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乾燥龜裂的大地上跪滿了人,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巨大的太陽低懸在他們頭上,揮灑著惡毒的熱度。
虔誠的人們頂著烈日的炙烤,齊聲頌禱著,祈望能平息神祗的怒火。
然而,他們的聲音並沒能傳到天上。
紫色的閃電撕裂了天空,如暴雨般落了下來。
絕望的人們哀嚎著在閃電中變成了焦炭;
山川大地在閃電中碎裂坍落;
直至萬物都在這永無止歇的閃電中化為齏粉。
然後,整個世界重歸於混沌的黑暗。
…………
「啊~」林修遠驚叫一聲,睜開了眼睛,夢中那一具具炭黑屍體的焦臭仿佛還縈繞在鼻端,讓他幾欲作嘔。喘了兩口氣,用力搖了搖頭,他坐起身子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竹屋中。
竹屋並不大,陳設也很簡單,除了林修遠身下的竹床,只在竹屋當中擺著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然而特別的是,屋裡所有的家具,甚至包括這整間屋子,都是用一種好似水晶般的碧綠竹子建成。暖黃的夕陽從敞開的窗戶照進來,將屋內映成瑰麗的金紅色,漂亮得如夢境般不真實,讓林修遠幾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另一個夢中。
林修遠看向床頭,裝著靈芝的玉盒與鄭平給的那枚玉符正放在枕邊。他拿起玉符,握在手心,心頭有些疑惑:這是哪兒?自己是怎麼到這兒來的?難道鄭叔叔最終打敗了那個壞人,然後找到了自己,這裡,便是紫雲山?
正當他胡亂猜測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男人端著碗走了進來。
那男人看著三十歲左右,相貌英俊,眉宇間頗為冷峻,再加上無甚表情,整個人都仿佛透著一股子寒氣。他身上穿著一件火紅道袍,上面用金線繡著繁複的紋飾,看起來莊重又不失飄逸。
「先吃點東西吧。」男人將碗遞到他跟前,聲音一如他的表情般冰冷。
林修遠見來人並不是鄭平,不由有些失望,不過,雖然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可他肚子確實是餓了。剛想接過碗時,林修遠忽然聞到一股嗆鼻的焦糊味從碗中撲面而來,他定睛仔細瞧了瞧碗裡那坨黏糊糊的東西,卻怎麼也無法分辨出這到底是用什麼食材做成的。碗中食物的可怕觀感與氣味竟讓他想起了剛剛夢中那一具具焦黑的屍體,不禁又是一陣噁心。
男人面無表情地冷冷說道:「你睡了三天,必須得吃點東西。」
林修遠心底對這個陌生又冰冷的男人有些犯怵,見他一直端著碗看著自己,只得伸手接過,卻怎麼也不敢將碗中那坨可疑的東西往嘴裡送。
頂著男人的視線,林修遠抱著碗坐了片刻,終於忍受不了這樣氣氛,硬著頭皮打破了沉默:「我這是在哪兒?你又是誰?」
「這裡是上玄宗,我叫李正海,三天前我在山下的湖邊發現昏迷不醒的你,便將你帶了回來。」男人似乎看出他並非不想吃東西,只是對那碗食物的氣味十分抗拒,於是又從他手中拿回那隻碗,轉身往外走去,「我去找些其它東西給你吃。」
林修遠見他說走就走,趕忙探身拉住了他,剛想說話,就覺得胸口忽然疼痛不已,忍不住「哎喲」了一聲,便往地上跌去。
「你受傷了,不宜妄動,需靜養。」李正海一把扶住他,免去了他摔個滿嘴泥的下場。只是他雖然說著關心人的話,卻仍是那副冰冷的腔調,讓人難以察覺他的好意。
「我就想問問,你在山下發現我時,還有沒有看到其他什麼人?」林修遠喘了口氣,揉著胸口問道。
「沒有。」
「什麼,你、你確定?」聽到否定的答案,林修遠有些著急,心中十分擔心鄭平的安危。
李正海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冷冷道:「我說過,你受了傷,需靜養。」
「可我怎麼靜得下來麼?鄭叔叔他可能遇到了危險啊,昆嘉叔叔他為了救我……」林修遠想起最後看到的昆嘉那溫柔的眼神,再也說不下去了。
「那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你現在再著急也沒用。」李正海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
林修遠被堵得無言以對,雖然表面上看李正海的話並沒有說錯,但林修遠的心底仍是覺得他那樣說並不正確。可是他又想不出該如何反駁,所以只得咬著下唇暗暗生氣,心中既擔心又焦急,連胸口也疼的更厲害了。可即便胸口疼得再厲害,他仍是咬著牙硬忍著,不吭一聲。
李正海聽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更兼渾身顫抖,知道他這是傷勢發作,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催動法力為他調理傷勢。
林修遠正滿頭大汗忍著痛,忽然感到李正海扶在自己後背的手上傳來一股暖流。那股暖流在自己體內緩緩流轉,所經之處一片舒坦,連胸口的疼痛也輕了不少,幾圈後,林修遠只覺自己全身都如同泡在溫水中般,說不出的舒服愜意,忍不住哼哼兩聲,眼皮一沉,重新沉入夢中。
