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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還真快啊!
洛麟羽輕哼一聲搖搖頭。
不過,這也是她意料中的事。
江惠妃絕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刑部查到自己頭上,所以先下手為強,找個替死鬼把捂死綠萍的罪給頂下來。
只要有兇手認罪,且編造合理,刑部自然不會再繼續查下去。
「兇手是誰?」洛麟羽淡淡道,「不會叫菀歌吧?」
「哎喲喂,殿下您莫不是神仙轉世?怎的奴才還沒說,您就知道?」小豆子誇張道,「就是一個叫菀歌的宮女!」
晴梔急了:「殿下!」
洛麟羽擺擺手:「一箭雙鵰的伎倆而已先說說她為什麼殺綠萍。」
「聽說是菀歌和宮裡的侍衛偷偷好上了,還約在僻靜處苟且,沒想到被綠萍撞破好事。」小豆子稟道,「兩人求綠萍保密,綠萍不肯,還將二人臭罵一頓,揚言要告發他們。兩人一急,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當場捂死了她。」
洛麟羽咯咯大笑起來。
「殿下,」晴梔跪了下來,「奴婢相信定不是菀歌,她若害我姐姐,怎會第一時間跑去報信於我?」
洛麟羽看向小豆子,小豆子連忙道:「那邊說這便是菀歌的高明之處,為了洗脫嫌疑,還在殺人拋屍後臉不紅、心不慌地報信於死者妹妹,以便取得信任,令人懷疑誰,都懷疑不到她頭上,從而躲過殺人償命的懲罰,著實厲害。」
「著實厲害,」洛麟羽撫掌笑道,「這手段,不得不令人佩服。」
「殿下」晴梔愣住,「您也相信是菀歌?」
「是她便是,不是她,便不是,刑部自會調查清楚,急什麼?」洛麟羽斜瞟她一眼,悠悠閒閒地坐下來,聲音清脆,「菀歌是否任人擺布暫且不說,侍衛又是那麼好咬的?一旦咬錯了,可要嘣壞了好牙口。」
晴梔思索良久,才緩緩點頭:「謝殿下教誨!」
「十八歲」洛麟羽的小奶腔里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經此變故,該成長了。」
晴梔慚愧地低下頭。
不知道為什麼,被三歲小殿下教訓時,竟有種面對家中長輩的感覺。
如果忽略掉小殿下此時的身高和稚嫩童音,真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亂咬人的狗,不是好狗,」洛麟羽輕哼,「瞧好兒吧。」
頓了頓,又朝二人招了招手:「用你們各自的路子去打聽打聽,看被咬的侍衛是誰,再查查那侍衛的根底,看他是誰家的人,都跟誰沾親帶故。」
晴梔遲疑道:「殿下的意思是」
洛麟羽擺擺肥嫩小手:「去吧。」
「是。」
待二人出去,洛麟羽哼了一聲:「你也太心急了。自己宮裡的丫頭,什麼時候不能修理?想修理多少回就修理多少回。卻非要借這個機會把她弄死,真是豬油蒙了心。」
不找個好拿捏的膽小宮女威逼利誘、令她聽話,先把眼前這關過了,非要藉機把壞事的菀歌一併除了,該誇她聰明,還是笑她愚蠢?
刑部尚書應天聲此時也是憂急不已,小殿下特意叮囑過不能動那個叫菀歌的宮女,可殺人兇手偏偏就是她。
眼見天色漸暗,他已來不及通知小殿下,只能先將菀歌帶走,暫時關入大牢,等明日再說。
小殿下身在宮中,相信很快能得信兒,然後親至刑部找他詢問。
洛麟羽豈止得了信兒,連被坑的侍衛底細都打聽到了。
能進宮當侍衛的,基本上都是貴族子弟,且都出自貴族學校~~稷學宮官學。
稷學宮官學開設文武兩科,裡面的學生清一色都是官員後代,而宮廷侍衛,便是從稷學宮官學的武科里選拔的。
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真實背景可查,若犯了事,也絕不敢一跑了之,因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越跑,家族受災越重。有本事你就在躲躲藏藏中浪跡天涯去?愧不死你!
據小豆子和晴梔打探回的消息,被菀歌咬上的侍衛叫阮得水,先祖曾是戰場猛將,爺爺也是一生戎馬邊疆,只有他父親一個獨子。
他母親在生第二個孩子時難產而死,其父中年喪妻,又不肯續弦,膝下便只有阮得水和他妹妹阮秋琳。
阮家男人雖然一代不如一代,官越做越小,阮父卻依然繼承阮家遺志,常年邊境守疆,很少回京。
洛觜崇感念其祖功勳及其世代忠心,特准阮得水進入稷學宮官學學習。
只要他稍有志氣,略微努力,鐵飯碗便是端定了。
母親早逝,父親又遠在邊疆,家中還有妹妹需要照顧的阮得水懂事極早,白日在稷學宮認真學習、努力習武,晚上回去還幫助奶姆看護妹妹
「江杏彤,你可真是揀軟柿子捏啊!可他姓阮就表示人也軟麼?逆境中長大的孩子,能量不容小覷呢。」洛麟羽搖頭嘆息,「咬這麼個可憐人,你也真能下得了嘴。不過話說回來,真要有父有母有一大家子幫忙撐腰的,你也不敢咬。」
夜,漸漸深了。
一片烏雲般的影子緩緩移到南儀宮,貼著宮牆溜進去後,又緩緩移向江惠妃的寢殿。
此時的江惠妃,正身披幾近透明的妖嬈紗衣焦灼地走來走去,待終於停下時,便問那靜立一旁、存在感依然極低的貼身宮女:「契梅,你確定事情已全部辦妥?」
「娘娘放心,」契梅微微一躬身,「該傳的信兒,都已傳了出去,只要菀歌供狀畫押,就會在牢中畏罪自盡。她一死,姓阮的侍衛即便想洗,也洗不清了。」
「房裡能搜出菀歌寫給他的情書,他如何洗?」江杏彤冷笑,「他們為本宮獻出生命,本宮就好心成全他們,正好結伴同行,沒準兒,真能結成一對兒***妻。」
契梅微微傾身,卻沒說話。
「你這人啊,哪兒都好,就是太無趣,」江杏彤白了她一眼,徑自坐下,「毫不引人注意,誰來都不多瞅你一眼。」
契梅依然耷拉著眼皮,垂眸不語。
「算了算了,」江杏彤見她一動不動,懶得再多說,「這幾日宮中定然查得嚴,就不等他了。」
契梅微微躬身:「是。」
江杏彤擺擺白皙的手:「下去休息吧。」
契梅躬身應退,出去後帶上殿門。
窗邊的黑影也悄悄離開。
第二日,仍以睡懶覺為由、在寢殿修煉武功的洛麟羽起床洗漱後,沒用早膳便往外跑~~趁著洛觜崇上早朝的空兒,趕緊去刑部大牢一趟~~呃,如果沒被皇叔攔截的話。
「小崽子,又出宮?」靖王洛昀雖有腿疾,拎起小不點兒來卻還是輕而易舉,將他塞進馬車後,自己也坐了進去,「小東西,不是昨日才出的宮,怎的今日又往外跑?」
車夫馬鞭輕揮,馬車軲轆緩緩動了起來。
洛麟羽呲著一口小白牙兒,對著那張基因超級好的帥臉笑:「皇叔,羽兒這回不是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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