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我沒有事。」葉玲勉強露出笑容。
「叫三哥。」鐵書燈笑道:「告訴你多少次了,總改不了。」
還沒等葉玲回答,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三哥,你能看到葉玲,卻看不到我麼?」
鐵書燈慢慢轉過身,說話的正是鐵人豪,他皺了皺眉:「自然看到了,怎麼?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鐵人豪長吸一口氣,隨後吼道:「葉信要殺我!!」
鐵書燈略微有些吃驚,不由側頭看向葉信。
葉信聳了聳肩:「三哥,這可不能怪我,我和小玲兒本來是要進學院的,結果碰上這傢伙,他喊打喊殺的就衝著我過來了,所以我讓家將稍微教訓了他一下。」
「你胡說八道!」鐵人豪怒吼道。
事實上鐵人豪有足夠的理由怒吼,那怎麼是稍微教訓?根本就是讓郝飛殺死他,但,想和葉信斗口舌,他還差得太遠太遠。
「鐵人豪啊鐵人豪,我原本以為你雖然蠻不講理,兇狠霸道,但總歸是一個戰士,卻沒想到,你能無恥到這種境地,剛剛做過的事就要抵賴麼?你抵賴得了?!」葉信露出譏諷之色:「是不是你先要過來殺我的,小玲兒擋在我前面,你說讓我們兩個一起死,對吧?!」
「你……你放屁……」鐵人豪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彎,他的核心論據是葉信指使家將試圖謀殺他,而葉信卻把論據扯到了誰先動手的問題上,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這麼多人看著呢,鐵人豪,你還想狡辯?」葉信說道,接著他掃視了一圈:「各位同學,我知道我葉信和那傢伙差不多,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總不能因為我不是好人就可以隨意顛倒黑白吧?我本來是要進學院的,可他偏偏沖了出來,喊打喊殺,我當然要自保了!」
圍觀的學生們竊竊私語著,事實確實如此,他們都是聽到了鐵人豪的怒吼才圍上來的。
「你……你你……」鐵人豪內心異常惱怒,葉信用自殘的方式,把他也拖下了水,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那自然都是壞人了,問題在於,葉信臭名遠揚,可他鐵人豪是要做一個個響噹噹的男兒的,怎麼能與葉信為伍?!
「我再說一個最直白的道理,沒錯,我葉信以前是做過很多壞事,可那時家父尚在,我有靠山,自然要比別的孩子頑皮一些,我知道就算我惹下天大的禍事,家父也會想辦法保護我的。」葉信頓了頓,臉上出現了濃濃的哀傷:「可現在我有什麼?葉家還有什麼?看到堂堂的五殿下,我本來是要躲著走的,惹不起啊……可他偏偏不放過我,我能怎麼辦?!」
聽到葉信這番話,周圍的學生們都動容了,葉信以前雖然欺負過很多人,但與他們無關,痛恨葉信的大都是世家權貴子弟,都是一個圈子裡的。
因為無關,這些學生們對葉信的厭惡之情並不算很重,現在葉信再次使用自殘的方式,把自己形容成了喪家之犬,又抬出了狼帥葉觀海,瞬間便喚起了他們的同情。
畢竟所有大衛國的國人都知道,葉觀海曾經立下了很多戰功,如果沒有葉觀海,或許大衛國早就不復存在了。
鐵人豪的臉色變得僵硬了,他的智商和他的武力呈絕對反比,不止是那些學生被說服了,連他也陷入了葉信的邏輯之中,沒錯啊……葉信都這麼可憐了,還要去教訓他,是不是過分了一點?不對不對!到最後鐵人豪猛然醒悟,絕對不能傾向葉信,還沒等他說話,葉信的吼聲已傳了過來。
「但,請不要忘了,我是葉信!我身上流著葉家的血!」葉信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怒吼道:「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你們,所以我躲著你、讓著你,但如果你沒完沒了,就是要和我過不去,那我只能和你拼到底!狗急了尚且能跳牆,大不了以命抵命!誰怕誰?!」
「說得好!」有個學生突然叫道。
「不錯,有骨氣!」
「這才是個男人麼。」
周圍的學生們吵嚷起來,其實他們並不是給葉信面子,而是為了給與大衛國曾經的戰神一份來自內心深處的尊敬。
鐵人豪再次發懵了,什麼情況?如果換成三殿下鐵書燈振臂高呼,贏得這些多人的呼應,還屬正常,葉信算是什麼東西?!
