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從光滑的傷口上看到了飛劍符的影子,看到了隱世仙門的痕跡,如果換一個人,那怕他知道隱世仙門,也無法從傷口看出端倪,若不是時間過得太長,只需看一眼便知道,方震的死因。
不管是飛劍符還是其他靈符,殺敵傷敵,在傷口處都會留下一層薄薄的靈氣,當初他殺了史平,還在最短時間裡,將傷口削去一層,也就是那一次,他看到了飛劍符傷口的樣子,與方震和五護衛的傷口一模一樣。
「看來方幫主沒有對你說過,」柳寒嘆口氣,鄭重的說道:「方幫主絕不是死於一場普通的暗殺,甚至可以說,蕭瀾不是主謀,另外那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方夫人還是不明白,她沒有修為,對江湖上的事了解不多,不過,她明白了,殺害方震的人來歷特別。
「我沒到現場看過,可從傷口情形推斷,可以有兩種方式,第一種,他先受到蕭瀾偷襲,然後進行反擊,可對手的實力超過他想像,所以,他走不了;
第二種,他正與兇手作戰,蕭瀾在後面偷襲;但這種情況,有個問題很難解釋,一旦動手,方幫主會迅速發現對手是隱世仙門中人,這時他應該採取防守動作,而且,無法解釋,他的刀是如何碎的。
所以,我傾向於第一種,方幫主先受到蕭瀾的偷襲,臨死反擊,可對方的修為超過他的想像,所以,刀碎了。
再看其他五人,這五人都是一劍削首,這五人既然能從漕幫數萬弟兄中挑選出來,必定是幫中精英,修為自然不俗,可他們沒有絲毫抵抗力,就一劍削首。
如此說來,就剩下兩個理由,對方出動很多人,可問題是,我查看了他們身上,沒有其他傷痕,這很難說對方出動了很多人,」
「對,我聽說了,現在打鬥痕跡不多。」方夫人插話道,她看著柳寒的目光愈加明亮,神情卻十分凝重。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兇手只有兩到三個,修為均在宗師以上,」柳寒說到這裡,再度搖頭:「還是不對,我知道一種戰陣,五個武士修為的人,就可以抵抗下品宗師的攻擊,即便無法傷敵,也可以自保,所以....」
柳寒太頭看著方夫人,一字一句的說:「敵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蕭瀾,一個是另外一人,這個人來歷不凡,修為更是不凡,他能一邊與幫主交手,一邊殺死另外五位兄弟,在他面前,五位兄弟甚至來不及反應便死了。」
方夫人倒吸口涼氣,方震的修為在宗師以上,對方居然能一邊對抗方震,另外還能抽身殺死五位近衛。
這修為實在匪夷所思!!!
柳寒喝了口水,看著漸漸發白的天幕,院子裡瀰漫著淡淡的花香,他心裡有些感慨,難怪青靈壓根不將世俗人放在眼裡,一個宗師,一方豪傑,一代梟雄,就這樣消失了,其他普通人的命運可想而知!!!
方夫人呆呆的看著柳寒,心情十分複雜,難怪當初方震將帝都的事交給他,可惜方震無法完全信任他,限制了他的才幹發揮。
「那隱世仙門是什麼?」方夫人皺眉問道。
柳寒微微搖頭:「夫人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詳情,隱世仙門這四個字是我偶然聽說的,後來在大漠上,我親眼看到過一次,我當時躲在沙堆後,當時兩個隱世仙門的人拼鬥,使用的招術,我壓根就看不明白,就看見一把劍一把叉在空中拼鬥,他們並不象我們這樣拳腳相加,就站在那,那把劍和叉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就象兩個人在鬥來鬥去。」
柳寒長嘆一聲,方夫人目瞪口呆,她聰穎,心思縝密,可對江湖事,見聞太少,而且手無縛雞之力,沒有江湖經驗,那知道什麼隱世仙門。
「夫人,我還有個問題,」柳寒遲疑下,直率的看著方夫人問道,方夫人沒有反應,依舊在震驚中。
半響,方夫人才醒悟過來,有點慌亂的問:「你說什麼?」
「一般這樣的行動,背後都有目的,他們顯然不是為了消滅漕幫,只是想對付方幫主,那麼,我可以猜測,幫內肯定有人與他們呼應,夫人,最近幫內是不是有什麼波動?」
方夫人聽後,悚然一驚,她慢慢平靜下來,略微思考便點點頭:「柳兄弟猜測不錯,自從退出帝都後,特別是風雨樓與王許兩家開戰後,幫里有很多人要求重新返回帝都,先夫堅決反對;此外,這次朝廷在揚州進行鹽政革新,幫里也有些人希望能趁機買下些鹽田,插手鹽務,可先夫也反對。」
柳寒眉頭微皺,心中嘆口氣,方夫人接著說:「先夫認為,不管風雨樓是勝是敗,北上,重返帝都的時機都不成熟,本幫退出帝都,並不是打不過風雨樓,而是因為宮裡要我們退出;至於鹽號,先夫認為,揚州的鹽業控制在陸虞和淮南王手中,我們若插手鹽務,勢必引起陸虞兩大門閥和王爺的警惕甚至不滿,對我幫反而不利。」
說到這裡,方夫人深深嘆口氣,柳寒明白了,漕幫內部也有矛盾,可這些矛盾是不是那人殺害方震的原因呢?
