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引 第二十二章下各安天命

    「四師兄，真的不能再追了，前面就是惡魔谷了。」老十六也連忙一把拉住四師兄叫道，可是四師那雙眼睛中儘是金元寶的樣子，拖著二人又向前追去，大有金子不到手絕不罷休的意思。

    「四師兄，你傻拉，如果掉進惡魔谷，就什麼都完了。」亞非拉拖著四師兄怒叫著。

    「你們這兩個膽小鬼，哼，今天為了隱仙派，為了小師妹，為了師父，我金四不將那個混蛋抓回來，誓不為人。」四師兄，也就是自報其名的金四怒叫著，飛起一腳將亞非拉踹開。

    亞非拉和老十六從四師兄金四的眼中，沒有找到對師門對師妹的執著，只找到了欲望的火焰，他們知道，就算是現在用飛劍法寶逼著他，他也會追下去，只為那個凡夫俗子身上不知還有多少的金子。

    看著四師兄那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亞非拉和十六同時嘆了口氣，十六看向亞非拉，滿眼儘是疑問。

    「你看我幹什麼？還不快點回去報告大師兄，快去啊。」亞非拉說著踹了十六一腳。

    十六不敢再停溜，腳下那黑球轉眼間化做利劍形狀，托著十六帶著尖利的呼嘯聲遠去，亞非拉皺了下鼻子，小聲罵道，「他媽的，跑那麼快幹什麼？難道還沒有被那個矮冬瓜欺負夠不成？真是賤啊。」

    四師兄金四覺得自己完全沉浸在一個極為玄妙的感覺當中，好像這天地之間，除了他之外，便是廖靖華行走奔行過後的痕跡，哪怕是再高明再像真實的疑陣，也會被他輕易的看出破綻來。

    廖靖華穿著奇靴奔行著，速度更是奇快無比，可是那個球形的影子卻總是如鬼魅一般的總是出現在他的身後，廖靖華不得不一次次的加快速度，饒是有奇靴相助，也不由累得有些氣喘。

    吱，廖靖華猛地停住腳步，可是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的，還是在地上滑出一條深深的坑溝來，只是腳下還是一輕，猛地向下沉去，虧得廖靖華已有過一次落崖的經驗，猛地伸手死死地扣住長在崖邊的一株小樹，毫不猶豫的猛地一拉，借著這上提的力道翻了回去，那株小樹也在這一提之間，轟然斷裂，落到那不知多深的崖下。

    遇如此險情，經歷得太多的廖靖華連心跳都沒有加快，只是回身找來一塊石頭，甩手便扔了下去，他要知道，這個瀰漫著紫紅迷霧的山崖倒底有多深，是不是可以直接跳下去。

    石頭沒有回聲，這山崖很深，至少比廖靖華曾經掉落的那個山崖還要深，還要險。

    「哈哈，我看你還往哪怕，快快把金子交出來。」金四的胖臉猙獰著，一口白牙也顯得那麼的可憎，像是隨時都會長出那尖牙怪兔一樣的碎尖牙齒來一樣。

    「金子？你說這個？」廖靖華說著拿出那個錦袋來。

    金四看著那個小小的袋子，胖臉掩不住失望，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他這樣安慰著自己，伸出胖手來怒喝道，「交出來，我免你一死。」

    「免我一死？如果是從前，我信，但是現在，我不信，隱仙派的人心靈已經扭曲了，你不應該再這麼下去，不好。」廖靖華搖著頭說道。

    「少他媽的廢話，把金子交出來，老子給你留個全屍，現在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金子交出來，你自己跳下去，要麼，我搶過金子，把你扔下去。」金四晃著粗胖的手指頭指點著說道。

    「我選第三條，不交金子，自己跳下去。」廖靖華說著，將錦袋重新揣進了懷裡，緊緊的抿了一下髒破的衣服。

    「你敢。」金四大叫一聲，起身就要撲過來，可是廖靖華的腳已經踩到了崖邊上，逼得金四又頓住了腳步。

    「我都決定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廖靖華笑了一下說道，笑容當中沒有一點的怨恨之意，全是平和寬厚。

