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在腦海中迅速評估這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的得失,這的確是塊超級大餅,從彭城到帝都的漕運水道,每年不算走私,純利潤便有十多萬收入,如果算上走私,利潤還要高。筆神閣 bishenge.com
可他怎麼想都覺著這塊餡餅有毒。
老黃心裡有些亂,他想得更多,他心裡充滿惋惜,蕭雨雷納和他一樣是邵陽郡王的舊屬,邵陽郡王舊屬剩下的已經不多了,當年他們好容易才逃脫,可今天,他們還是沒能逃脫。
老黃提出幫他們,可他知道,這非常難,他很清楚柳寒回大晉的目的,也很清楚那個至今不見蹤跡的對手的強大和詭秘,柳寒只有藏在暗處,才能與他周旋。
老黃和柳寒都很自覺,從低估對手,從未覺著自己強大。
帝國有強大的皇權,有無數的世家,有傳承千年萬年的傳統。
這些東西聚合在一起,形成的力量無比強大!任何試圖挑戰他們的,都會便碾壓成齏粉!
邵陽郡王便是被這些東西摧毀的。
泰定皇帝擊敗了強大的鮮卑,可在這些東西面前絲毫不敢動彈!
老黃心裡清楚,柳寒手下的高手不少,這次回來,柳寒作了充分準備,這種準備有時候想起都有點害怕。
&老黃先打破沉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如此緊張,有什麼嘛,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在西域也不是沒經歷過,沒什麼大不了。」
柳寒沒有開口,依舊沉默著,他忽然覺著走上前台,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或許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主角的戲份怎麼也要多一些,再說了,至少自己手上還有幾張底牌。
秦王,清虛宗,另一個身份,特別是前兩者,這是兩張王牌。
另外,還有.........
&就陪大家玩玩吧。」柳寒笑了笑,老黃抬頭看著他,微微怔了下,隨即露出一絲笑意,這才是他認識的柳寒,柳寒接著說:「現在,咱們要考慮的是蕭雨和落馬水寨,另外,還有漕幫。」
&幫可以暫時不考慮,」老黃沉穩的補充道:「落馬水寨,問題不大,常猛死後,落馬水寨受到重創,何東要是有什麼想法,宮裡會警告他。」
&麼剩下的便是風雨樓了。」柳寒說,老黃點點頭:「經此一役,風雨樓恐怕要全面退出帝都,至少要退到帝都城外,看剛才麥公公的意思,宮裡並沒有將趕盡殺絕的意思。」
柳寒搖搖頭:「你可能樂觀了,這事過後,誰還敢讓蕭雨活下去?只是,我現在還想不明白,宮裡為什麼要對風雨樓下手?」
在柳寒看來,蕭雨雷納都是非常穩重小心的,即便占了大半個帝都,可蕭雨雷納依舊很清醒,盡力約束手下,不准欺壓百姓,甚至對控制的賭場妓院每月交的保護費都下調了些,由於風雨樓的威懾,帝都治安比以前大為好轉。
在這種情況下,宮裡卻對風雨樓下手了,柳寒想不明白。
老黃同樣不明白,倆人作了幾個猜測,都不得要領,柳寒最後苦笑下:「算了,不猜了,慢慢看吧,蕭雨,如果他能闖出包圍圈,就幫他。」
老黃愣了下,剛才柳寒還流露出不願的態度,這麼一會,就變了,他反倒皺起眉頭:「這樣作,宮裡怎麼辦?」
&以,咱們要低調,柳鐵!」柳寒沖外面叫了聲,剛才他沒看到柳鐵在外面,可他的話音剛落,柳鐵已經推門進來了,柳寒說道:「化一妝,咱們去看看,如果蕭雨沒有衝出包圍圈,你不能出手,另外,咱們只幫蕭雨一人,其他人不要管,如果救了,或暴露了行藏,不要直接回來,到城外去,明白嗎?」
&白,」柳鐵沉穩的答道,隨即便問:「掌柜的,我該去那?」
柳寒聳聳肩:「你自己決定,我也不知道他會向那跑,哦,對了,還有雷納,但除了蕭雨,其他人嚴禁暴露身份。」
&白。」柳鐵答應著便轉身出去了,柳寒淡淡的說:「既然要我走到前面,那就得聽我的,我可不是蕭雨,該打掃的垃圾,還的打掃。」
柳寒神情淡淡的,老黃微微皺眉,他當然知道柳寒的狠辣,在西域時,他已經充分認識到了,他略微思索便說:「最好不好咱們動手,要是能救出蕭雨就好了,對,救出蕭雨,滿盤皆活,咱們的風險也小了。」
柳寒已經起身,隨即皺眉,老黃輕鬆的從內屋拿出個小木箱,柳寒沖他笑了下,老黃在過來之前便猜到他的決定,因此將他化妝箱都拿過來了。
