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玄空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竹製的屋頂。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旁邊看一看,自己獨自躺在一個竹屋之中。「原來我還活著,這一次真是太險了,也不知道靜智大師他們怎麼樣。」
;;;「唉!你不要亂動!」突然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只是這語調聽起來與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進來,鵝蛋臉,五官十分精緻,上身著淡綠色緊衣,腰系一條銀色腰帶,下著彩色筒裙,上面繪有孔雀圖案。
;;;那女子走過來,不等玄空說話,就掰開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湯灌入他空中。這湯太苦澀,玄空咳嗽了幾聲。那女子說道:「你可是我的作品,可不能亂動的!」玄空聞言,頭皮發麻,心想:「什麼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叫作品,這個女人難道是宋朝時候的變態?」他費力擠出幾個字,道:「什…麼…?」
;;;那女子聽他似乎在說話,更加的興奮,嫣然笑道:「太好了,這才兩個星期,你就能動能說話了,這次拿你去參加比試一定能取勝。」玄空一聽更為驚懼,「你還要拿我去參加比試?」他此時渾身一點力氣的沒有,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女子似乎看出來他眼神中的懼意,解釋道:「你可不要瞎想啊,我是給你治病的。」玄空這才心中稍安,一合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玄空甦醒過來,感覺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慢的能說一些話,逐漸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在為他治病。見那女子又來給他餵湯藥,心中十分感激,說道:「小僧玄空,多謝搭救之恩。」那女子見他身體大好,也是十分的高興,開始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問道:「我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玄空答道:「跟別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道:「小和尚不學好,學別人打架,被人打的慘兮兮的。」玄空心中無味,只是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姐姐,這裡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暈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吧。這裡是帕牙寨,我們寨是大理國境內最有名的醫寨,大家都外出行醫為生,我叫玉香,是個醫女。」
;;;玄空聽她所言,知道眼下所在的寨子已經遠離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這裡,問道:「姐姐,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玉香道:「當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說著玉香又把他扶躺下來,見他仍是不解,繼續說道:「我們寨子每過二十年都要舉行一次比賽,比的就是醫治病人,而取勝的人能夠學長老的醫術。因此參加這場比試的族人通常會遠走他方,收集到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帶回來醫治,以證明自身的醫術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慶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現在什麼樣還不好說。他又想到靜智大師,接問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多個老和尚和道士。」玉香說道:「有隻有一個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見一個老和尚帶著你。我見你們兩人傷勢都很重,就自報身份,要留住你們救治。那老和尚說說你還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勸說他也一起留下來,可他說還要回寺中辦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其他的人去哪裡了,難道都死啦?」玄空心中納罕,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玉香見狀,抹了抹他的額頭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胡思亂想的。我還指望憑你來贏這比賽呢。你要好好的養身體,就當做是報答我。」玄空奇道:「這個比賽怎麼判斷輸贏啊?」玉香笑道:「我已經叫大長老看了你的傷勢,只要到比賽的日期你恢復的最好,我們就能贏。一般先是把病患放在自己家中自行調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每一位醫師都會為自己的病患做一次現場治療。哪個恢復的好,哪個醫師就能取勝。」玄空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會好好休養生息,爭取讓你得個魁首。」玉香滿意的道:「這才對嘛!」隨即又用從中原學來的針灸之術為他調理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玄空只感覺周身穴位通暢,身體鬆緩了許多,不禁感嘆玉香醫術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醫術如此高明,那比賽贏不贏的都是一樣。」玉香道:「這你就不懂了,贏了比試,不僅能被傳於醫術,更能獲得大長老的認可,成為下一任大長老的候選人,而且還可以掌管族中的藥庫,其中很多珍貴的藥材,如佛手身、所羅馬波…。」
;;;玄空聽到這名字心頭一震,「所羅馬波」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聽過,靈痴所傳授給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前半句他已經參透,其意是真氣經神闕穴遊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闕,但是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當即插口問道:「所羅馬波是什麼?」玉香雖不知他為何在意這味藥材,卻還是耐心地說道;「那是一種在吐蕃國生長的藥材,但是十分稀罕,我也從未見過,等我贏了比試帶你見識見識。」玄空應了一聲,心中若有所思。看來應當加把勁,幫玉香姐獲勝,到時候看看這所羅馬波究竟是什麼神物。只要弄清那句話的奧秘,武功修為必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自從上一次慘敗於那神秘男子之手,玄空總感覺自己的武功差的太多,所謂知恥而後勇,練功的心情比以前更加急切。
