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論 牢裡的謝恩

    測試廣告1    清晨的陽光回到大地。愛字閣 m.aizige.com夜間忙碌的人休息了，夜間休息的人們開始了忙碌。

    一群人圍著堆議論紛紛，這裡本是一個生意不錯的酒店，一夜之間變成了眼前的廢墟。有人說是店家黑心受天遣，有人說是意外不幸遭黑幫打鬥。

    一個人站在廢墟上高聲的宣傳什麼，走近看才知道是一個男人在講述昨天晚上他看到的，「天空轟一聲落下巨大的閃電，是它把這裡變成廢墟的！」

    「這傢伙神經病。」人們都說。這裡是天空海，在雲層的上面，不可能出現雲彩下雨，更不要說閃電。這些是都當地人的常識。不過不也排除有高手在這裡決鬥把這裡搞得如此狼籍。人們又議論起能造成如此傷害的人究竟有多強。

    惜他們租住的那個酒店剛剛開張，掌柜的，店小二像往常一樣開始新一天的忙碌。店裡慢慢熱鬧起來。

    在房間裡翼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他擺成一個大字躺在地上，睡相很不好，對於太陽生起他一絲沒有察覺。惜在床上死死地沉睡，就算天塌也不會吵醒他。帕魯斯在旁邊的房間仍是閉目養神面對書山，靜修期間沒有人打擾得了他。

    縣令府里從晚上就一直很熱鬧，像是過節一樣。旁邊的賓館卻清靜的很，調查團的成員也沒有起床，熬夜之後實在扛不下去。公主趴在辦公桌上小憩。

    熱鬧的縣令府里也有冷清的地方，牢房隔著厚厚的牆壁，聽不見外面的聲響，只有偶爾幾聲鳥叫傳過來打破這裡的死氣沉沉。

    謝恩箕據倚著牢門，他微微望著頭，通過方方的小窗看著外面的藍天，他的臉色很不好，表情木然。

    他被關在普通的牢房，寇沿並不擔心他會千方百計的越獄逃走——憑他一個人還做不到。謝恩也沒有打算強行越獄，他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他殺死了自己的哥哥，父親的死或多或少跟自己也有關係。他身上套著鐵鐐，周圍充滿了陰冷潮濕，昏暗無光，老鼠時不時從他面前路過。這些他都沒有了所謂，眼睛呆呆看著天空。像是一個孩童失色的一望天空。

    不知道帕魯斯他們怎麼樣了，他們能順利到淨土吧？或許……他們早就啟程了。謝恩嘴角笑，他仰頭看著黑色的房頂，長長嘆聲氣。也許我本就是閻王爺除名的人，根本沒有什麼生的希望，再怎麼反抗命運都是徒勞。淨土……他想像著帕魯斯他們到達後的生活，綠色的海洋，深林，自由……他慢慢閉上眼睛沉入那個想像的世界。

    一聲深長的鐵門打開的聲音，走人進來了。監牢走廊迴蕩起腳步聲，凌亂的碎步說明不止一個人，對於他們謝恩沒有什麼反應。

    腳步聲停下來，兩個黑衣人停在謝恩的牢房前。深深的沉默使得空氣凝結一樣，使人不知覺屏住呼吸。

    「我們又見面了，謝恩。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一個黑衣人拂下帽子，是克迪特，另一個也跟著拂下帽子，是索颯。兩個人冷冷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謝恩。謝恩面對牆壁背對著他們。

    謝恩沒有回答，他坐在那裡沒有動作，從聲音中他聽出是克迪特，也大致猜出他來做什麼。

    「我勸你還是放聰明點，把蛋交給我，這樣我們都好過些。」

    謝恩沒有回聲，他只是扭動一下身子，長時間一個動作身子有些麻木。

    克迪特和索颯相互看看，不明白這個傢伙搞什麼。「我知道錢是不可能打動你。可是你也不在乎你的那些同伴嗎？難道他們對你來說也同樣不重要？為了一個與你毫不相干的蛋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嗎？如果你說出蛋在哪，不僅可以得到一大筆錢，而且你還可以回復自由。你不需要考慮考慮？」

