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二 第一六零章 太子的擔憂

    從北疆回來後，李慶就聽到了一連串壞消息，康王和皇后都開始建立他們自己的情報機構，複製了九衛營的模式，畢竟九衛營是蘇牧根據現代情報機構的理念設計的，相對成熟，沒有太大的漏洞。

    儘管沒辦法掌握核心的東西，但在這兩個情報機構初具規模後，情報戰爭就要打響，李慶對此有些期待，卻害怕看不到那場安靜卻危險的戰爭，因為另一則消息是康王和皇后已經聯手，準備將他除去，顯然，太子這些年的成長已經足以令康王和皇后害怕。

    兩年前，李慶在九衛營開始建立之後，就開始了他的秘密行動——訓練足夠多的人滲透到九衛營里，最大程度的將九衛營掌握在手中，這個計劃得到了尹公公、齊景安、楊哲郎和袁奇昌的支持，他們是九衛營真正的建立者，之所以會支持李慶的主意，是因為九衛營這個概念嚇到了他們，也就是說蘇牧嚇到了他們。

    作為九衛營的設計者，蘇牧是最了解九衛營的人，是最有可能毀滅九衛營的人，李慶的計劃慢長而龐大，緩緩滲透，一直都很成功，但聽到了壞消息後，李慶就知道他沒時間慢慢來了，只好一次性將這批秘密成員全部投進去，共五十人，被發現了四十七人。

    蘇牧並沒有忘記齊家茶苑一役，那次是皇后方的殺手戰康王方的侍衛以及齊家的護院，雙方都幾乎全軍覆沒，最後的大火也幾乎將李慶、蘇牧他們燒死，而這一次是皇后方和康王方聯手，一個掌握著武力，一個掌握著兵力，這兩股力量足以顛覆九州，用來對付李慶可以說是用炮彈打蚊子，主要的目的還是九衛營。

    喜歡的就搶奪，得不到的就毀滅，讓別人也得不到，這種行為不僅出現在熊孩子身上，大人也有，特別是手握大權的成年人，當一個人擁有很多的時候，往往會希望擁有更多，如果康王或皇后不能把九衛營納為己用他們會選擇毀滅，考慮到二人並不是牢靠的盟友，都想得到九衛營，搶奪不成就要毀滅的話，九衛營被毀滅的機率是極大的。

    對蘇牧來說，這是個極壞的消息，攻擊九衛營就是在攻擊青丘族，他的「沙子計劃」就是為了保護青丘族而設計的，蘇牧要面對兩個選擇，一是啟動沙子計劃，保護青丘族、最大程度的保全九衛營，但在那之後，李慶這邊將變成完全的「瞎子」，什麼情報也收不到了；二是不啟動沙子計劃，一邊收集情報一邊思考對策，不會變瞎，卻會讓九衛營以及青丘族暴露在危險中，讓整個機構連同大腦毀於一旦。

    考慮到安全性，蘇牧傾向於使用沙子計劃，而這個計劃對李慶來說卻是真正具有毀滅性的，沒有了九衛營，他就不知道康王和皇后的進攻時間、規模和方法，有錦衣衛保護，要殺死他確實比過去難千倍萬倍，但面對具一定規模的突擊還是有些不夠看。

    和齊家茶苑那場戰役不同的是，這次李慶沒有任何出行計劃，也就是說進攻將出現在京城皇宮裡，要瞞住宮裡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估計第二天就能傳遍京城，對康王和皇后來說，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一錘子買賣，他們成功的話，之後想怎麼折騰也沒人會說什麼，可一旦失敗，包括大臣、眾將、影武和百姓在內的所有人都會倒向李慶這邊，在聯手攻擊下存活下來，沒有比這更好的證明自己能力的方法了。

    康王和皇后都深知這一點，他們可不是為了李慶證明能力而聯手的，因此這次進攻必然猛列，並且是經過周密計劃的。

    …………

    李慶的首要目標是勸說蘇牧不要執行沙子計劃，剛聽到這個計劃時他是真的嚇壞了，如果蘇牧弄殘了九衛營，他活下來的機率就要大大降低，甚至可能毫無防備的被殺死。

    勸說蘇牧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因為真正促使康王和皇后聯手的人就是他。

    在北疆臨時起意，蘇牧與素甲軍大將申立雄打了個賭，把玄武族大將宋忠也牽扯了進來，他賭贏了，在抵禦荒人的戰爭結束後，素四軍與玄七軍的精英將來到李慶身邊，給他做保鏢，算是兼職的錦衣衛。

