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高公你做了什麼?竟然把晏國師得罪得這麼狠!」
沒有什麼寒喧客套,龔佑跺著腳就滿臉嚴肅的直接開問。筆神閣 m.bishenge.com
高仁寬滿笑容就這麼僵住,緊跟著僵住的就是他的腦子,他怎麼可能開罪晏國師?晏國師上回設宴對他們家給予了疏遠的警告,次日他就趕緊又補了一大筆禮信,晏國師沒收,還好言安慰了他不需如此客套,他本還有些不安,轉而卻聽說孫女在國師府的日子大有改善,他頓時醒悟了晏國師的暗示,這半月的時間,拘束著家眷不許出門,擔保沒有再生任何枝節,怎麼可能得罪晏國師?!
得罪也需要碰面吧,他都沒來得及再籌措著跟晏國師面談呢!
龔佑見高仁寬一副既震驚又茫然的模樣,是真不知說什麼好了,喘一陣粗氣,才道:「我向官家舉薦了你,原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哪知官家召集了晏國師,詢問政事堂的人事安排,剛一提高公,晏國師居然道高公你說過覃太師揭穿向進父子的罪行,竟為損人不利己的事!!!晏國師說了,高公你雖富才學,也通曉權場之事,但心眼太多,私心太重把忠義置之功利之下,你、你、你……我還哪能幫你說好話!」
轟隆隆的一聲雷響,有如直接砸在了高仁寬的天靈蓋上。
芳期也知道了高仁寬遇挫的事,當然是聽始作俑者自己講的,但芳期卻十分詫異:「晏郎不是樂見鎮江侯薦舉高仁寬入政事堂麼?怎的突然又橫加干預?」
晏遲才剛說完老長一歇話,喝著茶正潤喉,聽芳期這樣問,他倒是立時放下了茶盞:「我由得龔佑薦舉,卻一直沒打算過讓高仁寬得逞,我只允許高仁寬借我名義獲利一回,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就真成工具了。」
「晏郎難不成想要跟高仁寬攤牌了?」
「他夠格讓我跟他攤牌麼?」晏遲拿著箸子挾了塊醬燜芋,卻把芋頭放進了芳期面前的碟子裡,他早留著心,丫頭不喜山藥卻是對芋頭似乎情有獨鍾,故而他使人往嶺南購入了好些以軟糯碩大著稱的張溪香芋,雖說烹飪還是靠芳期自己出力,不過食材上晏國師也算煞費苦心,他這時又趕忙獻殷勤。
「起初我是想著,趁高仁寬最得意的時候再收拾他,好教他嘗到什麼滋味才是名符其實的肝腸寸斷,不過我這會兒子又覺得他其實已經足夠風光得意了,真要是讓他如願進了政事堂,狗東西打著我的旗號做盡卑鄙下流的事,我雖不至於被他連累,卻能被他噁心,所以我改主意了,從這時就讓他提心弔膽,橫豎夫人也早在安排給高蓓聲挖陷井的事,眼下也該顯效果的時候。」
即便是沒有「莫須有」這麼一樁事,晏遲對高仁寬一家人也沒有絲毫好感,他每想到高仁寬一家狗東西對芳期心懷惡意,就忍不住心裡頭汩汩直冒的岩漿,所以,連帶毒的甜棗現在都稀罕得施捨了,他決定讓狗東西們從此陷入驚慌失措,懷著顫顫兢兢的僥倖心,直到大難臨頭。
可是晏遲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決定對高家人下爪子,芳期心裡也是一沉。
高仁寬的罪行即將暴露,如果真與二叔有關,二叔也是藏不住的了,她最擔心的關節也終於到了無法再逃避的時刻,未來何去何從,她很快也需要痛下決心了。
這餐有聞名大衛的張溪香芋此等極品食材的晚飯,芳期卻被自己精心烹製的美味吃得燒心,她其實一點沒有胃口,又還不願讓晏遲看出來,硬著頭皮吃、吃、吃,結果就吃撐了,晚飯後在長夕苑逛了半天胃腸里都還覺郁漲,直接影響到睡眠。
她明明睡不著,還必須得裝睡。
摟著她的人到夜深時卻是安安穩穩的睡著了,溫熱的呼吸扑打在她的後腦勺,一條胳膊由她枕著,仿佛一點不覺得酸痛。芳期輕輕地翻轉身,微仰著臉看晏遲,帳外透進的燈火里,他閉著眼,不見那琥珀色眸光,只見睫毛安安靜靜在下眼瞼垂斂的陰影,似睡夢裡也感覺到了她的動作,收了收環在她腰上手臂把她更緊的圈進了胸懷裡。
芳期更清楚的聞到了晏遲身上,又薄又軟的衣料底透出的松甘香的清鬱氣息,遍布五臟六腑,她不自覺般就伸手,也摟在晏遲腰上。
謎底將要揭開,她有點害怕,十分忐忑,但她想都沒想過欺瞞。
哪怕極大的可能,最糟糕的結果是晏遲不肯放過二叔一家人,芳期都沒想過利用晏遲對她的信任和情感,欺瞞真實。
她閉著眼,因為突然覺得眼睛裡酸漲,她想如果晏遲不願意手下留情,她只能離開,從此就與這個人有如陌路了,因為就算二叔有罪,在她看來二嬸至少堂兄、堂妹們都是無辜的,如果晏遲傷害他們,她沒有辦法和他繼續往下走,餘生的快樂不能建立在親人的苦痛上,她無能保護親人,更做不到置身事外沒心沒肺和傷害親人的仇家白首偕老。
會恨晏遲嗎?
