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第十七章暗殺

    鐵錚打算當日祭祭老娘後就和藍蛇與阿貓動身前往京城，一來是確定阿瑪有沒有落到熊飛手中，二來是找金龍會的麻煩。

    老娘墳前，鐵錚跪下磕了三個頭後道：「娘，二狗本來很早就給你帶個天下最漂亮的媳婦兒回來拜堂成親的。可是你的媳婦兒在半路卻被壞蛋掠走了，請娘保佑二狗這次能找回媳婦兒。」

    藍蛇聽鐵錚在老娘墳前自稱「二狗」，覺得好笑，也跟著跪在墳前默道：「鐵錚郎，不，是二狗的娘親啊，小蛇兒也好想做您老人家的媳婦兒呢。就請您老人家給二狗托個夢，叫他娶兩個媳婦兒吧。」

    沒想到鐵錚又說：「娘，本來二狗還給你帶回了兩個乾女兒的。但是二狗無力保護好她們，阿虹妹被大壞蛋殺害了，二狗這次還要給阿虹妹報仇！」又對藍蛇道：「藍妹，磕三個頭，叫聲娘。」

    藍蛇心想我只想做你的媳婦，不想永遠做你的乾妹子，不過做了你的媳婦還是叫你的老娘做娘，當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甜甜地叫了聲：「娘！」

    「真乖！」阿貓在他們背後捏著鼻子道。

    藍蛇反手就將一隻小蛇向他臉上彈去，嚇得他大叫著逃跑。

    隨後，他們整理行裝打算出發。鐵錚除了「青翅」外什麼也不想帶，藍蛇寫出了一大串藥單，叫阿貓去買齊，阿貓看後大驚道有一大半是毒藥啊，藍蛇用蛇將他嚇得乖乖聽命。

    等阿貓不到一個時辰就將藥全買了回來後，藍蛇將其一包，笑道：「我就帶這些就行了。」

    阿貓卻在懷裡塞了一疊銀票後又在懷裡大塞耗子夾。

    藍蛇見狀道：「你貪污了鐵錚的銀子沒有？」

    阿貓道：「留了一千兩用做盤纏。」

    藍蛇大怒：「一千兩？可以多叫些人去辦事了？你沒有銀子不知去偷為富不仁之輩嗎？為何貪污鐵錚的銀子？」

    鐵錚道：「別鬧了，走了。一千兩隻是個小數，我一年要從他手中搶走幾十萬兩，吃虧的是他。」

    阿貓臉上露出個得意無比的怪怪笑容：「怎麼樣？藍小姐？」

    藍蛇哼了一聲，將鐵錚扶住，不理阿貓。

    出了門，兩個人迎了上來，將他們請進了一輛馬車。

    「為何坐車？騎馬要快得多呀！」藍蛇又挑阿貓的刺。

    「可以在車裡做手腳不被人看到。」阿貓笑道。

    鐵錚拉著藍蛇坐在身邊，說道：「阿貓這人除了是天下第一偷和本城小混混的頭兒外，他的討厭又逼真的易容術也是爐火純青。」

    「討厭又逼真？」

    「是啊，他的易容術不露破綻，就是弄得臉上癢得要命，定力不好的人並不適用。」鐵錚指著阿貓的鼻子道，「這傢伙經常易容成英俊小生偷潛入人家去和人家小姐大談戀愛，經常是不到兩個時辰就癢得受不了急急地跑了。」

    藍蛇忍不住大笑起來。

    阿貓笑道：「小蘭妹是理解我的，最近還問我何時向他的父母提親，我正在發愁要不要向她表露我的真面目。不過更好笑的是她家丫頭經常在街上從背後上來叫我的名字，看到我的臉後說是認錯人了，窘得要命的樣子好好玩哦！」

    藍蛇笑道：「那你偷來一大堆銀子去砸她的父母，還怕她的父母不答應把女兒嫁給你？」

    阿貓擺擺手：「那你就想錯了，她的老爹是本城出名的清官，再多的銀子也砸不動那個老頑固的。再說知道了我是個小偷，還不把我打入大牢啊？」

    「要不要我幫忙？」藍蛇一聽說是兒女情長之事，頓時感興趣起來。

    「藍妹你不要插手，他們小兩口的事就讓他們自己決定，我們不加干涉。」鐵錚道。

    「至少我幫小貓貓想個辦法吧。」藍蛇笑道。

    「誰是小貓貓？」阿貓氣道。

    車行了兩日抵達了京城，一路上阿貓手癢不時向藍蛇表演他的偷術。最讓藍蛇感到好笑的是一次在個酒樓吃飯時，上來一個土財主，土包子的表現使阿貓忍不住將他身上所有值錢之物全偷光了，害得那個土財主被夥計扣下來強迫掃地洗碗抵帳。

    看到藍蛇和阿貓如遇上了對頭一路上吵吵鬧鬧，鐵錚心裡感到了一絲安慰，至少現在他能使藍蛇快樂。藍蛇見他一直鬱鬱寡歡，就千方百計想逗他笑，她很想再看到以前那個常把笑容掛在臉上的鐵錚。儘管她想盡了所有能辦到的辦法，鐵錚心裡失去阿瑪和彩青阿虹的巨大痛苦就是使他笑不起來。

    藍蛇泄氣了，在京城城門在望時，她趴在鐵錚的背上，溫柔地說道：「鐵錚郎啊，彩青妹子也想看看你的笑容，聽聽你的笑聲呢。」這兩天為了能減輕他對彩青阿虹逝去的痛苦，她將彩青阿虹遺留下來的珠寶首飾全都戴上，一改她嬌媚的形象，也有了些彩青阿虹的清純的味道。

    沒想到看呆了眼的竟是阿貓。

    鐵錚將彩青阿虹的骨灰罐端起，看著用血寫成的「仇」字，說道：「阿虹她現在是被冰冷的死亡包圍著，小小年紀的她竟要受這麼大的苦，我怎麼笑得出來？」

    藍蛇接過骨灰罐，刺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將「仇」字又寫了一遍，這是她天天都要做的事。彩青阿虹的仇一日不報，她一日不會停止寫這個巨毒的「仇」字。原本她是想讓鐵錚笑的，卻讓鐵錚一句話說得她也傷感起來。

