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芳期下意識,也轉頭看了常映、胡椒一眼,再轉過臉來,目光是落在芳舒身邊的婢女鵲兒臉上,眉眼間笑意柔和:「能跟在我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舒妹妹任是什麼話都不必避著她們。筆硯閣 www.biyange.net」
「我就是聽大王說,熒惑守心雖是上蒼示警,可似乎預示著皇嗣斷絕……三姐,你知道我一直以來的憂慮,我沒什麼別的想頭,有了郡主後,其實也望著這回還得個女孩,可這腹中胎兒,要不是請託三姐夫卜斷,未出生前並不能確定男女,我就是擔心,萬一……」芳舒並沒有讓鵲兒避開,可這樣的話,她還是不能說得太明顯,就迫切地盯著芳期,指掌間也漸漸用力。
芳期沉默了一陣,還是拍了拍芳舒的手:「晏郎占斷,確然是官家恐怕難有子嗣了,不過舒妹妹也不用太擔心,哪怕官家將來只能過繼子嗣,首先考慮的也當是淮王一系嫡子,司馬王妃是有福份的人。」
這天芳期並沒有在淮王府耽擱太久,她原就有意是午後才去,錯過了飯點,芳舒收到回帖一看芳期定的時間,倒也會意,後來更是知道芳期已有身孕後,就越清楚她現下在飲食有更多避忌,都不曾說客套留飯的話。
常映雖一步不離芳期身旁,沒錯過一個字的交談,憑她頭腦大小正常內部卻「粗直不蔓」的構造,完全沒意識到任何蹊蹺,直到回了國師府,聽胡椒說了「覃孺人不再可信」的話,她才差點把眼珠子都驚得掉出來,趕緊的搬個繡墩坐在芳期面前,等著聽芳期是認同還是反對。
芳期蹙著眉頭,思謀良久:「舒妹妹今日的言行確然大不尋常,她明知今日和我這場面見的因由,也不會認為我看不破背後的名堂,她是身不由己,有她的難處,這我難道還不知?我和她之間,有許多話在淮王府大可不必明言,可她卻像真在套我的話,助著司馬修和淮王,想要察實南劍州之事是否出於晏郎的策劃。」
常映聽到此已經是大驚失色:「夫人既察覺了,還說並不擔心郎主的安危?這豈不是告訴了覃孺人南劍州變亂之事正是出於郎主的策劃?!」
「笨。」胡椒瞪了常映一眼:「夫人並沒有留下任何口實,只說郎主有把握平亂,夫人也相信郎主的占術,所以一點不憂慮,夫人正該這樣講,覃孺人拿不準郎主的占術是否可信,但肯定會被夫人迷惑,以為夫人對她一如從前完全不存猜忌,夫人接下來才能將計就計。」
「可是覃孺人,為什麼突然背叛夫人了?」常映問。
這回芳期思謀得更久了,終究是搖了搖頭:「哪裡說得上背叛,她畢竟是淮王孺人,且與淮王生兒育女,女子嫁了人,有了孩子,牽絆就並不限於兄弟姐妹了,我不也是如此麼?別管她變是不變,晏郎的機密我都不會告訴她,其實我和她間的信任啊,一直都有保留。只不過想到日後,也許矛盾會越積越深,再也做不成姐妹,心裡終究是有些難捨。」
胡椒看常映臉上顯然的憤怒之色,拉了她一把,又乾脆把常映給拉去了屋子外頭,站在霽橋上教訓:「嘴巴笨就不曉得少說兩句話麼?看不出夫人心裡正難受啊!覃孺人雖仔細論來只是夫人的族妹,並不跟一處長大,可相比覃二娘,夫人與覃孺人在閨閣時候反而更加親近,夫人還常惋惜覃孺人畢竟是屈於妾位,淮王還與司馬修不清不楚的,根本就不是覃孺人的良配。
郎主正是因為看在夫人待覃孺人的情誼上,才願意助覃孺人平平安安誕下小郡主,哪曾想正是因為有了小郡主,覃孺人反而因為淮王與夫人離了心,今後恐怕只有相互間的勾心鬥角,姐妹情誼一點存不下,夫人心裡怎能舒坦。」
「所以我才惱火啊,沒想到覃孺人忘恩負義。」
胡椒嘆了聲氣:「夫人是聽你幾句抱怨話就會舒坦的性情麼?夫人心裡亮堂得著呢,她不怪覃孺人,感慨的是造化弄人。」
「夫人心裡不痛快,也無妨,今晚我陪夫人多飲幾杯就是。」
「你這瘋丫頭!」胡椒揚起巴掌就打在了常映的胳膊上:「夫人有孕,你還勾著夫人借酒澆愁,要是讓郎主知道了,看不直接把你浸酒罈子裡當人參泡!」
芳期也就是稍微的愁悵了一下。
如果淮王鐵了心的要和國師府為敵,原本就註定了她和芳舒之間不能一直如故,只是淮王並非晏遲的威脅,晏遲還說過淮王與東平公一案無關,晏遲對敵人尤其是不成威脅的敵人還是對仇人不一樣的,大有高抬貴手的餘地,只要不將淮王府斬盡殺絕,那麼就算她與芳舒之間不能再親如手足,還能避免反目成仇。
