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天幕上沒有一顆星辰,一輪彎月也漸漸隱入雲層之中,再也不見一絲清冷的月光。
十年一度的燈會早已結束,各個街道小巷中仍然還留下許多色彩斑斕的燈籠,將黑夜照的燈火通明,偶爾還有一兩人自快要打烊的酒樓中醉醺醺的走出,一邊大聲說著醉話,一邊朝著自己家的方向晃去。
『轟——』
一聲巨響在寧靜的天羅城中上空響起,這突然來的強大威壓,讓得城中不少人自睡夢中驚醒。
「羅家的人聽著,十息之內,交出那叫明月的小子,否則今日就是你們滅族之時。」
蘊含著威壓的沉怒聲繼剛剛那聲巨響之後,再次在天羅城中緩緩傳開,同時也讓得城中的人皆是驚駭地跑出房門,目光駭然地看向城中第一世家的方向。
在那裡,數十道黑色身影在羅家府邸的上空虛空而立,在那些身形的四周,都是有著森然殺氣在緩緩流動。
『嘩——』
城中譁然聲四起,瞬間打破了天羅城的寧靜。
「是阮家的人,他們要跟羅家打起來了嗎?」
「看這模樣應該是要打起來了,也不知道這阮家受了什麼刺激,不是都已經相安無事這麼多年了嗎……」
「嘁,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據說今日在萬寶商會的拍賣大會中,羅家跟阮家就槓上了,只是沒有想到這才沒多久,阮家居然就帶著人打上門去了。」
「咦?你們看…阮家的人當中似乎還有著流雲宗的弟子跟長老。」
「嘶…這可就好玩了,這阮家跟流雲宗聯手了,只怕今日羅家可是真的要倒霉了啊……」
議論聲在城中四處響起,然而被強敵包圍的羅家府邸卻是異常的安靜。
「明月小子,阮家跟流雲宗聯手了,如今是拿你做藉口,這本來就是我羅家的事情,不如你趁亂離開吧。」羅老爺子一張老臉上神色凝重,看著一旁靜靜喝茶的軒轅天音認真地道。
隔著朦朧熱氣,一股茶香溢出。軒轅天音抬眸看向羅老爺子,笑了笑,「既然他們拿我做藉口,我又怎麼能走呢?」將手中茶盞在手邊小桌上一放,道:「而且在拍賣會上可是我在跟阮家和流雲宗的作對,他們要找我也是應當的。」
「話雖這樣說,可是……」羅老爺子皺眉看著軒轅天音,「若不是因為我們羅家,你也不會被卷進來……」
「老爺子…」將他的話打斷,軒轅天音搖頭一笑,道:「先說明啊,我可不是因為你們羅家的原因,而是……」目光看向外面,眸色幽深,「而是我本來就是要找流雲宗的麻煩……」
本來就是要找流雲宗的麻煩?
羅家幾人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軒轅天音,似乎不明白他跟流雲宗有什麼過節。
輕輕一拂衣袖,軒轅天音緩緩起身,「既然客人都來了,咱們怎麼好不出現去招待呢。」轉眸看向羅家老爺子,笑道:「既然是找我的,那就我去招待吧,還要麻煩老爺子讓人去備上一些好茶,哪有客人上門不備茶的道理,這可不是什麼待客之道啊…」
這……?
羅家幾人面面相覷,目光猶豫地看向已經朝著外面走去的紅衣絕色公子。
羅老爺子目光微微一閃,對著身邊的管家沉聲吩咐道:「去給公子備茶。」
「是,老家主。」管家低應了一聲,立刻帶著兩人去備茶了。
待管家走後,羅老爺子也是抬手拂了拂衣袖,抬步朝著外面走去,「走吧,哪有讓貴客替我們出面去接待人的道理。」
羅家府邸上空,阮鼎天目光森然地看著下方,當那一襲紅色身影走出後,雙眼頓時眯了眯。
「怎麼?你終於捨得出來了?看來羅家也算識趣,知道將你交出來,免得我們動手。」
軒轅天音緩步走出房門,抬頭看向上空,目光一一掃過阮家跟流雲宗的人,神色淡淡,「我若不想出來,誰也沒法勉強我,可如今我自己走了出來,或許你們也一樣拿我沒辦法。」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小子也算有些魄力,不過也僅此而已。」瞧得軒轅天音那副淡然的模樣,阮鼎天便恨得咬牙。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小子這幅討厭的面孔,明明一副淡然的模樣,卻又極度的囂張。
聞言,軒轅天音挑了挑眉,然後在阮家等人的目光中,卻是轉頭看向了院落里的某處,突然道:「這位閣下既然來了,不如也現身吧。」
阮鼎天跟雲離兩位流雲宗的長老頓時一驚,目光疑惑地跟著看了過去。
還有人?
