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六親不認?」湘王殿下笑了起來:「晏永當時被抄家滅族,慢說我替他們求情了,事後邊服喪都未經一日,我還怕看著高仁寬父子人頭落地,被彈劾見死不救?他是我哪門子的親族啊?就憑他的姑母,是王氏你的生母?王氏你是年高智喪了麼?一再忘記我的提醒,看在岳祖翁的情面上,我才不追究你一再苛虐我家王妃,我連你都不當長輩看待,我還認高家人為親戚?」
覃敬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筆神閣 m.bishenge.com
他真是越發不喜晏遲的跋扈,奈何晏遲只是他的女婿不是他的兒子,當岳父的張不開嘴教訓,因為這認真論來同樣不符禮矩。
晏遲卻還留意著老丈人十分不悅的神情,沒再繼續針對王老夫人譏刺,口吻越發冷厲:「謝氏、張氏,你兩個聽好了,關於高仁寬將獲罪的事,我的確一早知情,但這件事案非我負責察辦,是官家信任我才預先各會,我當然不會暗下聲張,不過既然高仁寬及一眾嫌犯已經被捕,那我不妨告訴你們其中的詳實。
你們一口咬定是龔侯污陷,但據我所知,龔侯根本不曾指控高仁寬謗上,只是察實了高仁寬利用職務之便,侵吞國財公款,他管執度支司才多久?以權謀私的贓款,這還未算上受賄所得,居然就有價值萬金之多,還有他行賄收買程鍾南,污陷鎮江侯及沈中丞那幅名畫,據察是他任成都知府時,強取豪奪之物。
犯下這幾樁罪案,大不至於處以極刑,不過又被司馬舍人察實,他有謗上之實,指控高仁寬的人並非別個,正是高六娘,她承認是落髮前聽父祖伯叔論及龔貴妃是代官家替罪一事,結果她棲居杏兒弄時,一回喝多了酒,跟嫖客提起,才導致這些話傳揚出去,不過那嫖客咬定並未聽高氏說過這事。
司馬舍人再經盤察,又有……就是王氏你剛才提起的李圩上等人,證實高仁寬確然說過鎮江侯不足為懼,因為官家對鎮江侯並非當真信重,無非是鎮江侯犧牲了嫡女之命,換來的要職聖寵,這只是官家和鎮江侯的協商。
這說法,既然是源於高仁寬之口,那定然就是他聲張傳播,官家雷霆震怒,外加高仁寬所犯的其餘罪行,下令重懲。」
王老夫人被驚得再度呆怔,半晌方才喃喃道:「這怎麼會?蓓兒不是在無嗔庵麼?她怎麼會流落到杏兒弄?」
「這有什麼奇怪的?」晏遲冷笑道:「高氏並非自願落髮,完全是被高仁寬所逼,以為如此就能完全爭取輿情,洗清高家的惡名,怎奈何高氏可沒有捨己為人的覺悟,她受不了無嗔庵的清苦,寧肯效仿娼妓。
程鍾南不是篤定高氏無辜,因弱質女流,才不得不屈服於龔驍的淫威麼?結果呢?事實證明高氏為了日子過得更舒適,輕易就能舍了廉恥,完全就是自甘下賤的作派。高仁寬枉稱士族風骨,滿口的仁義道德,高氏可是他親自教養,栽培重視的第一孫女,做盡了下流無恥之事,高仁寬這祖父,能是個什麼德性?
程鍾南是被賄買,才一直攀咬鎮江侯,我還怕這樣的人彈劾我麼?所以王氏你,大可不必為我的聲名著急,我要是哪天被程鍾南之流表彰了,那才是我的恥辱呢。」
覃遜一直沒說話,但現在他必須表態了,冷沉著臉道:「高仁寬自作孽不可活,這回是罪證確鑿,所以才得官家降罪,不是我這親戚見死不救,是我身為臣子,應當先以忠君為重,二位先請回吧,親戚一場,覃家只能在錢銀上再予資助了。」
高仁寬父子幾個的罪刑極快宣告——判死,罰沒家產,女眷、孫輩雖未受誅連,但均被驅回原籍,不過高家原籍在洛陽,此時已為遼國占據,謝氏等等是回不去原籍了,朝廷也沒搭理他們在何處安身,只不許留在臨安而已。
皇叔央立即請旨,他要休妻。
這事還是汴王妃元宵過後來湘王府串門時,告訴芳期的:「皇叔本就對高七娘不滿意,他竟還想著娶個清清白白的閨秀為妻,不甘高七娘是和離再蘸,只是高七娘帶著筆嫁妝,皇叔又琢磨著高仁寬從前是計相,能一直補貼孫女孫婿的開銷,他才答應了這門婚事,怎知尚才新婚燕爾,高家就敗落了,皇叔為了擺脫高七娘,竟……」
閔妃說著說著都覺難以啟齒:「硬說高七娘逼著他為娘家人說情,他不肯,高七娘就對他又打又罵,亮著手臂上的一塊淤青,說這就是罪鑿,外子情知這是皇叔信口開河,卻規勸不住,官家又因高仁寬一案余怒未消,准了皇叔休妻,高七娘不肯離開臨安,竟然去求鎮江侯夫人,說她要是留在臨安,還能偶爾見見孩子。」