    到了城門，守城的衛兵上來盤查。

    阿貓事先將自己易容成了另一副平民臉，他想也給鐵錚易容的但鐵錚不願。其實鐵錚現在的樣子，瘦了許多又長了一臉鬍子，不用易容也不易被人認出來。

    衛兵並沒有在意他們，而是盯著藍蛇直勾勾地看。

    要是別人或是在別處，鐵錚一定會請他們吃「青翅」切肉，但此行不能暴露行蹤。他向衛兵怒道：「看什麼看？」

    聲音冰冷帶著殺氣，衛兵不禁打了個冷顫，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人，連入城的一百文錢也不要了，賠著罪放了他們進去。

    進了城，藍蛇冷笑道：「熊飛，姑奶奶來了，你欠我們的債，我們要全部要回來！」

    阿貓不改本性，一揮拳道：「偷光他！」

    鐵錚冷冷地道：「宰了他。不過以現在我們的武功，想宰了熊飛是不可能的。我們不要一時衝動而報仇不成反送了自己的性命，一步一步地來，先打探清楚阿瑪是否落入了熊飛的魔爪之中。」

    藍蛇道：「我從熊飛的老窩裡逃出來的，知道熊飛在京城有兩處藏身地，一是金龍會總部，一是熊飛住的國丈府。」

    阿貓道：「先從國丈府下手，一定有很多值錢的東西。」

    鐵錚同意，國丈府也是熊飛的「後宮」所在，阿瑪若是落入了熊飛的手中的話，很有可能被關在國丈府內。

    正在交談時，車外有一隊馬奔過，鐵錚突地感到一個很熟悉的人在那隊馬上。

    狄豪！這個和他玩了好幾年官兵捉強盜遊戲的大內侍衛他再也是熟悉不過了。不好，若是被他發現了自己可就糟了，鐵錚急忙將自己壓得很低的氣息全部都壓了下去。

    武功高到了一定的程度，高手之間就可以憑著氣息找到另外的高手所在。所以他們若不想被另外的高手發現的話就要在平時壓制住自己的氣息，但是全部壓下去是很辛苦的，就如同在水中不呼吸一樣，一般只是壓得比較低，只是在很近處才能感覺得到。現在狄豪從身邊而過，一定會感到鐵錚壓得很低的氣息。

    狄豪雖早已是他的手下敗將，武功也是很高的，可以憑藉感受氣息尋找高手。

    狄豪執行公務帶著一隊手下在街上騎馬奔行，和鐵錚所乘的馬車錯過時他也感到了鐵錚那熟悉的氣息，不由得停下馬來。

    「大人，怎麼了？」一個手下問他。

    狄豪看著遠去的馬車不語。

    「是那輛車嗎？就讓小的去將它攔住。」手下看到狄豪看著一輛馬車，欲追上去。

    狄豪搖頭：「不，沒什麼事。」

    鐵錚和藍蛇與阿貓都將氣息壓制住，聽著車外，作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要殺就把他們全都殺了，鐵錚雖然比較欣賞狄豪，此時若是他追上來查看還是要殺了他。

    這幫子朝廷走狗全都不留活口，不能讓熊飛知道自己來了。他握緊的是彩青阿虹的配刀，若是用他的「青翅」是會讓人看得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聽得狄豪一伙人沒有追上來，驅馬遠去了，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在國丈府不遠處找了家客棧住下，天色黑下來後，三人穿了夜行衣去偷襲了。

    鐵錚放開自己全部的敏銳感覺感知著，他與阿瑪生死相戀，此時阿瑪也一定在強烈地思念著他。她是白欏族的聖女，她的姐姐荔荔阿穹也對他說過阿瑪有強大的巫力在身，自己也承了荔荔阿穹的巫術，若是阿瑪在國丈府的話他一定能感知得到！

    如果阿瑪真的不在國丈府，也不在金龍會總部，那他就要為彩青阿虹報仇，殺金龍會的高手，狠狠地打擊他們！

    金龍會的高手有四大天門護法和十二天宮高手，皆修行「龍騰雲海」，下面次一級的是三十六銀龍護法和同級的八十一名天將高手，武功同樣可列入超級高手行列。

    鐵錚並沒有將三十六銀龍護法和八十一天將高手放在眼裡，銀龍護法和他相鬥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已被他宰了二十三人。他對付不了的是修行「龍騰雲海」的天門護法和天宮高手，和圖金龍和廖金龍一戰他已領教了「龍媵雲海」的可怕，現在唯一知道的弱點就是弄傷他們的眼睛可破壞「龍騰雲海」產生出的幻覺。

    採取偷襲，隨一擊破，殺得他們防不勝防，心驚膽顫！

    國丈府很大，他們三人輕功雖好要搜尋一遍也要好長一段時間。但是鐵錚不充許藍蛇和阿貓分頭行動，只怕和金龍會高手遭遇他們會吃虧。

    三人首先從可能有女人的地方找起，找了一會鐵錚對熊飛的鄙視之心越來越強烈。很多房間裡都有妖艷的女子，穿著暴露，看來都是熊飛的愛妾。這些艷女很多，還不是一般的多，他們找了一會兒就起碼看到了兩三百名。

    藍蛇小聲罵道：「老色熊養這麼多女人，不怕抽死他嗎？」想起熊飛想侮辱她，就對熊飛恨得牙痒痒的。

    阿貓道：「這裡全是女人，高手可能比較少，可以找快一點。」

    鐵錚點頭，的確，國丈府里幾乎全是女人。他想起若是阿瑪真的被關在這裡，不是為他守情而死，就是被這些女人活活整死，會是多麼地悲慘！

    又找了一個多時辰，看到的全是熊飛的美妾俏婢，不是在化妝就是在賭錢吃喝，一片污煙障氣。還有的房間裡掛著的畫淫穢不堪，鐵錚就將藍蛇的眼睛捂住不讓她看，藍蛇反而不讓鐵錚的手離開她的臉上。

