想打阿瑪的什麼主意了。鐵錚等阿瑪吃完就向趙淺水告辭回去了。

    趙淺水想留他們再多呆一會兒,主要是他老爹不准他去接觸阿瑪,這場婚禮是個能多看看阿瑪的機會。

    「鐵錚兄再多呆會吧,今天黃偉強大喜,一會兒我把他叫來我們不醉不歸。」他勸道。

    「免了,這裡太過嘈雜,阿瑪會受不了。我們還要回去陪阿虹呢。」鐵錚牽著阿瑪就走。

    「唉……」趙淺水站起想攔,藍蛇一把把他拖了下來,歪歪地笑著:「你別走嘛,今天我倆不醉不歸。」

    趙淺水沒法,只好眼巴巴地看著阿瑪和鐵錚牽著手走了。

    鐵錚和阿瑪剛出樓去,就又碰到另一個怪人。

    「大膽!你們這一男一女是在做什麼?」一個老婦人突然攔在鐵錚和阿瑪面前怒聲責道。

    這時阿瑪正攬著鐵錚和胳膊,將頭靠在鐵錚的肩上,吸引了所過之地全部人的目光,也引來了這麼一個怒氣沖沖的老太婆。

    鐵錚心裡好笑,他知道這個老太婆一定會講那個怪老頭說的那番話。

    老太婆罵道:「好哇!光天化日之下竟毫不知恥地和女人纏在一起。」又仔細地打量了阿瑪一會兒,罵得更絕:「好一個標誌無比的狐狸精,不知你這狐狸精是如何不知羞恥地勾引到這個臭男人的。還不快放開手,真是淫蕩無比!」

    鐵錚聽那老婆這樣出口羞辱阿瑪,怒道:「住口!她是我妻子!」

    「呸!不知婦道的騷貨!」老太婆吐了一口濃痰罵道。

    鐵錚正想抽刀嚇她一下時,阿瑪湊到他耳邊說道:「鐵錚啊,這個老奶奶在說什麼呢,荔荔阿瑪一句都聽不懂呢。」

    「老奶奶說想看看我的刀。」鐵錚一下就抽出「青翅」指著老太婆。

    「好像不是說這樣的呢。」阿瑪道。

    「老奶奶是在罵你不該和我相親相愛,別理!」鐵錚一手拿刀一手摟著阿瑪的腰道。

    「為什麼不該?阿瑪不能和鐵錚分開呢。」阿瑪奇道。

    老太婆被鐵錚用刀指著毫無懼色,正色對阿瑪道:「老身是說你這小女子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和你的男人摟摟抱抱!」

    阿瑪搖搖頭道:「老奶奶,要是這樣我會受不了呢。」

    「知道了吧!老……奶奶。」鐵錚傲聲說道。

    老婦人渾身直抖,顫微微指著阿瑪罵道:「果然是個小狐狸精,你是哪家的,這麼沒教養?」

    「老太婆!」鐵錚沉聲道:「我鐵錚尊你為奶奶一輩,不想一時發怒傷了你。她是我的妻子,我們相親相愛有何不對,沒有道理的是你,請讓開,我們要回去了。」

    這時圍觀的人圍起了一大圈,聽鐵錚這麼說,一些年輕人拍起掌來叫好。

    「今天你們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離開!」老太婆伸手攔住他們叫道。

    「奶奶,別鬧了!」這時一個淺水城貼身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撥開人群進來叫道。

    「住口!」老太婆對孫女吼道。

    那年輕女子一看到是鐵錚,臉都白了,湊到老太婆耳邊說了幾句,那老太婆的臉也瞬時變白,由孫女拉著急急跑了。

    鐵錚知道老太婆的孫女一定認得他,給老太婆講了後就將她嚇跑了。

    大盜鐵錚這個名號挺不錯的。

    「好了,大家讓開,各忙各的事去。」鐵錚向圍觀的人揮揮手中的刀,那些人雖還想在這麼近下多看阿瑪兩眼,無奈知鐵錚不好惹,還是離開了。

    兩個為鐵錚和阿瑪引路的侍女神情尷尬在人群離開後向他們道歉道:「對不起,只是那王夫人太過兇惡,我們眾姐妹都受過其教訓,不敢作聲。」

    鐵錚笑道:「怪你們幹什麼?我鐵錚可比她還要兇惡。」

    上了小船,兩個侍女撐著回去,一路上迎面而來不少小船上的人見了他們幾乎都站立不穩翻進水中。阿瑪很奇怪問道:「鐵錚啊,這是什麼禮儀嗎?」

    「是啊,這是他們專門給我的阿瑪的見面禮。」鐵錚笑道。

    「這裡的人真好客。」阿瑪笑了起來。

    兩個侍女忍不住了,蹲下來笑得直喘氣。

    「她們為什麼要這麼笑?」阿瑪又問。

    「這是回敬水中人的禮節。」鐵錚繼續他的幽默。

    這時來往於淺水城中水道的小船很多,鐵錚和阿瑪乘的小船一路經過大半所見的小船都翻了。兩個侍女撐得很辛苦,比來時多用了許多時間才將鐵錚和阿瑪送了回去。

    「彩青姐,彩青姐!」阿瑪在鐵錚之前先衝進了房間。

    彩青阿虹滿頭是汗躺在床上。

    「怎麼啦?」鐵錚問道。

    「大夫剛來換過了藥,又吩咐了不能吹到風。」彩青阿虹笑道。

    「彩青姐你猜我和鐵錚做了什麼?」阿瑪為彩青阿虹擦著汗問道。

    「什麼?」彩青阿虹問道。

    「婚禮。又吹又打,還拜天地拜……反正好熱鬧。」阿瑪笑著。

    彩青阿虹嚇了一跳:「什麼?鐵錚,你和聖女拜天地成親了?咦?怎麼回事?不像啊。」

    阿瑪的漢語水平還沒有到能完全表達自己的意思的程度,鐵錚笑著坐下來握著彩青阿虹的手笑道:「阿瑪沒有說清楚,是趙幫主請我們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很熱鬧。只是我和阿瑪掛念著阿虹,吃了一點酒宴就趕著回來了。」

