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齊王和齊王妃溫言疑惑的交換了下眼神,都感到有些意外,太師府長史,其實便是太師幕僚,這個屬官的職權大小隨著太師的權力變化,泰定一朝,太師的權力一向不大,所以這個職位更多的是個閒職。
不過,這兩年,皇帝忽然逐步增加了太師的權力,這個過程很慢,一點一點的,最初沒人注意到,等大家察覺時,潘鏈的權力已經很大了,成了朝廷舉足輕重一派。
太師的權力增長,原本不引人注意的屬官便開始受到重視。太師府的屬官不多,不象齊王或丞相,屬官便有幾十上百,太師的總共只有七八個,其中以太師長史為首。
太師潘鏈與齊王的關係原本不錯,可隨著兄終弟及呼聲漸高后,倆人關係疏遠,潘鏈數次暗中針對齊王,這次催促齊王就藩,背後便有他的影子,雙方關係就算沒完全撕破臉,也基本不來往。
至於顧瑋,齊王與他沒什麼交往,顧瑋的名聲很大,齊王在朝中見過兩次,但沒什麼來往,留給齊王的印象還不錯,不過,這人是潘鏈徵辟的,而且又是潘鏈的屬官,齊王便刻意疏遠了,沒成想,他居然上門來了。
王妃看看齊王,齊王有些納悶,這人在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呢?
「他來作什麼?」齊王低聲嘀咕道,王妃微微一笑:「見見便知道了。」
齊王微微頜首,王妃吩咐道:「請他進來吧。」
說完之後王妃並沒有起離去,依舊留在房間裡。如果柳寒在的話,恐怕會有些納悶,其實,這個時代與他曾經聽聞的那個時代不同,女人並非不能見外客,相反女人的自由度比較高,不但可以見外客,甚至還可以特辟入朝為官,當然這樣的女人少之又少。
不一會,顧瑋進來了,依舊是一襲白衣,神態俊朗瀟灑,見到齊王和王妃便下拜施禮。
「長史請起,王爺子不適,本妃代王爺見客,還請長史莫怪。」王妃溫言道,白衣公子的名氣很大,可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見到,前兩年上元節時,她在宮裡遠遠見過一次,當時場面喧鬧嘈雜,她又陪著皇后和宮裡的嬪妃們,便沒瞧仔細,今天近距離一看,果然是個不凡人物。
「早就聽說王爺病重,有心前來探望,可朝務繁雜,一時沒能抽出時間,今才得空,於是便來了,顧瑋有些唐突,還請王爺王妃見諒。」顧瑋微微一笑,就如一團溫暖的陽光,照進房內,整個房間暖和起來。
王妃心裡暗贊,不愧是名滿天下之人,這談吐氣度,果然不凡。她微微嘆息:「王爺病重,又處嫌疑,本想閉門謝客,安心養病,不成想,好友不避嫌疑,紛紛前來探望,這門竟然是關不上,不過,長史前來,倒令本妃有些意外。」
王妃悄沒聲的出了一劍,可幾句話可是大有學問。齊王在朝中威望高,交遊又廣,生病之後,不斷有人來探望,其中有朝中大臣,有士林閒人,甚至太子亦派人前來探視,可到了王妃嘴裡全是好友,好像都不是朝廷官員,而後,反問顧瑋,你並不是王爺好友,今天你來作什麼呢?
顧瑋沒有在意,微微一笑:「王妃有所不知,下官曾經學過點醫,今是特地來給王爺看病的。」
「看病?」王妃有些意外,扭頭看了下齊王,齊王眉頭微蹙,顯然也出乎他的意料,於是王妃又問:「昨兒太醫還來看過,長史何時學的醫?」
顧瑋依舊沒有在意:「不瞞王妃,瑋在年青時曾經學過,王妃若是不信,可讓瑋試試,若是不對,王妃再怪罪不遲。」
王妃略微遲疑便起讓出前位置,有丫頭過來將她坐的繡墩搬到一邊,又重新搬了個繡墩放在齊王前,顧瑋也沒謙讓便過去坐下,面對齊王。
「王爺請伸出手來。」顧瑋說道,齊王冷冷的看著他:「你真懂醫術?」
顧瑋微微一笑,手指搭在齊王的脈搏上,門外傳來腳步聲,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來,走在前面的那人四十多歲,面色白淨,頜下幾蔟黑色短須,看到顧瑋正給齊王搭脈,忍不住愣了,再看王妃也坐在一邊,他連忙給王妃見禮。
後面那人則不同,穿著錦袍勁裝,孔武有力,腰間挎著長刀,進來後也不言語,先給王妃施禮,而後便走到距三步遠的地方,冷冷的盯著顧瑋。
「昌覽不得無禮,退下。」王妃的聲音很輕,這昌覽是齊王衛隊的隊長,二十二歲被齊王從軍中揀拔到邊,至今已經追隨齊王十多年了。
昌覽遲疑下正要轉離去,前面的白淨短須喝道:「且慢,王妃,下官要諫勸,王爺病重期間,見外客時,必須有王府護衛在。」