    看來阿瑪不可能在國丈府了，鐵錚反而覺得放下些許心來。

    這時阿貓小聲叫道：「有男的來了！」

    鐵錚道：「應該是有份量的高手來了。」

    藍蛇說得更絕：「是來和熊飛的女人偷情的嗎？」

    鐵錚瞪她一眼，心想女孩子家怎麼可以說出這些話來。可是藍蛇真的沒有說錯，鐵錚看那傢伙穿著銀邊白袍，袍上繪有盤龍，是金龍會的天將高手，熊飛是不可能讓這些人來他養女人的地方的。果然那傢伙施展輕功躥到一間房門敲門道：「小花花，小花花。」

    藍蛇邪笑。

    房間裡的女人，還不止一個，是兩個女人一齊嗲聲呼道：「死人，這麼晚才來，讓人家好等。」

    她們說的沒錯，來的真的是一個死人，鐵錚在那天將高手涎笑著等待門開時抽出「青翅」高速向他劈去。那人雖是在武林上屬於超級高手一列的，但是也來不及反應，剛驚覺有人襲來轉頭時，「青翅」的刀身就在他的脖子上一划而過。

    乾淨！利落！鐵錚一點聲音也沒有弄出來。

    門打開了，兩個塗紅抹綠的妖艷女人還在裂嘴嘻笑。等她們發現一臉驚恐的姘頭的頭一下落下滾到她們腳下，還沒有叫出聲來時，藍蛇已經上前向她們彈出事先準備好用來對付女人的麻藥，兩個女人瞬時就失去知覺昏倒在地。

    鐵錚過來，劃下那天將高手的手臂用血在牆上寫了個大大的「仇」字，然後說道：「看來我們在這裡找不到阿瑪了，我們去金龍會總部！」

    金龍會總部在京城邊上，鐵錚三人在居民房頂縱躍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到。

    停下來時，阿貓向鐵錚抱怨：「剛才不讓我好好地偷一偷可真是太可惜了。」

    鐵錚打了他一個響頭，從他的懷裡掏出兩串珍珠項鍊道：「這是什麼？你撿的嗎？」

    阿貓不好意思地笑笑，從懷裡掏出兩隻耗子夾張開。

    藍蛇見狀驚道：「你想幹什麼？用耗子夾去夾那些高手嗎？你當那些人是瞎子嗎？再說耗子夾的聲音會把人都驚動的，你想要我們死嗎？」

    阿貓一隻手掩著頭，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道：「藍小姐別發那麼大的火，這些老鼠夾不是擱在那裡等有傻瓜上鉤來踩翻的，而是我的暗器。」

    「你的暗器？」她對鐵錚萬物皆可為暗器的功夫欽佩不已，對阿貓的用耗子夾當暗器卻感到哭笑不得。這傢伙可真是捉耗子捉瘋了，連暗器都是耗子夾。

    「是啊。你看，這用厚布墊著，合上時不會發出聲音。」阿貓得意地向藍蛇擺弄著他的耗子夾。

    「好了，巡邏的過去了，進去！」鐵錚等到機會，縱身而上。

    藍蛇和阿貓在後緊跟著。

    縱上了牆頭，他們三人在屋頂趴著。他們此次來只是尋找機會殺一些金龍會高手，不敢四處尋找阿瑪，這裡和國丈府不同，這裡全是男人，也就是說這裡聚集了金龍會大批高手，不小心被發現的話可能逃都逃不脫。

    「將你的暗器拿來，我給你塗點毒藥。」藍蛇向阿貓傳音。

    阿貓心裡嘀咕了一聲，還是將兩隻張開的耗子夾遞給了藍蛇。只見她只是用手指在扣上塗了些唾沫就遞迴了給他，不禁感到奇怪，極小聲地問道：「這就是毒？」

    藍蛇點點頭，傳音道：「只要夾中肉，馬上就死。」

    阿貓還在奇怪，卻被鐵錚一把搶過一隻耗子夾，躍到另一個房頂上去。只見鐵錚將耗子夾一丟，那耗子夾帶著低沉的嗚嗚聲高速飛向一扇窗內。

    阿貓和藍蛇看去，只見對面房子有一個銀龍護法打開了一扇窗正瞅著外面喝酒呢。只見那耗子夾在他揚頭喝酒那一剎那直飛了過去。那銀龍護法也了現了飛來的東西，正要應變，無奈鐵錚擲出的耗子夾飛得太快，那傢伙來不及躲，只有一抬手，這下就上了當，耗子夾一下合上夾上了他的手。

    藍蛇見狀暗叫：好，夾中了肉，毒死你！心念一動，沾在那耗子夾上的唾沫中的毒立即發作，那銀龍護法臉色一變，連一聲也沒有發出來就倒了下去。

    阿貓見狀不禁吐吐舌頭，暗想那是什麼毒呀？一下就把武功高強的銀龍護法毒翻，她還含在嘴裡，真怪！

    得手前後除了鐵錚擲出阿貓的耗子夾的低沉嗚嗚聲和那銀龍護法倒地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那些武功不高的巡邏的金龍會弟子只是聽到聲音後四下張望了一會兒，又走了開去。他們沒有想到會是有人來刺殺會中高手，自認為沒有人敢來擄他們的虎鬚。

    「你的耗子夾該重新做做了，有聲音呢。」藍蛇向阿貓傳音道。

    阿貓看著鐵錚道：「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我用是不發出聲音來的，只是強盜用力太大才有響聲的。」

    藍蛇沒聲好氣道：「還是要重做！」

    鐵錚這時回到他們身邊，對藍蛇說：「藍妹，一會兒準備放蛇。阿貓，在那些人被蛇咬時用小石子點他們的笑穴。」

    不一會兒，巡邏的一小隊金龍會弟子又走了過來，藍蛇在鐵錚的示意下將新調養出的四隻淺黃色小蛇和兩隻一紅一綠的小蛇一起放了出去，指使它們向那些人游去。

    鐵錚和阿貓手中拿著一把小石子，專等有人被咬中彈出打他們的笑穴。

    小蛇游近了，首先向一個眼睛只看前面的金龍會弟子的小腿咬去。那傢伙被咬全身一顫，鐵錚的小石子已經打中他的笑穴，本應發出的驚叫換成了哈哈大笑。

    其它人正奇怪這傢伙為何突然發笑時，又有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再接著又有兩人笑起來。

