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隆與驚情並肩漫步於歌尼河畔。月光下的歌尼河波光粼粼,幽靜無聲。
沙隆走下了河床,一直走到了河流的中央,水剛好淹沒了他的膝蓋。沙隆滿意的點了點頭,河床很平坦,水位也不算高,很適宜於預定的明晨破曉之前的行動。
現在離強渡歌尼河的時間只剩短短的兩小時時間,與其坐在房間裡坐看沙漏發呆,還不如出來親自測量一下水位。基於這樣的想法,沙隆叫上了驚情,謝絕衛兵的跟從來到了河邊。現在雖說經過自己的親自測量證明士兵先前的報告完全準確,但是沙隆還不放心的在河流中央又來回走了幾個來回,一切確認後才慢慢走了回來。
驚情坐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饒有興致的看著沙隆做這些事。並不是他不願意下水,只是因為連續追擊敵軍的過程中,因為要保持生命祈禱的功效長時間的維持在士兵們的身上,他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力量。幸好,結果還是美好的,沙隆並沒有讓他失望。
沙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或者準確點說應該是一個魔王。這是驚情現在思考的問題,在這一路的不斷前進戰鬥中,驚情覺得自己實在很難猜出眼前這正走回河岸的少年,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可以毫不猶豫的砍掉已經失去抵抗力的俘虜們的頭顱,也會在看到小鎮廢墟里有著恐慌眼神的小姑娘時,拿自己的披風包裹小姑娘遮擋有點寒意的夜風。慘殺俘虜時的嘴角還帶著冷酷的微笑,轉眼又在看到小姑娘睡去之後,流露出憐憫的眼神。種種的行為均顯得非常矛盾,卻又適合於當前的環境,難道這一切都只是沙隆的偽裝?用來掩蓋他心底真正想法的偽裝?
因為有點疑惑不解,在沙隆剛踏上岸時,驚情以淡淡的語氣提出了問題。
「首領,為什麼你要親自測量呢?難道不相信自己的士兵嗎?」
沙隆聞言看了看驚情,微微想了一下,才慢慢回答:「有些事總是要自己親自做了才放心,這是我的軍隊,我必須時刻小心。」
「那就是說,你還是不放心你的士兵?」驚情淡淡的說道:「以我的經驗來看,不相信自己部下的指揮官不是一個好的指揮官,很容易提高士兵的離心度。」
「或許是這樣子的吧。」沙隆冷冷一笑,緩緩說道:「不過信任應是相對的東西,現下我的部下還遠遠沒有達到讓我放心的程度,這又怎麼能讓我放心呢?」
「不放心的部下包括我嗎?」驚情隨手拔起了石縫裡的一株野花,放在鼻間輕輕一嗅,顯出輕鬆隨意的神情。
「你的能力我完全信任,前任天使長大人的能力又有誰去會懷疑呢?」沙隆亦露出了微笑,目光緊鎖驚情,淡淡然說道:「我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所以我信任你的能力。但是你卻還是不能讓我放心,至於原因,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清楚。」
「你不能怪罪我不忠心於你,我肯幫你那是基於一個承諾,在這承諾未完成之前,我是會竭盡全力幫助於你的。」驚情嘆了一口氣,隨手將野花拋入了靜靜流淌的河水中,長身而起對沙隆施了一禮。「自從那一天,我看見了血紅圓月,就已經在等待你的到來了,我的天魔王陛下。」
「告訴我那人是誰?那個要你許下承諾的人是誰?」沙隆皺起了眉,臉色雖平靜,心裡卻已掀起狂潮。除了七英雄,還有誰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呢?曾經在和南宮吟的一次談話中,明確了解自己的身份只有七英雄與南宮吟知道,那麼這個告訴驚情自己身份的神秘人物又會是誰呢?