果然……
就在軒轅天音話落後,那院落里的黑暗處突然傳出一陣細微的空間波動,然後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自空間漩渦中踏了出來。
當瞧見這人的打扮後,別說軒轅天音,就連阮家跟流雲宗的人都是詫異地目光閃了閃。
是他!
之前在拍賣會上想要七寶回魂丹競拍噬魂丹的那個神秘斗篷人!
「怎麼是他?」羅家幾人在跟著出來後,便是瞧得那斗篷人自空間漩渦中走了出來。
「他來幹什麼?」羅修儒雅的臉龐微微一變,隨即想到這人有可能也是為了噬魂丹而來的,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
軒轅天音挑眉看向那神秘的斗篷人,目光微動,「閣下來此又是作何?可是跟上面那些傢伙一個目的?」
「噬魂丹!」那人似乎動了動,低沉的聲音自寬大的斗篷下緩緩傳出。
果然是為了噬魂丹而來!
羅家眾人神色凝重起來,今晚本來就有阮家跟流雲宗聯手來犯,若是再加上這個神秘的斗篷人……
難道真的是天要滅他們羅家嗎?
而半空中的阮鼎天在聽到那斗篷人的話後,卻是哈哈一笑,道:「這位閣下,若你也是為了噬魂丹,不如我們聯手如何?等拿到噬魂丹,我們可以對半而分。」
結果哪知阮鼎天的話音一落,那斗篷人卻是冷笑了一聲,不屑地道:「聯手?你還不配!」
「你……」聽得這人如此掃他的顏面,阮鼎天頓時一怒,但是又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似乎不宜在節外生枝,又生生將怒氣給壓了下去。
目光森冷地看著那斗篷人,冷笑一聲,道:「既然閣下不領情,算本家主濫好心了。」嘴說如此說著,然而心中卻是在想等將羅家解決後,也一併將這人給一起殺了。
就在二人說話間,羅府的管家已經帶著人搬了一張小几過來,煮茶用的東西一應俱全。
軒轅天音目光掃過那張檀木小几,笑道:「管家準備的還真齊全,就有勞你為客人煮一壺茶,或許待會還能喝上一杯…」說著,便抬步走到了院中,看向那斗篷人,道:「你是跟他們一起,還是排隊?」
那斗篷人似乎沒有料到軒轅天音會突然來這麼一句,整個人微微一愣,隨即卻退了一步。
瞧得他的動作後,軒轅天音點點頭,「那閣下就稍等片刻吧。」
『唰——』
話音一落,只見軒轅天音腳尖一點,閃身上了屋頂,然後一撩衣擺,直接坐在了屋頂之上。
「既然各位是來找我的,不如先聽一曲如何?」將手中抱著的迷你版茶杯狐往身邊一放,軒轅天音自顧自地說道,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阮家和流雲宗的眾人一個。
看著她如此詭異的做派,阮鼎天跟雲離兩位長老眉心微微一皺,顯然有些看不明白這小子要做什麼。
而軒轅天音也不管他們看不看得明白,右手在身前輕輕一拂,只見一架七弦琴憑空出現。當這架七弦琴一出,眾人頓時瞧得那琴身上七彩寶光淡淡流轉,一股宏大而深沉的氣息遙遙傳開。
好厲害的琴!
單是看這琴身上的氣息波動,便能知道這琴肯定是異寶。
軒轅天音抱琴盤膝而坐,也不看四周的眾人,垂眸看著懷中的琴,輕笑道:「降魔,好久沒讓你出來放風了,可是被悶壞了?」抬手輕撫上琴弦,低聲道:「唔…今日就讓你好好放鬆一下。」
說著,白皙修長的十指微微一動,輕輕撥動了琴弦。
『錚——』
空靈的琴聲頓時劃破天際,一股強大的氣息頓時朝著四周猛然盪開。隨著這聲琴音,連帶著四周的空間都是狠狠一顫,無形的氣浪朝著半空中的阮家跟流雲宗眾人席捲而去。
阮鼎天跟雲離臉色猛地一變。
「不好!快防禦!」
然而在軒轅天音撥動琴弦時,他們便已經晚了。
無相永生曲再露崢嶸!