    「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還需要考慮什麼。」謝恩一聲苦笑，對於克迪特提到的東西很輕視，「我的家族都被滅門了，我沒有家了！對於那些東西還有什麼需要可言？我這條賤命，隨便一個東西都能要了我的命。現在的它怎麼又能為了空想的自由去帶給世界及他人災難呢？隨它去吧。」

    克迪特見他沒有攤牌的意思，他向索颯使個眼色，接著索颯蹲下來開始準備著什麼。「不過我勸你還是考慮一下的好。你落得這幅模樣他們都不來救你，為了他們死我覺得你實在可惜。想想吧，那些傢伙可能早就帶著蛋和錢逍遙地遠走高飛了。」

    謝恩沉默。索颯起身手裡拿著注射器，裡面有些黃色有些綠的液體，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你只有不到兩天的時間可以考慮，為了讓你想清楚我們會給你加一些東西。」

    索颯給謝恩注射，謝恩沒有什麼反抗動作。索颯注射的很熟練，幾個簡單動作就結束了。「你注射的是病毒，喪屍病毒。它會在4時後奪取你的意志把你變成嗜血狂魔，這個過程有多痛苦你不久就會知道。我們還會在40個小時後再來，你好好想想吧。」說罷他們便慢慢離開了。謝恩左手撫著頭撫摸，手指順下幾根頭髮藏在口袋裡。然後又呆呆地看著窗口，靜靜地等著死亡。

    時間慢慢隨著陽光移動，謝恩感到身體的異樣，他感到自己呼吸有些困難，鼻子裡有什麼東西在阻擋他呼吸，似乎是感冒了。他四肢無力，像是跑了很長的馬拉松的疲憊，全身骨頭髮麻。渾身發冷……他的身體在盡全力阻止病毒進一步惡化。

    大約在午飯過後，鐵門吱呀的聲音通過長長的通道傳過來，謝恩感覺這次不是叛逆者，他們還沒有這樣反覆糾纏，說話不算數。而且他現在還沒有能讓他們反覆糾纏的資格——不過是個火龍族的菜鳥。

    陣陣腳步聲傳過來，很清脆，像是一個女士的鞋子發出的聲響。那個人停在牢房前，靜靜地站著。

    謝恩斜斜眼球想大致看清楚來的人。但只要稍扭動脖子都會感到吃力的疼痛。他雖然沒有被綁住四肢，但卻動不了。

    「對不起。」是凱瑟琳的聲音，謝恩本就稍快的呼吸更加快了。他吃力的扭動脖子想看看她穿的衣服，但沒能如願。他有些欣慰，至少在這時候還有人想起他，能破開重重阻撓來看他，有這樣的知心朋友，他覺得自己幸福。「為什麼這樣說。」他回答凱瑟琳，語氣呼呼地顯得沒力氣。

    「如果……」凱瑟琳有些想哭，她說得哽咽，且鼻音嚴重，「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捉。」她沒能往下說就涕不成聲。一邊哭一邊抹眼淚。

    「不要這樣說。真的。」謝恩聽到凱瑟琳的哭，自己覺得心裡好溫暖，嘴角咧開笑，很牽強，有著一絲病毒帶來的無奈痛苦，卻很快樂。「我是通緝犯，被捉是遲早的事，跟你其實沒有多大關係。而且……」他咳咳得咳嗽起來，渾身跟著咳嗽的節奏顫動。

    「你怎麼呢？」凱瑟琳問。不過半天的時間，怎麼就得了這麼重的病？凱瑟琳覺得不可思議。

    「沒……沒什麼。這裡可能太潮了，有點著涼。」謝恩認為他中病毒的詳細情況不要和她說得好。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要是盯上她自己怎麼都不好過。

    「我去跟他們說說！」凱瑟琳轉身要去和看牢的小兵理論。要教訓他。

    「不！不要去！」謝恩竭力喊住她。隨後又是一陣長長的咳嗽。凱瑟琳住了腳，看著咳嗽很厲害的謝恩，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有些干著急。「可是你這樣怎麼行呢？」