;;;連日來,玄空勤運內功療傷,輔以玉香所熬製的湯藥,身子好的飛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恢復如常。這一日正是帕牙寨醫試的最後一天,許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參試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時已經有十一位醫師帶著自己的病患坐在堂中,各帶一名自己醫治的病患,這些病患初到帕牙寨時,大都奄奄一息,而現在卻恢復許多,有些能夠坐起說話,有些身子稍微虛弱,不過已經能緩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樣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些病患只待由自己的醫師進行最後一次現場治療,再由大長老挨個把脈,來判定哪個恢復的健康。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閃出一條道,第十二名參試的族人走了上來,這人約莫三十多歲,後面跟著抬上來一個人來,大概就是他醫治的病患。只見那抬上來的人面色慘白、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仿佛已經沒了呼吸。周圍人發出陣陣嘲笑,有一位老者對著最後一名參試者,說道:「岩應,這個人來時還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這樣,當真是有辱我族的名聲,我勸你把這人轉交他人醫治,然後趕緊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長老生氣。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個叫岩應的人恍若無聞,正自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懷中的藥箱。那老者見他這般態度,氣的拂袖退到人群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不小的胖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著六個老者,想來就是這帕牙寨的大長老。眾人連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對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大長老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老夫話不多說,今天是選取下任大長老的日子,我族行醫為生,自然以醫術定勝負。」說著看向周圍的十二名參試族人,以及他們身旁的病患。看到玄空時,向著玉香深深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肯定。最後看見了岩應和那躺著病患,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那病患的腕上。
;;;半晌後,搖了搖頭,對著岩應叱道:「這個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心在這裡參試?岩應啊,岩應,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出去這些年應該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這般不學無術。哼!」轉身就要吩咐旁邊的人去取藥來。那岩應卻一把扯住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總是這麼心急,這個人不需要你來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醫術就能令其生龍活虎。」大長老聞言,氣的直吹鬍子,大聲說道:「你…你能讓他生龍活虎?」岩應硬聲說道:「不錯,若這人死了,我就給他賠命。」大長老顫抖地指著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麼辦!」接著又道:「那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同時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藥,給這躺著的病患預備著。然而岩應卻道:「大長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長老氣急敗壞地道:「治好了,我這大長老你來當!」岩應一拍手,向著其他參試的人嘿嘿一笑,說道:「兄弟姐妹們,那我們都各展神通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長老的位置傳給向來不學無術的岩應,可又不願見那躺著的病患不治而亡,他把玄空按坐下,正要開始施針。玄空卻猛然的站了一來,大聲說道:「慢!」大長老正是心煩,沒好氣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長老,有人作弊!」眾人見這麼個小孩語出驚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對著他說:「玄空,大長老在此可不要胡說!」玄空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鬧。」 說著他走向岩應和躺著的那個病患身邊。
;;;岩應見他走來,似乎有些著急,想要把他推開,哪知還沒沒碰到他,就被一帶,摔在旁邊。周圍人見這小孩十分不簡單,也不敢插嘴。玄空繞著躺著的病患轉了三圈,卻聽到有人在以內力向自己耳中傳音:「小東西,少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錯,這人是個會武功的,現下用了龜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個立時要死的人。若是不懂內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訣竅。等下那個岩應隨意按按揉揉,他就會假裝恢復過來。」玄空隨即用傳音入耳的功夫說道:「不好意思,老東西,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讓了。」那人十分憤怒,又傳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識相的,趕緊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來是江湖上旁門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風。聽聞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靈通,掌握許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玄空心中想到。一旁的岩應見這小孩圍著繞來繞去,越看越心驚,也急道:「你要做什麼,快走,別在這搗亂!」