    「鐵錚公子,讓你掛念了。阿虹只是個小小的侍女,自己會照顧自己,你和聖女可以婚宴完了才回來呀。」彩青阿虹大受感動。

    「又忘了我對你說的什麼了?」鐵錚點點她的鼻頭。

    最親的親人!鐵錚說的這句話彩青阿虹怎麼會忘記呢。

    最愛的妻子!阿瑪已將鐵錚說的這句話深深地刻進心裡。

    阿瑪是我最愛的妻子!阿虹是我最親的親人!鐵錚的心永遠也不會變,他有阿瑪和彩青阿虹在身邊,就什麼也不想要了。什麼名利金錢,對他來說不屑一顧。

    鐵錚吩咐丫環不要進來來打攪,藍蛇也沒闖進來打攪他們。三人親熱地交談地過了一個下午。

    阿瑪又學會了不少詞,漢語水平又增進許多。

    天黑後,一身酒氣的藍蛇回來了。她進了門指著三人哈哈笑道:「還窩在這裡談情說愛呀。唔……不打攪你們了。」

    一個人摸進小間睡了。

    「阿虹,你也睡了吧。把傷早一點養好,我們早一點離開這裡回我的老巢去。」鐵錚撫著彩青阿虹的臉蛋道。

    彩青阿虹乖乖地閉上眼睡了。

    「回你的老巢?」阿瑪問鐵錚。

    鐵錚牽著阿瑪走出房間到沿江的露台上,輕摟著她,說道:「我的小阿瑪,回到了我的老巢我們就安定下來。那裡有我的一些最好的朋友,有誰敢來搶你我們也會把他打敗。」

    「荔荔阿瑪和彩青姐就一直和鐵錚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是啊,我和阿瑪就在那裡拜堂成親,好好做一輩子夫妻。我也不再做強盜了,我現在身上的錢可以讓我們衣食不愁地過一輩子。」

    「成親?就像今天黃兄那樣嗎?」

    「是的,就像黃兄那樣成親。我和阿瑪拜天地,拜高堂,互相對拜之後阿瑪就真的是我的妻子了。我的父母都死了,母親埋在我的老巢那裡,所以我和阿瑪成親是一定要回去拜拜我母親的墓的。」

    阿瑪向鐵錚的懷裡擠了擠,身子有些顫抖,她閉眼道:「真好啊,荔荔阿瑪也能像紀紅妹一樣穿著紅衣裳戴著紅蓋頭和鐵錚熱熱鬧鬧地成親,做鐵錚真正的妻子。荔荔阿瑪現在就覺得好幸福呢。」

    「阿瑪,我們成親後再給阿虹找一個很好的丈夫。她這麼漂亮,一定會找到個很好的丈夫,有我保護她,她一定也會得到幸福。」

    「太好了,荔荔阿瑪以前想也不敢想呢。以前荔荔阿瑪認為只能去死,做太陽神的王妃而不能好好地像白欏的姐妹們能好好地唱山歌去愛一場呢。」

    「阿瑪,你是怎麼被大祭司選上當了聖女的?」鐵錚終於問到了這個問題。

    阿瑪把鐵錚抱得緊緊地,盯著鐵錚的眼說道:「荔荔阿瑪最害怕的就是當聖女了。荔荔阿瑪八歲以前還能和族裡的小孩子一起玩,一起聽最美的愛情故事,一起唱最動聽的山歌。那時荔荔阿瑪就是小姐妹們中的最受歡迎的小女孩兒了,因為荔荔阿瑪長得最美,唱山歌唱得最好聽。姐姐和彩青姐自荔荔阿瑪三歲時就一直緊跟著荔荔阿瑪,不讓族裡會巫術的人走到荔荔阿到面前十步之內。當時荔荔阿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才知道只是因為荔荔阿瑪長得太美,要去當聖女。」

    鐵錚向睡著的彩青阿虹看了一眼,心想阿瑪三歲時她和荔荔阿穹也不過是幾歲的小女孩,就盡起了保護阿瑪的義務,真了不起。

    阿瑪接著說:「荔荔阿瑪一直長到了八歲,天天跟姐姐和彩青姐一起玩,荔荔阿瑪太喜歡姐姐和彩青姐了。後來看到姐姐哭,荔荔阿瑪問姐姐,姐姐不回答荔荔阿瑪,直到荔荔阿瑪被大祭司從姐姐和彩青姐身邊搶去關了起來後,荔荔阿瑪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因為荔荔阿瑪是族裡最美的,所以在三歲時就被大祭司選中要去當聖女,十六歲時就要被送去祭天當太陽神的王妃。荔荔阿瑪要被燒死,荔荔阿瑪知道還只能活八年!」

    阿瑪在鐵錚的懷裡哭了起來,鐵錚緊抱著她,心裡也甚不好受。阿瑪是多麼地熱愛生命呀,她和一般的少女一樣渴望著美好的愛情,那可惡的大祭司卻要燒死她,將這世界上最美麗的生命摧殘!

    「荔荔阿瑪當時哭呀,哭呀,也不知哭了多長時間。聽到姐姐也在哭,彩青姐也在哭,小姐妹們也在哭。天一直昏昏的,太陽很多天都沒有露面,後來下起了大暴雨,下了不知有多少天。荔荔阿瑪一直被關著,不知道了時間。後來起了很大的洪水,一直淹到了山寨。洪水過後不久,天變得很冷,又下起了雪。荔荔阿瑪當時不知道那是雪,問了大祭司才知道是很遙遠的北方才會下的雪。」

    鐵錚緊摟著阿瑪聽她說著這些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話,他知道阿瑪絕不會說謊。

    這是天地同悲!