    所有人都在笑，身體卻在痛苦地抽搐，雙手四處亂抓。

    「笑什麼笑？」一個天將高手聽得笑聲，從一間房裡走出來喝問道。

    鐵錚一把抓過阿貓手中的耗子夾向下一躍，手中耗子夾向他高速擲去，一下夾在他臉上，藍蛇發動毒性，那天將高手瞬時被毒死在地。

    「你們在笑些什麼？」這時兩個金龍會的一般高手轉了過來問那些在發出臨死前的狂笑的巡邏的弟子們道。

    鐵錚可不等他們看清這些，一下就沖了過去，「青翅」刀光如同一道閃電，兩個高手瞬時身首異處。

    鐵錚撿起地上的小蛇，縱到房頂上向藍蛇和阿貓一招手：「快走！」

    三人飛也似地撤了。

    不久之後，熊飛的寢室里，他還沒睡，手中一直在把玩著畫著阿瑪彩像的那面玉面，心裡卻火燒火燎的。

    鐵錚沒死，那絕世美女荔荔阿瑪也沒有死，但是她卻失蹤了！熊飛雖奇怪為何莫名其妙地會被阿瑪嚇住，但一想她的絕世容姿還是垂涎不已，在鐵錚發瘋似地尋找阿瑪的同時他也派出了上萬名手下在整個中原四處尋找。

    一定是哪個大色鬼將荔荔阿瑪搶去了，他憤憤地想著。更讓他氣憤的是那個他一看到那副醜樣就想向他臉上吐口水的好色的皇帝在看了手中這面玉面的仿製品後神魂顛倒，反覆問了他好幾次這個絕世美女真人長得如何如何，還拿出皇帝的身份來壓他，要他若是找到這個美女一定要讓給他，他要把宰相的位子給熊飛坐云云。

    色鬼皇帝還派出大批人手全國找尋阿瑪，比他還要色急。

    他摸著玉面上的阿瑪畫像，不停地咽著口水。

    這時手下來報：「幫主，不好了，出了大事了！」

    「什麼大事？」熊飛奇怪，「著火了？」

    「不是，是張銀龍和劉銀龍被刺客所殺，一同被殺的還有兩個高手和一隊巡邏弟子！」

    熊飛坐到燒紅的鐵馬桶般地跳了起來：「他們是被誰所殺？是怎麼死的？」

    手下面露難色地道：「刺客是什麼人還沒有查清楚，不過張銀龍和劉銀龍二人死得很奇怪，是被，是被……」

    「是被什麼？」熊飛眼睛一瞪。

    「是被老鼠夾給夾死的。」

    「什麼？是老鼠夾？」熊飛感到莫名其妙，堂堂的金龍會銀龍護法和天將高手竟會被老鼠夾給夾死？

    「真的嗎？」他又問一遍。

    「屬下沒有親眼所見，是來人說的。還有那兩個高手被刺客砍下了頭，那隊巡邏的弟子聽來人說是中了能令人笑死的毒死而死。還有，那刺客還殺了看門弟子，用血在門上寫了個『仇』字。」

    「唔，老夫親自去看看。」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手下的高手還會被人用老鼠夾給夾死，是什麼老鼠夾做得那麼大，用來夾人了？要是這樣的話，張銀龍和劉銀龍瞎了嗎？竟去踩那麼大的老鼠夾？

    和金龍會有仇的人遍天下，但是誰又是用老鼠夾來殺人的？

    正要出門，手下又來稟報：「幫主，夫人們發現沈銀龍身首異處死在國丈府內。刺客用血在牆上寫了一個『仇』字！」

    什麼？沉銀龍死在他的「後宮」里！他的國丈府除了他以外不准任何男人進入，沈銀龍竟會死在那裡？這不是給他綠帽子戴嗎？

    一怒之下，熊飛首先去國丈府找那幫女人問個清楚後再去看這總部里出的事。

    「給老夫整理好床！」熊飛甩下一句話出了門。

    他的手下看到床上躺著四個被熊飛掐死的美妾的屍體，都不禁駭然。

    鐵錚和藍蛇與阿貓回到了客棧，他連夜行衣都不脫就首先拿起彩青阿虹的骨灰罐道：「阿虹，我已經開始為你報仇了，今天殺了幾個，明天還要殺，直到將熊飛也殺了為止。」

    阿貓苦著臉道：「強盜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只許你殺人不准我偷，還把我好不容易偷來的兩串項鍊丟給在別人的院子裡。」

    藍蛇指著他的鼻子道：「活該，記住鐵錚是你的老大，一切要聽從老大的安排。用耗子夾當暗器，虧你想得出來！」

    鐵錚突然喝道：「誰？」一下抽出了刀。

    「是我。」這時從暗處走出一人，正是鐵錚多年的老對頭狄豪。

    「狄豪？有本事啊，竟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鐵錚寒著臉。

    「這是，彩青阿虹姑娘的骨灰？狄豪看著鐵錚手裡的骨灰罐怔怔地道。

    「你這卑鄙小人，害得彩青妹子受重傷，老娘這就用蛇咬死你！」藍蛇知是狄豪頓時怒不可遏。

    狄豪手一攤：「我沒帶兵器也沒有帶人來，我只是想和老朋友兼老對手鐵錚說幾話，姑娘要對我下手的話還是等到我將要說的說完再說吧。」

    「有什麼話快說！」鐵錚低吼道。

    「你們對金龍會下手了吧？」狄豪問道。

    「不錯！有仇報仇！」鐵錚看著狄豪的眼神如同噴射著火焰。

    「是害得你夫妻失散和彩青阿虹姑娘被害之仇嗎？」

    「就是這血海深仇！小貓貓你坐下！」藍蛇見鐵錚坐下後叫阿貓也坐下，她坐下後又將腳放到還空著的一個凳子上，不給狄豪坐。

    狄豪略感尷尬，說道：「鐵錚，我這次來只是要告訴你皇上也在使人四方尋找你的夫人。」

    「青蛟幫也在找嗎？」鐵錚問。

    「據我們所知，青蛟幫的幫主和五千門徒也在尋找。金龍會派出了一萬餘人也在找。現在全國略有兩萬以上的人都在尋找你的夫人。」

    鐵錚哼了一聲：「誰敢碰我的阿瑪，誰就得死！」

    狄豪道：「對彩青阿虹姑娘我很報歉，當時在船上我只是想脫身而已。對她被害之事我實在無能為力為你們做些什麼，只有對你們的事當做不知道了。」

    藍蛇哼道：「少貓哭耗子裝慈悲了！」

    狄豪道：「這些日子來江湖上滿是腥風血雨，幾乎都是鐵錚你引起的，都是為了女人引起的。鐵錚你殺熊克平是為了救一個賣菜少女，現在又是為了一個死去的少女和一個失蹤的少女死了不知多少人。財，色！有人為了財而死，有人為了色而死，醜惡的人心啊！」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鐵錚冷聲道。