;;;玄空不再理會,只見他單指一戳,正點在躺著的柳仙常善的腳底板湧泉穴上,那常善騰的坐了起來,口中一邊大笑,一邊罵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圍人大驚,就連大長老也不知所以,有兩個年輕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卻被其一袖子拂開。
;;;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準備,向後一仰,已然避開。常善一擊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有一點本事。他可不信自己混跡江湖十數年連一個小孩兒都擒不住,雙臂一振又撲了上來。玄空見他比劃這幾下,已是瞭然,「五仙五毒」不過如此,這常善大概b減的武學修為,想要制服他一點不難。但是聽聞「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該當小心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勝。
;;;常善左揮右揮,連著小孩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心中有些疑惑,難道說自己遠走疆域,數月之中功夫已經落下來。口中卻譏諷道:「小子,你這麼躲來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周圍人見玉香帶來的小孩兒連連後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斷喊著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聲,一拳直擊過來,玄空向後一退,可是那拳頭仿佛如一條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來。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個彎兒,似乎避無可避。常善大笑:「嘿嘿,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開的。」玄空跟著冷笑一聲,心說:「就是等你呢,看你這拳還能不能收回變招。」當即右腳一蹬地,左腳上踢,腳尖正點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極。初時,他也只是想教訓教訓玄空而已,並未想要傷他性命,此時怒火中燒,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見那匕首黝黑中泛著銀光,鋒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來。他唯恐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當即上身後仰,右手一記上沖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豈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後一縮,又斜劃了過來。卻見眼前人已不見,突覺腳下涼風襲來,小腿已經被踢中,還未及細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常善心中一驚:「十方掃葉腿,這是少林武功。」他不願就此服輸,雙臂伸縮,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雙拳還未擊出已經被兩隻小手分別扣住了脈門。
;;;兩人臉對著臉,玄空說道:「小蛇和飛龍哪個厲害,你這蝮行拳哪裡是我這龍爪手的對手。」常善厲聲說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贏了嗎?」說話間,一股子黑煙從口中噴出。
;;;玄空心中大駭,原以為同時制住常善的雙手,這傢伙就難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夠口中噴毒,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鬆開了手,左手運上內力,欲將毒氣拂開,手還未揮動,那毒氣竟自行匯聚到袖袍裡面,片刻即消失不見。隨即幡然醒悟,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鍊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件寶物。
;;;一時間,周圍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長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卻扣住了玉香的脖頸正自得意。濃煙散盡,常善見玄空仍然屹立於原地,微微有些驚奇,但是此時帕牙寨的族人眼下都已經被自己毒倒,而這名叫玉香的醫師更是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小孩兒投鼠忌器,必不敢再與自己為難。
;;;大長老躺在地上哼了兩聲,說道:「這是銀環蛇與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藥。當以獨行虎配以魚腥草、龍葵方能解毒。大家靜臥,不可妄動。」常善道:「帕牙寨大長老果然是醫中高手,一語就道出我毒中配方與解法,不過現下也沒什麼用。哈哈,實話告訴眾位,我柳仙常善來到此處,並非想與你們為難。」說著又指了指玄空,道:「就連這個小孩兒屢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要帕牙寨把你們的《百草經》借我一閱。」