    這時，遠遠的傳來了人聲，還有二師兄華子摩的怒吼聲，廖靖華不再猶豫，淡淡的衝著金四笑了一下，義無反顧的縱身跳下了那瀰漫著紫紅煙霧的山崖。

    「你給我回來。」金四怒叫一聲，腳下那同樣一樣短小肥胖的飛劍激射而出，人也跟著撲了出去。

    那飛劍似乎慢了不少，周邊還沾染著那些紫紅的霧氣，甩都甩不掉，那飛劍剛剛飛到山崖谷口的上方就像是一條被抽去了脊梁骨的狗一樣，無力的掉了下去，與金四完全失去了聯繫。

    「哈哈，我抓到你了。」金四終於在最後一刻伸手抓住了廖靖華的衣領，只是廖靖華下沉的巨大衝力帶著金四不可避免的前沖了一段，雖然只是一小段，但是金四短粗的身體已經大半落到了崖處，跟著廖靖華向崖底落去。

    金四嚇得大叫一聲，鬆開緊抓著廖靖華的手掐起劍決，可是往日裡如臂使指的飛劍此時卻如泥牛入海，不見絲毫回應，鼓盪起真元，可是金四卻駭然的發現，自己那往日裡以強大而稱的真元此時像是乖寶寶一樣滯在體內，拼了小命也鼓不起真元來。

    金四隻覺得恐懼，無比的恐懼，那種無力感只是在這短短的幾息之間便讓他崩潰了，他現在不想怎麼給小師妹報仇，也不想要那金子，他只想找個人陪他一起，分散這種恐懼感，金四不由想起廖靖華，可是此時廖靖華已經不知飄到哪去了。

    「廖靖華，你回來，我不殺你了，不搶你金子拉。」金四帶著哭聲大叫著。

    耳邊風聲呼呼響起，廖靖華並不緊張，有過一次經驗的他只是盡力的展開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下落的速度能慢些，穿過一層層紫紅的迷霧，直落了個把時辰，終於眼前一亮，衝破了紫紅的迷霧，看見了地面，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雖然遠，可是廖靖華還是看得到，那是正在張牙舞爪的金四。

    廖靖華打開了異書，以其在落地的時候可以憑著異書發動起來的陣法抵消一下衝擊的力量，只是遠遠的看著離四離地面越來越近，心中不由奇怪，為什麼他不御起飛劍飛上去呢？

    砰，遠遠一陣回聲傳來，地面濺起一朵血花來，廖靖華沖得更近，此時一陣風吹過，將廖靖華吹得偏了一偏，砰的一聲撞到了突出崖外的塊巨石上，將那巨石撞得粉碎，人也撞得昏乎起來，眼前更是血紅一片，廖靖華知道，這是血液流進了自己的眼睛裡，可能是腦袋什麼地方被磕破了。

    廖靖華一路貼著這崖壁撞將下去，那異書沒有像想像當中那樣發起防護做用，可是饒是如此，廖靖華卻還是緊緊的握著那奇書，不讓這友人所贈的東西失落，已經夫落過一次了，廖靖華不想再失落第二次。

    碎石，蔓藤，夾著一條破爛的人影終落到了地面上，再次砸在地上本就血肉模糊，分不清是人還是肉的金四身上，一根骨頭，正插時本就碎爛的廖靖華體裡，自後肩而入，身前而出，造成一條貫穿性的傷口來。

    廖靖華眼睛發直的瞪著那滿是紫紅的天空，那紫紅的雲霧飄蕩著，真美啊，廖靖華自入了天柱峰以來，還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天空，這滿是紫紅雲彩的天空，遠遠不是那紅霞滿天的天空所能比擬得了，在這裡，有一種如真似幻的感覺。

    「美，真美，可是還是沒有羽裳跳舞時美。」廖靖華喃喃的自語著，眼中漸漸失去了神彩，意識也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