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晴芳捂腦袋,自從到了這裡,自己這個真正放逐的人還沒怎麼樣呢,阿福小朋友就在反禮教,反規矩,反孫媽媽叮囑的大路上一直狂奔,眼下看來,是一點回頭的跡象都沒有,真不知道回頭怎麼把變成這樣的阿福送回孫媽媽身邊。
華晴芳真心覺得自己挺冤枉的,雖然他也不太守規矩,雖然她確實準備讓阿福變一遍,可問題是,他還沒有出手呢,自家阿福自己就變了。對不起孫媽媽的信任呀。
婦人不待少年開口,在華晴芳身前深深行禮:「小婦人林氏拜見小娘子,還請小娘子看在林氏孤兒寡母的,舉目無親的份上,求小娘庇護。」
華晴芳雖然看著婦人賞心悅目,可也不是那種隨便給自己招惹麻煩的:『大嫂,不敢當呀,我一個小娘子,實在是能力有限,恐幫不上大嫂什麼。』
婦人臉色焦急:「小娘子莫怪,都是小婦人不會說話,只是聽小娘子方才所言,在這裡熟悉,才冒昧打擾下小娘子,想請小娘子幫我兒,尋一僻靜之處讀書。小婦人今生來世定然結草銜環報答小娘子今日大恩大德。」
華晴芳看看邊上的大漢,這要求不簡單呀,這婦人是想讓自己把這個大漢打發了,給他兒子弄個沒人打擾的讀書環境。
阿福看看自家小娘子,果斷的閉嘴了,收拾大漢,跟幫這對母子那就不是一碼事。
華晴芳欣慰。這丫頭該精明的時候,還會那麼精明,比候還聰明。看來不用自己操心了。
少年看華晴芳一行人沒有開口,臉色扎紅的過來扶著林姓婦人:「娘,咱們回吧。」
小婦人在次看向華晴芳:「求小娘子行個方便。婦人定然報答。」
婦人看得出來,對於華晴芳這樣的人來說,收拾那個大漢,確實是抬抬手的事情,可讓他們母子面對大漢。卻千難萬難。
少年人看著這樣的婦人,臉色雖然難看。卻深深地鞠躬:「求小娘子同師太伸手相助,他日林福春功名有成,定報今日之恩。」
華晴芳這才抬眼,仔細打量鼻青臉腫的少年。看著這個當母親的模樣,估計少年這臉消腫之後,應該也是翩翩少年郎,而且是個識時務的少年郎,語氣溫和的抬手,讓人免禮。
然後緩慢開口:「看看,說的嚴重了不是,什麼恩不恩的,不過是舉手之勞。助人本就是快樂之本,何況看樣子還能除害,一舉雙得呀。」
林姓婦人聽了華晴芳這話。普通就跪地上了:「婦人叩謝小娘子大恩。」
華晴芳對這個動不動就跪一跪的規矩,還是不太適應,折壽呀。稍稍避開身子,阿福扶起婦人。
華晴芳:「你們看這樣可好,善惡之說,畢竟還要官府說了算。既然你們說這大漢害人性命,貪人錢財。咱們還是把這大漢送交官府處置。其他的且待懲治了這惡人再說可好。」
少年富春皺眉,就知道小丫頭不可靠:「小娘子說的有理,能交給官府處置,那是在妥當不過的,只不過那臨湘縣的縣太老爺,收了這惡人好處,小生唯恐有怨難伸。」
華晴芳:「這卻好辦,我這家人,還算是有些門路,且那縣官好歹是朝廷任命的管員,怎麼也不至於光明正大的罔顧人命。」
少年雖不樂意,也知道投靠人家,就要按照人家的思路走:「一切全憑小娘子吩咐。」
仿若大漢不存在一樣,兩人就把事情給說妥了。
大漢在邊上急的冒汗,奈何身邊圍著的人多,而且怎麼看都是比他還兇惡的的人。
華晴芳跟少年說妥才看向大漢:「怎麼樣,你是跟這人到官府走一趟以證明清白,還是讓我把你綁在樹上,讓你那拜把子的雷公兄弟來以正嚴明呀。」
大漢耳朵裡面聽著小娘子不急不緩的聲音,比孫悟空聽了緊箍咒反應還強烈呢,不光是頭疼呀,還心疼:「我願意到官府去證明清白,我相信官老爺會小人做主的。」
華晴芳點頭,很是正氣凌然的說道:「這就對了,朝廷,官府才是我們百姓的衣食父母,有事情就要求衙門,怎門能隨便到這種地方來呢,實在是荒謬的很,好了,今天也晚了,你們也莫要著急,就在這裡歇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就讓我這下人,同你們一起回鄉走上一趟。」
就華晴芳這話,包括她自己的人在內,除了華晴芳自己,沒有一個人認為說的有道理,小姑娘不知世事呀,衙門口可不是小娘子嘴裡說餓那種地方。