    「沒什麼意思，我做上這個職位只是想盡忠報國，我追緝你只是盡我的職責，我來告訴你這些話只是不想再做個小丑。」

    「勉強像句人話。」藍蛇擺擺手。

    「你們官府的人找到我的阿瑪了嗎？或是她的行蹤？」鐵錚問道。

    狄豪搖搖頭：「沒有，奇怪了，現在整個天下都鬧動了，所有人都在找你的夫人。你開出了兩百萬兩的賞金對不對？皇上開出的是宰相的官位。現在人人都想找到你的夫人，不是想得你的兩百萬兩就是想做宰相。但是，你的夫人那麼美，到哪裡都會引起轟動的，這麼多人四方尋找也找不到，很可能是死了。」

    「胡說！」藍蛇一下跳了起來。

    鐵錚冷冷的眼光直盯著狄豪：「你再說一個死字我就要你死！我的阿瑪沒有死！」

    「我來殺了你！」藍蛇瞪著狄豪叫道。

    鐵錚伸手叫她住了口，冷冷地道：「抱歉，你來這裡也就只能一直呆在這裡了，等到我報了仇之後才考慮是殺了你還是放了你。」

    狄豪道：「我早就想到可能走不出去，不過我勸告你還是先想法找到你夫人為好。要報仇以後也不遲，熊飛較少出京城，你隨時都可以找上他。」

    鐵錚不語。

    熊飛也真夠混帳的，會裡出了那多大的事，他想到的竟是首先清理門庭。在氣急敗壞地趕到國丈府後一掌將沉銀龍的屍身震得稀爛，再將兩個被迷昏的美妾的頭活活扭了下來，又叫出所有的美妾俏婢審問。

    他將這些女人當成自己的玩物，沒想到手下竟有人偷情偷到他的頭上來了，這頂綠帽子戴得他暴跳如雷。刺客的問題可以稍後再說，幫主的面子給丟完了可是他無論如何不能忍受的。

    他花了四個時辰將所有的美妾挨個審問了一遍，將招供曾耐不住寂寞和別的男人偷了情的所有美妾全集中到一塊，然後痛下殺手，全力出招將這些女人震得血肉橫飛。

    余怒未了，看著牆上用血寫著的大大的「仇」字，暴吼一聲，一掌將整個房子都震了個稀爛。

    「回去，看看是哪個刺客這麼大膽，竟敢殺到老夫頭上來了！」

    他的手下們看著遍地的殘肢碎肉，都嚇得顫顫兢兢，在這大熱天裡感覺不到熱，只覺得冷，生怕一不小心熊飛會遷怒於他們身上。

    在這些充滿了驚恐的眼神中，有一對眼睛卻閃著奇異的光芒。

    這眼神中的奇異光芒是從嫣姬的眼中發出的，聽著熊飛的暴怒的吼聲，她只覺得好痛快。她憑著她女性敏銳的感覺，覺得這些事是鐵錚乾的。

    一想到鐵錚她就興備莫名。

    她是熊飛調教出來送人的美女之一，不僅學了一身高強的武功，還修行了不低的媚術。如果熊飛捨不得將她送人就會把她收為自己的美妾之一。

    她害怕熊飛，害怕熊飛將她送給一個噁心的男人，更害怕熊飛會收了她做妾。

    和她一起被熊飛調教出的美女很多都被熊飛送給了朝廷里的高官或者是別的幫會裡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她打聽到一些被送出去的美女們的情況，有的還過得去，有的很慘，有的還死了。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將來的命運。

    沒想到熊飛將她帶出要用她和五百萬兩銀子和鐵錚交換他的女人。

    她看到充滿了豪氣與霸氣的英俊的鐵錚時，興備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對鐵錚，她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恨不得鐵錚當時就要了她。

    結果卻是令她大失所望，對鐵錚的情慾化為了恨意。從那以後只要一想起鐵錚她就興備莫名，胡思亂想，情慾與恨意交織著。

    鐵錚拼命保護他的女人那一戰，他的刀光暴起包圍了她，卻沒有傷到她分毫，卻奪去了她的戰意，將她嚇得要命，竟然精神失常，過了十多天才恢復過來。

    之後她加緊修練媚功，期望著能終有一日將鐵錚的魂勾引過來。練功時，她就想鐵錚而感到興備莫名，修行速度大大加快，因而使熊飛極為滿意。

    現在出了這種事，很可能是鐵錚，他來報仇了。

    她想到了鐵錚，又感到興備莫名。

    真想再見鐵錚一眼，哪怕是他將刀插進她的身體。

    而面對著熊飛自從去搶鐵錚的女人失敗回來天天都要殺幾個他的美妾俏婢，她總覺得自己有一天也會死在熊飛的手下，但不知為什麼她想到這時總是覺得很痛快。

    對死，她覺得很痛快。

    熊飛從國丈府出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鐵錚將自投羅網的狄豪點了穴後捆了。

    現在他還在睡。已經有好幾天他沒有合眼了，昨晚他為彩青阿虹報仇殺了金龍會幾個高手後覺得心裡平靜了些，不覺就睡著了，對周圍沒有一點防備。

    藍蛇醒來，見鐵錚睡得很沉，叫了他幾聲沒有將他叫醒。

    於是媚媚的笑容浮上她嬌媚的臉龐，她向鐵錚悄悄走去，湊進了他的臉。她打算趁此機會偷偷地將初吻獻給他。

    正要得逞時，出去買早點的阿貓突然回來了，在門外就大喊道：「不得了，不得了啦！」

    可惡啊！藍蛇只好閃開，眼睜睜地看著鐵錚被阿貓驚醒一下爬了起來。

    「什麼事？」鐵錚握緊了「青翅」沉聲問道。

    阿貓提著一大包食物進門後擦著汗小聲道：「我出去後聽人說熊飛的國丈府出大事了，他正在府里料理。我想看看我們昨晚究竟鬧得他們成什麼樣，於是就跟著看熱鬧的人去了。我去晚了些，沒有見到熊飛怒氣沖沖地從國丈府出來，只見到國丈府門口來了很多車。你猜猜是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鐵錚問道。

