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忍不住插口問道:「萬師伯,你怎麼會在這裡?」
萬仞道:「此事說來話長。上次百派試煉後,我本想回山立即閉關結丹,哪裡想到當年我一位恩人找上門來。他的親生兒子得罪松雲山七怪。那七怪心狠手辣,修為又高,他實在惹不起,便求我幫忙說和一下。」
&自然無法推脫,便答應下來,單身只劍,到了松雲山,找上七怪。結果一言不和,就動起手來。」
瓊娘道:「那松雲山七怪再如何了得,也絕計勝不了您。」
萬仞微微一笑道:「松雲山七怪每個人都有自己拿手的本事,七人聯手,在胎動期中,一直橫行無忌。若是單打獨鬥,我自然不懼,七人聯手,聲勢倒也絕不可小瞧,加之又占有地利,我雖然最終將他們一一誅殺,也是數次險死還生。」
&誅殺七怪後,正欲下山,卻聽見有人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劍仙萬仞吧。』我聞聽此言,大吃一驚,忙循聲望去,卻發現離我十餘丈外,有一個中年道人,他也沒有隱藏氣息,修為與我一般無二,也是胎動九層。」
&當時第一個想法便是,此人實力驚人,距我如此之近,都沒有讓我發覺,難道他是松雲山七怪找來的幫手?轉念又一想,此人若是松雲山七怪請人來幫手,萬沒有眼見松雲山七怪死在我的手中,卻袖手旁觀之理。」
&見他實力不弱,便向他拱手問道:『請問道長在哪座仙山修行?恕在下孤陋寡聞,不識高人。』那人呵呵一笑,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散修,只在附近苦修,極少在修煉界走強,萬兄弟不認識我,也是正常。』」
&見他言語之間似無惡意,便又問道:『道長怎麼稱呼,此次來此,不知有何見教?』那人道:『賤名不足掛齒,只是我在修煉方面雖有些獨得之秘,但也有些疑問,今日見了萬兄弟,正想請教一下。』」
杜子平與瓊娘聽到這裡,均想,莫非此人就是雲重?只是他隱匿修為,來指點萬仞修煉,又有何用意?
萬仞又道:「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與人論道,對人對己,終是好事,便道:『既然道長有此雅興,在下就與道長談一下修煉上的事。』不料那人卻道:『只是,我還想與萬兄弟先切磋兩下,這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有誤。』」
&聽到這裡,只道是這人想與我鬥法,爭一下那所謂的胎動第一修士的名號。當下我不動聲色,口中說道:『那便請道長賜教吧。』」
&雖然知道他實力不弱,但實際上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便與他交手。不料我與他初一交手,不過三招兩式,便敗在他的手上。」
瓊娘問道:「此人定是家父了吧?」
萬仞:「不錯,只是令尊當時沒有透露出金丹期的修為,所用的神通秘術也儘是胎動期的範圍,我絲毫不知。當日我雖然落敗,心中仍有些不服,畢竟我的幾手拿手神通還未施展,否則也未必會輸。但我心知,令尊的實力在玉龍十九仙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尊見我敗了,反道:『萬兄弟想必還有一些拿手劍術沒有施展,這次不錯,咱位再來比過。』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小瞧,心中不免有氣,便又與令尊較量一次。我知道令尊劍術驚人,遁術奇快,這次,便採取守勢,不料依舊三招兩式又是大敗虧輸。」
&尊道:『萬兄弟還是未盡所長,咱們再斗一次。』這時,我已經對令尊實力在我之上,但我確實還有幾手神通未施展,便老了臉皮,又與令尊交手。這次,我知道對方實力極強,一出手便是我最強神通流星三劍。不料,令尊輕鬆接下,第三次又把我出敗。」
&當時心灰意冷,才知道天下之大,奇才異士不計其數,以前實在是坐井觀天。不料令尊卻道:『好劍術,果然不愧為胎動第一修。』此類的話,我之前聽過無數次,但這次聽到耳中,臉上火辣辣的,說道:『在道長面前,這胎動第一修實在是名不符實。』」
&尊聞言,仰天大笑,說道:『你的確是胎動第一修,至少我在你這般修為時,是遠遠不及。』他話音一落,那金丹期修士的氣息便釋放出來。」
&又是駭異,又是奇怪,說道:『小子無狀,衝撞了前輩,只是前輩此來,到底有何用意?』令尊道:『你知道我是何人?』我回道:『還請前輩告知。』」
