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之葵 第九章 閒逛冬木市 2

    服裝店，品牌店，小商品店。

    道路一邊的店鋪，少女毫不猶豫的路過，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雁夜現在倒是沒有抱著小櫻，而是牽著她的小手，在慢慢的走著，和少女拉開幾步遠，小孩子，走路是不快的。

    少女走的也不快，可以說，是慢悠悠的閒逛，她雙眼只是四處的看，有時候也會停下腳步，注視著店鋪里的一切，不論是購買人員還是導購的服務人員。

    走著走著，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半個鐘頭，即使雁夜和少女沒有累，但小櫻的小身板可就有點累了，所以，在雁夜的要求下，少女三人，走進一家看起來比較不錯的餐飲店。

    找了個靠窗邊的座位，三人坐下，一位年紀很輕的女服務員上前，面帶極為舒服的微笑「客人，請問需要點什麼」

    這個店裡人員不多，只有三對看起來是情侶的青年在約會。雁夜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是少女的選擇，他也不好說什麼「啊，這個，給這個孩子來杯牛奶吧，至於我嘛」雁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坐在他對面的少女詢問「那個，淺香，你需要什麼？」

    「嗯」仔細想想，少女也沒想到什麼，平時喝的，都是自備的香味紅茶，聖杯儀式所賦予這個時代的信息中，也不會有這種東西。而在靈魂深處的記憶中，在身為人類的時候，那些回憶，也不是這個時代所擁有之物，所以，少女搖搖頭「就由雁夜你決定吧」

    「呃」被少女這麼一說，雁夜有點無語了，她又不知道少女喜歡什麼，怎麼決定啊。

    而在一旁的年輕女性，是好奇的看著少女，她那翠綠色的長髮，寶石一樣的紅眼，再加上那奇怪的服裝，整體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見雁夜為難，她就擅自主張的推薦「那麼，兩位要不要嘗試一下，我們店裡最新推出的情侶系列飲品－紅線的約定，最近很多年輕的情侶，都比較喜歡這個」

    情侶？

    聽見這個，雁夜先是差異，差異的是，這位是怎麼看出來，他和少女兩個人是情侶的，其他的先不說，首先就是年齡的問題。他自己是二十三四歲的模樣，而少女呢，看起來也就只有十七八歲而已，高中生的年齡，這年齡上就有些差距吧。還有啊，誰會在約會的時候，會帶小孩子的，這明顯不是吧。

    然後就驚悚了，驚的是，對面坐著的，可不是普通的少女，而是一位Servant，是擁有絕強實力的英靈，在傳說中的神話時代，是站在頂點，君臨整個神話的大妖怪。

    這要是發起飆來，整個餐飲店，一秒鐘就會變成廢墟的，而看眼前那微笑的年輕女性，恐怕還不知道說錯話的後果。要知道，在傳說中，八歧大蛇就是因此被拆成了十六段啊。

    雖說他是英靈少女的Master，令咒也在他的手背上，但真正能夠控制令咒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在那裡坐著的少女呀。

    就是少女也是有點驚奇，這位年輕的女性服務員，還真是有膽魄呢，擅自就把她和雁夜當成情侶了。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在這個普通的早晨，又不是飯點，能夠來這種店的，不是情侶還能是什麼呢。

    所以，少女也沒有怪罪她什麼，而是看雁夜那有些冒汗的額頭，感覺有些好笑而已。

    嘛，算了，這種時代的印象，就是如此。

    要是在古代，碰見她那翠綠色的長髮，誰不會害怕呢，又有誰敢對她進行非份的猜議呢。

    「那就這樣吧，就來個那個情侶系列吧，是不是吶，雁夜君」

    少女罕見的，露出了笑容，這讓雁夜看的是冷汗直冒，乾笑的點點頭。

    倒是女性服務員，看見原本平靜的少女，露出笑顏後，不由得一愣，因為，那實在是太舒服了，那笑容，就好似自然的輕風一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道歉後，就立馬離開這裡，去準備東西了。

    少女的笑容沒有立刻消失，而是玩味的看著雁夜「說實話，這種身份，還是御身第一次」她停頓一下後，摸了摸豎立在旁邊的陽傘「御身第一次被他人，說成這種身份呢，別人的情侶，女朋友之類的」

    是啊，在遙遠的過去，少女還在人類之身的時候，也沒有太長時間，而在成為大妖怪後，有個關愛她的姐姐，就更加不可能有那種東西了。

    即使離開姐姐後的生涯中，所謂的日常，恐怕也會被別人說成是一種另類的封印吧。

    雁夜是呵呵一笑，表情極為不自然，很是緊張呢，不過在身邊的小櫻抓住他大手後，神色恢復了一些。

    「那個，淺香小姐」

    見他還想說什麼，少女搖搖頭「御身並不介意，以這種身份進行活動」

    「但是我會介意的」雁夜是苦笑的說道，他用手摸了摸小櫻的腦袋，頗為無奈的開口了「淺香小姐，我是非常感激你的，也非常喜歡你，並不是那種喜歡，而是極為普通的喜歡，這個」

