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背對著顧恆,沒有看到顧恆的神情,依舊在自言自語:「老弟,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蚱蜢。」
顧恆聞言臉色稍緩,看來柳寒不是針對他,只是有些感慨,遲疑下,正準備開口,柳寒又自言自語道:「我就不信,這揚州還成了盛懷的小王國了,官場跟商場差不多,絕對不缺敵人。」
說到這裡,柳寒轉身看著顧恆:「明天開始,你多上刺史衙門,與衙門裡的人多交往,記住,不要與那些官交往,多與下面的小人物來往,請客,吃飯,喝酒,上青樓,他們喜歡什麼作什麼,打聽下,誰與盛懷關係不好,過去幾年,有什麼案子沒有。」
「是,大人。」顧恆鬆口氣,心裡稍稍安定,柳寒這才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對,不由問道:「你怎麼啦?」
顧恆稍稍遲疑,苦笑下:「大人,不知宮裡對我作何處置?」
柳寒稍稍想想便明白了,他微微一笑:「有些事,你不要想多了,你父親的過失,他已經受到懲罰,你剛加入內衛,所以,只要小心做事,認真做事,就沒有事。」
顧恆心裡苦笑,這位大人還留了個尾巴,便點頭:「屬下明白,請大人放心,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這樣最好,」柳寒點頭:「揚州內衛現在由我統帥,不過,在這事做完後,我是肯定要離開揚州的,到時候,你的安排,我會向宮裡建議。」
顧恆一下便明白,柳寒這是在警告他,他的命運掌控他柳寒手裡。
又喝了一壺酒,倆人聊天,說了些生意經,顧恆很想與瀚海商社合作織布作坊,可現在,他的銀子都在鹽號里,沒有銀子投入到織布作坊里。
柳寒給他出主意,讓他到匯通錢莊去借錢,可以將得福酒樓抵押,再說了,瀚海商社要在明年春天才找合作夥伴。
「陸家和虞家都有大作坊,這瀚海商社不會找他們吧?」顧恆還是很擔心。
「若我是瀚海商社掌柜的,我便不會選這兩家,你好好想想便明白了。」柳寒大有深意的笑了笑。顧恆本就聰明過人,只是這段時間操心太多,才沒想到那層,這會柳寒一提醒,略微想想便明白了。
陸家虞家,家大勢強,瀚海商社與他們合作,萬一對方起個心眼,瀚海商社恐怕就要落個雞飛蛋打,以瀚海商社東家的精明,怎麼可能想不到。
雖然說在閒聊,但也是柳寒在考核顧恆,顧恆的表現讓他比較滿意。
對調教新人來說,柳寒有豐富的經驗,三十六鐵衛都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還有大部分護衛隊員和各店掌柜賬房,這十年,他瘋狂的練功育人,為回大晉培養班底。
從內衛的角度來說,顧恆很稚嫩,沒絲毫經驗,但柳寒覺著他腦子反應快,理解力強,做事不拘泥,而且,他雖然掩飾得很好,可柳寒依舊感覺到他強烈的企圖心,這是柳寒想要的,那種老實本分的人不適合在內衛干。
顧恆給他安排在後院客房中休息,這客房原是他大哥的住所,分家後,自然歸顧恆了。
「吳兄今天累了,好生歇息,明天再聊,在下告辭了。」顧恆說完抱拳告辭,柳寒點點頭,也裝模作樣的抱拳相送。
顧恆就這樣走了,柳寒也不忙,提起桌上的水壺,發現水是溫熱的,便給自己倒了杯水,剛端起來,便聽見輕柔的腳步聲,沒一會,香風傳來,兩個女人進來。
柳寒沒有在意,將水喝了,放下杯子,抬頭看去,不由愣住了。
儘管知道,類似顧家這樣的家庭,絕不會讓他自己動手洗漱,可眼前這兩女也太出乎他意料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晚宴上吹簫彈箏的兩個美人,此刻兩女已經換去宮裝,俏臉上薄施淡妝,將素白長裙換去,鵝蛋臉換上了水藍色長裙,瓜子臉則是一襲菊花白,兩女均橘黃色抹胸,勾出深深的**。
「兩位,」柳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心中卻警訊大起,神識迅速放出,在周遭遊走一圈,沒有絲毫髮現,院子裡靜悄悄的。
「兩位,」柳寒不知該如何稱呼,是稱伯母,還是稱姑娘,這兩女是顧碩的小妾,按理該稱伯母,可如此一來,他知道這兩女身份的事便被挑明了,這是好是壞...
正遲疑中,倆女已經過來了,鵝蛋臉輕輕的說:「少主讓我們姐妹來伺候先生,請先生洗漱。」
瓜子臉則去打開床鋪,將被子鋪好,柳寒腦子有點亂,這顧恆在做什麼?用老爹的小妾行賄?他想作什麼?
