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緊皺眉頭,心裡罵了一萬句神經病。
她就是來洗個手,招誰惹誰了!
她想起來,上次在洗手間外被霍錆攔住的場景。這兩人,讓她想到了「臭味相投」四個字,不能再貼切了。
宮小白一隻手輕鬆地推開她。
霍玫瑰被她推得倒退好幾步,手撐在盥洗台邊緣才沒有摔倒,細高跟崴了下,腳踝處傳來疼痛。
「墨長辭,你敢怎麼對我?!你個賤人!」她挽好的髮髻散下來一縷,垂在臉側,說不出的狼狽。
她惡狠狠地抬頭,直視宮小白,眼中的厭惡不加掩飾。
宮小白把心裡念了上萬遍的三個字吼了出來,「蛇精病!」
她整理好被她扯亂的裙子,轉身往外走。
「你站住!」霍玫瑰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往後拽,「墨長辭,你就不怕我把這些告訴外面那個男人!」
她現在依附於那個男人,她倒要看看,她沒了依仗,還能不能維持高貴的氣度。
頭皮發疼,宮小白的脾氣一下子上漲到頂峰,沒有手下留情,她扣住霍玫瑰的手腕,使勁兒一捏。
霍玫瑰痛呼一聲,下意識鬆開手。
宮小白大力地推開她,要不是怕被說恃強凌弱,她就動手打人了!
都是什麼毛病,對於跟自己完全陌生的人,上來就動手動腳。跟霍錆那個人渣學的吧!
站在距離霍玫瑰幾步之遠的地方,宮小白冷冷道,「有病就去吃藥,少在這裡發瘋。沒錢看病就去找霍錆,你在我面前折騰個什麼勁兒,我不喜歡女人!」
宮小白對著鏡子照了照,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裙子又弄皺了,她皺皺眉,煩不勝煩地扯了扯裙子,再把頭髮弄好。
霍玫瑰全程瞪著她,看著她像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
她撐著牆壁,瘸著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宮小白斜著眼睛,瞥她一眼,「還來?!」
霍玫瑰冷哼,「說起演技,我還真比不上你。你永遠都是這副淡然,對外界漠不關心的樣子,心裡卻總是在盤算。」
瘋言瘋語!
宮小白翻了個白眼,「這位小姐,麻煩你說一句我能聽懂的話行嗎?」她話鋒一轉,擺擺手,「別,你還是別說話了,我現在沒空搭理你。」
猝不及防下,霍玫瑰突然逼近她,伸手抓住了她的裙子,往下拉扯。
宮小白身上穿的抹胸裙子並不暴露,胸前是往上拱起的半圓狀,不僅遮住了胸前的肌膚,防止走光,還完美的露出兩邊的鎖骨。
禮服被霍玫瑰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了胸口的鮮紅印記。
「怎麼可能?!」霍玫瑰盯著她玲瓏塔的印記,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宮小白望著霍玫瑰的臉出神,一般人看到這個印記,都以為是個普通的紋身,只有她露出這樣意外震驚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宮小白喃喃地道,終於正視霍玫瑰的雙眼。
一雙跟自己極為相似的眼睛,連眼尾的部分都十分相像,不去看她的臉,她竟有種照鏡子的錯覺。
這次換霍玫瑰推開她,冷笑,「還在裝?」
「小白。」
女洗手間外,宮邪低低的聲音傳進耳朵里。
他許久見她不來,有些著急,直奔到洗手間。
一個大男人,站在女洗手間外有點奇怪,他不自在地低了下頭。
如果聽不到裡面的回應,他就要請保潔阿姨進去看一看了。
好在,宮小白應了一聲,「我在,馬上出來。」
她看了霍玫瑰一眼,沒有再問下去,她想知道的東西自然會有人告訴她。
宮小白離開後,霍玫瑰靠在牆壁上,渾身脫離般往下滑,最後撐住了沒倒在地上……
洗手間外,宮小白踩著三厘米的低跟鞋蹬蹬蹬蹦到宮邪跟前。
「幹什麼去了這麼久?」宮邪上下打量她。
