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還未去過天神堂,不過看這處地神堂,規模較人神堂大出許多。
此刻,神將門庭已經沒有多少游散弟子,全都回到住所,或是休息,或是感悟星界。
而地神堂顯得分外寧靜,除了懸在高樑上的盞盞燈火,毫無生氣,似是死地。
「此處的氣氛沉悶,並非無人,而是有邪魔歪氣。」新生一語道破其中玄機,「秦天你看此處陳列,十三根柱樑,對應著十三套桌椅,物體擺放,處處透著魔氣。而且,這尊神像並非是地神,而是地魔!」
秦天循著看去,果真在這偌大地神堂中也擺了一尊神像,古樸,滄桑,甚至有些地方還長有青苔,神像的面目已經有些模糊,依稀可以看出是怒目猙獰的持刀形象。
「這把刀就是魔道赫赫有名的鬼刀,我果然猜得不錯,天神堂、地神堂和人神堂,實則是天神堂、地魔堂和人龍堂!」新生放聲大笑,十分有成就感。
「你猜對是猜對了,不過《地魔天罡》到底在哪裡?」秦天四下張望,並沒有發現能藏東西的地方。
地神堂和人神堂一樣,雖然寬闊高聳,但大部分是空閒的,連一隻柜子,甚至是一個抽屜都沒有,紙片都藏不住。
「《地魔天罡》要是寫在紙張,刻在玉簡上,哪裡還輪得到你來找,早被神將門收藏了!」新生沒好氣的說道,「先去看看那些柱子吧,若是有雕刻功法神通,此處便是首選。」
秦天應聲,朝著最近的柱子走去。
一般宮宇大殿,不論規模大小,都是四梁八柱,這地神堂中偏偏多了五根,都是三四人合抱的朱紅大柱,在燈光燭火下很是顯眼。
秦天走進細看,柱子上別說是刻有文字,就連一道花紋都沒有,撫摸下去也極為平滑,不像是有陰文雕刻。
將十三根大柱子一一查看,桌椅板凳也沒拉下,最後連地磚都仔細研究了一遍,全無所獲。
「估計陳心已經拿到丹藥,在滿世界找我了,只剩那最後的神像,我也不強求,如果沒有就此作罷!」秦天說著,就朝神堂深處的神像走去。
在距離神像還有十幾步的時候,一聲輕吟,傳入秦天耳中。
「誰!」下意識的,秦天轉身看去,並沒有第二個人存在地神堂。
「是氣息!你的儲物袋!」新生發現了異動的來源。
秦天趕忙取下儲物袋,伸手一探,將一部功法要訣拿了出來,「這是《天魔解體》獸文殘卷!一部凡書,又不是玉簡,哪裡能有氣息?」
話雖如此,秦天還是翻開殘卷,赫然,書本紙張上那一個個晦澀的符號,正散發著紅色亮光。
紅色似血,極為深刻,仿佛是七玄妙葫全力催動血殺大陣的景象,字符閃耀之間,不遠處的神像仿佛也受到感染,自神像模糊的面部眼孔,也射出兩道紅光。
「快看地上!」新生可謂是眼觀八方,迅速提醒道,「地上有字符,快記起來,這就是《天魔解體》功法殘卷!」
「是麼!」秦天按捺心中狂喜,放眼望去,果然在遠處地面上,隨著神像射出的紅色光芒,照耀出密密麻麻的符號。
這些符號,秦天只覺得眼熟,一邊看著一邊回憶,便想起在極陰門三大真傳弟子身上的紋身,就是這種符號。
「上古魔文。」新生這個活過不知多少紀元的傢伙,一眼就認出文字來歷,狂笑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一定是神將門的前人,機緣巧合下得到《天魔解體》部分殘卷,但沒有第一部,不能從肉聖開始打下基礎,所以無法修煉。」
「但這位強者不甘示弱,根據這些內容,補頭續尾,創造出了《地魔天罡》這一無上神通!」
「今日你攜帶《天魔解體》來探地神堂,地之道之間的感應,使得沉寂不知多少年的文字,顯現出來!」
「你果然是應劫者,應紀元浩劫而生,氣運昌盛,延綿不絕!早知如此簡單,還來什麼賭鬥,去什麼功法閣,直接來地神堂就行了!」
新生若是有實體,此刻一定是老淚縱橫,倍感欣慰之餘,也不枉催促秦天,「你現在不用感悟,也不用探索,只需記下來,流入識海中,稍後以七玄妙葫中的木靈真氣造出功法圖書,我自會為你翻譯。」
秦天來不及說話,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晦澀的符文字號,心念一動,這些內容便如拓印一般,流入識海,再不能忘。
幾乎是秦天牢記的同一時刻,那雕像發出輕微顫抖,隨即紅光消失,一切恢復往日死寂,仿佛從未發生過異變。
也是同一時刻,一道火光,轟然落入地神堂中,陳心一步踏出虛空,張開法力大手就要抓攝秦天。
「陳心師兄,這是何故!」秦天大驚,竭力撐開護體罡氣,「師兄手下留情,容我向你解釋!」
「我神將門誠心待你,給你功法,給你丹藥,給你開啟神煉爐!」陳心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秦天拽向空中,「你卻來刺探我神將門機密,如此行徑,豬狗不如,留你何用,往生去吧!」
秦天被地仙六重歸一境的法力大手抓取,無法掙脫,冷冷一哼便祭出七玄妙葫,「陳心,莫道我狂妄,我的實力你也曾見識過,斬落地仙並非是我的極限,若是有充足丹藥,就是那真仙大能,萬古長青,我也不放在眼中,你當真要與我作死!」
秦天的話是危言聳聽,以今時今日他的境界修為,就算將仙界的仙靈之力源源不絕抽來,再建造聚靈陣、引靈陣、化靈陣等諸多精妙陣法,讓其全力施展斬仙一式,以新生的估算,也要近千年的時間才能將一個毫無抵抗的真仙大能滅殺。
近千年!人都嗝屁了。
而且是要建立在毫無抵抗的基礎上,又有那個真仙大能閒著沒事幹,與你虛耗千年時光,只為死在《斬仙一式》之下?
