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倫薩又譯名為「翡冷翠」,如果忽略這個譯名最初是由那個酸性十足的詩人徐志摩起的話,它真是比佛羅倫薩更美的名字,只是曉嵐向來不喜歡徐志摩罷了。
佛羅倫薩是歐洲文藝復興運動的發祥地,也是舉世聞名的文化旅遊勝地。這個城市裡舉目可見中世紀的建築,仍保持濃郁的古羅馬時期風格,絕對能讓被鹿州各類不斷新建各式不搭調風格建築所塗毒的人能夠徹底用來一洗眼球的。
走進酒店都能夠看到梅迪奇家族那無所不在的獅子,這個城市到處可見這個家族的家徽標誌。當然,它現在是市徽,文藝復興的象徵。獅子守護百合花,梅迪奇守護佛羅倫薩。
泡過百合花的香氛澡,曉嵐只覺得神清氣爽,一洗旅途之風塵。她順手開了電視看新聞,就聽得門外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但見滿天的紫百合花,遮得後面的送花人看不見面目,花束上插著一張碩大的卡片,寫著碩大的字:「day。」
曉嵐啊了一聲,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獨身在外,竟然會忘記了。
但見那個送花人站在門外,瓮聲瓮氣地用法語說:「女士,祝您生日快樂!」
曉嵐點頭習慣性地說聲「謝謝」,忽然間反應過來,覺得這聲音挺古怪的,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倒是看出了問題。這個人的身高體形很眼熟,且矮於常見的義大利人身高,雖然身上很得瑟地穿了一套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全套行頭都不值二十歐元t恤加牛仔,很顯然他精心地準備了打算掩飾什麼,但是很可惜,腳上那雙限量版運動鞋卻泄了他的底。
曉嵐忍笑看他還有什麼花樣好耍,但見這人藏在花後面,繼續裝腔作勢地捏著假嗓瓮聲說:「今天是您的生日,送花的人想問您可否賞光跟他共進午餐?」
「不,我沒時間,」曉嵐微笑,那個人立刻僵了一下,然後聽到了曉嵐愉快的聲音:「因為我想去烏菲齊美術館。」
張羽綸立刻抓住這個機會放下花說:「那麼我可以陪您去烏菲齊美術館嗎?」
他本以為會看到曉嵐意外的表情,沒想到對方卻是一臉毫不驚訝的表情,這才有些反應過來:「你、你知道是我了?」
曉嵐忍不住揶揄道:「當然,我從來沒看到過一個需要掂起腳插花的義大利人。」
張羽綸同學立刻就臉紅了,曉嵐自悔失言,連忙咳嗽一聲說:「好了,你先出去,我換件衣服就出來。」
當地最負盛名的是博物館和美術館,美術館又首數烏菲齊美術館。
站在波提切利所畫的《維納斯的誕生》這副畫前面,維納斯從愛琴海中浮水而出,風神、花神以最大歡喜的表情迎送於左右的,但是很顯然,對於這個新世界作為主角的維納斯表情卻不是喜悅,而甚至是帶著抗拒性的羞怯和迷惑。
「有時候我覺得這個表情很象你,」張羽綸站在她的身後說:「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的表情讓我想起這副波提切利的維納斯。有時候我一個人出差,看到這副畫的時候會想起你。」
「但我看這副畫的時候卻會想起盧浮宮那座斷臂的維納斯,」曉嵐輕嘆一聲,聲音中無限惆悵:「這是最初的她,那是最終的她……所以她不笑。」
忽然她被擁入了一個肩膀,也許並不是十分強壯有力,但是卻給她一種熟悉和安全感,她聽到張羽綸在說:「其實我一直希望,你能夠在我的面前縱聲大笑,或者在我的懷中縱情大哭一場。維納斯的神情很美,卻太疏遠太憂傷,曉嵐,我希望你並不止這一種表情,我希望你可以放心地放縱你的七情六慾。」
曉嵐抽了抽鼻子,忽然間莫名地問了一句話:「安琪拉的表情,應該象是蒙迪拉特筆下鞦韆架上的少女吧!」
「是,」她伏在張羽綸的懷中,聽他的聲音在胸腔迴蕩:「鞦韆上另一個是是路易。」他輕輕嘆息:「《聖經》上說:『讓塵歸於塵,土歸於土!』」
曉嵐的心中有了一種明白和了悟,她接上了下面的兩句話:「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
她靜靜地伏在他的懷中,是的,真的已經解脫了,也唯有解脫了,他才能夠重新開始。
「曉嵐,」張羽綸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和我一起去英國一趟好嗎?我想讓你陪我去見見路易和安琪拉,還有傑克和威廉。」
曉嵐抬起頭,微笑:「非常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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