熨帖平整的禮服有點皺,腦袋後面有一縷頭髮翹了起來,他抬手幫她整理好,「你不會又跟人打架了吧。」
宮小白摸了摸後腦勺,她照鏡子看不見後面,居然露出了馬腳。
「嘿嘿,不算打架,我跟一個胡言亂語的女人爭執了幾句。」
「誰?」
「什麼?」
宮邪牽著她的手往外走,「跟誰爭執了?」
霍玫瑰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兩人離開的背影。那個男人似乎對墨長辭很好,偏頭跟她說話時,笑容溫和。
她握緊了拳頭,血紅的指甲扣在手心。
一個身世卑微的賤人,憑什麼一次又一次踩在她頭上。全天下的好事都讓她一個人占盡了,死了一次,居然還能擁有鳳皇。
回到燈火璀璨的宴會廳,宮小白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霍錆,應該是來找那個女人的。
宮小白小聲說。「跟我爭執的人就是霍錆的女伴,那個女人攔住了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懶得搭理,她卻不依不饒,逼得我不得不出手。」
宮邪皺起了眉頭。
「不過你別擔心,我沒受欺負。」宮小白連忙解釋,「我把她推開了,而且她的腳好像崴了。要不是我不打女人,她肯定少不了一頓挨打。」
我不打女人……
這句話只有男生愛說吧。
宮邪捏捏她的手心,頗有些哭笑不得,對她的擔憂都被沖走了,不過他還是要說,「以後離霍錆以及他身邊的人都遠一點。實在躲不開就像今天這樣,出了事我給你擔著。」
宮小白咬了咬下唇,兩邊的唇角翹起來,她還以為他要對她進行說教,沒想到啊,他居然鼓勵她打架。
宮爺你這麼不講理你的戰友知道嗎?
宮邪突然失笑,「我忘了,現在誰還能欺負你啊。」別人跟她對上了,要擔心也是擔心別人。
花了好幾秒,宮小白反應過來,她豎起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宮邪不懂她的意思,輕挑眉梢。宮小白抿了抿唇,「你啊!你就欺負我。昨晚!」
宮邪抓住她的手,「不叫欺負,叫疼愛。」
——
霍錆在洗手間外找到了霍玫瑰。
與來時那個嬌美女人判若兩人,她蹲在地上,一邊揉自己的腳踝,一邊轉動手腕,高高挽起的髮髻鬆散了,垂在耳邊。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臉色蒼白,鮮紅的唇越發明顯。
霍錆拉她站起來,「你幹了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我眼中的美人兒可不是這樣。」
霍玫瑰揮開他的手,自己沒站穩踉蹌了一下,霍錆皺著眉扶住她,「站不穩就不要逞強。」
霍玫瑰沒有在掙扎他的桎梏,倚靠著他站好,抬手拔掉了腦後的髮簪,讓海藻般的捲髮披在身後。
「謝謝你,霍先生,沒有你可能走不了幾步路。」她笑著對他說,語氣真誠。
她以為只是崴了腳,事實的情況可能比她形象中嚴重,剛才還能走幾步,現在似乎挪動不了。
每走一步,腳踝就特別疼。
「現在能告訴我原因了嗎?」霍錆並不關心她的腿,他只關心自己想知道的。
霍玫瑰輕笑,紅唇湊近他的臉,氣息馨香,「如果我說,我故意把自己搞成這樣,為了博得霍先生的憐惜,你信嗎?」
霍錆垂眸,冷哼一聲,「不信。」
霍玫瑰往後退了退,不說話,只是笑著看他。
是霍錆先忍不住,「我剛才看到宮小白從這個方向出去,你這樣,跟她有關?」
霍玫瑰一愣,「誰?」
「宮邪身邊的女人,宮小白。」霍錆說。
霍玫瑰更詫異了,「你說她叫宮小白?!」
她明明是墨長辭,她眉心有美人痣,從出生起就有。她胸口有七重玲瓏塔的印記,誰都仿造不了。
她就是墨長辭,不是什麼宮小白!
「你果然認識她。」霍錆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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