    「後來荔荔阿瑪不哭了,荔荔阿瑪的眼淚都哭幹了。」阿瑪撐起身來笑笑,擦去了眼角掉下的淚珠。

    「後來呢?」鐵錚急於知道後面發生的事。

    「後來荔荔阿瑪忘記了一切,再也不去想和姐姐她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了,只是茫茫地學著要去當太陽神王妃的禮儀。荔荔阿瑪被關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是知道被放出來讓大家圍著,就是過節了。」

    「阿瑪啊,現在你不必再悲傷了。阿瑪和我在一起是天天過節,最歡樂的節日。」鐵錚又憐又愛地對阿瑪說道。

    「嗯,荔荔阿瑪現在好開心,和鐵錚在一起天天都是歡樂的節日。那時只有過節才能看到姐姐和彩青姐,荔荔阿瑪從照顧我的姐妹們口中知道姐姐一直在苦學巫術,彩青姐一直在苦練武功。後來為了我,姐姐帶著族裡的一些人和大祭司的人打起了仗。」

    「打仗?」鐵錚在白欏山寨里見到荔荔阿穹和大祭司相安無事,沒想到兩者之間曾有過戰爭。

    「姐姐帶著的人一直高喊著荔荔阿瑪的名字,大祭司的人一直高喊著聖女。都說是為了保護我,荔荔阿瑪看到死了好多人,好多人在死之前也一直叫著我。荔荔阿瑪當時想哭,但是沒有哭出來。仗打了好久,姐姐帶著的人打敗了,最後是族長爺爺出面,兩方的人才沒有再打下去。後來荔荔阿瑪換了個地方關著,也能經常被帶出去了,不必等到過節。」

    鐵錚心中感嘆,荔荔阿穹的人為了救出阿瑪浴血奮戰,最後也只是得到了個能經常見到阿瑪的結果。

    「荔荔阿瑪一直長大,照顧荔荔阿瑪的姐妹們說我越來越美了。荔荔阿瑪好久沒有唱山歌了,忘了,把山歌都忘了。只有在唱山歌的季節,荔荔阿瑪聽到遠方傳來的山歌,心中也在想念著愛情,但荔荔阿瑪知道,荔荔阿瑪很快就要被燒死了。開始恨,荔荔阿瑪開始恨大祭司,恨身邊的人,恨這個世界,還有些……恨姐姐。」

    「阿瑪,現在你不要恨任何人。」鐵錚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他希望若是以後再遇到多大的苦難,阿瑪都能有一顆冰雪般純淨的心靈。

    「嗯。後來荔荔阿瑪知道已經被關了七年,還有不到一年就要被燒死了,因為要燒死荔荔阿瑪的祭台已經在修建了。荔荔阿瑪也知道姐姐一直在努力將她最愛的妹妹救出去,姐姐已成了大祭司下最大的祭壇祭司。荔荔阿瑪看這個世界已經沒了任何色彩,也聽不到了一點聲音,反而盼望著被燒死的那一天儘快到來。」阿瑪這時笑了一下又繼續道:「後來那足稱肥豬在拜荔荔阿瑪時裝著跌倒拉下了荔荔阿瑪戴著的頭巾。荔荔阿瑪看著他又痴又瘋的樣子,心中想著若是你也想救我,乾脆和大祭司打一仗將我救出去吧。沒想到沒過多久那足稱肥豬就來把荔荔阿瑪搶了去。荔荔阿到當時還不知道已經被足稱肥豬的人搶了,因為荔荔阿瑪已不想看什麼,聽什麼了。」

    「再後來我就來了。」鐵錚笑著說。

    「荔荔阿瑪的愛來了。」阿瑪笑著說,「可是荔荔阿瑪當時也沒用心看你呢。後來被大祭司的人和姐姐救了回去,大祭司才對荔荔阿瑪說足稱肥豬是想把荔荔阿瑪搶了回去用最下流的方式侮辱我,那比死了還不如。」

    「大祭司倒是說了一句真話。」鐵錚道,「我在看了阿瑪一眼後幾乎發了瘋,急切地想再看你一眼,知不知道。」

    「荔荔阿瑪當時不知道,只覺得你有些奇怪。沒過幾天就是祭天的時候了,荔荔阿瑪被送上了祭台,火燒了起來,好熱。荔荔阿瑪當時什麼也不想了,只是想再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這時看見了你來救我,荔荔阿瑪還以為是姐姐派來的人呢。沒想到,是你,把我一下就帶走了。」

    「阿瑪從此後就能活下去了,和我在一起天天過歡樂的節日。」

    「你殺了好多人,荔荔阿瑪還以為你要用最下流的方式侮辱我呢。所以,所以就拔出了第一次配在身上的刀。」阿瑪低下頭笑著。

    「傻姑娘,刀是用來殺敵的。」鐵錚從身上掏出一直和「青翅」帶在一起的阿瑪的配刀遞在她手裡,「不過,也決不能讓下流之輩侮辱!誰敢,就勇敢地殺了他!」

    「鐵錚啊,荔荔阿瑪永遠也忘不了你打我的那兩下呢。你那時為何流淚了呢?」阿瑪問道。

    鐵錚摸著她的臉蛋,慢慢地道:「在這之前,我說了一句話,就是我鐵錚真的,永遠地,絕不返悔,瘋狂地愛上你了!阿瑪啊,你就如同是我的生命,你受到了傷害,就如同生生地撕裂我的生命!」

    「鐵錚啊,荔荔阿瑪的生命也是你的呢。鐵錚在荔荔阿瑪的心目中,也如同生命一般的重要。荔荔阿瑪發誓,永遠不和鐵錚分開,永遠跟著鐵錚,永遠和鐵錚在一起。」

    「嗯,永遠,直到永遠。」

    「鐵錚啊,荔荔阿瑪想知道鐵錚的過去呢。」

    鐵錚笑道:「阿瑪啊,我鐵錚這個姓名並不是我的爹娘給我取的呢。我在七歲以前只是個最低賤的放豬小童,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和。特別是到了冬天,肚子又餓,冷風從到處是洞的破衣服的洞裡鑽進來,連骨頭都要凍硬呢。」