只見原本虛空而立的數十道身影,在軒轅天音繼續彈奏間,人人臉上都變得呆滯起來,隨後臉色微微一扭曲,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自空中摔了下來。
羅家眾人目光呆滯地看著一幕,瞧瞧地吞了一口口水。
好恐怖的琴,好厲害的音攻!
連那站在院落一角的斗篷人都是渾身一緊。
「不能讓他繼續彈下去了,那小子一身的實力太過詭異了。」雲離臉色微白,額頭上布滿了薄汗,顯然是在運功抵抗那琴音的攻擊。
雲耀同樣臉色微白,咬牙點點頭,對著身邊同樣在運功抵抗的阮鼎天,沉聲道:「我們一起上,去破了他的音攻。」
「好!」
阮鼎天狠狠將體內的神力一提,二人頓時身形一閃,直取房頂上彈琴的軒轅天音。
「明月公子小心!」
瞧得阮鼎天跟雲耀二人的動作,又見軒轅天音只低頭彈琴,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掠而來的二人,羅家眾人頓時驚聲提醒道。
『嘭——』
而羅家眾人的驚呼聲還沒有落下,便見軒轅天音身邊突然爆發出一束白光,然後便驚訝的瞧見阮鼎天跟雲耀二人如被一股大力給擊中,倒飛了出去。
怎麼回事?
羅鵬跟羅修兄弟二人疑惑地看著房頂,是誰出的手將阮鼎天跟雲耀二人給震退了?
那位雪衣公子可還跟他們站在這裡的呢……
「是誰?」
阮鼎天跟雲耀急急穩住身形,雙眼驚怒地看向屋頂之上,剛剛是誰出手阻攔了他們?
「我。」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後眾人便見那白光中走出一隻白絨絨的小狐狸。
『嘶——』
羅鵬倒抽一口涼氣,嘿了一聲,道:「我怎麼這尊大神給忘記了。」看著那白色的小狐狸,羅鵬頓時想起了當初在雪原之上,那狐狸可是能化作人形的,還是上仙大圓滿境的強者呢。
「是…那個經常被明月公子給抱在懷裡的小狐狸?」羅修整個人一呆。
羅家不知情的人被這一幕給驚住了,而阮鼎天跟雲耀、雲離三人同樣被震驚到了。
三人目光駭然地盯著軒轅天音身邊的那隻白色的小狐狸,心中微微一緊,他們如今自然也發現了那狐狸身上的上仙境大圓滿的氣息。
夙離微微抖了抖耳朵,一雙金色的眸子掃過空中的三人,懶洋洋地道:「她好不容易彈一次琴,可不能就這樣被你們給打斷了,我還沒聽夠呢。」
阮鼎天三人神色一沉,沒聽夠?
只怕等你聽夠了,他們今日帶來的那些人都要報廢了。
「別急…」就這時,原本一直低頭彈琴的軒轅天音卻是突然抬頭看向阮鼎天三人,似笑非笑地道:「也快了……」
『砰砰砰砰——』
而隨著軒轅天音的那句『也快了』三字一落,那些摔在地上的阮家人跟流雲弟子的身體頓時發出一聲聲巨響,然後在阮鼎天三人驚怒的目光炸成了一朵朵血霧。
整個院落中,頓時被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給覆蓋,羅家中一些膽子較小的人也被這駭人的一幕給嚇得雙腳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去。
好狠的手段,居然生生將人給爆體了。
一下折損了這麼多人,阮鼎天跟雲離、雲耀三人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好好好…你是第二個敢如此明目張胆的殺我流雲宗的人。」雲離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森然地盯著軒轅天音,眼底有著濃郁殺意在翻滾。「敢殺我流雲宗的人,我流雲宗必定跟你不死不休!」說著,雲離右掌一翻,突然拿出一塊類似傳訊牌的東西,想來是要將這裡的事情向流雲宗里稟報。
然而,他還未動,一直坐在屋頂上的軒轅天音卻是動了。
「天道無極——乾坤列陣,陰陽逆轉,大日金剛結界,封!」
『嗡嗡嗡嗡——』
金光爆閃,頓時化作無數金色光線在空中瞬間編織成網,然後將整個羅府給籠罩了進去。
「不早就是不死不休了嗎?」軒轅天音輕聲一笑,目光幽幽地看著雲離三人,莫名地道:「而且,有一點你說錯,我不是第二個,而是第一個,一直都是第一個!」
什麼?