這次的夢凌亂而無序,在夢裡,一會是自己守在病重垂危的白大娘床頭小聲哭泣,一會是鄭平背著自己在黃霞山中飛行,再一會又是趙大栓逼著自己念書,如此種種,仿佛在夢中將自己的人生又重新過了一遍。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多夢,可林修遠卻覺得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醒來後除了肚子更餓了些,精神倒是很好。
坐起身來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個冰雕一樣的男人端著什麼奇怪的食物等著自己,林修遠不禁鬆了口氣。下床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剛喝了一口,他的目光就被桌上的一盞油燈吸引住了。
那油燈看似青銅鑄成,造型古樸,可油盞里既沒有燈油,也沒有燈芯,卻憑空燃著一團小小的火苗,將整個屋子映照的亮堂無比。林修遠歪了歪腦袋,湊到跟前仔細研究起那隻燭台來,然後驚奇的發現,不管自己如何動作,哪怕是衝著它用力吹氣,那團火苗仍是紋絲不動穩穩地燃燒著。
若是放在以前,林修遠一定會大呼小叫,驚嘆不已。可現在的他只是好奇的研究著油燈,心中並不覺得十分稀奇。因為他已依稀有些明白,這個什麼上玄宗,多半和紫雲山一樣,是個修真門派。
正當林修遠專心致志的搗鼓著如何才能將那團火苗撲滅時,門被人推了開來。他回過頭就看到李正海拎著一隻食盒走了進來。想起白天那碗焦黑的不明食物,林修遠的頭皮不禁一陣發麻。
「吃點東西吧。」李正海將食盒放到桌上,打開盒蓋,從裡面拿出一大碗白粥,幾盤清淡的小菜。
這次林修遠總算聞到了正常食物的香氣,朝桌上看去,碗碟里的各種食物看起來都很正常,他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咽了口口水,林修遠發現自己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也開始咕嚕嚕叫個不停,他漲紅著臉揉了揉肚子,拉了張椅子坐下,抱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直到喝第二碗粥時,林修遠才注意到李正海只是站在邊上靜靜的看著自己吃,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訕訕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碗,「冰……李叔叔,一起吃吧?」
「不用。」李正海冷著臉拒絕。
「哦。」林修遠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心下有些不快,便也不再說話,只管悶頭痛吃。
「師弟,你成天跟我們板著個臉也就算了,怎麼對人孩子也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就不怕嚇著人家麼?」一個打扮得很是花哨的男人說著話從門外走了進來。
「師兄。」李正海掃了他一眼,淡淡打了聲招呼。
這個男人正是李正海的師兄——清源上人。
他的個頭與年紀均和李正海相仿,長得並不算英俊,可微微吊起的眼角卻為他稍顯平凡的五官增添了幾分張揚的神采。身上的道袍是亮眼的天青色,上面繡著大片的粉色桃花,腰間繫著一條光燦燦的織金腰帶,頭上帶著頂做工考究的瑪瑙小冠,儘管天氣並不熱,可他的手中卻執著一把紫香檀扇。
「嘖嘖,每次見著師兄都這麼冷淡,真是讓人失望!」清源雖這麼說著,可臉上卻毫無失望之色。
他搖著扇子來到二人身邊,一臉和藹的看向林修遠,「你就是師弟從山下救回來的孩子吧?你別介意,我這個師弟不管對誰都是這張死人臉的。」又一臉誇張的用扇子掩著嘴,驚嘆道,「哎呀,仔細一瞧,這孩子長得一臉機靈相,真招人喜歡!尤其是這雙眼睛,太漂亮了!」
從未被人如此直白的誇讚過,林修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回了清源一個靦腆的笑容。
清源笑眯眯的沖他點了點頭,然後湊到李正海耳邊,展開扇子擋著嘴小聲道:「師弟,你探過他經脈沒?眼睛這麼奇怪,不會是只小妖怪吧?」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清源雖然將聲音稍微壓低了些,可並沒到耳語的程度,再加上他又站在李正海與林修遠兩人中間,所以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全都傳到了林修遠的耳朵里。
林修遠在聽到這些話後,臉上的笑容驀地一僵。
誰知清源在看到他的表情後竟笑了起來,拉著李正海的袖子嚷嚷道:「師弟快看,他生氣時眼中的異色更加顯眼了!唔,或許他真的是只小妖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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