    「那你那時叫什麼?」阿瑪將他的手臂抓得緊緊的。

    「爹和娘一個大字也不認識,只是因為我有一個姐姐,就叫我二狗。其實我當時連惡地主養的一條狗都不如!狗都吃肉啃骨,我和家裡的人能吃野菜糠團吃飽一點就心滿意足了。」

    「什麼是野菜糠團?」阿瑪問。

    鐵錚苦笑了一下道:「那是天下最難吃的東西,只有窮人和豬才吃的東西。」

    「窮人吃得那麼差,卻這麼好!」阿瑪很難過地摸著鐵錚的臉。

    「是啊,當時我著苦日子,被人叫做二狗。我卻有著最硬的骨頭,最不會屈服於惡地主淫威的志氣。我那時就認為,我們窮人的生命是最尊貴的,那些富人只是一堆……呃,這個字太難聽,你還是不要聽為好。」

    「什麼字呀?」阿瑪好奇地問道。

    「米田共呀,是罵人的話。」鐵錚這樣向阿瑪解釋。

    「那鐵錚是如何當上強盜的呢?」

    「是那惡地主得到報應的那一天。惡地主逼死了我的爹,極為下流地侮辱了我的姐姐,我的姐姐的自尊心比我還強,忍受不了侮辱上吊死了。」

    「鐵錚!」阿瑪將鐵錚抓得更緊,在她心目中,姐姐一詞是天下最好的詞之一,她沒想到鐵錚也有個姐姐而且死得這麼慘。

    「姐姐瞞著我和娘上吊之前抱著我哭了好久,她再三對我說一定要好好地對待每一個女孩子。從此後我對每一個女的都是認真的,這個世界的偽君子們不把女人當人看待,我把她們當成人,當成姐妹,當成母親。雖然我當的是強盜,但我要對得起我死去的姐姐!」

    「那,惡地主是如何得到報應的呢?是不是出現了一個英雄為了他的愛人和惡地主鬥了很久?」阿瑪將她族內流傳的故事牽扯了上來。

    「不是,姐姐死後娘瘋了,被惡地主趕走了。我家由於欠了惡地主五十兩銀子,所以我被強行留了下來繼續為惡地主當牛當馬。直到有一天強盜團伙來將惡地主一家全部殺光,由於我不怕死,強盜頭子沒有殺我,叫我殺了惡地主後就留我一條生路跟他們當強盜。」

    「哦,原來是你殺了惡地主後就當上了強盜了。」阿瑪笑道。

    「是的,強盜頭子說二狗不是強盜叫的名字,就給我取名叫鐵錚。鐵骨錚錚的意思。」

    「鐵骨錚錚?是什麼意思?」阿瑪想知道鐵錚名字的含義。

    「是打不垮,擊不毀的英雄的意思。」

    「很相配呢,鐵錚真的是個打不垮,擊不毀的英雄呢。」阿瑪的身子輕微顫抖起來。

    「做了強盜只是出了火坑進了狼窩,那些強盜們沒一個是好東西。我為了活下去,只有拼命地練好武功,練好了好殺人,只有殺了人搶得了東西才能得到錢,才能活下去。還好強盜頭子還能分辯是非,武藝高強能鎮住人,要不我或是心被扭曲,或是死掉。」

    「鐵錚做了強盜還是個好人呢。」

    「我不認為我是個很好的人。但我劫富濟貧,做的事對得起我的良心,如此而已。」

    「鐵錚就是個很好的人。」

    「謝謝你我的好阿瑪。上天是這樣照顧我,讓我在最難的時候遇見了你。我在第一眼看到你時突然明白了以前上天對我為何是如此地不公道。上天讓我吃這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罪,就是能讓我能到你的家鄉去,去和我的阿瑪相見,去救出我的阿瑪。」

    阿瑪已是淚水漣漣,將頭全埋在鐵錚的懷裡泣道:「荔荔阿瑪在遇見鐵錚之前也好恨,恨神為何將荔荔阿瑪造得這麼美貌,讓荔荔阿瑪被選成聖女,讓荔荔阿瑪在死亡的恐怖中受了八年的折磨。現在荔荔阿瑪不恨了,荔荔阿瑪好歡喜,荔荔阿瑪最終逃出了,荔荔阿瑪被鐵錚救出了,荔荔阿瑪能活下去了。荔荔阿瑪這美貌是為鐵錚而生的呢。」

    「我在遇見阿瑪之前也是不知我活在這世上是為了什麼。先前我是拼命地活了下來,但活了下來只是不停地殺人,搶劫財物,賭錢,喝酒,打架!這個世界將我們這些人拋棄了,我們這些被人不屑的強盜的地位連下九流的人都不如,這個世界在我的眼中完全是一片紅色,血的紅色!只知道殺人的紅色。搶得了銀兩,將它們給窮人還能讓我的心得到一點安慰,我還不是個完全強盜。老天有眼讓我遇見了我的阿瑪,我知道了,我知道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我鐵錚活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是為了我的阿瑪,為了能讓我的阿瑪能好好地活下去,為了能和我的阿瑪相親相愛,為了能給我的阿瑪幸福。」

    阿瑪抬起頭,讓鐵錚為她擦著淚水,她學著鐵錚對她說的道:「鐵錚啊,讓荔荔阿瑪告訴你,荔荔阿瑪真的,永遠地,絕不返悔,瘋狂地愛上鐵錚了。荔荔阿瑪好愛鐵錚!」

    「阿瑪!」鐵錚將阿瑪再一次抱得緊緊的。

    鐵錚沒有注意到,此時趙淺水正在江灣中的一艘大船上遠遠地看著他們。他秘密地準備的,準備將阿瑪從鐵錚手中奪過來就大辦一場的婚禮被老爹知道了,順水推舟地讓黃偉強和城中一個丫環成了親,心裡不痛快之極。他又實在放不開阿瑪的絕世美貌,始終想將阿瑪娶為小妾,他見阿瑪和鐵錚越來越親密,越覺得妒忌心大起。

    他實在忍不住想再看看阿瑪的容姿,老爹又派了一大票甩也甩不脫的人跟著他,心生一計藉口上船喝酒賞月,其實是想在遠處看看阿瑪。

    他功力高強,目力極佳,鐵錚和阿瑪在露台相擁被他看了個清清楚楚。好幾十個人同在一條船上,他不好發作一番,強忍著想要衝過去把鐵錚殺掉的衝動,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阿瑪,你看這月光真美啊。我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好好地看月亮呢,好好地看,覺得真美。以前,我只覺得月亮討厭,晚上行動在月光下容易暴露。」鐵錚指著天上的明月輕聲道。