;;;大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覬覦我族的《百草經》啊,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見教,外人從不知我族有此醫經,你是從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卻反問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間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長老無奈搖了搖頭,對著玄空說道:「小友,勞煩你去內堂中,祖師排位下有一個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經》取來給他吧。」玄空答應一聲,走了進去。旁邊一位老者卻不甘地說道:「大長老,我族的經書豈能給…。」大長老一揮手打斷了這話,說道:「族都亡了,留著經書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玄空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走了出來,族中老人看著那本書都是表情憤恨,連連搖頭,更有的衝著岩應破口大罵。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書遞過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別動歪主意,你別過來,把書丟給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隨即把經書丟了過去。常善見經書到手,心中歡喜,伸手一接,哪裡想到這書尚盪在半空,掌心勞宮穴猛然被一股內勁擊中。常善心中一駭,想要逃走,可是渾身的勁力絲毫提不起來,身上一軟,也倒了下來。玄空來忙扶過玉香,給常善點上了穴道。心想:「這寂滅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無聲無息,不生不滅。」 原來他剛剛正是把這經書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扔出之時,食指暗暗點出一指,而經書擋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沒有瞧見。
;;;常善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兒武功遠勝於己,頹然問道:「你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嗎?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問道:「解藥呢?」常善答道:「我懷中棕色瓶上綁著的紙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隨即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棕、白、黑十個顏色的小瓶,每個瓶子都綁著一個小紙包,想來瓶子裡是毒藥,紙包中是解藥。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餘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常善瞧見眼裡著實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開綠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先給常善服下了,見他絲毫沒有異樣,又依次給帕牙寨的族人餵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都恢復了體力,紛紛站了起來,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應和常善用牛筋繩都捆了起來。大長老安撫好族人後,對著玄空深深一拜,說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報答。」玄空見狀連連還禮,說道:「大長老莫要客氣,玉香姐救我性命,於我有恩在先,小可現下也不過是稍盡綿薄,報答她的恩情而已。」兩人又客氣幾句,大長老看向玉香,深深的點了兩下頭,然後說道:「今日本是我族選舉下一任大長老的日子,然被這兩人無端擾亂。」說著狠狠的看了岩應一眼,那岩應渾身一哆嗦。大長老又道:「不過,我看著場比試不用繼續了,玉香所救治的這位少年不僅身體恢復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於危難之中。我看她的醫術最高明,識人的眼光也更好!眾位覺得呢?」其他的長老都點頭稱是,就連其他十位參與比試的族人也毫無異議。眾人都對玉香大加讚許,玉香既激動又害羞,一隻手把玄空摟的緊緊的。
;;;晚間,帕牙寨舉行酒宴,玄空與大長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長老問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並未隱瞞,大都如實相告。此時大長老才知,原來玄空是一個和尚,只不過他養傷數月,現在頭髮都已經長出來了。
;;;酒過三巡,眾人相聊正酣之際,玄空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佛道兩門十餘位高手竟被一舉擊敗,那個人究竟是誰?聽玉香姐說把我背回來的是一個老和尚,是靜智大師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少林已經有數月時間,到現在未回去復命,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山下的養父母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發覺此時正是好機會,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關於藥材方面的,還請指教一二。」大長老一輩子專研醫術,對旁的事大多不太在意,而對於藥材卻有著十足的興趣,聽到玄空要問這方面的問題,十分高興,欣然說道:「小友請講!」玄空道:「我想問問所羅馬波這種藥材。」大長老說道:「這一種生長在吐蕃國境內的奇花,花身呈現紅色,益氣活血,通脈平喘。我族庫中正有這種曬乾的這種奇花,小友若需要,盡可取走」玄空擺了擺手,又問道:「小可在一經文中曾看到,『所羅馬波之生』的字樣,百思不得其解,大長老能否指點迷津?」大長老口中重複了一邊這句話,想了想說道:「老夫猜測這句話是不是指的這種花的生長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玄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花期五月、果期八月,「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按照所羅馬波花的生長周期吐納,呼出五次濁氣,吸入八次清氣。不禁想到:「此番直接請教大長老真是十分明智,否則日後即便玉香姐把這花送給我,我也看不出什麼奧秘。此事已了,看來明日就該離去了。」
;;;晚間,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驗證剛剛大長老對於「所羅馬波之生」這個詞的猜測。這無名神功是他此時身上最為高深的功法,他能夠感覺到,上次僥倖活命大概就是因為這神功的特效,想要快速提升功力,必須要從此功下手。然而這經文本是由其他文字翻譯而成,由於兩種文化互不相同,其中許多部分仍未完全解譯,導致這經文中仍有多處晦澀難懂,尤其這句話「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當時師父靈痴傳授武功給他時,也說不知此句話其中的含義,就連這門神功的源頭,那神秘的老人也沒有解釋清楚。因此,練這門武功都卡在了這個關卡,如此練下去雖然內力能夠越積越厚,但是始終不能把經文中最為深奧的部分練成。