少年覺得人生還是沒有希望,他娘拜錯廟門了,這位指不上,他們娘兩日子還有的熬。
大漢此時覺得老天給他留下了一扇門,天不絕我呀:「小娘子言之有理,小娘子金玉良言,小娘子簡直是活菩薩呀。」
華晴芳心下感懷,這世道呀,送壞人去衙門口,竟然還被感謝,也不知道這縣官怎麼就這麼讓人依賴。
聽不下去了:「你快下去吧,我的人都在這裡守著,你也不要指著偷偷溜掉,懂嗎。」
大漢:「自然不會的,自然不會的。」回到自己的底盤可是比這裡安全多了。
在魯二那張嚇死人的臉孔前面,多一句話都不敢說了,趕緊的轉身走人。
華晴芳才對著少年富春漏出更加和藹的笑容:「那個咱們現在說說正事吧,既然你們說要報答我的,我總不能相信虛無縹緲的來世,咱們還是在這輩子把事情給了解了吧。纏纏綿綿的不是我的個性。」
阿福黑臉,丟人呀,做好事不圖報的。
靜一師太轉身:「阿彌托福,貧尼困頓了,不敢打擾小娘子正經事,先告退了。」說完走人了。
羞與為伍。
林姓婦人,同少年富春,同樣呆呆的看著這位小娘子,怎麼還有這種明碼要價的嗎,最關鍵的是,他還沒幫著他們做什麼呢。
到底是婦人穩重一些,率先回過神來:「小婦人所求不多,只要我兒能安心讀書,不受那惡人挾制,小娘子就是我林家的恩人,小娘子有用得著小婦人之處,只管明言。」
都是聰明人,看看人家說的,都要經過官府了,人家還是堅持他家兒子要讀書,這是不信任她的辦事能力呀:「好說好說,只要這惡人伏法了,想來你們是想讀書,還是考功名,都是方便的。至於這恩情卻也好還。」
婦人同少年同時低頭,:「小娘子明示。」
華晴芳也不糾結,還是自己先提條件吧:「是這樣的,我看著二位都是有本事的,也不能讓二位當真做牛做馬,而且小郎君是個讀書人,學業為重,耽誤不得,大嫂您看這樣好不好,我這裡有兩個莊子,還有個作坊,恐怕要勞煩郎君兩年。只要每天抽出兩個時辰在莊子上走走,管理一下就成。」
一個秀才還要十年寒窗苦讀呢,一個書生的時間,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給弄走兩年,婦人沉吟一下:「恩,小娘子看這樣妥不妥當,小婦人的夫君在世之時,家業頗豐,要不然也不會讓人圖財害命,家中田產所向都是小婦人一手打理,小娘子要是信得過小婦人,就讓小婦人替我兒打理瑣事可行。」
少年富春:「不可以,兒子怎門能讓娘如此辛勞,奉養雙親兒子本就應該放下書本,謀求生路。」
婦人搖頭:「若是遇不上小娘子,說不得我兒的功名之路,就此無望了,可如今卻未必,再說了這些瑣事,你也未必有娘做起來順手。」
華晴芳看著娘兩說定了,心中倒是挺滿意的:「行了就這樣吧,不過有言在先呀,用書生,跟用大嫂,可是不一樣的待遇,說不得大嫂要多辛苦幾年,不過您放心,咱們只簽短期的僱傭契約,不賣身的。」
當好人還讓恨著,從來不是華晴芳的風格:「只是饒了大嫂同師太苦修的心智。」
大嫂臉紅,這小娘子的身份,從說話氣度上還真是不好猜測,看著挺氣派的,可這言語真的不是大家娘子調教出來的。
當然了這話說出來以後,那少年富春,對著華晴芳就是深深一鞠躬,都是明白人,立刻就知道人家小娘子這是把他娘從佛祖身邊給拉回來了。
華晴芳擺擺手:「不用客氣,我也是有所圖嗎。」做了好事,還有人領情,華晴芳心情大好。
華晴芳一行人在樓上說的做的歡實,下面的一位故人,臉色繃得時緩時緊,一直待婦人走後,才繃著一張臉在孫管事的帶領下走上來。
在見面,華晴芳只覺得故人風格迥異,費思的很。
來人邁著八字步,而且一步三逛游,語調比方才華晴芳說話還要緩慢:「我當哪個厲害人物,竟敢如此大包大攬,卻原來是華家侄女。」
華晴芳順著聲音望過去,哇操,人生何處不相逢呀,多大的孽緣呀,這裡都能碰到:「表叔,我眼花了。」
池邵德面上的表情被華晴芳這話給弄得差點保持不住:「怎麼,華家侄女看到表叔不高興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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