    「月亮。荔荔阿瑪一直都喜歡月亮,荔荔阿瑪做上聖女後一直不喜歡太陽神,也不喜歡太陽,就喜歡月亮。在月光能照進荔荔阿瑪被關著的屋子時,荔荔阿瑪就在窗口看月亮,能看很久很久,直到看不到了。」阿瑪的聲音柔柔的。


    「阿瑪啊,這世界上美麗的女人有很多,她們都像天上的星星,閃耀著就像寶石一般美麗。但我的阿瑪就像天上的月亮,星星再亮也不能同明月爭輝,我的阿瑪是世界最美的。」

    「真的嗎?荔荔阿瑪是世界最美的嗎?」阿瑪的聲音中帶著驚喜。

    「我的阿瑪不僅是聖女,也是月亮女神呢。傳說中月亮里住著一個很美的女人,但她只能給我的阿瑪做丫環呢。」

    「月亮中真的住著一個女人嗎?」阿瑪很奇怪。

    鐵錚簡單地為她講了這個故事,他也是聽人說的,沒記住好多,在為阿瑪講時加進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她的愛人射下了九個太陽,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啊。為什麼她要拋棄下她的愛人自己一個人到月亮上。荔荔阿瑪不大喜歡她了,她不懂得愛。荔荔阿瑪若是那樣才不希罕長生不老呢。若是鐵錚死了,荔荔阿瑪可是一天也活不下去了呢。」

    「阿瑪……」鐵錚突然覺得喉嚨哽住了。阿瑪愛他竟愛得這個深,他若死了她會為他殉情!但他能保證在這個險惡重重的江湖上平安地活下去和阿瑪廝守一輩子嗎?自己的仇人太多,不僅如此,阿瑪太美,一定會有很多好色之徒想將她搶走,自己一定會拼死保護她,能活下來和阿瑪終生相愛嗎?

    阿瑪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著動人無比的光芒看著他,月光灑在她身上,生起了一種如在煙中的感覺。每一次看她的臉,他的心中都會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震憾。每一次摟抱著她,身體都如和她一起溶入了天與地中。

    此時此刻,阿瑪已和他山盟海誓。鐵錚和阿瑪,生死相依!

    「阿瑪,你真美。」他這句話最樸素真摯。也,最感人!

    他將阿瑪摟起,阿瑪仰起頭,微張著的最美的唇接受了鐵錚給她的第一個吻。

    她的初吻。

    天化了,地也化了。天與地,鐵錚和阿瑪都溶在了一起。

    趙淺水一把將酒壺和酒杯捏了個稀爛,站起身來向嚇了一跳的手下惡聲下令:「回去!」

    阿瑪被鐵錚吻了!阿瑪被鐵錚吻了!阿瑪妹妹被那個狼一般的大盜鐵錚給吻了!

    他清楚他即使得到了阿瑪,也是個被別人吻過的絕世美女,阿瑪的初吻不是他的了!

    他決定――殺了鐵錚!

    要趕快將阿瑪搶到手。否則阿瑪的貞操也一定會被鐵錚奪了去,他得到的只是鐵錚的剩菜!

    那時阿瑪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雖然阿瑪的初吻已被鐵錚奪了去,阿瑪的價值降了不少,還好她還是處女,還是完璧之身。

    阿瑪還值得他趙淺水去拼,還值得迎娶進門做小妾。

    若是阿瑪被鐵錚奪去了貞操,那她就再也進不了趙家的門。

    一定要趕快殺了鐵錚。

    趙淺水恨恨地想著,突然他腦中浮起了藍蛇的影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看來要做壞人就要做到底了,可能連得藍蛇和彩虹也要除去。雖然他自詡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但絕色之美在前,他也顧不得什麼香啊玉的。阿瑪可是無價的瑰寶啊!

    狄豪和兩個官員一起向北而行返回京城向皇帝述職並再帶些大內高手追緝鐵錚,他這趟帶出的三十名大內侍衛全被鐵錚殺了。他揣著從彩青阿虹那裡得來的畫著荔荔阿瑪的那面玉面,由於那面玉面已被多人看過,他不敢一人偷偷地藏起來,只有回到京城後將那面玉面交給皇帝。

    那隨同的兩個官員看了玉面上的荔荔阿瑪畫像後眼都直了,好幾番反覆地磨著他拿出玉面來再看一眼那畫著的絕色美女。並口口聲稱,若玉面交給皇上後就再也看不成這畫像了,此時不多看幾眼,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狄豪心中本來對這些人不滿,更是為彩青阿虹的事窩著一肚子的火。幾次忍無事忍後厲聲警告了他們一番,才使得兩人收了聲。

    他沒想到的是,沿路而上所經過的每一城鎮,人們都流傳著鐵錚的事。不是為鐵錚受到了三百五十萬兩白銀的通緝,而是鐵錚帶著個天下第一美女的事。銀子麼,人們要見天天都可以見到,三百五十萬兩銀子雖多,也只是一堆銀子而已。美女就不同了,天下的美女各不相同,而天下第一美女更是令人生出種種猜想。一路上只聽得各人口沫橫飛,每個男人都在竭盡所能描繪著那鐵錚所帶著的天下第一美女。

    那只是少數有幸見過荔荔阿瑪絕世美貌的人傳出來的,消息竟傳得比人走得還快。狄豪雖只見過荔荔阿瑪一面,但他也承認這些人所說的。那鐵錚帶著的女人是天下第一美女!

    兩個官員被他嚴正警告,絕不許將見過鐵錚所帶女人的畫像講出,更是絕不能講出那畫像就揣在他懷中。

    若是被那些沉浸在種種幻想中的男人們知道了,他想不出會發生什麼事。

    連著奔騎了兩天,三人倍感疲倦,遂打算進得一城後找個客棧好好地休息一下。傍晚,正當城牆遠遠在望時,出現了三個人攔在路前。

    狄豪還沒分出這三人是誰時,那三人倒已先把他認了出來。

    「狄大人,這可是打算到哪兒去呀?」攔在路前的一人問道。

    靠近了些,狄豪看清了三人中有二人穿著金邊繡龍白袍,心中一凜,是金龍會的四大護法之二。金龍會大護法來這幹什麼?難道是衝著鐵錚而來,還是衝著鐵錚帶的那絕色美女?