    「裝死屍唄！」阿貓道，「只見從裡面抬出很從人身體的碎塊，都是被重掌擊斃的。我仔細一看，可不得了了，全都是些女人的身體碎塊，裝了好幾車，真可怕！」

    鐵錚怒道：「熊飛簡直不是人！竟然遷怒於女人身上！看來我們昨天應該把那人的屍體處理了的，竟害得那麼多女人被殺。」

    藍蛇道：「我們現在就趁熊飛還沒有把昨晚的事處理好再去偷襲他們總部一次怎麼樣？」

    阿貓聽了笑道：「我想到一個辦法。」

    鐵錚淡淡道：「不能用你的老鼠夾了，你去買一斤鐵釘來。」

    阿貓怪叫道：「哇！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我想的什麼你都知道！」

    藍蛇沖他道：「你還不快去！要不我放一隻小蛇在你的肚子裡面，你想的什麼我也知道。」

    阿貓叫道：「不敢了不敢了！我這就去！」

    約一個時辰後，易了容後的鐵錚三人來到了金龍會總部大門外的街上。

    見藍蛇不時的摳臉，鐵錚對她道：「癢就找個地方將臉上的東西卸了，不要勉強。」

    藍蛇反而停下了手，笑道：「回去後小蛇兒要你為小蛇兒按摩臉部。」

    「好啊，只要你做得漂亮，乖乖地。」

    「好啊，好啊！」藍蛇拍手歡跳起來。

    阿貓沒頭沒腦地說道：「強盜你准我去偷他們我也忍著不摳。」

    鐵錚打了他一個響頭：「也不想法改進你的爛易容藥膏，還給我貧嘴！要是亂偷東西暴露了我將你交給藍妹試毒！」

    「好！我贊成！」藍蛇沖阿貓邪笑。

    聽說金龍會出了事，好事的人在街上站了一大群盯著金龍會總部大門裡看，希望看到些什麼，一時間什麼說法都有。

    金龍會很煩這些人，派了幾個高手帶著百來名弟子守在門外，令那些好事之人不敢太接近。

    這正是鐵錚希望看到的，這麼多人來看熱鬧正好可以掩護他們。

    白天當著這麼多人來搞暗殺，鐵錚還是頭一次。

    守門的金龍會高手只是小角色，他希望宰掉幾個大的。

    他負責殺人，阿貓負責製造混亂。藍蛇不能碰人，只是在遠處等著他們，負責在混亂後製造更大的混亂。

    好半天，金龍會總部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來，圍觀的好事之眾看不到新鮮事，也倦了，一些人正準備離去。

    若是人散光了計劃就不能繼續下去了，鐵錚打算先幹掉幾人再說。

    從左手袖裡抖出兩枚鐵釘拿在右手裡，湊到了前方，將真氣貫輸到手上。

    大指姆一彈，兩枚鐵釘疾速飛出，打進了兩個金龍會弟子肚裡。

    好強的力道，那兩人竟被小小的鐵釘將身體帶飛了起來，落地後一陣亂抽斷了氣。

    見有人死了，好事之眾哄一聲圍得更緊。

    「怎麼回事？」領頭的高手見兩個弟子突被人用暗器打死，吼叫了起來，向人群望去。只見階梯下黑壓壓的一片，根本就不知那個神秘的刺客在哪裡。

    鐵錚打出的鐵釘又至，將一個高手的頭蓋骨都打飛了，腦漿濺了一地。

    「哄！」那些人如看戲看到了精彩的段子般齊聲驚嘆。

    為什麼驚嘆？是為鐵錚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還是為那金龍會高手漂亮的倒地姿勢？

    那些守門的金龍會的人都慌了。自己在明，而敵在暗，自己領了命要守在大門口，那刺客的暗器又不停打來，站在這兒不是送死嗎？

    於是一個高手叫兩個金龍會弟子進大門去請天將高手出來。

    鐵錚停下了打出鐵釘，等待著更大頭的人物出來再請他們吃。

    阿貓在一旁口沫橫飛地和幾人大肆吹著神秘的刺客如何如何，鐵錚沒有去聽，那些胡話若是以前的他聽了定賞阿貓頭上幾個大皰。

    果然守株待兔等來了大獵物，過了一會兒從大門出來了一個穿著銀邊繪龍白袍的天將高手。

    來送死就好！鐵錚心裡想著，抖出五枚鐵釘在手上將真氣貫入其中，他要這個金龍會天將高手死得很難看。

    人群見出來個天將高手，哄哄的聲音更大了，完全能掩蓋鐵釘高速飛出的聲音。鐵錚找了個空隙，手臂快速一揮，貫入了真氣的鐵釘高速向那天將高手飛去。

    他的這個大動作很快，一般人是看不清的，但還是引起了那天將高手的注意，眼光掃到他身上剛要伸手大叫時已經遲了。五枚鐵釘一下鑽入了他的腦袋！

    嘭！那金龍會天將高手的整個頭就像打爛一隻西瓜般地爆開。

    人群整整齊齊地發出一聲驚叫。

    守在大門口的那些人再也不敢再呆下去了，大叫一聲直向大門內逃去。鐵錚的鐵釘緊追而上，一下打死了兩個沒來得及逃進門去的金龍會弟子。

    這黑道魔頭熊飛經營的武林第一大幫金龍會竟被人守在門口殺人，可真夠窩囊的！

    人群皆顯得興備莫名，他們親眼看到金龍會有六人被一個或是更多的神秘暗器高手打死在總部的大門口，可以向別人吹兩年的了。

    過了一會兒，從大門裡傳出罵聲，五個金龍會弟子從裡面飛著出來趴在了地上。接著又出來兩個銀龍護法，環視著階梯下的人群。

    一個銀龍護法命弟子將門口的六具死屍拖進門去，心裡揣著一團怒火。只是因為熊飛說京城是天子腳下可以沾到更多的王氣才將總部遷到京城來的，雖然他們是黑道，在京城裡也要守規矩。可是守規矩的結果是出了事後被人們圍著看熱鬧，京城裡的人還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對他們一點也不怕似的。要是在外地，誰敢這樣啊？想想金龍會在外地的分舵，當地人老遠見了他們的山門都要繞著走。