芳期對高蓓朱並沒有多大的同情心,直言道:「若真是捨不得孩子,當初就不該睜著眼睛說瞎話為高六娘開脫,要是高七娘當初一心向著夫家,而不曾因為維護娘家的名譽顛倒黑白,鎮江侯夫婦也不至於遷怒她。」
「阿期說得很是。」
芳期聽汴王妃這樣稱呼她,還是很有些詫異的,因為她雖主動示好,不過跟閔妃之間的關係遠遠未到暱稱為謂的地步。
閔妃莞爾:「我對阿期著實慕名已久,早盼著能與你結交了,遺憾過去總不得機會,實不相瞞,現下還有的人,多少覺得高七娘落得這樣的處境很是不幸,生有同情心,便是不覺高七娘可憐的,嘴上也懶得再講落井下石的話,與其被人議論心狠,不如博個善良的美名,也只有阿期會直言心裡話了,確然是跟我看法一致。」
芳期有些不信「慕名已久」的恭維,但想想既是要和閔妃交道,對方主動拉近關係甚是稱心,於是一笑置之了。
當然芳期知道的事態,比閔妃更多更全,比如高蓓朱因為被皇叔央休棄不得不跟謝氏等一同離開臨安,曲氏動因高蓓聲連累聽說被謝氏給休回了娘家,而高蓓聲因為已經落髮出家,倒沒被此案誅連,她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杏兒弄呆下去。
還真有不少的浮浪人,覺得前計相的孫女在杏兒弄而言是個新鮮的身份,紛沓而至尋歡捧場,高蓓聲也再無顧忌,她露著光頭,身穿灰袍,只描了長長的眉,和浮浪子穿街過巷,有回不知出於什麼心態,還特意提出去韶永廚就餐,故意為難了為難「老熟人」吳娘,吳娘來拜望芳期時,隨口提起。
「妾身倒未覺氣,只是當日作東的食客,應是個方才來臨安城不久的郎君,聽高氏那話,才曉得韶永廚實則是王妃開設的,且妾身過去也是金屋苑的姬人,後得王妃信任,才負責管執韶永廚,那位食客就生怕被高氏連累,反而把她喝斥了兩句。」
芳期不多搭理高蓓聲的生活。
兩個人,早已經不在同條道逕,哪怕還有巧遇之時,也是陌路的人了,高蓓聲甘於在泥淖里,是黯然神傷還是洋洋自得,都跟芳期沒有干係了。
她只不過偶爾會異想天開,揣度著在原本的世界,沒有她涉入晏遲的生活,晏遲在收拾了高仁寬後,高蓓聲會落得什麼下場,難道也是棲身在杏兒弄,後來才名載孽嬖篇?
但這樣的好奇心,轉眼就被別的瑣事磨滅了。
芳期依然沒有再主動呼喚系統。
可是她越來越頻繁的做起噩夢來,而每一場夢境,也越來越清晰。
她夢見過千軍萬馬正在交戰,狼煙烽火終於侵過了淮河,遼人的鐵予刺穿了衛人的心胸,無數百姓被擄掠殺害。
她還夢見了衛人與衛人間似乎也在自相殘殺,不知什麼人振臂一呼,農人、工匠舉著那些並不能稱為兵器的用具,他們殺的是富賈是貴族,也對抗身著鐵甲的兵勇。
大衛的皇宮被熊熊烈火吞噬,臨安城裡兵荒馬路人心惶惶,有的在奔走哭嚎,有的茫然失措,有已經收拾好行裝的平民,但他們卻喃喃:天啊,到處都是戰亂,我們該往何處安生?
還有誰在哭泣?
是閔妃,她緊緊拉著一個人的手,那個人的面目,芳期很覺陌生。
「叔父,現在該怎麼辦?」閔妃也是茫然失措的神色,臉上遍布淚痕。
被她稱為叔父的人緊緊咬著牙:「大衛亡了,我只能做的是,捨出這條性命抵抗遼軍滅我華夏江山而已。」
「他為何要這麼做?」
「這就是他的目的,我瞎了眼睛,認錯了人。」
他是誰?誰是他?
這樣的噩夢越來越多,終於也讓芳期時常發怔,嬋兒一天天的長大了,不僅僅會笑,她學會了抬頭學會了翻身,在榻上翻個身,眼見著娘親沒有及時表揚,還會「唔唔」的表示不滿,用肉呼呼的巴掌拍著毛氈,撇著嘴。
每當這時芳期就回過神來,暫時不再琢磨那些噩夢究竟是不是預示。
二月初,關於程鍾南的判決也已公布,他沒被處死,只是因謀私枉法的罪名被罷免,遣出臨安。
這日晚上,晏遲跟芳期說道:「我要出一趟門,大約得需要兩日時間吧。」
芳期看著晏遲沒說話。
「程鍾南肯定不會被處死,但我不會容他活下去,他已經離開臨安,我是去追殺他的。」晏遲道。
芳期沒有阻攔晏遲。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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