    這個消息可把康王和皇后嚇慘了，四聖族本應是沒有立場的，他們的任務是守衛邊疆，根本不用在乎誰當執政黨，因為無論誰是皇帝都要積極配合他們，否則是坐不穩皇位的，申立雄和宋忠在白虎族和玄武族中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就算他們並不是代表各自影武族來的，在別人看來也是玄武族和白虎族站到太子那邊了。

    有四聖族的支持，比四十支別的影武族支持還要牛叉，目前這個消息還沒有公開，只在「內部」傳播，可一旦戰爭結束，宋忠和申立雄就真會帶著人來京城了，儘管他們經常會因為輪休回來，但這次是帶著工作性質的。

    康王和皇后就是希望在兩名大將到來之前，先把李慶解決了，否則那些軍人中的精英份子一來，殺李慶就更加艱難了，聯軍已經把荒軍趕到了九州與荒原的交界處，戰爭即將結束，說明李慶沒什麼時間了。

    「有什麼防範措施沒？趙公公可不是吃素的，九級游魚影魂，能變幻大小，真正的暗殺神器，解決這個問題是當務之急。」蘇牧並沒有被說服，他的賭局本身就是為了給李慶增加優勢，這個勸說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我們想過了。」尹公公接口道：「趙公公的影魂能縮得如芝麻般大小，要去防影魂是不可能的，我們能做的只是防人，讓人盯著趙公公，一旦他接近就做好防禦，除此之外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來了。」

    蘇牧想了一會，點頭道：「這方法簡單粗暴，我喜歡，那麼等趙公公接近的時候又怎麼防呢？」

    尹公公苦笑著嘆了口氣：「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讓小張用影魂把太子包裹在裡面，小張是錦衣衛都尉，第一批錦衣衛成員，三足龜影武，三足龜的尾足粗大，如樹樁，可以人立起來將太子包裹在其中，游魚可以藏在人的影子裡，但沒辦法藏在影魂里，只要碰到，影魂立即就能發現，龜類動作慢但防禦強，至少可以擋幾下虎蛟的攻擊，等支援到後，說不定還能傷到趙公公。」

    蘇牧又點了點頭，繼續找碴：「可趙公公是可以通過虎蛟影魂視物的，潛進房子裡來，看到李慶被三足龜保護著，如果是我，我就……讓虎蛟上天花板，不接觸三足龜，然後先讓影魂巨大化，再變為實體砸下來，管你下面是影魂還是人，統統砸扁，影魂的力氣再大，也舉不動山一樣大的鹹魚吧？」

    李慶臉色又開始發白，被一隻巨大的魚砸成肉餅是種很喜感的死法，但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就好，誰也不想親身體驗。

    「那如果在趙公公靠近後，用影魂把太子年在的屋子圍一圈，不留縫隙，不讓虎蛟進屋呢？」尹公公已經在用請教的語氣說話了

    「或者用影魂把房間填滿。」蘇牧笑道：「萬一趙公公說有事要見太子呢？擋在外面不讓進屋？進屋後隔著影魂說話？容嬤嬤見到了非揍你們不可，不過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再周全的東西也會有漏洞，還是目光短淺一些，臨機應變吧，好了，關於九衛營的事，我得回去和大狐狸妹子商量一下再決定，事關大家的安全，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李慶點了點頭，起身將蘇牧送到了府外，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蘇牧不要啟動沙子計劃，只能祈禱妖狐不要這麼快就放棄他，不讓蘇牧這個擁有啟動權的人離開太子府也是個方法，可歷史告訴他，與蘇牧翻臉是很不明智的，所有試圖殺死蘇牧的人都失敗了，而從蘇牧在北疆的表現來看，此時與他動手就是作死，就算這裡的錦衣衛每一個都比蘇牧強，他那個又黑又詭異的影子也能輕易把李慶殺死在這。

    …………

    回到了陸琪買下的那個院子，也就是青丘族——九衛營的大腦所在地，蘇牧把有妖狐、阿秋、陳瑞雪、陸琪、墜兒等人全部召集到了他的房間，開了個非常重要的碰頭會。

    向大家說明了從李慶那裡聽來的消息後，他向妖狐說道：「在做決定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問你，根據方老頭的大秘密，我找到了太一的修煉之路，也找到了太一為自己建的墓穴，不過他的屍首不在墓穴里，現在方老頭死了，他的遺願是葬在太一的空棺里，你對此有什麼意見沒？」

    妖狐搖了搖頭，笑道：「太一的葬身之地才是真正的太一墓，他挖出來的墓穴只是個墓穴而已，我自然不會有意見，村裡的長老肯定也會同意的，況且沒有方老爺子你也不可能找到那裡，沒人比方老爺子更適合葬在那裡呢。」

    「嘖，不愧是大狐狸妹子，真是通情達禮。」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蘇牧鬆了口氣，開始討論青丘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