雷納的命令迅速傳到戰場各處,風雨樓幫眾發起了兇狠的反撲,七星八將雖然被牽制了,可反過來,他們也牽制了對方的主力,而風雨樓的普通幫眾訓練更好,拼殺的決心更強。
六合道館和中州鏢局的作戰意志並不強,遇到風雨樓的強硬反擊,這兩支隊伍率先後退,這一退后街攻勢立刻落下來,三江會的幫眾也隨著亂糟糟的向後逃竄,急得帶隊的三合會大將混江龍胡坤大罵,可他被兩個風雨樓鷹堂香主死死纏住。
雷納見狀立刻在前街投入兩個隊的生力軍,這兩個隊是從外圍調來的,這兩隊從小巷繞到麻衣人的後面發起進攻,麻衣人受此一擊,立刻收縮,依託兩個小攤防禦。
在兩條街外的一個小樓里,這棟三層小樓是帝都很有名氣的酒樓,劉家老酒,蕭雨柳寒都曾在這樓上喝酒。劉家老酒,顧名思義,是老劉家的產業,掌柜的也的確姓劉,可實際上,早在七八年前,這酒樓已經屬於王家。
王家,山東最有名的千年世家,本朝開國之初,王家是最早支持太祖的門閥士族,四大名臣,十二大將軍中便有王家倆人,但這些年,不知道什麼原因,王家出將入相的少了,尚書台丞相府,幾乎看不到王家人的影子,但在地方上,王家人依舊活躍。
今天一大早,酒樓就打出了包場的牌子,因此酒樓內沒有閒雜人,頂層有七八個人散亂的坐在邊上,這些穿著和年齡都各不相同。
&群烏合之眾!」一個中年人氣惱的罵道,揮手讓前來稟報的漢子下去,然後衝著個穿著勁裝的青年說道:「許賢弟,看來還得你出手。」
姓許的青年沒有推辭,起身走到窗前,拿起一隻令旗,沖外面揮動幾下,然後便回來了。
&家軍出動,外圍便會出現缺口,」另一個穿著錦袍的中年人緩緩說道:「這蕭雨要是跑了,這後患可是無窮。」
&心吧,」中年人淡淡的笑了笑,神情輕鬆的說道:「要不是為了確保殺死蕭雨,那用拖到這個時候。」說到這裡,他嘆口氣,沖另一個頭戴布冠的中年人拱手:「說來這蕭雨雷納在帝都隱藏了這麼多年,還是老先生提醒,這才讓他們無所遁形。」
布冠中年人平靜的端起酒杯,逍遙的呷口酒:「蕭雨現在是困獸之鬥,吳兄費心了。」
吳兄名叫吳瀚,在帝都籍籍無名,少有人聽說過他,可此刻,他卻是眾人中心。
&此一役,邵陽餘孽算是徹底清除了。」錦袍中年人嘆道「唉,十多年了,總算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吳瀚笑了笑,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失望:「王兄多慮了,事實上,無論邵陽還是蕭雨,都不過是蚍蜉撼樹,跳樑小丑而已,有何擔心的。」
王兄名叫王越,是王家的旁系子孫,他聞言不由苦笑下,在十多年前,以王家為首的門閥逼迫泰定帝剷除了邵陽,從那以後,王家便漸漸退出朝廷,朝廷數次徵辟王家子孫,可都被老祖宗拒絕了,只讓子孫在州郡出仕。王家上下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可誰也不敢質疑老祖宗的決定。
幾句話間,下面的人又來稟報,許家的私兵投入戰鬥後,后街的形勢穩定了,風雨樓被擠壓,漸漸向小巷退去。
吳瀚聞報不由皺了皺眉,起身到窗前看了看,遠處的街上的戰鬥時隱時現,青衣人影正往小巷內退去,許家私兵沒有追殺,而是徑直向茶樓殺去。
&納反應還是挺快,這就要走了。」吳瀚冷冷一笑,這話卻讓樓里的人精神一振,紛紛站起來走到窗前,向遠處眺望。
&圍情況如何?」王越有些焦急的問道,蕭雨是這次諸家聯手行動的核心,如果讓這樣一個人跑掉,恐怕他們在座的都無法安睡了。
&雨的習慣是單身斷後,」吳瀚淡淡的說:「這樣做很英勇,也只有這樣,咱們才容易殺了他。」
說到這裡,他沖王越拱拱手:「齊王殿下派來的高手可以出手了,諸位家裡的客卿也可以出手了,記住,七星八將,儘可能留下,蕭雨,一定要死。」
&吳兄下令!」眾人齊聲道,這次行動吳瀚是總指揮,吳瀚並沒有馬上下令,而是扭頭看了眼角落坐著的一位素衣白淨的青年,素衣白淨青年沒有開口,只是從他微微一笑。
吳瀚再不說話,從懷裡拿出一個信號,邊上有人晃燃火摺子,吳瀚點燃後隨手拋出窗外,信號飛到半空,在清朗的藍天下炸開,繁花點點,燦若星辰。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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