;;;玄空心中默念這句話的前一句,「魂出氣海,走任脈散於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氣的意思,這個詞他與靈痴已經反覆驗證過,這句的意思正是真氣走任脈,散於全身經絡之中,他依法而做。隨後就是「空返神闕,吐納如所羅馬波之生。」玄空將心神下潛,仿佛在神闕穴的位置,連呼五次濁氣,又連吸八次清氣,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仿佛心神更乾淨了一些,而每吸入一口氣,覺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納,突然如同置身於一個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層如薄紗一般的真氣籠罩在全身。
;;;玄空睜開雙眼,心中欣喜異常,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其實就是源於練功中的增長期增益。一門功法的增長期增益,指的就是練功之人在突破這門內功功法關卡後,武學修為會在短期內得到巨大的提升,一般所修煉的功法等級越高,獲得的增長期增益也就越大。譬如一個人如果把易筋經修煉完全,他的內功立時就能到達絕頂水平。
;;;玄空不想浪費這個契機,重新將這句法訣練習一遍,每練一遍他的修為就有一些增長,但這種增長的幅度在不斷減小,直到修煉第九遍時,這種增長已經微不足道。看來這道關卡的增長期增益已經完全吃滿了。他隨即運轉了一次周身的真氣,這種內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強勁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白天時的自己。此時的內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減級別,而綜合修為等級也一同達到了a減級別,這得益於他現在的這幅身體。實際上他在招式理解、武商、內功運用等方面始終是領先於內功修為的,因此幾乎只要內功修為提升,他的綜合等級就能夠大幅提升。a減級別已經能夠位於當今武林的一流強高手之列,整個江湖當中達到這級別的高手也不過百十來個,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門或長老名宿,例如之前福建道門大派裴仙觀的大觀主就是a減級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軀幹,心想想到,a減等級,這對於一些普通人已經可以仰望了,可是對於自己還是不夠,畢竟現在占據的身體本身就具有超越絕頂高手的資質。而且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中那塊泛黃的舊布不知道蘊藏了什麼秘密寶物,惹得全天下人的覬覦,如果不能快速增長實力,恐怕將來會自身難保。
;;;但是欲速則不達,今天練到這樣已經很好啦,玄空學著師父的樣子斜臥在床鋪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鍊聚毒尊珠的神異,將它從腕上脫了下來,放在手裡擺弄。這珠子經過他的真氣溫養,表面已經不再散發出毒臭味。細細看來,只見這串珠子通體黝黑,共有十八個,但每一顆都與傳統的佛珠不同,這珠子上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質感,上面仿佛具有無數個細小的孔洞。
;;;玄空畢竟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其見識還是要遠高於整個武林世界。他研究研究似乎已經大概弄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這些珠子似乎是由一些極為細膩的類似於活性炭粉的材質凝聚而成的,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孔洞結構,極大的增強了珠子的內表面積。這種材料對於毒氣分子具有極強的吸附性,只要揮一揮就能將毒氣吸附在其中,但是想要將內部的毒氣釋放出來就需要運用真氣內力才行。他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隨之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長老與玉香辭別。
;;;玉香聞聽玄空今日就要離去,心中有些失落,兩人一起生活數月,她當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兩人都彼此感激。可是她也懂得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總歸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也並未挽留,只是囑託他日後與人動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傷可以回到帕牙寨醫治。大長老送給他許多丹藥和銀兩,其他族人也都贈以厚禮。
;;;惜別了玉香,玄空騎著馬走向了回歸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從那一戰之後,也不知靜智大師怎麼樣了,畢竟是他背著自己回來了。
;;;玄空找來了一張地圖,這帕牙寨所在大理國境內,距離福建路有數千里之遠,大概要行上十天有餘。不過此行並不孤單,因為除了他自己,他還把「五仙五毒」的柳仙常善帶走了。帕牙寨全是醫生,大多慈悲心腸,並不想把這個常善怎麼處置,但是這傢伙武功了得,尋常牢獄可關押不住,任他出來,帕牙寨中無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長老說把他帶走。大長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囑他要小心這個常善。
;;;另一方面,傳聞「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為博學的方左之士,雖然這些人行事並不光明,但也算無甚劣跡。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數不勝數。玄空更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上身邊。雖說此時已經將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還是需要一些手段。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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