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高仁寬這回往龔家,領了兩個孫女回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但對待兩個孫女的態度當然大不一樣,一個是安撫,一個喝斥。
受到喝斥的當然是高蓓聲:「不爭氣的東西!你可別以為我真聽信了你的話,以為你是身不由己!不知羞恥的孽障!若非你犯下這等無恥之行,好端端的我們高家怎會與鎮江侯結仇!!!你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後,禁於家祠一步不許外出!!!」
高蓓聲能掙得一條命在已經如釋重負,也自知這回再歸娘家後不用奢想再得優容,她再不甘心,也只好忍此一時之辱。
等內眷們都散退,憂心忡忡的高綸才提出他的顧慮:「父親為此事徹底得罪了龔家,就怕……龔侯會施報復。」
「我也是別無選擇。」高仁寬抬著眼:「龔佑自然希望我舍六娘,力保他的兒子不受刑責,但我要承認我高家出了個水性楊花的女兒,御史言官豈不藉此彈劾我教導無方?那沈炯明因有晏無端的支持,可早就在覷覦度支使一職!我只能坐實了龔驍逼脅在先,輿情方才會對六娘更加寬容。
但我仍然不能再包庇六娘!將她禁於家祠只是暫時,等郭季禮下葬,就讓她落髮為尼,這是告訴世人,哪怕六娘是逼不得已,可錯就是錯,我高家不會包容失貞喪節之錯,而六娘也情願悔懺於佛前,贖償罪過。」
這樣一來,才能真正讓高家立於道德高位,不受謗誹。
「至於龔侯,他得官家信重,我想來想去無非是官家對龔氏一門的補償而已,因為貴妃誕下殘障子,其實明眼人都知非貴妃不祥,實為官家之故,所以龔侯的得勢,其實不是因為恩信而是因為安撫。
官家給予的安撫又能多長久呢?現在我們高家可也是今非昔比了,大可不必再顧忌鎮江侯府。只是為防萬一……今後我們還得多與興國公府走動來往,要是能與司馬一門友交姻聯,就更不用再懼憚區區龔家了。」
高仁寬真是一番好算計,而龔佑夫婦二人,這天卻求來了湘王府。
龔夫人強拖著自己的病體,明知在別人家中淌眼沫淚的不成樣,卻忍不下那口悲憤氣,說著說著就落淚不止:「是我的錯,吃了豬油蒙了心,明知如王妃這樣的豁達人,對於高氏,乃至於對高仁寬那老貨都極盡鄙斥定是他們的確齷齪,可當初竟然認定了高家好歹也是名門大族,季禮是白身,又是續弦,跟高家姻聯可算高攀了。
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是不爭氣,受不住美色的誘惑,可他萬萬不至於行為逼脅高氏犯這違背人倫之罪啊,便是對季禮,也確然是拉扯時錯手把季禮推跌到了井中……四郎已經及時讓人相救了,誰知季禮先是後腦磕在了井壁上,摔下水時就昏迷了,等把人救上來……已經溺亡。
只如今高氏不肯認罪,自是也不會作證的,四郎若被判了故殺罪……
這件案子外子不能親審,要是讓葛少尹審案,外子與我都明白葛少尹執法公正,不至於錯判,但葛少尹亦為外子的屬官,最妥當的還是由御史台刑案主審,沈中丞那裡,外子說不上話,還得請大王出面。」
「要說來,郭郎君這回真是遭了無妄之災。」芳期嘆息道:「就算令郎,他確有過錯,可即便是判錯殺,也得處以流杖充軍之刑……」
「外子捨出臉面去,幸許能為四郎求得官家的恩點,從輕處罰,只不過定先證實四郎是錯殺而非故殺,但高氏毒婦一口咬定四郎逼脅她,這豈不反證了四郎對季禮早懷惡意?所以外子與我今日登門相求,為的只是大王能與沈中丞解釋,莫讓沈中丞只信那高氏的一面之辭。」
芳期心中也不落忍,答應道:「夫人安心,我會將賢伉儷之意轉告外子。」
她當然不認為龔驍無辜,不過要是僅只是和高蓓聲為苟且之事,身敗名裂已經足夠懲罰,如果被判故殺……那就是以命償命,這對於龔驍的罪錯而言,這樣的懲罰過重了。
芳期心虛的是,她擔心郭季禮的死其實是晏遲的策劃。
她其實一點不確定晏遲會不會伸出援手。
這一日芳期在清歡里等晏遲回來等得有些心焦,她甚至連照顧嬋兒時都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了,直到被嬋兒的哭聲「驚醒」,她還有些恍惚,以為女兒是餓了,抱起來時才發覺是尿了,臨安城的十月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寒意,好在寢房裡已經通了地熱火牆,可芳期仍是不敢大意,替嬋兒換尿布時未免有些手忙腳亂,正在這時晏遲就邁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聽著嬋兒哇哇大哭,晏遲不由蹙著眉。