    他真想撲下去將這些人全都殺了，若是沒有他們看熱鬧，那個刺客哪敢在白天向他們找暗器啊！

    正想著，右眼一黑，腦後一震，人就倒了下去。

    鐵錚的鐵釘從他的右眼鑽了進去，餘力極大，竟從他的後腦鑽了出來打在大門上一聲大響。

    「啊！？」另一個銀龍護法見同夥突然倒了下去，只是剛叫出一個字，三枚鐵釘已從他的左脅下鑽了進去。

    心臟被穿了個透，想不死都不成。

    人群已興備到了極點，這殺人平日裡只有官府斬死囚首級時才可一見，現在只是一會兒就親眼見到死了八個人，還是官府惹都不敢惹的金龍會的人。要是他們知道是鐵錚所為，只怕是要將他抬起遊街了。

    突地，一陣撲天蓋地的窒息感傳來，令人產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令圍觀人群一下靜了下來。

    只見大門裡走出個身穿金邊繡龍白袍，右半邊臉戴著金制面具的人來。

    本來會給人風度翩翩的感覺，可是那半邊臉上戴著的金制面具卻讓人不寒而粟。

    鐵錚一見此人就血直往頭上沖。

    圖金龍！

    除了熊飛外他最想殺的金龍會的人。

    彩青阿虹就是慘死在他的手中。

    但是他一出場，今天白天的戲就演完了。

    人群被圖金龍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嚇得往後連著連著地退，鐵錚向阿貓示意，阿貓領會，大叫道：「他要殺我們了，快逃啊！」

    圖金龍剩下的一隻左眼一下將阿貓罩在他的眼光之中，一縱身就向他抓來。

    鐵錚疾向圖金龍快速向阿貓攻去的身形連著打出鐵釘，迫使圖金龍向旁翻開。

    人群可炸了鍋，他們都知道剛才他們都是提著腦袋來看熱鬧的，金龍會是惹不起的，稍不小心就會被他們給宰了。圖金龍的身戴他們都知道是最高級別的天門護法，和死神沒有什麼兩樣，見圖金龍抓來，人們全都想到的是――逃！

    「殺了他們！刺客就混在其中，給我殺！」圖金龍指著四下奔逃的人群向手下命令道。

    金龍會的眾弟子和高手們早就忍不住想殺人了，聽圖金龍下令，怪叫著向無辜的人們殺去。當場就有幾十人被殺死，慘叫聲，驚呼聲響成一片。

    這下該藍蛇發揮作用了，金龍會的弟子們正殺得起勁，突然見腳下爬來滿地的蛇。大的小的，花花綠綠的一片，而且奇怪的是，那些蛇不咬四下奔逃的人，專門盯著金龍會弟子咬。

    一會兒，就見好些金龍會弟子慘呼著倒在了地上。

    街上更是亂到了極點。

    圖金龍冷冷地看著亂作一團的街面，凌厲的目光搜尋著那暗中的刺客。

    鐵錚跟著阿貓，帶上了藍蛇也向回跑，突覺一道冰冷的目光掃視在了自己身上，一股寒氣從心裡升起。

    他暗道厲害，扭過頭去正好和圖金龍的目光相對。

    圖金龍身體一震，獨眼裡射出的毒光直刺鐵錚的眼裡。

    鐵錚竭力壓制著狂升上來的怒火，將袖裡的鐵釘全抖了出來，雙手並發全向圖金龍那打去。

    目標並不是圖金龍，鐵錚知道他可以輕易躲開，他鐵釘打出的目標是金龍會總部的大門。

    幾十枚鐵釘呼地一聲從圖金龍身邊高速掠過，一陣密集的響聲，全都釘在了大門上。

    圖金龍轉身一看，那幾十枚鐵釘深深釘入了大門裡，組成了一個字――

    仇！

    隔著那麼一大段距離也能將好幾十枚鐵釘打入銅皮包裹著的大門裡，圖金龍不免略感吃驚。好深厚的內力！好精湛的暗器功夫！

    他知道了那暗中的刺客是誰了。現在他能確定的有兩人――那未死的鐵錚和逃掉的藍蛇。

    又覺得有些奇怪，鐵錚為何要用特製的老鼠夾當暗器呢？

    阿貓暗笑。

    他今天當著鐵錚的面就在鐵錚身旁對著一大群人將鐵錚抨擊得體無完膚鐵錚也沒有賞他頭上起皰，這條件是在藍蛇不在鐵錚身旁才能成立的，否則他就不是頭上起皰而是身上發綠色的紅色的斑塊了。

    終於出了一口鐵錚每年都將他好不容易偷來的東西賣掉將所得的銀子分給窮人一點也不給他剩下的氣了。

    藍蛇也在笑著，她端著彩青阿虹的骨灰罐悲涼地笑著：「彩青妹子，剛才鐵錚郎和你藍姐又為你殺了好一些個金龍會的人。等著吧，很快鐵錚郎就會為你殺了那個金面怪物和老色熊的。你知道荔荔妹子在哪裡嗎？若你是知道就託夢來告訴鐵錚郎和我，行嗎？」

    說完，她又刺破手指補寫那巨毒的「仇」字。

    鐵錚一聲不響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被捆住坐在牆角的狄豪呆呆地看著彩青阿虹的骨灰罐，他也想不到，那麼美麗武功又高強的一個小姑娘竟在一個多月後再見就成了一堆冰冷的骨灰。他不敢對鐵錚講他在被彩青阿虹強行帶著尋找鐵錚的那幾天裡對她產生了愛慕之情。

