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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被魔尊統治的另一個空間。
在尊主的親自過問下,一樁婚嫁喜事正積極而熱鬧地籌備著。
按說,要大婚的人應該覺得很幸福、猶如置身甜美夢境才對。
然而,喜事主角中的新郎~~長出墨色長髮、顯出另一種俊美之氣的普真,卻立在忘情湖邊,心中有些迷茫。
不知為何,天真爛漫的輕羽明明就是即將拜堂嫁給他的準新娘,他卻總有一種兩人之間隔著什麼東西的感覺。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疑惑。
越臨近婚期,他的心裡越不安,越忐忑,總是沒來由的感到恐懼和煩躁。
仿佛大婚之儀,就是帶他跌入黑暗、墜向深淵的入口,使他不由自主地退縮,想即刻中止,不顧一切的中止。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只是感覺強烈。
可他又無法開口。
那個活潑開朗的少女那麼喜歡他,一口一個「俊靈哥哥」,每每看向他,眸中都滿是愛慕之情,且還擁有許多他應該牢牢記得、卻全部忘掉的二人往事。
還有表情淡淡的萬年魔尊。
他顯然就是親眼看自己和輕羽漸漸長大的見證人,連輕羽無法記得的幼兒趣事,他也一清二楚。
雖然他高高在上,在臣民和晚輩面前話語極少,但若趕上他心情好,趁機問他一些事,他通常都會回答一二。
無論是輕羽,還是魔尊,看上去都沒有任何問題,可他就是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自己並不屬於這裡。
特別是輕羽。
每次在夢中見到她、並呼喚「羽兒」這個名字時,她的臉龐就漸漸變了。
那分明是另一張容顏。
從未見過,卻又有著很濃熟悉感的陌生容顏。
且每次見到那張臉,他都會哭醒。
因為每次她都突然消失,離他而去,讓他痛得猶如萬箭穿心。
墨玉大殿裡,黑色衣袍、暗金刺繡的魔尊佇立在水鏡旁,靜靜看著普真。
普真那眼神空茫卻怎麼都找不到根由的樣子,若讓某個人見到,定要心疼。
可他卻不能讓他她知曉,以免給她出難題。
那位神界至尊心裡明明已有普真,卻被專情思想束縛,狠著心腸二選一。
唉希望大婚順利吧。
不過,話雖如此說,為什麼他的心裡竟暗藏一絲期待、希望普真出狀況?
比如正要拜堂卻臨時逃婚什麼的?
也不知是不想把普真這麼便宜賣了,還是想看看西王母知道後怎麼做,反正就是隱隱覺得該發生點兒什麼。
他搖搖頭,自個兒輕輕笑出聲來。
不為別的,只為自己的奇怪想法。
然而,他很快就將笑容收斂起來。
因為水鏡里的俊美男子動了。
所行方向,正是他的大殿。
難道
輕輕一揮手,水鏡瞬間變成平靜水面,所有影像都在剎那間消失。
踱步坐到墨玉長椅上,端起精緻玉杯,一邊悠然品茗,一邊等他求見。
不久後,普真來到殿前,侍從報稟。
魔尊淡淡道:「進來吧。」
普真入殿行禮:「俊靈見過尊上!」
視線透過熱茶絲絲裊裊的水氣,魔尊瞥一眼那恭敬之人:「何事?」
普真緊抿一下唇,語氣遲疑:「尊上,我」
「有什麼事就說吧,」魔尊的聲音溫潤平和,「是不是大婚所需之物有所缺漏?」
「不不,不是,」普真忙道,「東西置備得很齊全,是、是俊靈有話想跟尊上說,不知能不能占擱尊上時間?」
魔尊喝口茶,放下杯:「說吧,本尊正好有空閒。」
這種時候,即便沒空,也要擠出空來,聽他想幹什麼。
普真又斟酌了一下,最後從夢境開始說起,將自己心中的疑慮和感覺全都道了出來。
魔尊靜靜聽著,待他講完停下,才問:「所以,你真正想告訴本尊的是」
普真躬身:「俊靈請求尊上,大婚暫時取消,待俊靈心中安定,再議此事。」
魔尊看著他:「何時才能安定?」
「俊靈不知,」普真搖搖頭,然後目光滿懷期望,「俊靈想出去走走,尋找答案,還請尊上恩准!」
魔尊挑挑半邊眉:「你想離開這裡?」
「是,」普真似乎隨著自己的講述更加明白自己的真實心意,語氣越來越堅定,「俊靈在界內尋不到答案,想去界外碰碰運氣,還請尊上成全!」
「你的要求並不過分,但是俊靈,你是否想過輕羽?」魔尊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她可是你的新娘,明日便要嫁給你的新娘。你這樣拋下她,她會怎麼想?別人會如何議論?她又是否能承受別人的嘲笑和議論?萬一她因此事而想不開」
普真的唇更緊地抿了抿,主意卻未有絲毫改變:「俊靈會好好跟她說,也會給公眾一個解釋。」
「給公眾一個解釋?怎麼解釋?」魔尊淡淡道,「說你覺得輕羽不是你夢中的那個人?說她不是你真正想娶的對象?說你要出去尋找夢中女子,實在找不到再回來娶她?」