    「沒關係的。」謝恩呼呼的緩口氣，「我不過就只能，活幾十個小時而已。這點小病無所謂了。」

    凱瑟琳看著他，自己也有些沮喪。她慢慢坐下來，依靠在牢門外，與謝恩隔著牢門背靠著背。她慢慢打開一瓶酒，自己灌一口。「我會想辦法放你出去的。」

    「謝謝。」謝恩小聲說。

    凱瑟琳笑了，她低下頭撫摸著手裡的酒瓶，眼神柔和，輕輕地說，「記得我和你在少年總決賽時，你是當時很有潛力贏得冠軍的人。我們兩個實力也差不了多少，我能得到冠軍也只是因為裁判是祺羅蓮，而非卡提魯。我現在仍記得你獲得總決賽資格的表情，那麼傻，那麼天真。」

    「那不過是過去的事了。關於那次比賽，我並沒有覺得冠軍有多麼重要。只有俗人才會去計較那些東西。如果我僅僅停留在計較那個獎盃而沒有自我反思為什麼，淨土的老師也不會找到我授我脫世之道。」謝恩回答。他儘量裝作沒有事的樣子，不讓凱瑟琳看出紕漏。

    凱瑟琳喝口酒，把酒瓶遞過生鏽的鐵門，「喝口吧。」

    謝恩伸手接過酒瓶，他的手顫顫微微，絲毫沒有生力。剛剛從凱瑟琳手裡接過來他就感到自己竟沒有力量抓住酒瓶，啪一聲酒瓶滑落掉到地上碎了。

    凱瑟琳奇怪得看著酒瓶的碎片，又奇怪地瞧瞧謝恩，「你怎麼了？」

    「只是……手滑，手滑。」謝恩收手，防止凱瑟琳看出什麼。凱瑟琳覺得他瞞著自己什麼。但又不願說出來，她突的想起自己還有正事兒，「那個……你說那個在妓院陷害你的人，是寇沿？」

    「恩。」

    凱瑟琳沉默，她想著還有什麼東西很重要的樣子，「你在那時候說的什麼蛋，是怎麼回事？」

    「從叛逆者的反應看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那個蛋我想只有在王室手裡面才是最安全的。不管它究竟是什麼，只要落在那些個人手裡，後果總覺得可怕。」謝恩說，「凱瑟琳，我想請你接手它，但答應我必須迅速把蛋撒手給王室調查團，不要在手裡太久。」

    「有那個必要嗎？」凱瑟琳笑道，「不過是一個龍蛋，會有什麼危險。」

    「照我說的做。」謝恩鎮定有力的說，他的聲音很小，但凱瑟琳清楚他的意思。

    「現在那個蛋在一個叫做帕魯斯的小子手裡，他就在原來的那家酒店住的，你可以在我租的房間找到他。」

    「然後呢？」凱瑟琳見謝恩緩住語氣，追問道。

    「幫我照顧那幾個小子，好嗎？他們都是些天真的傢伙，希望全在淨土。我想請你把他們送到淨土。」謝恩有些深沉，有些心傷。

    「這算什麼？遺言嗎？」凱瑟琳站起來看著他，對於他的消極凱瑟琳很鄙視，看不起。謝恩沒有回答。

    「我還想求你一件事。」謝恩慢慢地說，他的嘴角現出微笑，眼角滑落淚珠。很快樂，又有著憂傷。

    「什麼？」凱瑟琳很不高興的和抱雙手，一副冷冰冰的刁蠻公主樣子。

    「幫我在我父親的墓旁插束山菊花，好嗎？」凱瑟琳的眼角濕了，這句話的話外意思她很清楚，她也知道謝恩為什麼這樣說。謝恩預料自己不會活著離開，可是還忘不了別人。她咬著下嘴唇忍住哭聲，「那應該是你做的事。我幫不了。」

    謝恩閉上眼，笑了。他沒有回答凱瑟琳。牢房裡又陷入沉寂。「快走吧。呆在這裡長了對皮膚不好。」謝恩說。這是逐客令啊？凱瑟琳從話里聽出了謝恩想讓自己離開。她松下雙臂慢慢離開牢房，並沒有和謝恩告別說再見。她走到謝恩的牢房邊緣的地方停下來了。牢房裡只有耗子的叫聲。

    「我會幫你做你說的那些事。」凱瑟琳淡淡地說，「但我覺得，你父親墓上的花還是要你親自做的。」她留下一抹笑，離開了。

    謝恩笑了。他的眼睛從地上回到窗戶里。望著藍藍的天。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