    如果鐵錚他們報仇失敗全被金龍會殺了，他願意為他們辦理後事，並將彩青阿虹的骨灰帶回家裡供奉，以贖他害得她重傷之罪。

    鐵錚這時在強烈地想念著阿瑪，雖然他直盯著一處不言不語，但從他不停顫動著的拳頭看得出他心裡的痛苦。

    藍蛇一直就將彩青阿虹的骨灰罐抱在懷裡，像哄一個嬰兒般地輕搖著，她的眼神也如同一個母親般地相當溫柔。她的唇在輕輕地動著，卻沒有念出聲音來，不知她說的是什麼。

    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有阿貓在反覆玩弄著他的寶貝耗子夾。

    下午，藍蛇和阿貓出去買吃的和一些東西，房間裡就只剩下了鐵錚和狄豪。

    鐵錚坐在桌旁，左手托著臉，看著狄豪。

    要就換了別人，一定會被鐵錚盯得毛骨悚然。狄豪和鐵錚打了幾年交道，對他是熟悉無比，此時卻發覺好像不認識了一般，他好像換了一個人。

    以前的他純粹是個強盜，眼神中有著一股可怕的暴戾之氣，幾分茫然，幾分空虛，還有著幾分明亮。也就是這剩下的幾分明亮，讓他覺得鐵錚並不是個無可救藥的強盜，對他高強的武功十分佩服。現在的鐵錚已不像個強盜了，他像一隻可怕的厲鬼，不單指的他的外形，光是從他的眼光里就可以看出來。

    那是一雙布滿了紅絲的眼睛，在其中燃燒著狂烈的仇恨，充滿了仇恨和殺氣，還有著難以言諭的痛苦。最後剩下的，竟是一點幸福。

    他不懂，他完全不懂鐵錚眼光中的含義，他已經不了解鐵錚了。

    鐵錚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成了個陌生人。

    一會兒，藍蛇和阿貓買了食物和一些別的東西回來了。

    阿貓坐下來對鐵錚道：「老大，剛才有人和人聯繫過了，他們很努力找了很多地方，也沒有找到大嫂。」

    鐵錚喉嚨里咕了一聲。

    藍蛇道：「荔荔妹子在金龍會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在淺水城也似乎不大可能。鐵錚郎啊，那，是不是被落入了大祭司的手裡了？若是落入了大祭司手裡風哮狼大哥應該會將消息靠訴我的，他也好久沒有和我聯繫了。」

    眉頭輕皺，藍蛇她在想著什麼。

    鐵錚站起來道：「就那些小混混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我們在這裡一直呆著也不是辦法。再過兩天將金龍會攪了個天翻地覆後我們就走！」

    「走哪去？」阿貓問。

    鐵錚不語，看了狄豪一眼。阿貓和藍蛇會意：下一步的去向到時再說，現在讓狄豪聽去了不大好。

    吃飯時，藍蛇一反狼狽的吃相，文文靜靜地，還對鐵錚撒嬌撒痴，千方百計想讓鐵錚笑一下，她還是失望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刻意模仿阿瑪和彩青阿虹，盡力地緩減鐵錚心裡的痛苦。同時她還有一個希望，那就是期待著鐵錚的心能被自己對他的愛意溶化，能再愛著阿瑪的同時也接納她，娶她。

    對狄豪她也如同彩青阿虹對待他般地凶，只等他們吃完了後才把剩下的食物裝在一個大碗裡端到他面前。

    「乖一點，將這些剩骨頭全都啃了。」她對狄豪說道。

    狄豪哭笑不得：「藍小姐，你把我當成狗般嗎？」

    「對！朝廷的走狗。」藍蛇頗為不屑地道。

    狄豪望向鐵錚，希望他能為自己說些好話，可是鐵錚對他理也不理。他暗暗後悔自己不該來向鐵錚說那番話的。

    「鐵錚，我有知道有一些彩青阿虹姑娘的遺物在哪裡，是那日在船上她受傷丟失的。」他對鐵錚道。

    「在哪裡？」鐵錚急問道。

    「有幾顆寶石，就在我家裡，還有一面最貴重的玉面，畫著你夫人的畫像，現在在熊飛那裡。」

    鐵錚哼道：「我知道那面玉面在熊飛手上，我一定會奪過來。只是流落到我那裡的寶石你若是不交出來，我挖掉你的眼睛！」

    狄豪不覺脖子一縮道：「一定會給你，只不過都在我家裡。現在你想要的話……」

    鐵錚道：「不急，我不會急的。等這兩天過了再去取，也會放了你。」

    藍蛇臉色一冷道：「怎麼要放了他，到時候把他殺了！」

    鐵錚搖頭：「這個人雖為朝廷鷹犬，好歹還有一點良心，也算是條漢子，我不想殺他。這兩天過了將他再關在這也沒什麼用了。聽著，狄豪。我的阿瑪只能回到我的身邊，無論是誰想得到她都是妄想！你們官府的人找到了她你還是想辦法送到我身邊，我和你做個朋友，否則別逼我做出刺殺狗皇帝的事！」

    鐵錚此言嚇了狄豪一跳，要是皇上將鐵錚的女人找到做妃子，可是會被鐵錚刺殺的。鐵錚要殺皇上，可是他們這些人擋都擋不住的。

    皇上又急著要這個女人，給他一千個膽子他都不敢在找到之後將她送回鐵錚身邊。

    怎麼辦？鐵錚的對他的要求太絕。

    要不他死，要不皇上死。乾脆皇上派出尋美的人找不到鐵錚的女人，或是鐵錚先一步比其他人先找到他的女人，這是最好的了。

    天色將黑時，鐵錚他們三人又在做去金龍會總部行刺的準備。鐵錚正在穿夜行衣，突然臉色一變，大叫道：「不好！」一腳把阿貓踢出了門外，一把抓起彩青阿虹的骨灰罐又撲過去一抱將藍蛇抱住向門外躍起。還沒躍出門時，只聽一聲巨響，整座客棧頓時炸裂開來，木屑碎石四下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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