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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是男人眼中最好的東西。
這麼棵大樹,這麼粗的大腿,都到自己面前了,還不趕緊靠上、死命抱住,豈不是得了失心瘋?
權利也是洛麟羽手中的最佳利器。
不用動手,僅幾句話,他們就獻出解藥、倒戈歸順了。
侍衛們本恨不得殺了他們,可見他們變成殿下招攬過來的人,又救活了同伴,暗自嘟噥幾句也就算了。
只是一場大火,讓原本就緊張的住房,更加緊張了。
洛麟羽擺擺手:「不用太奢侈,他們三五個人一間房都沒事!你們也不要打地鋪了,地上涼,有損女子健康。又非常住,大家都湊合一下。」
眾人沒好氣地暗瞪一眼廖化生、冼實虛,躬身稱是。
火燒縣衙,若非歸順殿下,便是死罪,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捕歸案。
「那,殿下,要不您就屈尊在下官的睡房將就休息一下?」太子要住客房,他不敢托大住自己的正房,結果便是讓它空了半晚上,「殿下放心,衾被墊褥全都是嶄新乾淨的!」
「有勞了,」洛麟羽微微點頭,「此事因本宮而起,明日找工匠修葺房屋,費用由本宮來出。」
「下官不敢~~啊,不,是不用,不用殿下破費,」高喜麥忙道,「修葺用錢,縣衙還能拿得出。」
「算了吧,雖說三年縣令十萬銀,但官場陋規本宮還是知曉的,何況那句話只是針對貪官而言,」洛麟羽一邊說著話,一邊踱過去,拍拍他的肩,「本宮承擔這筆費用,一則此事因本宮而起,二則,免得加重百姓負擔。」
高喜麥一下子便聽懂了。
殿下是說若讓縣衙掏這筆錢,難保在他走後,衙門要從百姓頭上撈補回來,填堵無故虧掉的漏洞。
「殿、殿下,」高喜麥額頭直冒汗,「下官從不私自加重賦稅」
「如此便好,」洛麟羽並不揭穿他,「本宮不要求你兩袖清風到吃糠咽菜、比百姓而不如,但要保證湯陰縣境內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黃泉路上無餓鬼,路邊沒有凍死骨。」
高喜麥撩衣跪地:「下官定當為此竭盡全力,不負殿下所望!」
「本宮相信你能做到,」洛麟羽傾身,再次輕拍他的肩,「本宮會關注你的。」
她知道這要求聽起來簡單,做到,卻確有難度,畢竟在大部分官員眼裡,百姓都命如草芥,極不值錢,尤其是出生在官貴之家、從未吃過苦的公子,他們當官,真正為民做主的,真心不多。
但高喜麥是個稍微好點兒的例外。
雖然偶有加重稅負,卻非常年壓榨盤剝百姓,值得她給機會,引向正路。
被太子關注,原本是該歡天喜地的事,因為表示其人大有前途,高喜麥卻額汗更凶:殿下說他會關注我,娘啊
他不想回京,也不想稍微干點兒小壞事、做點小動作,就被殿下知曉。
「另外,此事不要上報讓父皇知曉,」洛麟羽沖他眨眨眼,「免得眾臣擔心,我再難出京。」
高喜麥立即瞭然:「殿下放心,下官定謹遵殿下之命。」
洛麟羽微微點頭,直起腰身,對眾侍衛和兩名新加入者道:「再折騰下去,該天亮了,大家都服從縣令安排,各自回房休息,不用起早。」
殿下這是給他們時間補覺。
眾人連忙躬身稱是。
「殿下,」廖化生遲疑道,「您就如此放心,不怕我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洛麟羽淡淡一笑,「不過,讓你們殺伍家後人的事,卻是玩笑,現在取消。」
二人露出訝然之色:「殿下,您」
洛麟羽嘆了口氣:「伍將軍雖大逆不道,伍家子孫卻未參與,除了按律當放的老小,」
她看向二人,「其實,本宮當時向父皇求情,除了女眷奴婢沒入掖庭,伍家青壯只是被流放,並未執行死刑。」
廖化生和冼實虛瞪大眼睛。
「這也是本宮不讓高縣令上報的真正原因,」洛麟羽又是一聲輕嘆,然後看著二人叮囑道,「此乃秘密,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
兩人點點頭,心裡陡然有些五味雜陳。一則沒想到此事的處理里藏著這麼大的隱情,二則,沒想到太子這麼容易相信他們,就這麼說出秘密。
「至於要不要跟他們再見一面,說說清楚,隨你們,」洛麟羽表情溫和,「如果去的話,就替本宮勸勸他們,若想伍家有子孫留根,不斷了香火,就莫要再做傻事、買兇甚至親自動手刺殺本宮。一國儲君,哪是那麼容易得手的,別反誤了卿卿性命。」
語罷,便走了出去,不去看二人複雜的神色。
誰也不知道,她只是在找機會獲得腐毒掌和虛無大法的心法及行功路線,至於偷來之後,此二人還留不留,得再說。
他倆心裡都覺得主子若仁善軟弱,便好拿捏,沒準兒,將來還能把他當個傀儡用用,將武林盡控掌中,甚至
又怎知她的招攬,不是另有目的?
一旦偷學到手,是殺是留,要看他們還有沒有價值、有多大價值。
腐毒掌和虛無大法,因太過狠毒陰損,向來都被武林正道所不齒,見之也難容,所以幾近失傳。
他們分別來自亦正亦邪的鬼谷崖和倚虹山,應該是在外面得了某種機遇,才分別將這兩種陰毒武功修煉成,因為從未聽說鬼谷崖掌門和倚虹山的倚虹閣閣主,精通腐毒掌或虛無大法。
要想知道詳情,以後還得找時間跟他們多聊聊,套套話,看看他們心裡的想法。
次日醒來,田家族長已帶著族人跪在公堂外為劣孫求情,誠意則托人從後門送入。
若得罪的是本地官員豪紳,怎麼也能找著人從中周旋說情,可太子殿下
不但來頭太大,也摸不清他的性情,更不知他喜好啥,只能直接把壓箱底兒的好東西呈獻,以換孫兒一命。
撞傷並當街毆打百姓雖罪不至死,但官場之黑暗,他這把老骨頭豈不明了幾分?
同樣的事情,可輕可重,只看官老爺如何評估量刑,六十杖到一百杖之間,有四十杖的餘地,他說罪責六十杖還是一百杖,完全看他心情。
而那四十杖,足以去掉半條命。
一百杖打過,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像孫子那麼嬌嫩的公子哥,基本上還沒等打完,就要暈死好幾回。
何況,即使不量重刑,「犯人因體質差而獄中染疾」,也是沒地方說理的。
所以,田家這回是拼了。
既拼寶物是否有用,也拼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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