眾人一驚,呆滯的看向軒轅天音,似乎有些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雲離跟雲耀二人卻在呆滯一瞬之後,突然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屋頂之上,淡淡負手而立的紅衣絕色男子,驚聲道:「是你!」
「元天音!」
什麼?元天音?
羅家一行人神色一呆,就連一向沉穩淡定的羅老爺子也是目光抽搐地看向那踏空而行的紅衣公子。
他…
他既然是她?
元天音這個名字,只怕現在整個九霄大陸的人都不陌生,那憑一人之力,殺了流雲宗數位長老,百名弟子的女殺神……。
而就在眾人震驚於軒轅天音的身份時,那一直靜靜站在角落裡的斗篷人卻是身子突然一顫,沒人能看得見的斗篷下,一雙驚訝的目光緊緊看向那踏空而立的紅衣『男子』。
『轟——』
一片烈火自軒轅天音腳底陡然升起,火海翻滾中,一道曼妙妖嬈的紅色身影踏火而出。
此時,軒轅天音終於解開了下在自己身上的變化之術,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真的是你!」
當瞧得恢復了原本模樣的軒轅天音,雲離跟元耀二人的目光頓時一沉,同時心中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很不巧,還真的是我。」軒轅天音朝二人雙手一攤,笑眯眯地回答道,只是那笑意卻怎麼也不達眼底。
「你倒是膽子挺大,居然還敢跑來北域。」雲離雙眼一眯,冷聲道:「元天音,不管你逃到哪裡,我們流雲宗都不會放過你。」
聞言,軒轅天音眉頭一挑,神色驚奇地看著他,道:「逃?你確定我是在逃?至於我為什麼來北域,這位流雲宗長老居然會猜不出來?」
雲離一怔,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軒轅天音。
「我來北域可是專門為了你們流雲宗而來呢。」軒轅天音笑眯眯地道,「你說我去將你們流雲宗在九霄大陸的分宗給徹底連根拔起這個想法如何?」
「你!」雲離跟雲耀二人聞言臉色一變,目光不可思議地看向軒轅天音,她來北域居然是為了這個?
將流雲宗在九霄大陸的分宗給連根拔起?
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然而他們想笑,心中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特別是看著軒轅天音目光中的那麼凌厲跟認真,二人心中頓時一緊。
她說的是真的,並不是在玩笑……
看著這樣的軒轅天音,雲離跟雲耀二人心中頓時生了一股莫名懼意,目光閃爍中,便是想要逃。
然而他們還沒有動作,軒轅天音便是看出了他們的打算般,笑道:「二位長老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就知道你們會逃,所以這四周被我布下了結界,而你們…打不破我的結界。」
「元天音,你…你想幹什麼?」
瞧得雲離二人緊張的神色,軒轅天音擺擺手,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笑道:「二位長老何必如此緊張呢。」雖說臉上是在笑,然而說出的話,卻讓人心中發寒,「至於我想做什麼,你們不是知道的嗎?何必明知故問…」
「放輕鬆,放輕鬆…二位長老要知道,人生自古誰無死,賤人先死我後死…啊,不對,是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來來來…你們二位…誰先來?」
羅家眾人:「……。」
看著半空中殺人卻好像是說得請人吃飯般隨意的軒轅天音,羅家眾人頓時嘴角一抽。
有這麼說話的嗎?
就你那些話,嚇都要將那流雲宗的二位長老給嚇死了。
「元天音,你不要太過囂張,想要我們二人死,你也不會好過。」
似乎知道自己逃不過,雲離目光一狠,一句話吼完後,居然整個開始迅速膨脹,周身強烈的罡風大作。
羅家眾人嘴角一抽,居然將流雲宗的長老給逼得自爆了?!