芳期也著實沒有太多閒睱傷懷感觸,自從熒惑守心異象顯生,朝野震動,無數人都在憂心旦夕禍福,當然不盡信皇帝公布的那套說辭,焦慮不安的人不在少數,晏遲人在臨安時吧,他們反而不敢來國師府叨擾,結果晏遲去了福建,各家女眷的帖子跟北風捲來的雪片似的在芳期案頭堆得高聳,都想從芳期口中打聽戰亂會不會爆發,大衛的社稷究竟還能不能穩定,尤其是龔夫人,因為兩件變亂都和他家密切相關,帖子不送了,再一回直接登門求見。
居然還挑了陰雨寒涼天。
晏遲不在家,芳期乾脆邀了趙瑗來清歡里同住,這天正因挑揀出了幾家願意走動的拜帖,一一回了請柬,看外頭一片淒風冷雨,乾脆就在通了地熱的屋子裡頭做針線,清歡里的一應人都曉得了夫人有妊的大喜事,白嫗和鄔娘子提醒下,芳期也被喚發了慈母心,早早就開始準備親手做孩子將來的襁褓、衣褲等物,奈何她那手針線活著實笨拙,少不得趙瑗幫襯指導著。
徐娘就入內稟報,說龔夫人再次來拜會,冒著雨,還不肯進門坐花廳里等。
那今日是不見也得見了。
芳期正犯難,窗戶外頭的天氣,看一眼都覺身上直發冷,她是著實不願離開這間溫暖如春的寢房,但又擔心趙瑗懶得和龔夫人應酬,更不好讓趙瑗迴避了,還沒囑咐下去,趙瑗卻開口道:「阿期今後不能再慣著我了,我心裡的疙瘩也解開了,原本也並不是怕鬧的人,再避著熱鬧豈不造作?我早該助著三哥與阿期,否則日後大仇得報,我卻一點力氣都沒盡,有什麼顏面告慰父母家人?」
聽趙瑗這樣說,芳期便改了主意,讓徐娘直接請龔夫人來寢房,她們當然也不在靠南的暖閣子裡待客,換了過去晏遲與付英他們議事的北暖閣,芳期便跟趙瑗先交流了幾句:「晏郎往南劍州前,就交待我不妨收些賄賂,尤其那些上趕著攀交,還參與了陷害趙世叔的幫凶,鎮江侯府雖說不是咱們的仇家,也是被晏郎特意叮囑過的門戶,我看今日龔夫人也是急了,挑這天氣來訪,無異於使苦肉計,一陣間阿瑗就配合著我,咱們先訛一筆好處。」
卻不想龔夫人不是一個人來。
跟著龔夫人來的竟然是高蓓聲。
芳期倒是有些鬧不清龔夫人究竟是什麼來意了。
只聽她剛坐下,就把這間寢房好一番誇讚:「外頭今日風大雨急的,披著大毛衣裳都難禦寒意,我們在家時,身邊兒上就擱著熏籠,厚衣裳仍得穿在身上,早前女使們服侍著我除去外氅時我心裡還犯嘀咕呢,一踏進來,才知道夫人這間屋子裡與牆外頭簡直有如兩番季候,究竟是怎麼造的屋舍,地面上踩著都覺暖和。」
龔夫人當然不是真好奇這間屋子的設構,轉而又道:「前幾回都是讓七娘陪著我來的,只今日七娘身體有些不適,不便陪隨著來,我才讓六娘陪著,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如今已經和六娘結為連理了,要說起來他們兩個這樁姻緣,還多得覃夫人成全呢,六娘是該來親口道聲謝。」
芳期前回就聽自家長嫂提過,高蓓聲已經嫁給了龔夫人的外甥,而今跟丈夫一樣,都靠鎮江侯府養活,只是龔夫人的兒媳不只高七娘,便是高七娘身體不好來不了,大不必讓高蓓聲這外甥媳婦陪著,芳期就明白了這市儈的婦人,讓高蓓聲來不是給她添堵,反而是為了折辱高蓓聲的。
芳期卻一點都不覺得折辱高蓓聲是件趣事,沒讓高蓓聲行禮稱謝:「高娘子的姻緣,靠的是自己的造化,我並沒有盡力,反而還欠著一聲恭喜呢。」
高蓓聲因在風雨里站了一陣,雖沒淋著雨,卻被冷得夠嗆,心下未免埋怨龔夫人拿她取悅芳期,可如今她錦衣玉食的生活都得仰仗龔夫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臉上什麼不愉快的神態都沒露出,只又自作聰明拿話刺芳期:「姨母剛才的話沒說透,七妹妹不是身體不適,是被診出了喜脈,今日才來不成,倒讓我有了服侍姨母的機會。」
芳期就更沒興趣告訴高蓓聲她也有了身孕的喜訊了,只閒閒地跟龔夫人道了聲恭喜,接著說:「我才跟趙姬商量,看她有無興趣拿出些積蓄來,我是尋思著辦一所善堂,主要是收容老弱無靠又身患疾病的貧苦之民,龔大夫已經答應了我會往善堂坐診,只錢銀、地方都還尚未落實,龔夫人一來,打斷了我們兩個的商量,還待我先問問清楚趙姬有沒這意思。」
這就是在索賄了,趙瑗趕緊配合。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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