&尊緩緩地說道:『我是血魔宗萬竹峰峰主雲重。』我聽到此言,只道此次不能倖免,便道:『原來前輩是血魔宗的高人,小子雖然明知不敵,也不會束手就斃。』說完,我一捏法訣,將飛劍祭出。令尊忙道:『我對你毫無惡意。我若要害你,早就把你殺了,何必費這些工夫?』」
&一想不錯,便道:『天一門與血魔宗水火不相容,前輩來此,目的何在?』令尊道:『用意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便是要與你論道。』我苦笑一聲,說道:『剛才小子不知前輩身份,胡言亂語,惹前輩見笑了。』」
&尊道:『不是,我的確是想與你論道。』我大為奇怪,只得說道:『請前輩賜教。』令尊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剛才你我鬥法,我所施展的神通可有金丹期才能修煉的?』我回道:『那到沒有。』但我心中暗想:『金丹期修士可以以神念勾通天地,神通自然強大,可我又如何能看得出來?』」
&尊道:『你不用口是心非。你認為我以神念勾通天地,神通自是威力大漲。只是,你為什麼不能勾通天地?』」
&順著令尊的話,隨口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勾通天地?』令尊道:『不錯,以神念勾通天地,那是金丹期修士的修為。但不代表胎動期修士不可以通過別的方法來勾通天地,你最後那手霹靂流星神通,已經具有勾通天地的雛形。』」
&尊見我不語,知道還未能信服,便說道:『你與你的同門修煉同一種功法,同一門神通,但你們兩人結丹期前的實力絕對不會相同,對不對?』」
&道:『不錯。』令尊道:『那為何如此呢?』我答道:『我道心磨鍊方面要勝過他。』令尊道:『不錯,那如果你道心磨鍊再進一步,能不能勾通天地呢?』我聞言一怔,這個問題,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只得答道:『我道心磨鍊已是盡頭,再不能前進一步。』」
&尊道:『道心磨鍊哪有盡頭,你也是名門弟子,應當知道結丹與元嬰各有一次道心磨鍊。倘若道心磨鍊已經到了盡頭,你結嬰時還需要麻煩道心嗎?』」
&聞言雖覺有理,但是這個道理從來沒有人與我講過,令尊是血魔宗門下,講這個的用心,我實在猜不透。雲姑娘,你別怪我我亂猜,畢竟天一門與血魔宗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不得不防。」
瓊娘道:「作如此之想,本是正常。」
萬仞又道:「令尊果然聰明之極,也猜出我的想法。他說道:『這是我這幾年來的一個想法,沒有實驗過。』我道:『前輩,血魔宗門下弟子千千萬萬,你隨便找幾個試一下,不就成了?』令尊搖頭道:『我血魔宗門下弟子沒有一人及得上你,而這種方法,只怕只能由你來實踐到底是否有用。』」
&尊接著道:『你說的道心磨鍊已到了盡頭,也不是沒有道理。道心磨鍊與修為一樣,也是有瓶頸的,而且道心磨鍊的瓶頸更遠遠強過修為的瓶頸。倘若是天資不足的,用了這種方法,只怕到了坐化的時候,道心也沒有磨鍊成功。』」
&又道:『前輩又是怎麼知道,這道心磨鍊在胎動期便可磨鍊圓滿呢?』令尊道:『我在調教弟子時發現,劍修在引氣期時,便可以磨鍊道心,因此我便有了這個想法,但我早已結丹,這法子是用不上了。血魔宗又沒有如此驚艷的劍修,我只好在宗外尋你,你便是我選中的最好人選。』」
&暗自想道:『倘若我按你的想法修煉,一輩子沒有結丹,只怕便遂了你的心愿了。』令尊道:『我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我認為劍修可以通過不停地鬥劍,來磨鍊道心。因此,我只在這裡留年一年,看看你到時的修為是否有所長進。屆時,無論我的想法是對還是錯,我都會放你回去。』」
&聽道這裡,知道這次不苦苦修煉一年劍術,是別想回宗門結丹了,於是只得答應下來。令尊每日裡都與我鬥劍,他每次都把修為壓制在胎動九層的修為,而鬥法時,只是表現出略勝我一籌的樣子。」
&一年來,令尊每次鬥劍,都把我劍術的優劣之處,說得清清楚楚。我在這一年裡,無法修煉,也不能結丹,便全身心投入劍術神通,把結丹的事情拋到腦後,但沒有料到,我的劍術居然大進,而且自己也感覺到道心磨鍊又有了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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