軒轅天音看著準備自爆的雲離,眉頭一挑,「在這裡自爆可不好,說不得人家老爺子的整個府邸都得被你給夷為平地呢。」說著,右手輕輕一抬,朝著雲離指了過去。
「你若是要自爆,還不如我出手幫你一把呢。」
「洪荒破天指——一指破蒼穹!」
『轟——』
一股天地威壓陡然降臨,大片的金光中,一道巨大的金色指印快速凝聚,然後帶著強悍銳不可當的氣勢,朝著雲離直直壓了下去。
『嘭——』
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為之抖了抖。
而本來已經轉動神力到一半的雲離,被這一指印一壓,徹底在空中炸成了一團血霧。
『喝——』
看著那空中的血霧緩緩落下,羅家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好恐怖的功法武技,難怪她能憑一人之力殺了那麼多流雲宗的長老跟弟子。
然而羅老爺子卻是比他們想得更多更深,一雙老眼震驚地瞧著天空中的軒轅天音,這丫頭之前用的是術法,如今又用的武技,難道她還是靈武雙修不成?
嘶…好恐怖的天賦!
而半空之上,軒轅天音在一指滅殺了雲離之後,一雙狹長的眸子緩緩轉向了另一邊的雲耀,對著神色驚恐的雲耀微微一笑,道:「該你了……」
「不…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雲耀神色驚恐,竟是一步步地朝著身後退去,看其模樣顯然是被軒轅天音那狠戾的手段給嚇瘋了。
「不殺你?」軒轅天音為難地皺了皺眉,看著雲耀神色抱歉地道:「真是可惜,我也不殺你,可是誰叫你是流雲宗的人呢,我可是說過要殺盡天下流雲狗的呀…」
「不,不要…」雲耀大叫一聲,轉身就想逃,然而四周已經被軒轅天給布下了結界,他又能往哪裡逃呢。
神色慌亂的四周一掃,雲耀見自己已無路可逃,心中慢慢絕望,然而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到羅家一行人後,雙眼一亮,身形直接朝著羅家眾人掠去。
他竟然是狗急跳牆,顯然擒住羅家人好威脅軒轅天音放過他。
然而……
『嘭——』
一聲巨響,雲耀還未到羅家眾人跟前,卻是突然被人自中途出手給打的倒飛了出去。
『噗呲——』
一口血噴了出來,雲耀目光死死地盯著對自己出手的人,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神秘的斗篷人居然會突然對自己出手,他不是來找元天音的麻煩的嗎?
然而不管雲耀心中有多麼的疑惑,卻是再也得不到答案。
軒轅天音挑眉看向下方突然出手的斗篷人,再看了看已經生機斷絕的雲耀,似乎也是有些詫異這傢伙居然會對雲耀出手。
不過出手就出手吧,反正雲耀死了,也省得她再動手。
收了眼中詫異的神色,軒轅天音再次將目光看向已經徹底呆滯住的阮鼎天,微微一笑,「接下來…該你了!」
「你……」聽得軒轅天音的話,阮鼎天頓時被驚醒過來,神色驚駭地看著軒轅天音,她…她還要對自己出手?
阮鼎天臉龐抽了抽,急聲道:「這位小友,老夫可不是流雲宗的人,跟你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冤家宜解不宜結……」
「沒什麼深仇大恨?」軒轅天音看著他目光古怪,「既然沒什麼深仇大恨,那你怎麼還帶著流雲宗的人來找我麻煩呢?」
「這…這是個誤會…是誤會…」阮鼎天結巴道,看著軒轅天音似笑非笑地目光,也乾巴巴地一笑,道:「我那是被豬油蒙了心,想要那噬魂丹,不過小友放心,以後我阮家絕不再打噬魂丹的主意。」
「這樣啊……」軒轅天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當真在考慮要不要放過阮鼎天般,就在阮鼎天心中一喜的時候,卻是話音一轉,為難地道:「可是我的身份都已經被你知道了,這可是有點讓我為難啊…」
「不為難,不為難。」聽得軒轅天音這般說,阮鼎天似乎生怕這女殺神也對他動手般,立刻急聲道:「老夫可以發誓,絕不向外人泄露小友的秘密…」
「這樣嗎?」軒轅天音疑惑道。
「是,老夫可以發誓。」阮鼎天立刻點頭道,只是那低垂的雙眼中卻有怨毒之色划過。
想他阮家家主何等風光,時候什麼被人給逼得如此狼狽過,若是讓他一旦出了這結界,他定要通知流雲宗,讓流雲宗的宗主派宗內所有強者來追殺這個臭丫頭。
軒轅天音看著阮鼎天那低垂著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幅度,「既然是這樣…那不如……」
『嘭——』
話未說話,軒轅天音整個人原地憑空消失,待她再出現時,便已經到了阮鼎天的身後,然後在羅家眾人呆滯的目光,瞬間出手。
抬手成爪,直直抓向了阮鼎天的脖子。
「你……」脖子突然被一股大力給捏住,阮鼎天目光驚駭地看著眼前笑眯眯的軒轅天音,心中驚恐,她是怎麼過來的?