芳期肯定自己不會恨,因為她其實理解晏遲心頭那根深蒂固的悲怨,誰不是無辜?東平公一家有誰不是無辜?他們有誰做了惡事該當一死?她要求晏遲放過無辜的人,可那些贊成東平公滅門的兇手,當初何嘗放過無辜的人?東平公府的梅園,很快又有一年風景,但阿瑗直至如今都不能夠再游梅園,因為那裡保持下太多物是人非的舊跡,梅園現在已歸母親所有,卻就連晏遲也從來沒打算過故地重遊。
當年梅紅映人面,幾歲冬春不見人。
植下那些梅樹的人,曾經當梅花綻放時在朱枝下歡飲的人,他們連魂魄都已經不在那裡了,而還活著的人,思念著他們的人,往舊跡故園怎能不憑悼?憑悼來又怎能是事事不錐心,件件不傷情?
意難平,才會仇恨難消。
芳期想那時候的晏遲,他只有東平公一家為摯親,東平公一家不在了,有如在俗世最後的留念都被摧毀,所以他心底才會有這麼多仇恨,俗世里的晏遲,當年已是一無所有。
我只願一切都是我多慮,我只願你不被我阻撓,我們之間也不會橫亘著讎隙。
芳期次日有些沒精打彩,但她等著覃芳姿登門。
高仁寬當然不會自己跑來找晏遲對質,追問晏遲為什麼要阻攔他的青雲之途,他只能通過高蓓聲側面了解,他的名聲雖然其實已經臭了,不過自己卻並沒有太多覺察,橫豎高仁寬現今只和那些阿諛奉承一心投機取巧之徒打交道,這些人是不會說真話的,高仁寬就還辛辛苦苦端著他清高脫俗的架子,拒絕見自己的「不肖孫」,那麼覃芳姿這傳聲筒當然就該派上用場了。
覃芳姿確然被逼迫著來了。
王老夫人現在確信覃芳姿已經獲得了芳期的信任,屢屢去見高蓓聲,明面上都是打著代替芳期去羞辱高蓓聲的幌子,可是實則,卻是暗行通風報訊之事。
覃芳姿卻巴不得高仁寬一家空歡喜一場。
「還是讓我原話代給高蓓聲麼?」她興災樂禍地問。
芳期強打起精神,仍然認真執行自己的任務:「老夫人的原話自然是要帶到的,不過再捎帶幾句吧。」
她這回才算是真正用上了覃芳姿這傳聲筒。
高蓓聲在金屋苑裡,完全不知外界的事,但因為芳期有意讓她聽聞一些風聲,所以她現在掌握的情報是向進父子已經獲死罪,此場對決乃是覃遜勝利告終,不過堂堂宰執公,也果然付出了代價,「被逼」致事,高蓓聲自然是心花怒放。
她以為很快就會傳來自家祖父榮授宰執的大好消息。
又果然是這天,覃芳姿就現身了。
喜氣洋洋的高蓓聲甚至留下來吳姬與她一同傾聽喜訊。
覃芳姿都已經忍不住直往喉嚨口冒的話了,但為免高蓓聲動疑,她還是得忍一忍:「我是有要事跟六姐講,等把正事說完了,再和吳小娘敘話。」
吳姬已經站起身來,微笑著就要告辭,但高蓓聲卻非要阻止。
並不是說高蓓聲有多麼看重吳姬,可她自覺很快就要風光榮耀了,身邊豈能無人見證?這個時候要少了阿諛奉承的話,該多掃興啊?且真把吳姬給當作閒雜迴避了,也顯得自己對她不夠信任。
最低谷的時候,唯有吳姬不離不棄,高蓓聲多少還是予以了吳姬信任,且吳姬在她現在看來也還算有本事的人,不僅能把她的「功業」告訴晏郎,還能夠和蟬音、薛氏等等虛以委蛇,替她擋了不知多少閒碎氣。
「論是多要緊的事,吳姬也並非聽不得,表妹也別把她當外人了。」高蓓聲慢條斯理端了個朱釉烏絲盞,喝著她引以為傲的天珍百香飲,笑臉先向吳姬再向覃芳姿,這態勢,要不知就理的人,怕會相信了她已然母儀天下,多麼的尊貴無雙。
覃芳姿心底在嗤笑,自然也不堅持要清場了,只是看都不看面前那盞天珍百香飲,她是再也不想喝這種毒藥般的涼水了,就算多看一眼,都有嗓子眼又被花生碎給嗆住的感覺。
「我可不是提防吳小娘啊,但這件事確然關係極大,總難免會更加謹慎些。六姐,太婆讓我告訴你,眼看著高家舅翁有望入職政事堂,鎮江侯都已經面聖舉薦了,哪裡想到晏國師竟然阻撓,說舅翁根本不夠格,鎮江侯還哪能夠堅持?舅翁心裡沒底,讓拜託太婆讓我把這事告訴六姐,問六姐因何緣故出此變折,是不是這段時間,六姐又做了惹晏國師不滿的事。」
高蓓聲那絲志得意滿的笑容,就徹底僵在了臉上。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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