葉玲眼中泛起淚光,緊緊的盯著葉信,她也被感動了。
薛白騎和郝飛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不過他們心中已憋滿了笑意,當初葉信剛進天罪營,就能把他們唬得團團轉了,想和葉信鬥嘴,純粹是找死。天罪營每一個武士都相信,葉信的舌頭抵得上數萬精兵,鬼先生也曾戲言過,想殺葉信?很簡單,圍上去拼命釋放本命技就好,千萬千萬不能讓葉信開口,一旦讓葉信開了口,那麼形勢的走向會變得異常荒誕奇怪而又不可阻擋。
「你他麼給我閉嘴!」鐵人豪拼力叫道。
「該閉嘴的是你!」鐵書燈毫不客氣的喝道,聽了這麼久,他也明白事情的經過了,略微沉吟一下,側頭對葉信說道:「小信,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葉信說道。
「今天來龍騰講武學院做什麼?」鐵書燈又問道。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進學院修行了。」葉信激昂壯烈的情緒總算平復了一下,他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的資質無法修行,但不甘心啊……所以最後想嘗試一下,或許真的會有奇蹟發生也說不準……」
別人還好說,一邊的鄧多潔只感覺象吞了蒼蠅一樣噁心欲嘔,早晨的事情歷歷在目,葉信當時可是不想來龍騰講武學院的,最後迫於鄧巧瑩的壓力,才不得不點頭,現在居然說得這般冠冕堂皇……能不能再無恥一些?!
「昨天才回來,今天要進學院,然後就遇到五弟了?還真是巧啊……」鐵書燈露出笑意,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冷,接著轉頭看向鐵人豪:「五弟,你們是從那邊過來的?」
鐵人豪還在惡狠狠盯著葉信,壓根沒注意鐵書燈說了什麼,身邊的鐵卉真點頭道:「是的,三哥。」
「這就太有意思了。」鐵書燈緩緩說道:「你們可以從側門進入學院麼?那邊有兩個側門呢,為什麼一定要來正門?」
鐵卉真愣了愣:「鄧姐讓我們來正門,說有事情要商量。」
「哦……」鐵書燈拉長聲,接著又看向了鄧多潔。
鄧多潔萬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被拆穿,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臉色也變得蒼白。
「表姐,原來是你做得好事!」葉玲一字一句的說道,她的口吻已冰冷到了極點。
葉玲本就是很聰明的,原本還以為只是偶遇巧合,現在聽到鐵書燈的追問,立即看穿了真相。
「小玲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鄧多潔皺眉道。
「原來這樣啊……是鄧家小姐想教訓葉信,自己又不方便出手,就把五殿下找過來了……」周圍有個學生低聲說道。
「高!確實是高!」有人附和道:「五殿下和葉信有仇,想借刀殺人,沒有比五殿下更合適的了。」
「五殿下和葉信有什麼仇?」另一個學生問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進學院才兩年都知道了,聽說五殿下小時候幾乎每天要被葉信揍呢。」
「敢打五殿下?瘋了吧?」
「我沒瘋,你倒是瞎了,剛才的事情沒看到?」
「哈哈……那時候狼帥尚在,國主當然要給狼帥幾分面子的。」
周圍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鄧多潔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她這一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暴露自己不說,還得罪了鐵人豪和鐵卉真,誰願意平白被人利用?!
學院內的孫美芳臉色也很不好看,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又不敢胡亂出頭,只能躲在遠處。
「有些人啊,自以為有點心機,就可以把天下人當猴耍。」鐵書燈冷笑道:「活得年歲都差不多,學的東西也一樣,誰能比誰聰明多少?呵呵……上一次已經讓父王上當受騙,以至於釀成慘禍,怎麼?還想再玩一次小手段麼?!其人可鄙、其心當誅!!」
說到最後,鐵書燈已經是聲色俱厲了,鄧多潔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可她絕對不能開口。
這一次利用鐵人豪來對付葉信,還算小事,就算讓宮裡知道了,笑一笑,說小孩子總是意氣用事,也就過去了,但鐵書燈沒有明言的那件事,一旦顯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極有可能演變成血光之災。
「小信,不要搭理他們了,我們進去。」鐵書燈說道,接著探手攬住了葉信的肩膀。
「三殿下。」馮啟山迎了上來。
「馮院長,我還沒有結業,依然是學院的學生,這『殿下』可不敢當。」鐵書燈急忙說道。
「殿下折殺老朽了。」馮啟山嘆道:「只是……殿下應該在軍中效力的,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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