    說道這裡，雁夜也是撓撓頭，就這個問題，反正是讓他挺無語的。

    「這個御身明白的，雁夜你所謂的喜歡，只是一種純粹喜歡的好感，並不是男女喜歡的愛」

    少女依舊微笑，這種笑容，溫和，有種暖意「雁夜你，恐怕喜愛的，是另外一個人吧，是和小櫻有關的麼？」

    她能夠感覺到，在王座之地就感覺到了，那種發自肺腑的誓言，還有後悔之意，都是因為小櫻，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雁夜沉默了下來，摸著小櫻的手，也是停頓了下來，看著少女那溫和的笑容，雁夜是深深的呼吸一次，用力的點點頭「啊，是啊，我我呀，非常喜歡一個人，既溫柔，又善良，對我自己來說，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女人，我唯一的期盼，就是她能夠幸福」

    他的臉上，露出些許的悲傷和後悔，少女沒有插話，還是溫和的笑著。

    「間桐家的魔術，淺香你也看到了吧，那種醜陋不堪的魔術，憑什麼給她幸福，為了她，我就連生命都可以放棄，那麼，還有什麼不能捨去的呢」

    是這樣麼。

    少女看著眼前雁夜的臉，他臉上，是一種難過，悲傷和痛苦「所以，你放棄了追求那個女人的機會，把她讓給了別人麼」

    「是的」雁夜的後悔神色更濃，無力的點頭承認「我把最重要的女人都讓給了別人，只為了她能夠幸福呀，可是」

    少女是沒有資格，評論雁夜的這種做法，是正確還是愚蠢，不過，那種悲痛欲絕，看著心愛的女人，嫁入別人的家裡，那種心情，少女相當理解，並不是說少女經歷過那種事情。而是想說，那種心情，和某種失去的悲痛，是一樣的。

    這個時候，那位年輕的女性服務員，端著盤子走了過來，雁夜也是迅速的恢復下心情，讓他自己看起來，正常了很多。

    「請慢用」

    女性放下一杯牛奶和兩杯飲品後，說了句禮貌用語，就離開了。

    雁夜把牛奶推入到小櫻的面前，拿出一次性的吸管小心剝離塑料，在遞給伸著脖子的小櫻，看著小櫻那平靜的小臉上，也首次露出滿足的神色，雁夜心情好了很多。

    少女也是拿著那兩杯同樣的飲品，名為紅線的約定，白色為主，點綴紅色絲線一樣的飲品，看起來，賣相不錯呢。她小心的品嘗一口，滿口的濃香，還有一種紅果的味道，是很不錯的奶茶。

    雖說和少女平時喝的紅茶相比，那是沒的比，不過，那種紅茶，現如今，不，是這個世界裡，可沒有的東西，就是少女手中，數量也不多了。

    雁夜也和少女一樣，喝了口後就放了下來，沒有再動「可是啊，魔術師這種存在，和幸福的距離，還真是遙遠啊，哈哈」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本以為，那個男人能夠給她幸福的，可是，沒想到，卻造成了如今這種結局，是我太想當然了」

    少女靜靜的聽著，用著勺子，輕輕攪拌杯子裡的飲品，輕輕的開口了「雁夜呦，御身和你說件事情吧」

    「什麼事情？」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叫葵吧，禪城葵」

    「淺香！！，你是如何知道這個名字的」雁夜很是驚訝，這個名字，他沒有提及過的，間桐家裡，也沒有相關的記載，為何少女會知道的，這不能不讓雁夜驚訝。

    少女沒有管雁夜的驚訝，她繼續輕聲的說道「你知道麼，禪城葵所具有的素質，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魔術素質，也是非常不錯的。在她很小的時候，臓硯就注意到她了，而讓你和禪城葵相遇，也是出自臓硯的安排，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什麼？！！」

    「是的，就是說，本來臓硯就是想把她弄進間桐家的，讓她成為你的妻子，來孕育出更加優秀的後代」少女溫和的笑容消失不見，只剩下平靜的臉「那個男人也是，所追求的，並不是禪城葵本身，而是她所孕育出來的未來，幸福這種東西，是那個男人所追求的麼？這點，雁夜哦，你應該是很清楚的才對」

    年輕的男人被少女的話，說的痛苦不已，生在魔術世家，按理來說，他最應該清楚，所謂的魔術師，是一種怎樣的人群。他們所追求的，並不是普通人類所能理解的存在。

    那個男人，是最典型的魔術師，所追求的，和他自己所想的，從來沒有重合的一點吧。

    「禪城葵，這個女人」少女輕輕拿起杯子，一口氣喝完裡面的飲品，瓷器之間的清脆碰撞，讓雁夜抬起頭來「是逃離不了這個旋窩的，不論是嫁入間桐家，還是遠坂家，都會離幸福這種東西，越來越遠的」

    「那麼，如何做如何做」

    少女沒有回答雁夜的疑問，因為少女很清楚，這個如果沒有意義的，因為，如今，是禪城葵這個女人，已經嫁入到遠坂家裡，或者說是，導致了雁夜經歷那悲慘地獄一年時間的罪魁禍首也說不定。

    雁夜也好似明白了什麼，他自嘲式的錘錘腦袋，發出輕微的砰砰聲「是啊，沒有回答的必要麼。可是啊，淺香，即使是如此，我也想給她一個幸福呀，恐怕，這種傻瓜式的笨蛋，你無法理解的吧」

    不，少女是理解的，因為，某種意義上，她也是那種笨蛋呢。

    不論是作為人類的時期，還是作為大妖怪的時期。

    她對曾經的所作所為，那種傻瓜笨蛋似得所作所為，並不後悔，雖說，那也是導致她和姐姐那長達億萬年之久的離別。

    禪城葵，不，如今應該叫遠坂葵才是，少女還真想見見這個女人呢，畢竟，那是和她擁有相同名字的存在，啊，是在人類時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