    他知道金龍會幫主熊飛是個極為好色之輩,供他玩樂的美妾俏婢不下千人,幾可追上皇宮裡的三宮六院。

    他抱拳道:「原來是東天圖護法,南天廖護法,不知二位來此何事?」

    那東天護法圖金龍道:「少主遇害,本會派出追殺兇手鐵錚的高手又被不知好歹的青蛟幫打成重傷,熊幫主大怒,現親自帶了會中高手二十人殺上青蛟幫淺水城,欲親手報得失子之仇。」

    果然如此,熊飛親自出動了。狄豪感到背心嗖嗖地發冷,熊飛一定是聽得鐵錚帶得那女子有著極度的美貌,連等手下將那女子奪來都來不及,想要儘快見到那女子。而熊飛出手,受害的一方都是連根都不會留下,熊飛一定會把青蛟幫消滅個乾乾淨淨。

    熊飛是天下第一高手,江湖上只知熊飛是天下第一高手,不知金龍會的其他高手實力如何。熊飛根本沒讓金龍會真正的高手在江湖上和人交過手,也許是沒有人知道金龍會真正的高手和什麼人交過手。金龍會派出行走江湖的,只是一般的高手,這些金龍會的一般高手的武功都高得可怕,只是,這些金龍會高手沒有一人進入高手榜的。

    高手榜是引人注目的,武林人物一般都比較注意高手榜上有名的絕頂高手,而沒有進入高手榜的人物卻是不大被人談起。

    因此,人們談起金龍會,一般都理解為幫主熊飛武功天下第一,金龍會是天下第一大幫,而絕頂高手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狄豪身為大內一口帶刀侍衛,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對金龍會的實力相當了解。熊飛這次只帶出二十人,但這二十人一定是絕頂高手,若是讓這二十人行走江湖,高手榜上的名字一定會全是金龍會的人了。

    熊飛這次欲對付的對手是江南第一大幫青蛟幫,青蛟幫高手雖不多,門徒卻有兩萬之眾。此番熊飛前去,江湖上一定會是一片腥風血雨。

    「國丈可好?」狄豪擠出個笑容問道。

    國丈指的就是熊飛,熊飛從自己養的美女中選出了兩個姿色最佳的認作乾女兒,然後又將這兩個乾女兒嫁給皇上作妃。從此他就當上了國丈,對朝廷中人,他喜歡對方叫自己國丈,而對江湖中人,他認為還是叫熊幫主合適些。狄豪身為朝廷中人,雖覺得這個稱呼挺噁心,還是乖乖地叫熊飛國丈。

    「幫主還深為喪子悲痛不已,不過幫主得知狄大人前來會在此相遇,特遣本護法在此等候狄大人,向狄大人要一樣東西一看。」圖金龍道。

    「國丈要向卑職索要何物?」狄豪硬著頭皮道。他對向熊飛自稱為卑職反感不已,但還是要叫。

    「一張畫。」圖金龍道。

    「一張畫?」狄豪頭皮一麻,熊飛一定是從朝廷那裡聽得了他得到一塊畫著絕世美女的玉面,急不可耐想知道鐵錚帶著那絕色美女的容貌。

    「若在你身上就快些拿出來,幫主只是想看一眼。」圖金龍的口氣相當傲慢。

    「知道了,請讓卑職面見國丈,卑職一定會親手向國丈獻上。」狄豪無奈道,這玉面他是無奈下向大內飛鴿傳書上報皇上有一天下絕色美女畫在一面玉面上,並在一月內將玉面送到。現在熊飛出現強行索要,一定不會還了。

    「好,本護法可立刻引得你去面見幫主。」圖金龍笑道。

    狄豪拍馬欲行,突然和圖孟二護法在一起的一個身材魁梧的老頭猛衝了上來,向跟他隨行的兩個官員伸爪抓來。狄豪還來不及阻擋,兩個官員已慘叫著倒在馬下,身體迅速化為一灘綠色的液體滲入地里。

    狄豪看得心頭狂跳不已,他見那老頭身材魁梧,還以為是金龍會裡的拳法高手,沒想到竟使如此怪異的毒爪。這麼怪異的毒和這麼慘的死法,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位前輩是……」他問道,他肯定那老頭不是金龍會的人,因為會龍會不使毒。

    老頭笑道:「本聖……老夫是綠蛇幫幫主焦蟒,狄大人可曾聽過老夫的名頭。」

    「聽過,聽過,焦幫主用毒出神入化,狄豪久仰大名。狄豪向對方抱了抱拳。綠蛇幫他知道,是南方一個專門配製毒藥的小幫。這綠蛇幫配製的毒藥多用蛇毒,毒性怪異。最可惡的是他們高價配製奇毒給下毒的人,又以更高的價錢賣解藥給被毒的受害人。

    要是平時見到這老頭,就是真的是綠蛇幫的幫主,他一定不會理會,但金龍會的東、南天兩個護法在此,只有昧心地向他施禮了。

    這老頭正是焦刺血,和鐵錚一戰妖化後又向大祭司要了一個強壯的白欏族男子身軀,不知他這次和金龍會攪在一起有什麼圖謀。

    狄豪見焦刺血在大熱天還圍著圍巾,身體看起來相當年輕,不禁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焦刺血臉上還有十道好像是女人抓的傷痕,很輕微,還是看得出來。

    這老傢伙一定也是個好色之徒。狄豪一瞬間就作出了判斷。

    焦刺血這時問道:「狄大人,可曾見到一身著藍衣使蛇的年輕女子和大盜鐵錚在一起?」

    「抱歉了,在下在南方一時追丟了鐵錚,後來一路追去,沒見到鐵錚的蹤影,哪裡見過和鐵錚在一起的藍衣使蛇女子。」狄豪苦笑道,「現在皇上急召在下回宮,想再去追鐵錚也不行了。」