軒轅天音對著神色驚恐的阮鼎天輕輕一笑,道:「阮家主,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死人最能保密,所以…只能請你去死了啊……」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突然響起,只見阮鼎天臉色一灰,然後腦袋無力的垂了下來。
軒轅天音一手捏碎了阮鼎天的喉骨,如捏死了一隻螞蟻般的輕鬆。隨後抬手將阮鼎天的屍體隨意往地上一扔,自懷中拿出一塊錦帕,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
「是不是接下來就該你了?」將手中錦帕往地上一扔,軒轅天音目光淡淡地看向自出手打死雲耀後,便一直靜靜站在那裡的斗篷人。
「我剛剛可幫過你?」斗篷人沉默一瞬後,道。
「所以呢?」軒轅天音挑眉。
默了默,斗篷人繼續道:「所以那噬魂丹我不要了,你可以撤掉結界了。」
「撤掉結界?」軒轅天音輕笑一聲,「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覺得我會放你離開?」
「你不會恩將仇報吧?我剛剛才出手幫過你。」
「我有請你幫忙嗎?」軒轅天音卻並不買賬,目光微眯地看向那斗篷人,挑眉笑道:「想要我將結界撤開也不是不可以,將你的斗篷拿下來,我便放你走,如何?」
聞言,只見斗篷人卻是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瞧得他的反應,軒轅天音冷笑一聲,身形突然如波浪般一盪,然後整個人憑空消失。
『嘭——』
一聲悶響,兩道身影同時倒退數步。
顯然剛剛二人已經快速地交過一次手了,卻是誰也沒占到便宜。
「你撤開結界,我不會泄露你的身份。」穩住身形後,斗篷人微微抬頭,道。
軒轅天音紅唇一勾,「可以,將斗篷拿下來。」
「不可能。」
「是嗎?」軒轅天音目光一閃,隨即詭異一笑。
看著她這詭異的笑容,斗篷人心中一驚。
「爆!」
軒轅天音卻並沒有動,而是輕輕吐出了一個字。
然而隨著她的『爆』字一落,那人身上的斗篷頓時發出一聲『刺啦』的撕裂聲,化作無數碎片炸開了。
「你以為我剛剛只是想出手攻擊你?」軒轅天音笑著看向因為斗篷突然碎裂,而突然背過身的人,道:「我若要在你斗篷上做手腳,你根本就防不了我。」
「主上說得沒錯,遇見你只有認輸的份兒。」只見那人似乎很是苦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轉過了身過來。
當瞧清那人的面容後,軒轅天音卻是詫異地眨了眨眼睛,這人…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是當初在蒼梧山脈中,跟在阿祁身邊那個叫無涯的紫衣男子。
無涯朝著軒轅天音呲牙一笑,然後在軒轅天音驚訝的目光,單膝跪下,恭敬道:「屬下無涯,見過帝後。」
帝後?!
軒轅天音嘴角一抽,「亂叫什麼呢,誰是你家帝後了!」
「你啊。」無涯抬頭朝著軒轅天音再次一笑,「帝尊親口下令,見您如見他。」
瞧著無涯這模樣,軒轅天音頭疼般地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呢?」
無涯眸光一閃,知道軒轅天音是問的他家帝尊,頓時笑眯眯地道:「帝後是想念帝尊了嗎?不過帝尊如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等帝尊將事情處理完後,就會來尋帝後的。」
「他…有什麼事?」軒轅天音皺眉看向無涯,似乎上次在窮奇的墓中,阿祁也說過他還有事情未處理。
「這…」無涯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羅家眾人,噤聲傳音道:「回帝後的話,帝尊沉睡千萬年,魔族早已分裂,如今帝尊正在整頓魔族,所以不能立刻回到帝後身邊。」
魔族分裂了?
