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你的,那必須快一些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任母點頭。同時心中也在想,自己的媳婦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關鍵時刻卻比她還有主見。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到底是怎麼樣的。
是的,芊緒的身世,現在都是個謎。她是任母以前在鎮子外撿到的,撿到芊緒的時候,年僅兩歲多的她穿著華貴,身上卻沒有其他任何東西能表明她的身份。沒有人來尋這個孩子,任母撿了回來,當自己的孩子在養。後來這孩子和良旭兩情相悅,她便讓兩人成了親。
只是剛成親不久良旭便建議搬家,她那時候不想離開家鄉,便沒有同意。
良旭便毅然外出投軍去了,說要出人頭地,再來風光迎接她們。
結果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了無音訊。
然後就是村子裡人的態度越來越惡劣,日子越發的艱難。
再這樣下去,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早上的時候,小媳婦就開始收拾東西。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太多東西收拾,幾身衣服,一點少的可憐的細軟。以及芊緒小時候穿的那身衣服。
那是任母叮囑一定要帶上的。她想著,萬一有一天能用得上,也許能找到芊緒真正的家人。
一大早,就有人來敲門。
任母眉頭一皺,上前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牽著小孩的老太。這是大牛的娘,那小孩是大牛的孩子。
「牛大娘,有事?」任母問。
「你兒媳不是說今天要托我們大牛賣點草藥麼?怎麼還沒送來?」牛大娘伸著脖子,往裡面看。
「哦,一會就送來。」任母想起來這事,應了下來。要搬家的事,她自然不會透露一點口風,但是怕引起別人的懷疑,便答應下來一會送草藥過去。
「那你快點!別耽誤我家大牛的時間。」牛大娘很是不滿,牽著孫子轉身走了。要不是賣的草藥錢他家能私下扣一大半,她才不會這麼早跑來提醒這兩個寡婦。沒錯,在他們看來,任良旭恐怕早就死了,可不就是兩個晦氣的寡婦麼?
「奶奶,我想吃糖葫蘆。」小孩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知道了,今天你爹從鎮子回來給你買一根。」
「啊?才一根啊?我想多吃點。」
「要壞牙。」
兩人的聲音遠去,任母關上了門。
關上門後,任母看著在餵天渺喝粥的芊緒說道:「我去給大牛送草藥,你在家別出門了啊。」
「嗯。」芊緒乖巧的答應下來,繼續餵天渺野菜粥。
天渺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絲毫沒有現在的外表是七歲,完全可以自己喝粥的自覺。這個野菜粥,味道芳香甘甜,別有一番滋味。
任母背上背簍,裡面裝了芊緒昨天采的藥,出門往大牛家走去。
走到大牛家門口的時候,大牛的牛車上已經裝了不少東西,都是村子裡的人托他去鎮子裡賣的。看到任母到來,大牛的臉上擠出笑容:「任大娘,你把背簍放車上就是了。」
任母點頭,準備放好背簍就走。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出聲叫住她。
「任大娘。」這是村長的兒子鐵柱的聲音。
任母皺眉回頭,就看到鐵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
「有事?」任母壓抑住心中的不耐和厭惡問道。
「也沒啥事,就是問問那件事考慮的怎麼樣了?芊緒那麼孝順,你也不想她後半輩子一直那麼苦,是不是?」鐵柱嬉皮笑臉,恬不知恥的問道。
任母氣的發抖,轉身就走。
鐵柱看到任母這樣不給他面子,臉色發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鐵柱哥?咋的了?」大牛明知故問。
「這點小錢拿著,給你家孩子買點吃吃補補。至於任家那點草藥,你賣了錢自己拿著,就跟她們說路上顛簸,背簍什麼時候掉下牛車都不知道。」鐵柱黑著臉吩咐道。
「好嘞。」大牛接過那串銅錢,眉開眼笑,一口應下來。至於任母和芊緒要靠這個草藥賣了買米的事,他此刻哪裡還記得?
鐵柱從兜里摸出了一塊麥芽糖,遞給了坐在門檻上的大牛的孩子。
「狗子,拿去吃。以後見到剛才那老娼婦就扔她石頭。」鐵柱吩咐道。
「啊,不就寡婦麼,咋還老娼婦了?」大牛倒是沒有阻止鐵柱的動作和吩咐,而是疑惑的問。
「她攔著芊緒不嫁人,想幹嘛?想搞個暗娼?她不就是老娼婦了?我可不能讓她如願,我得早點把芊緒給救出來啊。」鐵柱冷笑著無恥說道。
大牛瞪大眼,這還能這樣解釋?據他所知,任大娘守寡多年安守本分的吧,怎麼在鐵柱的嘴裡就扭曲成這樣了?
不過,那不關他的事,有錢拿就行。
「知道了,鐵柱叔。」狗子喜滋滋的吃著麥芽糖,將鐵柱的吩咐記在了心裡。
任母回到家的時候,氣的直拍自己的胸口。
「娘,怎麼了?」芊緒已經給天渺餵完了粥,也給她洗了小手,看到任母氣沖沖的回來,擔心的問道。
「明天我們就走。這些人太無恥了。」任母咬牙說道。
「好。」芊緒點頭。
然而,兩人還是低估了村里人的惡毒。
天還沒亮,任家的大門就被拍的震天響。
「快出來,出來,裡面的人快滾出來。」外面不止一個人的聲音在吵嚷著。
任母和芊緒剛穿好衣服,正準備出門,卻被這樣的變故驚住了。
還沒等她們去開門,外面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撞開了門。
站在最前面的是村長和他的兒子鐵柱,身後跟著一群氣勢洶洶的男女,還有小孩。
「村長,你們這是幹什麼?一大早的闖入我們家,還有沒有王法?」任母一看這架勢,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們任良旭通敵賣國,已經被處死了。在這個村里,我們就是王法,你們這樣的罪人,也應該被沉塘。不過念在你們芊緒年幼,就饒過她了,不過以後要給我們家做奴婢來贖罪。」村長的嘴巴開開合合的說出這樣一番讓人匪夷所思的話來。
但周圍人的臉色卻仿佛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村長越說越高興,仿佛已經看到絕色小媳婦在他家任憑使喚做牛做馬的樣子來。奴婢啊,那可是大戶人家才能有的。也就鎮子上鎮長家才有一兩個奴婢。這可是非常有臉面的事。一想到他家也可以有奴婢,村長的心越來越火熱。至於兒子看上這小娼婦,做奴婢和暖床又不衝突。
任母已經呆住,她想過村長會採取手段,要強取豪奪,但是沒想到居然用這樣惡毒荒唐的理由。
「嘖,昨天我來提親吧你們還不願意,名門正娶多好,現在,嘖嘖,給人當奴婢啊。」劉婦人那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芊緒也是呆住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群可怕的人?根本無法用常人的思維來想像的惡毒。
「快,抓起來。」村長一聲令下,門口的人都蜂擁進來。包括小孩子也拿著一根樹枝躍躍欲試。
「娼婦,快去死。」拿著樹枝的小孩子叫罵著。
「你們,這群畜生!我和你們拼了!」任母大吼起來,轉身操起一把鋤頭就要拼命。
但是帶病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的任母哪裡是這群人的對手。手中的鋤頭馬上就被人搶了下來,接著就要將任母抓住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軟軟蠕蠕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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