    這一問一答立即引起了瘳金龍的反應,因為北天護法孟金龍就是不明不白地死在那跟著鐵錚的藍衣使蛇女子手裡。他沉聲問道:「焦蟒,你知道那藍衣女子的底細,對不對?」

    焦刺血不知瘳金龍為何如此問他,小心答道:「她以前是我的徒弟,兩年前脫離綠蛇幫我行我素,已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裡。呃,她名叫藍蛇。」

    「藍蛇?她使的是什麼毒?」廖金龍厲聲問道。

    焦刺血心裡叫道藍蛇一定是毒到了金龍會的人了,要不廖金龍怎麼會這樣問他。他答道:「這藍蛇精靈古怪,聰明過人。只在本幫中向老夫學了十年,就將老夫所有用毒的功夫全學了去,不僅如此,她還自己配製了一些極難配製的毒藥,連得老夫也難以解之,實是用毒之奇葩。」

    「我問的是藍蛇用的是什麼毒?」瘳金龍不耐煩地揮揮手。

    焦刺血心想不能將藍蛇的血毒告訴他們,那可是大祭司和他好不容易才調製出來的,是萬萬不可泄漏出去的秘密,遂堆起笑容道:「老夫現在已不知藍蛇用的是什麼毒了,她現在用毒的本領已在老夫之上。她配製出的毒毒性之怪異,毒理之玄妙,已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老夫只知她現在用的全是蛇毒,她身上的蛇全是餵毒藥長大的,蛇的毒全被她調配成了各種不同的毒,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很多她配製出來的毒,連她自己都不能解去。」

    瘳金龍和圖金龍黑著臉聽完了焦刺血的話,一起悶哼了一聲。焦刺血見狀心知金龍會一定是有人被藍蛇的毒毒到了,而且藍蛇很有可能用的是血毒,若是用了血毒的話,那一定是毒死了人了!

    以後還是小心為妙,儘量不在金龍會的人面前說起藍蛇,要是被他們知道血毒的秘密,首先宰了他的不是熊飛,而是比熊飛還要恐怖的人。

    半個時辰後,狄豪跟著圖瘳二人在城中一富人的庭院裡見到了金龍會幫主熊飛。看院中的僕人們的表情,狄豪斷定熊飛是強占了這裡歇腳的,而且,一定還殺了人。

    他真想不通皇上為何和這黑道頭號人物結親。

    「畫呢?給老夫瞧瞧?」熊飛見到狄豪一下就這樣問道。

    狄豪被熊飛天下第一高手的氣魄震懾住了,連想在心裡罵一句都不敢,忙掏出畫著荔荔阿瑪的玉面雙手遞上。

    熊飛讓身邊的一個美女傳上玉面,一看頓時全身抖了一下,看看身旁那美女再看看玉面上荔荔阿瑪的畫像,突地對著那美女喝道:「出去,別讓老夫看到你!」

    那美女愣了一下,瞬時沒有了蹤影。

    狄豪正被那美女不可思議的輕功感到吃驚時,熊飛又喝道:「全都給老夫出去!」

    眾人於是全都出了庭院的門。

    狄豪想問圖金龍,還沒出聲就被圖金龍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保持安靜。

    又見到焦刺血似笑非笑地向天上看著,似乎沉醉在什麼想像中。

    好一會兒,才聽得熊飛的聲音:「狄豪,你進來。」

    狄豪真感到自己現在不是大內一品帶刀侍衛,而是熊飛眼中的一條狗,他還是乖乖地進了去。

    「很好,很好。」熊飛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玉面向他道,「狄豪你是從哪裡得來這玉面的?」

    「是從那玉面上畫著女子的一個侍女處得來。」

    「你可見過此女子?是否長得比這畫得還要美。」

    「是!」狄豪不敢撒謊。

    熊飛笑道:「畫此像之人畫功深厚之極,將這無法用畫筆表現的感覺也帶了出來。此人一定是竭盡全力而無法將此女的美貌完全表達,因此筆觸中帶著一絲遺憾。也就是這絲遺憾,讓人覺得真人更美,比這畫像更美。」

    「正是。」狄豪規規矩矩答道。

    「你來說說,你見到的真人給你的感覺是如何的?」熊飛放下玉面道。

    狄豪愣是呆了半天,他只是見過荔荔阿瑪一次,看過也只不過那幾眼。印象雖深刻,但要他用語言形容出來,好難好難。

    熊飛出奇地耐心地等待著。

    「我們的先人創造的詞語的表達能力太有限了。」狄豪終於說道,「就是天上的仙女見了她也要自愧不如,她絕不是神的力量能創造出的。她,恐怕就是皇上也配不上她。」

    狄豪不自覺地說出了心裡所想的,說的是什麼,他竟不知道。

    「嗯,鐵錚小兒帶著她嗎?」熊飛緩慢問道。

    狄豪點點頭。

    「哼!如此美色,豈能給鐵錚糟踏了?跟了皇帝也可惜,這女子只配嫁給我熊飛作妾!」熊飛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次,又喝道:「東天護法!」

    「在!」圖金龍走了進來。

    「你們去將這面玉面複製一面給皇上送去。」熊飛將玉面交給圖金龍。

    「而你狄豪。你比較熟悉鐵錚小兒一點,你就跟著老夫去殺了鐵錚,重重有賞。」熊飛對狄豪甩下這麼一句話。

    天色已麻麻亮了,鐵錚抱著阿瑪說了一夜綿綿的情話。此刻,鐵錚將阿瑪哄著睡了,將她抱上了床蓋好被子。

    看著阿瑪甜甜的睡相,鐵錚泛起了溫暖的笑意。

    阿瑪同他一樣,自小受盡了苦難,比起自己所受的那些苦,她受的苦難甚至更為痛苦一些。

    八歲,八年。一個八歲的小女孩這麼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知道了自己還能活八年,而且這八年,是在囚籠中生活著。她的幸福,她的歡樂,她本該多姿多彩的生活,在她八歲時就被無情地剝奪了,而且,八年後她就會被人殺害。阿瑪雖然堅強,也難以承受這樣的折磨,以致她眼裡一點兒生命的光輝也沒有。

    一定要保護好她,給她幸福!他以生命發誓!