王妃愣了下,輕輕搖頭:「顧公子名滿天下,當不會行卑劣之事,柳先生多慮了。」
柳實斷然反對,聲如雷吼:「王妃此言差矣,王爺此刻處嫌疑之中,一切當小心謹慎,此當為慣例,非為他人。」
王妃嘆了口氣,正要開口,顧瑋卻笑道:「柳先生此言恰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爺的護衛當寸步不離。」
王妃秀容上閃過一絲異色,柳實倒實實在在愣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房間裡的氣氛就像風暴將起時,被一刀攔腰斬去,於是一切都停頓下來。
顧瑋背對王妃沒有看見,好像沒有留意房裡發生了什麼事,看著齊王,不急不緩的說道:「王爺的病瑋已知曉,鬱氣橫於肺腑,難以排遣,瑋有丸藥,當與藥引服下,鬱氣當泄去。」
說著顧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往齊王面前送,送了一半,忽然頓住了,又轉遞給柳實。
柳實略微遲疑,過了會,明白過來,臉騰地漲得通紅,顧瑋依舊保持著微笑,風度一點沒減,柳實正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王妃輕聲說:「紅蔓,拿給我看看。」
邊上的小丫頭上前,從顧瑋手裡接過藥丸送到王妃手上,王妃打開盒子,沒有什麼異常,普普通通的一顆深褐色丸藥,沒有刺鼻的味道,有股淡淡要藥草香味。
王妃將盒子合上,順手交給小丫頭,然後才問:「長史所言,還需藥引,不知這藥引為何物,可否容易尋到?」
聞王妃詢問,顧瑋順手打開摺扇,含笑說道:「好找,也不好找。」
王妃微微皺眉,顧瑋接著說:「藥引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就看合不合王爺的症狀。」
王妃還是不明白,柳實也皺起眉頭,剛才他怒氣沖沖,卻被顧瑋當頭一棒,銳氣被挫不少,這要換一個人恐怕就要退避三舍,想周詳了再開口,可這柳實卻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怒氣一閃,揚聲道:「原來顧公子是來賣弄來了,不知是看到我家王爺病重,府內無人,還是有人給你撐腰!」
顧瑋呵呵一笑,手中摺扇輕輕扇了兩下,沒有回答柳實,而是看著齊王:「我先說說,王爺柳兄看說得對不對。」
齊王沒說話,很乾脆的將眼睛閉上,柳實則輕輕哼了聲,顧瑋笑了下:「王爺的鬱氣來自齊地,齊地雖然豐饒,比起帝都來卻遠遠不如;其二,王爺心裡委屈,兄終弟及,王爺本無此想法,偏偏流言無數,讓王爺難以分辨,可皇上偏偏信了;第三,王爺病重,可皇上依舊要王爺即刻就藩,於是王爺更覺委屈。」
王妃柳實齊齊色變,齊王冷哼一聲,正要斥責胡說八道,顧瑋卻已經搶在他前面:「瑋斷得對不對,王爺知道便行,不過,瑋要說,王爺錯了。」
齊王一愣,隨口反問:「錯了,什麼錯了!孤王那裡錯了?」
「王爺錯了,王爺始終留京,這是在皇上啊!瑋為王爺計,王爺當速行,即便體不適,於途中暫停養病,也要馬上離開帝都。」
此時顧瑋收斂笑容,神十分嚴肅,齊王愣了下,不解的問道:「為何?孤倒想知道,這是為何?」
「王爺,就為四個字,兄終弟及。」顧瑋嚴肅的說。
齊王無言,他心裡非常委屈,這兄終弟及從何而來,他完全不知道,在得到這個傳聞後,他曾經數次向皇帝暗示,他不會與太子爭位,皇上應該讓太子繼位,不但解釋了,而且在數次朝政衝突中,他都堅決支持太子,可他沒想到這傳聞居然越傳越凶,而這種事,又無法明著解釋。
「一派胡言,我家王爺從未想過奪嫡之事,王爺高風亮節,別說皇位了,連爭權之事都從未有過,這定是那家小人造謠中傷!」柳實聲若洪鐘,大聲駁斥。
「唉,」顧瑋輕輕嘆口氣,側看著柳實:「柳兄說得好,太子之位早定,太子亦無大錯,君臣名分亦定,王爺乃天下賢王,斷不會生出奪位之狼子野心。」
顧瑋神莊嚴,柳實有些糊塗了,這顧瑋今天來做什麼?就是來為王爺抱不平的?
王妃倒是略微明白了,今天顧瑋是來作說客的,不過,讓王爺儘快離開帝都,也是她想法,剛才王爺雖說答應了,可心裡那股氣卻沒去,就讓顧瑋試試,看看能不能解開他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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