軒轅天音眉心皺得更緊了,目光中划過一抹擔憂,同樣傳音問道:「他沒事吧?」
「沒事,帝尊怎麼可能有事…」無涯搖頭,續而又嘀咕道:「不過帝尊身上的傷還未……」話未說完,卻是一驚,知道自己說過頭了,趕緊將嘴巴再次閉緊。
然而軒轅天音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神色一變,「他受傷了?怎麼傷的?」
看著軒轅天音緊張的神色,無涯頓時在心中哀嚎一聲,完了…他居然說漏嘴了,要是讓帝尊知曉,只怕他會被帝尊給丟下伏魔淵吧。
「帝後……」無涯可憐兮兮地瞧著軒轅天音,期期艾艾地道:「帝後,您能當沒聽見嗎?」
「你先說完,我就當沒聽見。」軒轅天音面無表情地道。
無涯嘴角一抽,不過看著軒轅天音那危險的目光,頓時頹廢地把頭一垂,無奈地道:「帝尊沉睡千萬年,神魂分離的太久,傷了本源,再加上帝尊神魂回歸之時,在魔淵中受了重傷,所以……」
無涯沒有繼續再說,但是軒轅天音心中卻是已經明白。
魔淵中受了重傷…是當初為了保護自己,而掉落魔淵時受的傷嗎?
軒轅天音雙手微微一緊,半晌,才低聲道:「他…沒事吧?」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卻依然不忘出來尋找自己,還幾次救了她。
那個男人…也太亂來了!
瞧得軒轅天音的神色,無涯趕緊搖頭,道:「帝尊無事,只需多養養就好,帝後千萬別太擔心,否則讓帝尊知道了,屬下可就得倒霉了。」
軒轅天音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無涯,道:「你先起來吧,我不喜歡有人跪我。」
無涯聞言立刻起身。
「你要噬魂丹做什麼?」軒轅天音突然看向無涯,問道:「可是他需要?」
無涯點點頭,「是有點需要,不過也可有可無……」
話未說完,就見軒轅天音右手一晃,那裝著噬魂丹的黑色錦盒便被她自軒轅心鎖中拿了出來,「給你。」
「給…給我?」無涯瞧得塞到自己手中的黑色錦盒,抬眼看著軒轅天音,問道:「帝後不要?您不是為了這噬魂丹爭了很久嗎?」
「我那是為了氣阮家跟流雲宗而已,我要這個噬魂丹幹什麼。」軒轅天音翻了一個白眼。
知道軒轅天音並不需要,無涯點點頭,便將黑色錦盒收好,「您殺了流雲宗的兩位長老,只怕這天羅城也不能再待了,屬下這便將噬魂丹送回去,帝後可是需要屬下跟著你?」
「你跟著我幹什麼。」軒轅天音搖搖頭,「你好好跟著他便是。」想了想,又道:「嗯…若是他之後要尋我,便告訴他,我在冰雪城。」
「冰雪城?」無涯驚訝地看著軒轅天音,道:「您真的要去流雲宗啊?」
「自然。」軒轅天音挑了挑眉,「我說過要將流雲宗連根拔起,又豈能言而無信。」朝著無涯擺擺手,似趕人般地道:「你若有事就趕緊走,便這裡跟我嘰嘰歪歪了。」說著,便抬手解開了四周的封印結界。
無涯:「……」他是被帝後嫌棄了嗎?
見軒轅天音似乎真的沒什麼事要說了,無涯將黑色錦盒收好,對著軒轅天音再次一禮,道:「請帝後多加小心,無涯會將帝後的消息告訴帝尊的。」話落,只見無涯腳下突然黑光一閃,整個人便自原地消失不見。
待無涯走後,軒轅天音再次伸了一個懶腰,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羅家眾人,笑道:「唔…終於解決了,老爺子…如今阮家已無主,你可得要趁熱打鐵啊……」
……
……
只不過一夜的時間,天羅城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是天羅城中的第二大世家的阮家卻在一夜之間徹底給散了,阮家一族,除了直系血脈被滅殺,旁系子弟都被流放出了天羅城,且永生永世不許再踏入北域。
可是眾人都知道,那些被流放的旁系子弟今後的命運,只怕也是落都一個客死異鄉的結局,這個世道,又有誰會真的留下未除盡的敵人,好讓他們以後來威脅自己呢。
仁慈,不過是做給世人看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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