    「誰?」他低聲喝道,他聽到門口有人。

    「鐵錚大俠,是我。」謝樵壓低的聲音傳來,「有件事一定要通知你。」

    「在那等著,我出來。」三個女孩子都睡著,鐵錚不想交談時弄醒她們。

    「有什麼事?」鐵錚小聲問謝樵。

    「鐵錚大俠,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請萬萬不要對幫內的人說。」謝樵給他跪下道,「幫主夫人可能對鐵錚大俠的夫人不利。」

    「什麼?」鐵錚蹲下問道。

    「請別怪我隨意評價幫主夫人。幫主夫人可能容忍不了鐵夫人比她美貌很多,想設計害死她。」謝樵說這句話時聲調都變了。

    「知道了,你快離去。」鐵錚轉身走進房間。

    那個陳苓,那個看著美貌溫柔,即將為人之母的陳苓想要設計害死阿瑪嗎?他雖不大相信,還是不敢不信,為了阿瑪的安全,他以後不得不防著陳苓一點。

    阿瑪與她並無任何恩怨衝突,只是比她美貌而已。

    阿瑪就是比陳苓美貌,而招至她的怨恨嗎?可能吧,阿瑪由他帶著在中原一露面,陳苓武林第一美女的稱號可能就會被人遺忘,從此以後人們談論的絕世美女就是指的是阿瑪了,陳苓再也不會被人常常提起。

    陳苓她為了保住這個無聊的名譽,極有可能向阿瑪動手。

    阿瑪對他說過她對陳苓感到害怕,是指的這個吧。

    正想著,只聽一聲「不要!」是藍蛇的呼叫聲。

    藍蛇她怎麼了?鐵錚急趕到她睡的小間裡。

    只見藍蛇在擦著臉上的淚水。見他進來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做了個惡夢,被嚇醒了呢。」

    騙人,做惡夢會流淚嗎?鐵錚心裡想著,嘴上沒說出來,坐在她的床邊伸手為她擦去沒擦淨的淚水。

    藍蛇一把抱住了他,顫聲道:「別丟開小蛇兒,就讓小蛇兒抱抱鐵錚郎,好嗎?」

    鐵錚沒有拒絕她,伸手抱住了她的腰,這正好是個機會。和藍蛇在一起單獨談談,正好可以了解她一下,也許還可以知道大祭司那方一些他所不知的事。

    他感覺到藍蛇的身體熱了些,藍蛇有些羞澀地道:「鐵錚郎啊,小蛇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呢。」

    「藍蛇,為什麼你會叫藍蛇呢?多大了?」鐵錚小聲問道。

    藍蛇小聲答道:「小蛇兒是被拋棄的可憐小女孩呢,小蛇兒是在蛇窩裡被風哮狼大哥發現的,就給我以前那死老不老師父起名叫藍蛇了。小蛇兒今年剛好有二十了,小蛇兒是不是有些怪?」

    「二十歲了,別人家小姐二十歲起碼都是兩個小孩的娘了。」鐵錚小聲笑道,「為什麼不找個如意郎君嫁了,非要來纏著我呢?」

    「是因為小蛇兒不願意把身子給小蛇兒不愛的人呢,小蛇兒真的是對鐵錚郎一見鍾情,可鐵錚郎卻對小蛇兒不加理睬。小蛇兒就要非纏著你不可,一直纏到把這處女身子給了鐵錚郎為止。」藍蛇做出一副很害羞的樣子道。

    鐵錚搖搖頭道:「你又在裝腔作勢了。」

    藍蛇吱牙一笑道:「剛才我說的都是騙你的,只有小蛇兒的年紀是真的。」

    鐵錚皺眉道:「說認真的,你為何要一直纏著我和阿瑪,你是大祭司一方的人,我可是一直在防著你。」

    「不說,不說,小蛇兒絕對不說出來。除非……」藍蛇媚笑著。

    「除非什麼?」鐵錚問道。

    「除非鐵錚郎現在就要了小蛇兒的處女之身。」藍蛇揚頭閉目,睫毛顫動著。

    「別這樣,我打屁股了!」鐵錚揚起手。

    「好哇好哇!你打了我的屁股碰了小蛇兒的肉身就一定要了小蛇兒的處女之身!」藍蛇小聲歡叫起來,雙手鬆開鐵錚就要去脫褲子。

    「住手!你這是第二次了,不知羞嗎?」鐵錚一把抓住藍蛇的雙手。

    「不鬧了,你鬆開你的手好嗎?好痛呀!」藍蛇雙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說道。

    鐵錚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手站了起來。

    「我還是搞不懂你。」他道。

    藍蛇把被子蓋好小聲說道:「昨天的婚禮上,有人向我們喝的酒里下毒呢。」

    「什麼?」鐵錚吃了一驚。

    藍蛇狡詰地笑道:「對方下毒的手法很高明,而且那毒藥發作時就像是大病發作的樣子,不會致人於死地,只是會在皮膚上留下很多黑斑。可惜那人用毒很高明,我小蛇兒比那人更高明,輕易就將那毒化去了。」

    鐵錚倒吸一口氣,那毒只會使人身上留下黑斑而不會奪人性命,目的只是使人變得醜陋,那是……

    「那毒是衝著荔荔阿瑪下的,對方想讓她變成醜八怪。」藍蛇小聲道,「可是那人失算了,那人不知荔荔阿瑪根本就不喝酒,也沒料到我這個天下用毒第一人在此。」

    陳苓,是陳苓嗎?鐵錚心想道,難道謝樵說的是真的,那陳苓妒忌阿瑪的美貌,想暗算她嗎?

    「鐵錚郎啊,就讓小蛇兒一直纏著你好嗎?小蛇兒會為你們解一切奇毒的。」藍蛇小聲問道。

    「謝謝你,小蛇兒。」鐵錚低頭親了她臉蛋一下。

    「哇!!!」藍蛇一把把被子拉上蓋住頭,歡喜地道:「小蛇兒終於被男人親了。」接著又更驚喜地道:「鐵錚郎,你身上的毒快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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