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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昆冷笑,他那一刀砍去,剛猛無匹,似乎已經無法變招,眼看他的手腕就要撞到王烈的劍尖之上,忽然原本剛猛的刀法一下變得輕飄飄起來,金刀斜挑,同時另一隻手中的黑劍卻是猛地砍向了王烈的腰間。
王烈腳步再動,長劍一動,劍尖再次轉動,指向謝昆咽喉之處,逼得謝昆再度變招。
謝昆也不是普通人,王烈這兩劍雖然無論速度還是準確度都妙絕巔峰,但是也嚇不到他,他也一樣還沒有用出真本事。
黑劍顫動,當胸刺去,可是劍尖並非直進,卻是在王烈身前亂轉圈子。讓人不知道他的劍尖將落往何處,讓人守無可守。
王烈嘴角微揚,獨孤九劍,從來都沒有防守一說,它所有的招式全是進攻,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既然看不出謝昆這一劍的攻擊所向,無法防守,那他就繼續進攻,一步向前,長劍從下往上挑去,正刺向謝昆的右肩,那裡是他使用黑劍之時防守的漏洞所在。
謝昆大驚,若是使用內力,他有很多方法可以把這處漏洞給遮蔽了,但是此時單純比試武功,他這陰陽倒亂刃法本身的缺陷,就顯露無疑,不過謝昆畢竟是高手,斜退一步,黑劍劃成的圓圈又已指向王烈身前,劍圈越劃越大,初時還只繞著王烈前胸轉圈,此時已連他小腹也包在劍圈之中。
王烈不為所動,招招指向謝昆弱點,逼得他一次一次地變招,不過謝昆雖然憋屈,但是並未落入下風,金刀倒持,全是黑劍進攻,變招之中,攻勢越發凌厲。
再使數招,劍圈漸漸擴及王烈的頭頸。王烈自頸至腹。所有要害已盡在他劍尖籠罩之下。若是不明所以的人看來,似乎是王烈的生死已經盡數掌握在了謝昆之手。
不過此時山頂上幾個人,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就算是最弱的宇靜道人。那也是先天高級的高手,放到江湖上就是跺跺腳都能地震的人物,他們的眼光高明,自然不會認為王烈已經落入下風。
只見王烈動作不大,往往劍尖一動。還沒看出來什麼,謝昆就已經變招,甚至很多次他們都不理解,謝昆明明可以繼續攻擊下去,卻偏偏見王烈一動他就變招,情形匪夷所思。
他們眼界再高明,畢竟不了解謝昆的武功,只有謝昆自己知道他為什麼要變招,王烈有時候的招式雖然看似對他造不成傷害,但是所指的方向恰恰是他即將要攻擊的地方。若是自己不變招,那麼就等於自己往他劍尖上撞去一般。
他的陰陽倒亂刃法,本身走得就是奇詭的路子,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攻擊路線,若不是自己這套家傳絕學一直未曾示人,他都懷疑王烈是不是懂得這套武功了。
再前兩次的比斗中,他一直沒有使用兵器,所以輸了半招雖然生氣,但是並不認為自己不如王烈,這次還想要憑這陰陽倒亂刃法扳回一局。沒想到王烈竟然也會劍法,而且如此詭異。
其實謝昆沒有猜錯,他一動手,王烈就已經掌握了他這套絕學。陰陽倒亂刃法,在他眼中一點秘密都沒有了,謝家的陰陽倒亂刃法,奇詭多變,威力不凡,但是這套武功的招式並沒有完善。其中有不少漏洞,若是遇到高手反而成了掣肘,所以這套武功謝家輕易並不使用,不過謝昆本身天資卓絕,武功更是已經到了先天巔峰,就算是一套普通的武功,到了他手裡也能施展出巨大的威力里,這陰陽倒亂刃法中的那些破綻,對他來說並不是破綻,沒有人能利用到。
但是偏偏這次比武不能動用內力,王烈這套武功又是專門針對武功破綻的,謝昆如何能夠不憋屈。
再過數招,謝昆終於出刀了,金刀黑劍陰陽雙刃黑劍本來輕柔,卻猛砍猛斫,變成剛猛之極的刀法,金刀卻刺挑削洗,全走單劍的輕靈路子,刀成劍,劍成刀,奇幻無方。
謝昆這一下刀劍齊動,招式威力提高了何止十倍,沒有內力加成,刀劍動作之間也是帶起了呼呼風聲,就算是一流高手,在他這詭異的招式之中,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王烈並不是一般的一流高手,陰陽倒亂刃法他已經瞭然於心,招招直指破綻,謝昆動作再詭異變幻,在他眼裡,刀就是刀,劍就是劍,他不管不顧,只顧自己出招,但是就算如此,他每出一招,謝昆都是不得不閃避換招,情形詭異之極。