「那你便來吧,我知道你還有二十萬回元丹藥,只看是你的丹藥充足,還是我的道法高深!」陳心咧嘴冷笑,一股凜冽,油然而生,加緊了法力大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以往秦天所面對的地仙神通,要不是殘疾,就是境界低微,就連斬殺陸明翰都耗費了近千萬的丹藥。
而陸明翰所在的二重罡氣,距離六重歸一之間,法力與壽元相差足有數十倍,再加之其中許多規則、法門,還有天地間最為玄妙的天地法則,這些遠不是秦天可以抗衡。
新生與工布,一直再向秦天灌輸一個理念,只有踏入地仙五重天人境,才能天人合一,將潛力完全發揮!
這並非是空穴來風。
天人境之下的修士,就如綿羊;天人境之上的修士,就如虎豹。
再怎樣強壯兇悍的綿羊,都不可能打敗一隻虎豹,哪怕是最弱小的虎豹。
「陳心,這是你逼我的!」秦天索性豁出去了,「我早知道陸明遠與陸明翰,是被你唆使,才發難於我。既然你要撕破臉皮,我若不以死相拼,豈不是遺笑天元?吃我一招,斬仙一式!」
秦天怒吼間,就要通過精血烙印操控七玄妙葫,要爆發出破釜沉舟的力量。
卻在這時,一道強悍的氣勢鋪面蓋來,不僅將陳心的法力大手瞬間擊潰,更是如同一雙大手摁住了秦天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體內靈氣也隨之沉寂下去,再也不能調動。
「你們二人,當真是胡鬧!」
隨著滔天氣勢,天通子、天丹子和天塵子三位長老,同時降臨。
「陳心!」天塵子厲喝一聲,道,「我們讓你接引秦天,助他修成神通,你是在幹什麼?如若我們遲來片刻,殺死秦天,你如何向雲嵐宗交代!」
「天塵子長老!」陳心也有些惱怒,是被秦天接連刺激,難以平復,衝著天塵子呼喝道:「我知道你與天戚子長老有仇恨,故此才幾番袒護秦天,想借他的矛頭,打擊天戚子長老!這種作為,休怪我不能苟同!」
「你說什麼!」天塵子被戳破心思,受到了莫大侮辱,當場爆發。
澎湃湍急的法力之下,天塵子的長袍、鬚髮,衝冠破天,更是從神庭識海,衝出一道金光燦爛。
那燦爛的光芒中,是有一顆拇指大小的金丹,這正是地仙七重金丹境的道家金丹,看來天塵子暴怒之下是施展全力了!
「你小子最近幾年翅膀是長硬了,不認我這個師父不要緊,不認神將門庭,留你何用!往生去吧!」天塵子盛怒之下,頭頂金丹,猛然爆發。
金丹爆發之下,強悍的力量,是秦天見所未見,其中起碼要有數十萬份的法力!
「天塵!」天通子、天丹子二人面色齊變,「不可魯莽!快快停手!」
金丹已出,天塵子是沒有停手的打算,餘下兩位長老見狀如此,無奈之下只能出手,各自釋放出自己的金丹。
天丹子的地仙八重天關,和天通子的地仙九重法相,都是穩穩鎮壓天塵子的存在,兩道金丹雖然是後發,卻是先至。
轟然,三顆金丹撞在一起,強悍的力量,地動山搖,整個地神堂都為之顫抖起來!
秦天區區肉聖十方武聖,怎能抵擋這種力量,即使全力撐開護體罡氣,一時之間,也被壓得經脈盡斷,五臟俱損,七竅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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