普真無言以對。
這話的確說不出口。
太殘忍。
「走便罷了,還將此事大張旗鼓地宣揚出來,你將輕羽置於何地?」魔尊道。
「我」普真理虧,隨即猛然抬頭,「尊上您答應了?」
魔尊輕嘆:「心存疑惑,如何大婚?」
普真愧疚:「求尊上指點!」
魔尊默了一會兒,才道:「人界逃避某事最通用的法子,是裝病;受到打擊或驚嚇後的身體反應,是生病。」
普真瞬間明白,拜道:「多謝尊上!」
魔尊端起茶杯。
普真告退。
兩個時辰後,新郎突然身染重病,吐血不止,婚期被延緩。
至於延緩到什麼時候,不知道。
輕羽焦急萬分,也顧不得什麼大婚不大婚的事了,日夜守在她的俊靈哥哥床邊,盡心伺候,希望他儘快好起來。
這讓普真更覺過意不去。
但依然沒能擋住他的腳步。
三天後,虛弱在床不能動的普真突然消失了。
輕羽心急如焚,正要衝出去尋找,魔尊卻親自過來,攔住了她
只知自己名叫俊靈的普真來到人界一個遍地盛開木槿花的陌生國度,孤零零地四處遊蕩。
他不知自己曾經失去什麼,也不知自己此時一心要尋找的到底是誰。
春去秋來,炎夏隆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夢中那個沒有越來越模糊、反而越來越清晰的容顏,始終沒有出現。
殘陽沒在江水盡頭,又見沉沉暮色。清冷的月光下,青絲飛揚、衣袂飄動的俊美男子眼中,有著深深的落寞。
就在這時,在稀薄透亮的月光光暈下,一艘豪華大船出現在遠處江中,漸行漸近。
船上曲聲悠悠,一片喧鬧。
普真輕嘆一聲,轉身欲離。
因為這樣的喧鬧,既不屬於他,也不適合他。
然而,一名女子的高呼卻讓他的身體定在原地:「洛麟羽,你彈的曲子跟你的詩一樣不咋地,還是到船頭來賞賞江中夜景吧,沒準兒能碰到個把漂亮的鯉魚精帶回去做夫君!」
「我呸!」琴聲驟停,一道並不嬌脆卻極其好聽的中性女聲笑罵道,「你個小蹄子想男人想瘋了,我可還正常得很!鯉魚精留著你自己享用,本公子不奉陪!」
仙魔之身的普真聽到這個聲音,心裡更是一震。
它曾出現在夢中無數回,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猛然轉身,望向掛滿紅色燈籠的大船。
「明明是個姑娘家,卻非要天天穿男裝、假扮男人,到底是想勾搭哪個?龍陽還是斷袖?或者那些變態老不死?」女子輕輕嗤笑,「騙人家口味重的有意思?」
「小傻子,咱們麟羽可沒那個閒情,」另一名女子的聲音悠然響起,「你恐怕還不知道,那些專門拐騙良家婦女和少年兒童的人販子,可都是咱們麟羽殺的。」
「真的啊?」女子驚訝大呼,隨即撲過去抱住那人,「麟羽美人,那些凶神惡煞卻死狀悽慘的人販子,真是你殺的?」
洛麟羽嫌惡地將她一推:「滾!」
「哎呀叫你公子,叫你麟羽公子還不行嗎?」女子死皮賴臉往她身上貼,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說說說說,那些身上冒黑煙、血肉爛成泥的人販子,真是你毒死的麼?怎麼下的手?」
洛麟羽輕哼一聲,沒理她。
「何止當街下毒毒死人販子,那些開了倌館卻不好好做生意、偏偏收買男童供變態客人強迫侵犯的館主,以及去倌館花錢、將男童當樂子的猥瑣男,都是咱們麟羽劍當笤帚掃清的,」第四個女子咯咯笑道,「你可沒瞧見他們臨死前的痛苦模樣,看得人真是開心!」
「哈哈哈,」第五名女子豪爽大笑,「將那些人渣提溜著強行摁坐在尖木樁上,看他們從鳥蛋一直洞穿到頭頂,何止開心?還極其痛快呢!」
「嘖嘖嘖,你們這些個小女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狠,以後誰敢娶?」八爪魚般掛在洛麟羽身上的女子搖頭嘆息,臉上卻笑得歡,「不過沒關係,我好喜歡!」
「你喜歡有個屁用!」豪爽女子爆粗道,「咱們麟羽美人喜歡男人,且只喜歡沒有被任何人染指的乾淨男人~~」
「錯!是乾淨又漂亮、忠誠且專一的男人!」語調悠然的女子打斷她,「可惜啊,這樣的好男人,恐怕已經死絕了。」
「誰說不是呢,」咯咯笑的脆聲女子道,「看來,咱們麟羽公子要打一輩子~~」
話未說完,神色陡然一緊,盯向如御風而來的不速之客。
另幾名女子也錚地拔劍出鞘,面色冷然地指向他。
然而,她們很快就皺起眉,手中的劍也沒往前遞出半分。
因為,來者不僅相貌俊美,且手無寸鐵。
更重要的是,他還滿臉淚水地直直看向洛麟羽,聲音里飽含激動又深情的輕顫:「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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