「你放心,你的身份絕對是保密的。」驚情微笑著說道,仿佛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沙隆的內心:「陛下,你將會很快遇上這個人,到時候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問他。」
「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自從驚情叫出他的真實身份後,沙隆就感覺象是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暗地裡窺視著自己,讓沙隆感到一陣陣的心寒。
「他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的生命早就已經迷失在了無盡的尋找之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我一樣,都只是個被遺棄的可憐蟲?」驚情緩緩說道,微笑在這剎那間變的苦澀。
沙隆沒有再多問,默然轉身走向戰馬,驚情搖了搖頭跟了上去。清冷的月光灑在兩人一前一後緩緩離開的背影上,映的兩人的背影說不出的孤獨寂寞。而在兩人身後的歌尼河上,慢慢升起了一層薄霧。在如水月光之下,讓靜靜流淌的歌尼河如夢似幻般的顯出一種不真切的朦朧。
「將軍大人,您的這具銀色鎧甲就是傳說中的那套月神甲吧?」跟在沙隆身後的驚情突然問道:「還有您的劍,是不是就是月魂之劍呢?」
「是的。」沙隆聞言頓住了腳,接著拔出了劍交由兩手。如水般的細長劍身上光芒暗暗流動,仿若今晚的月光一般清冷。
「您修習的是劍技中最強的心之劍技,這讓我有個疑問。」驚情淡然一笑說道:「不知道您的月魂之劍配合心劍技之後,能夠發揮出多大的威力呢?」
「你很想知道嗎?」沙隆驀然轉過身體,冷冷的看著驚情。雙手長劍緩緩舉了起來,齊肩平伸打開,讓他的身體象是一個十字架。
「上次一戰雖然是我輸了,但是,卻是假借他人之手來進行爭鬥。我真的很期待能與您彼此正面放手一搏,希望您不會讓我失望。」驚情一邊說著,一邊亦拔出了長劍。
「心劍技之殘月。」
「聖光斷。」
兩人同時冷哼出聲,施出了最強的攻擊技。一時間,空氣仿佛被凝固了一般,黑黑的河岸被月光與聖光同時映亮。
一彎弦月掠過了驚情的身體,沒入歌尼河水之中,激盪起一連串沖天水柱的同時,也仿佛將河面上的那層薄霧生生切開。
被切開的薄霧還未聚合,聖光也照射了下來,所到之處,薄霧頓時消失殆盡,化作了一縷輕煙飄到了岸邊先前驚情坐的那塊大石上。
「去死啊,死驚情,你想弄死我嗎?」隨著一聲嬌媚的嗔怒,輕煙在大石上稍作盤旋後,現出一個苗條的身影來。
「哦!是你,煙。」驚情看清坐在石上的少女後,臉上出現了一絲喜悅。「你不是應該在望月城嗎?怎麼來了這裡?」
「還不是因為你們。」臉蒙輕紗的煙跳下大石,走到兩人身前,單腿跪下對著沙隆說道:「魅影兵團下屬暗夜分部負責人,煙見過首領。」
「起來,叫我將軍。」沙隆冷冷的說道。
「是,多謝將軍。」煙說完後,站了起來。
「告訴我,你來這裡幹什麼?」沙隆插回長劍,冷冷問道:「為什麼要偷聽我們談話?」
「報告將軍,屬下是奉先生的差遣,前來協助將軍大人攻打亞美拉城。」煙嬌聲說道,聲音說不出的嬌媚動人:「至於將軍大人前邊和驚情說了些什麼,因為屬下也是剛剛趕到,並沒有聽到。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偷聽之舉。」
「我不管你是不是偷聽,我只希望你記住一點,把你剛才看到和聽到的,都給我統統忘掉。」沙隆冷哼了一聲後說道,語氣中有著異常的冷酷意味,讓煙很清晰的感受到他並不是在說笑:「不是先生次次都會派遣你來見我的,這樣的事我希望今晚這是最後一次。」
「明白了,將軍。」煙暗地裡出了一身冷汗,本想憑自己高超的魔法技巧,潛蹤觀察新首領。卻不料被輕易的發現,想到這,不由一陣氣餒。
「報告將軍大人,遵照先生的吩咐,屬下已將亞美拉城的情報整理出來,特來呈交將軍大人您。」煙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圓筒遞給了沙隆。
「裡面是亞美拉城及其周邊地區的詳細情報,另外,屬下已經成功聯絡城內的支持神聖女王的喀馬斯拉家族。喀馬斯拉家族已經應允,願意為我軍攻城之時出力。」
「情報詳細嗎?」沙隆掂了掂手裡的圓筒後問道,在得到煙肯定的回答後,沙隆禁不住心頭一陣興奮。有了這份據煙說連亞美拉城士兵上廁所的時間,都標註的一清二楚的情報,沙隆感覺到對即將到來的戰鬥更多了一些把握,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驚情。
驚情明白沙隆目光中的探詢的意思,那時在問他有沒有把握能在剩下的時間裡將士兵們的身體恢復。想到這樣強行驅除疲勞的方法,會對士兵們的身體造成非常大的損害,影響他們的生命時間。驚情突然覺得有點不忍,但還是肯定的對沙隆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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