他拿不準,漕幫中有那些人與方震意見相左呢?他嘆口氣,微微搖頭。
「怎麼啦?」方夫人很敏感,立刻問道。
柳寒苦笑下:「我對漕幫還是不了解,唉,夫人,今天的話就到這裡,你不要輕易相信外人,包括方少幫主,特別是關於隱世仙門,這四個字都不要講,嗯,我建議你找時間與少幫主談談,至於其他人,暫時不要碰。」
方夫人微微點頭:「多謝柳兄弟。」
柳寒起身施禮:「夫人,時候已經不晚了,在下告辭了。」方夫人秀眉微皺,想要招呼,可抬頭看到天色,天色已經漸漸明,便沒再開口挽留。
柳寒沒有驚動其他任何人出了後院,路上匯合了葉秀,倆人悄無聲息的到了林淮的茶攤,此刻天色已明,林淮的攤子在賣茶的同時也賣點糕點和早餐,包括包子和小面,但只賣到午時,午時一過,便只賣茶,誰也不知道他這怪癖是怎麼養成的。
葉秀不知道帶為何要上這裡來,她默默的吃著麵條,老實說,江南的口味與北方的口味相差很大,剛到時,她很不習慣,現在已經漸漸習慣了。
林淮倒沒察覺什麼,他只是小心的打量著葉秀。
「方震死得蹊蹺,」柳寒擦擦嘴:「我想知道宮裡在漕幫的布置,我需要些情報。」
林淮點點頭,方震的死,震動江南,宮裡不可能不關注,已經有命令傳來,讓查明方震的死因。
「你把這個發上去。」柳寒將寫好的紙條遞給他,林淮依舊默不作聲的接過來,迅速放在。
「說說吧。」柳寒端起茶杯隨意的說道。
「沒有,」林淮隨口答道:「我的人只在鹽業商會和刺史府,他們都沒反應。」
柳寒微微皺眉,方震是什麼人,宗師修為,威震江南,掌控漕幫數萬幫眾,控制了彭城以南的運河水道,這樣的人的死,居然在官場和商場沒有引起波動。
「不對,」柳寒搖頭說:「刺史府沒有什麼反應正常,可鹽業商會沒有,這有點不正常。」
林淮點點頭:「您說的是,他們的鹽大部分是由漕幫運出去的,不應該沒反應。」
「有一種可能,他們已經與漕幫達成協議,知道自己的利益不會受到影響,另外的可能便是,你的那個內線,已經暴露。」柳寒神情冷漠,淡淡的揭露出事情的本質。
林淮想了想,搖頭說:「我可以肯定,他沒有暴露,前段時間,鹽業商會對顧瑋的拍賣的對策,還報來了。」
林淮說完後,再度搖頭,很肯定的說:「沒有暴露。」
柳寒想了想,點頭承認林淮的判斷。
「我需要漕幫內部情報,」柳寒嘆口氣,很奇怪,顧碩留下的名單中,居然沒有漕幫內部的人,這隻有一個說明,宮裡在漕幫的內線,是單獨的體系,不屬於揚州內衛管轄,當然,這也有另一種可能,宮裡在察覺揚州內衛出事後,在漕幫新部署的人手,沒有交給顧碩。
林淮聳聳肩,他的主要任務是潛伏待機,手下的兩個人還是自己發展的,而且嚴格的說,還是違反了宮裡的命令。
由於發展了兩個下線,林淮手頭一直比較緊張,直到前段時間,柳寒來了後,給他一張三千兩銀子的銀票,讓他給手下補貼點。
「消息幾天能到?」柳寒又問,林淮想了下:「如果宮裡接到消息,立刻發出來,五天左右,如果,...,那我就不知道了。」
「五天?」柳寒沉凝下,微微搖頭:「太慢了。」
林淮沒有答話,這實際上已經很快了,柳寒示意下葉秀:「她叫雲姑,過幾天,她會來與你聯繫,你把東西交給她。」
「好。」林淮沒有問為什麼,這是一個老內衛的基本素質。
葉秀從頭到尾沒有開口,只是低頭吃麵,吃完後,便默默喝茶,此刻才抬頭看著林淮,林淮沖她點點頭,她也點頭回應。
柳寒丟下幾個銅板起身走了,葉秀依舊坐在那喝茶,過了會,才起身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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