「無事,就是尿了,我發覺得晚了些,她就哭鬧起來。」芳期趕緊讓八月把換下來的穢衣拿出去,抱著嬋兒顛著胳膊直哄。
可小丫頭卻一點不買賬。
仍蹬著小腿哭得直擺頭,嚎兩聲還睜眼把芳期盯一陣,又閉著眼睛擺頭哭,直到晏遲從芳期懷中把這丫頭抱過來,嬋兒立時不哭了,睜著清亮的眼嘴巴里還「吚嗚」作聲,不知道她在訴說什麼。
「這小沒良心的,肯定在告我的惡狀。」芳期直咬牙。
「恩,確實在告狀呢,說阿娘走了神,都忘了替我們嬋兒把尿,害得嬋兒尿床,嬋兒也是會羞惱的不是?」晏遲逗了逗女兒,抬眼看著芳期:「王妃作何心不在焉?」
芳期遲疑了半天,才斟酌清楚言辭:「晏郎,鎮江侯未在那莫須有名單上吧?」
晏遲又垂下了眼,可眼睛卻又跟嬋兒的一雙眼對上了,這孩子雖剛滿月,但眉眼看上去越更肖似芳期眉眼的輪廓,又黑又潤的瞳眸,此時含著一派天真純淨,可如此的柔軟純真竟也化成了他的心頭刺,不那麼堅銳的扎了一下。
「龔佑的確不是我的仇人。」晏遲把孩子又交給了芳期抱著,他似乎有短促的一嘆:「王妃或許不信我的話,但我確然沒計劃讓郭季禮去死。高蓓聲身邊的婢女是我的人,是我讓郭季禮起了疑心。
他跟蹤高氏,從妙明寺跟去高氏和龔驍私會的屋宅,其實龔驍尋購屋宅時,就已經中了我的圈套,那處屋宅毗鄰程鍾南的住所。案發前幾日,我使人損毀了程鍾南的院瓦,程鍾南家裡人手不足,他只能另僱工匠整修院瓦,當然,他另雇的工匠其實也是我的人手。
郭季禮去到高氏偷情處,原本進不去,但毗鄰的工匠看他來了,趕緊去如廁,郭季禮看見工匠留下的搭梯,搬過來,藉此翻過院牆去。而工匠再出來,見搭梯搬來了鄰舍牆上,故作摸不著頭腦,通知了主家……自然不能是程鍾南,是他的下人爬牆一望,我計劃的是正好讓程釧南的下人望見龔驍和郭季禮發生爭執,當然還有高氏在旁。
我沒有安排郭季禮殞命,他的確是被龔驍錯手推進了井裡。事實上有程鍾南的家僕目睹龔驍和高氏通姦,我已經可以達到目的。」
芳期:她並沒有不信,只是……
「程鍾南是什麼人?他的親兒子逼辱母婢,他都能夠大義滅親,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類傷風敗俗的事體,若要讓他知道龔驍和高氏私通之事,自然會彈劾龔佑教子無方,追究龔驍的罪錯,那麼龔佑同樣會把罪責都推在高氏身上,也就是說他和高仁寬仍會反目為仇,龔驍沒了前程,鎮江侯府被人笑話,龔佑一樣會報復過河拆橋的高仁寬。」晏遲一口氣把話說完。
芳期才終於辯解:「我哪有不信晏郎的話……」
「芳期。」晏遲清冷的眼眸,盯著她:「郭季禮的死不是我造成,但我其實並非沒想到他會殞命,龔驍固然不是蛇蠍心腸,但高氏為求自保,卻幹得出殺人滅口的事,在你看來郭季禮無辜,我承認他的確無辜,不過我沒有這麼好心,但凡無辜之人,我都會出手相救。
同樣,我對龔驍沒有同情心,我之所以答應龔佑替龔驍辯明,不是因為我心虛理虧,是因龔佑對我還有用處,我的眼裡,復仇大計始終為先,是否誅連無辜從來都不在我的考慮。」
他起身,又離開了清歡里。
晏遲清楚他並沒有埋怨誰,他從來都知道芳期骨子裡是個心軟的人,所以芳期才能一直生活在陽光之下明亮之處,吸引他也對那樣的人那樣的地方心生不受控制的欲望。
他只是懊惱只是擔心。
他無法擺脫所處的陰穢,也留不住他在意的人一直相隨。
在芳期的眼裡,郭季禮和龔驍是人。
可是在他的眼裡,他們和螻蟻無異。
付英迎面而來。
「大王,高仁寬果然企圖另攀司馬權為靠山。」
晏遲冷笑:「司馬權不傻,高仁寬低估了龔佑,司馬權卻心知肚明龔佑在羿栩心目中的地位,高仁寬已經把龔佑得罪死了,司馬權倘若拉住了高仁寬主動伸出的手,無異於樹敵龔佑,高仁寬和龔佑相比,可謂是輕如草芥。所以高仁寬會自取其辱,沒有人能幫他,他就等著被龔佑剿殺吧。」
另外一個被拉下這個陷井的人,還有程鍾南。
晏遲駐足在蒼白的陽光底。
他好像突然忘了離開清歡里後,他本來想做的究竟是什麼事。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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