一連串疑問從腦海中滑過,鵝蛋臉已經將浸了水的毛巾送到面前,她很規矩的在柳寒身側蹲下,雙手將毛巾略微舉高。
柳寒遲疑下接過來,擦擦臉,將毛巾放在鵝蛋臉的手上,瓜子臉鋪好床後過來,過來將另一個水盆端來。
木盆是松木所制,嶄新的,在熱水刺激下,散發出清新的香氣,可柳寒卻無暇品味。
兩女小心的觀察柳寒的神情,見柳寒神情不愉,兩女都有點心慌,鵝蛋臉小心翼翼的問:「先生覺著水溫合適嗎?」
「加點熱水。」柳寒隨口道,修為到一定程度後,冷熱不忌,再冷的冬天,一襲單衣也足夠了,再熱的夏天,穿著棉袍也沒什麼,可今天,他覺著有問題,才指使下倆女,看看有什麼變化。
瓜子臉很快起身出去,柳寒決定將事情挑明,便開口問道:「據我所知,你們是顧碩的女人,顧兄怎麼讓你們來作這等粗事?」
鵝蛋臉正細心的為柳寒洗腳,由於靠得很近,柳寒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的幽香,很顯然,兩女都洗浴過。
鵝蛋臉遲疑下正要回答,柳寒又問道:「不知你們如何稱呼?」
「奴家娘家名叫珠娘,妹子叫梅娘,」珠娘的口音軟軟的糯糯的,很是好聽,柳寒看下去,胸前風光一覽無餘,珠娘微微有些害羞,卻沒有遮掩,而後輕輕嘆口氣:「奴家姐妹本來就是伺候人,伺候先生也是理所當然。」
「可你們不是顧恆的小娘嗎?」柳寒問道。
珠娘再度嘆口氣:「小娘算什麼,少主還算好,一般人家,我們姐妹這樣身份的,主母若善心,還可以遣散,若是那種狠毒主母,賣到青樓娼寮也是常見的。」
柳寒依舊微皺:「顧恆不是讓你們自己選嗎?出府或入女觀,都是可以的。」
珠娘稍稍意外,抬頭看著柳寒,柳寒沖她微微點頭,半響,她苦笑下,正要開口,梅娘端著水進來,小心的舀了一瓢慢慢向裡面傾倒,然後又加了一瓢。
「奴家十六歲便進府了,梅娘十五歲便進府了,」珠娘繼續說道:「老爺讓奴家學簫,讓梅娘妹子學箏,平時宴客,也是令奴家姐妹出來演奏。」
梅娘沒有說話,安靜的聽著柳寒和珠娘,珠娘繼續說:「少主要放我們出府,奴家姐妹就算出去,也不知道上那。」
「你們父母爹娘呢?」柳寒問道。
珠娘輕輕嘆口氣,螓首輕晃:「不瞞先生,奴家家貧,當年老爺重金禮聘,奴家進府已經八年了,梅娘也入府七年了,早已習慣了,再回去,恐怕也難以習慣。」
這一點,柳寒在心裡認可,由窮到富容易,從富到貧卻很難。
可就這一點嗎?
「以你們的姿色,就算留在府里也行啊。」柳寒說得很委婉,但珠娘和梅娘都明白,兩女沒有答話,只是默默的洗腳,珠娘覺著水稍冷,正要加熱水,柳寒已經抽腳出來。
梅娘趕緊拿起塊毛巾將腳擦乾淨,給他套上軟鞋,柳寒站起來,珠娘端起水盆出去,梅娘過來要攙扶,柳寒擺手:「不用,我沒那麼老。」
梅娘聞言住手,跟著柳寒到床邊,幫柳寒脫衣,珠娘進來,見狀連忙過來,替下梅娘,柳寒讓她給自己倒杯水,珠娘倒了杯水端過來,梅娘卻已經開始脫衣,柳寒再度怔住。
「不可。」
梅娘羅衣半解,不解的望著他,珠娘也看著看著,柳寒掃了兩女一眼,兩女迷惑的神情中有一分慌張。
柳寒慢慢明白是什麼事了,應該是與丹娘菲兒她們那樣,可問題是,身份不同,丹娘菲兒四女本就是舞姬,本就有招待賓客的職責。
梅娘和珠娘卻是顧碩的小妾,顧恆的小娘,也用來招待賓客?!!!
柳寒覺著自己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先生不必如此。」珠娘聰慧,看出柳寒的為難,含羞解釋:「先生不用在意我們姐妹的身份,其實,說是老爺的妾室,其實,與府里的歌舞姬也差不了多少。」
梅娘鬆口氣,將衣服脫下,也不脫光,只剩下一條肚兜,然後上床,將被子拉過來,蓋在身上,珠娘接著替柳寒脫下外衣。
梅娘先上床,這是有說法的,這叫暖床,一般大戶人家都有這種暖床丫頭,當然這僅限冬季。
珠娘給柳寒脫去外衣,柳寒站在床邊遲疑下,神識再度掃過院子,院子內外再無動靜,他想了想便上床了。
珠娘在床邊脫去外衣,解開發髻,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垂下,燈光下,皮膚顯得更加白淨。
她正要熄燈,柳寒在床上吩咐道:「不用。」
珠娘微怔隨即抿嘴一笑,轉身過來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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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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