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書院。
雖說是對洛祖辰和沈業關了禁閉,但是這份禁閉其實並不嚴格。
每日,沈業的侍從書童,都會來傳遞外面的消息,帶來些佳肴餐食。
洛祖辰倒是也可以安排人來,只是他懶得管。
晌午,沈業的書童又送菜餚前來。
此外,還帶來了一封信函。
是書童收到了何夫人的傳音,將聽到事情通通記了下來。
方桌前,沈業和洛祖辰吃著餐食。
還帶著幾分閒情逸緻,有那麼幾分愜意。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三個月時間禁閉,真的沒什麼懲罰之意。
沈業有時候自己閉關修行,時日都會超過三月。
用餐之時,沈業順手將信函展開。
看到上面所述的消息時,沈業臉上的那幾分閒情逸緻,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
前一陣,沈家二叔沈凌勇來到京城,似乎是想逼沈寒回雲安城。
可是沒有將沈寒逼回去,反而將自己弄進了京兆府的牢獄當中。
還是靠著沈青山前來,找了聖上,才將他領出來。
且被革掉了將軍之職。
看到沈業表情變化,洛祖辰連忙接過信函,看了看。
這一看,他也皺起了眉頭。
「你家二叔是腦子不太靈光嗎?
這些妄言禮法,非議君國的話,連老夫都不敢在人前亂言。
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
洛祖辰很狂,很囂張,但是他的言語卻從來只針對人。
說話從來不會開地圖炮,要針對誰,就單單針對那人。
從某種角度來說,洛祖辰很有城府,很有心計。
他不會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樹立一大堆敵人。
更不會將朝堂弄到他的對立面。
聽從山海院長的處罰來看,就能夠知道,洛祖辰對於那些真正的上位者,還是會適時低頭的。
「二叔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東部帶兵。
大概是在帶兵之時,自在慣了,以為自己到了京城,還能那般.」
沈業皺著眉頭,說道了兩句。
但事實上,對於沈凌勇如何,他沈業並沒有太在意。
之所以會緊皺著眉頭,是因為後面之事。
「洛先生,您往後看。
關於我二叔這件事情,其實並沒什麼。」
聽到沈業這話,洛祖辰這才又將目光挪到信函上去,細細的往下讀。
這一看,洛祖辰才明白沈業為何皺著眉頭。
「沈家家主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還想和沈寒緩和關係。
而且這緩和關係之意,到底是想要如何緩和?」
沈業搖了搖頭:「不知道老令公到底何意,與沈寒緩和關係,難不成是想讓我們這些人,都去給沈寒磕頭認錯?」
洛祖辰亦是很不認同。
他都已經對沈寒下狠手了,沈家家主竟然想要緩和關係。
要是沈寒真在沈家的護佑下成長起來。
對沈家的怨恨,可能倒是消失。
但是他洛祖辰怎麼辦?
自己憑空多出來一個仙人境的敵人?
「老太君他們沒有同意,老令公這個提議倒是沒有施行下來。
但三叔說,要以此做緩兵之計。
與沈寒緩和關係,卻不給他任何資源」
沈業將信函上的內容說出,洛祖辰聽著,仍舊是一聲輕笑。
「這種話騙騙孩童稚子還行,糊弄老夫可沒多大意義。
什麼緩兵之計,最後會是個什麼模樣,根本說不準。
萬一緩兵之計施行時,沈寒的天賦潛力越發的出彩,沈家反悔,想要更進一步拉攏,到時候又怎麼辦?
那時候再去阻攔,可比起現在要難太多。」
師徒倆坐在方桌前,這件事有些嚴肅。
至少從沈青山這裡來看,他這個家主的思想是在發生變化。
以前的他,是堅定無比的。
很明確,沈家的未來繼承之人,是沈業。
但是從這件事來說,沈青山的腦海里,已經開始有些許的搖擺。
「沈寒與雲家之間關係甚密,上次依靠沈寒所言,僅僅是用一個丫鬟的賣身契,便買到了三月的中品丹藥,僅用了六成的價格。
或許這件事,也讓老令公對沈寒,愈發的看重。」
洛祖辰皺著眉頭,他隱隱間,能猜到沈青山的想法。
沈寒也是他的孫兒。
雖然以前家族與他的關係很差,但終歸是姓沈。
沈青山以前覺得沒必要培養沈寒,這孩子不聽話,忤逆長輩。
可是現在,沈寒展現出天賦潛力之後,這些缺點,也就可以容忍了。
哪個天才沒有自己的想法,怎麼可能一直聽其他人的話。
重新給沈寒投入資源,一份資源不夠,就百份。
就算沈寒還對沈家有恨,也能減弱恨意。
可是這般往下,對於沈業來說,百害無一利。
洛祖辰想了想,皺著眉頭說道:
「業兒,從你們沈家家主態度來看,沈家高位已經開始逐步看重沈寒。
特別是他這個年歲,踏入了六品碩果境。
這種天才後輩,他們怕是有些捨不得,想要讓之與你競爭了。
也是,現如今的沈寒,還真有些本事了。
難怪沈家開始關注。」
沈業的眼神之中,露出一抹厲色。
以前完全看不起的人,現如今竟然開始與自己相提並論,這讓沈業感覺很不適。
「洛先生,現如今,連您也這般看得起沈寒了嗎?
以前的他,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在沈府那時,他還是個什麼貨色。」
聽到沈業這番話,洛祖辰連忙開口安慰。
活了這麼多年,他自然能理解自己徒兒的心中所想。
「業兒你別多心,論及天賦潛力,他肯定還是落後於你的。
老夫當年也有過你這般的感受。
完全沒有放在眼中的廢物,竟突然之間,排到了自己身側。
周圍的看客們,甚至還將自己與那廢物相提。
說實話,放在誰身上,都很難接受。」
洛祖辰看著沈業,稍稍嚴肅的說著。
見沈業似乎聽進去了些,又繼續開口道。
「但山外還有一山高,這世間從來不缺天才。
缺的,是能成長起來的天才,業兒,不要太過於托大。
你看看老夫,京中誰不知道老夫很狂,很囂張。
但老夫卻從來不託大,不看低任何一個仇人,只要有可能造成威脅的人,都要重視。
即便沈寒年歲這般小,老夫仍舊嚴肅看待於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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