沒多長時間,兩人已經過了上百招,但是兩人的兵器連碰都沒有碰到一下,鬥了這麼長時間,除了衣衫摩擦的聲音,其他聲音一點都沒有發出,若是不懂武功的人看來,兩人打得那是一點都不好看,但是在蘇無量和宇靜道人等人眼中,他們的戰鬥精彩無比,尤其是王烈的招式,看似沒有章法,有些招式更似是兒童塗鴉,但是偏偏又瀟灑優雅、威力巨大,就算是那看起來不可戰勝的陰陽倒亂刃法,在他那似是信手施展的的劍法之間也是一一被破解。
半天時間很快就已經過去了,王烈和謝昆雖然還沒有分出勝負,但是無論是誰,已經看出謝昆有些心浮氣躁,這對一個先天巔峰的高手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偏偏就出現在眼見。
其實也怪不得謝昆,他縱橫江湖百多年,何時有過如此憋屈的時候,鬥了大半天,他連一招完整的招式都沒有施展出來,每招用出一半就已經被王烈逼得變招,這種憋屈感,比他上次在王烈手下輸了半招都要讓他痛苦千百倍。
太陽漸漸西斜,兩人相鬥已經快有一天,謝昆早就放棄了陰陽倒亂刃法,黑劍收起,專心施展金刀刀法,對付王烈,多不一定好,反而是專一施展更加適合。
「差不多了。」王烈微微一笑,低聲道,劍尖一動,唰唰連續幾劍,每一劍都指向謝昆的要穴,逼得謝昆不得不回防。
謝昆金刀斜砍,又瞬間回防,「叮——」一聲輕響,刀劍第一次相交,兩人各自後退幾步,叮噹一聲響,地上落下一節金色的刀劍,赫然是謝昆手中的金刀被王烈削斷了一節。
「你贏了。」謝昆看著手中失去了刀尖的金刀,臉色陰沉地要滴出水來,不過他能修煉到先天巔峰,武者的尊嚴還是有的,輸就輸,贏就是贏,絕不會虛詞狡辯。
「承讓了。」王烈神色平淡地說道,並沒有什麼喜色,贏了謝昆,不過證明他自己闖出的破劍式和破刀式路子沒有走錯,他原本的武功就已經能勝過謝昆,再贏一場,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地方。
「精彩,精彩!」蘇無量拍著手笑道,「沒想到單用招式,也能如此精彩好看,看得我都已經手癢了,王兄弟,你要休息多久,我也想領教一下你這套劍法。」
「隨時都可以。」王烈開口道,「蘇兄想要出手,請!」
如此不動用內力比武,耗費的只是體力,王烈的身體剛剛經歷了先天功的散功錘鍊,身體強度比先天巔峰的高手都要強上數倍,這一天比斗,對他而言並不是多難的事情,他的體力連一半都沒有消耗,這一點比退到一邊,額頭都有些汗水的謝昆要強多了。
「那可不行,我怎麼能欺負你呢。」蘇無量笑道,「這樣吧,一個時辰之後,你我再切磋一番,當日你我那一戰,我可是回味了好幾個月,一直盼著再跟你交手呢。」
「既然如此,那請蘇兄稍後了。」王烈笑道,走到一邊盤膝坐地,開始恢復體力,剛剛跟謝昆一戰,他對獨孤九劍又有了不少完善的想法,正好笑話吸收一下。
謝昆雖然有些不快,但是這一戰他也不是沒有收穫,在參照王烈在石壁上留下的總訣,他隱約覺得自己在武學上的一些疑惑也可以解開了,顧不得傷感,他也盤膝坐在地上開始調息恢復。
一個時辰之後,王烈起身,謝昆也睜開眼睛,高手對決,他也是不願意錯過觀戰的機會,先天巔峰圓滿的高手,不老長春谷也就他們幾個,想要看到他們動手的機會可是不多。
王烈和蘇無量的比斗,比之和謝昆的比斗,精彩程度絲毫沒有遜色,兩人直斗到第二日中午,才停了下來,結果自然是蘇無量落敗,蘇無量的內力修為比謝昆稍遜,但是武學招式比謝昆還要強上一些,謝昆早年成名,早早就成了至尊谷第一高手,比不上蘇無量這個武痴戰鬥的次數多。
不過蘇無量懂得武功再多,也比不上王烈有異能在身變態,他的獨孤九劍又是專破武功破綻,若不是有意完善武功,蘇無量和謝昆能在王烈手下堅持兩個時辰就不錯了,絕不會纏鬥一日之久。
蘇無量雖然輸了,不過臉上沒有不快,反而充滿了歡喜,他高高興興地坐到一邊,一邊回味著剛才的戰鬥,一邊細細重新體會王烈那段口訣,只覺得收穫頗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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